听到惨叫声后,众人立刻冲出了木屋,叫声还在不断从林子里传出来,白玉堂他们冲了过去,包拯打着手电筒一看,众人都一皱眉。

就见刚刚被赶走的那对情侣,女的正坐在地上惨叫,身上手上都是血,而那个男的……正仰着脸倒在地上抽搐,颈间不断有血涌出来,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声,异常的诡异。

“伤的不是大动脉!”展启天立刻走过去,伸手按住那不停挣扎的男生,白允文也过去按住他,不让他动,展昭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白玉堂问那个女生,“谁做的?”

“我……我不知……刚刚有个黑衣服,白面罩……”女的被吓得语无伦次。

“人呢?”白玉堂问。

“那里!”女的伸手一指林子里,白玉堂掏出枪就追去了,包拯、小丁和赵祯都跟上,白驰也想跟去,赵祯对他一摆手,“你们在这儿等。”说完,四人就消失在了林子里头。

展昭也有些焦急,这时候,就听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公孙和白锦堂他们也都听到动静赶来了。

公孙一看地上男生的情况就一皱眉,跑过来查看了一下,道,“很专业,割的是大动脉和声带之间的位置,是颈静脉,别让他动,能挺十多分钟!”说着,伸手用力按住了被割伤口上方的静脉,安慰那男生,“别动,你是不是能听到风声?别动,安静下来,你越慌血流得越快。”

男生缓缓地平稳了下来,所有人都对视了一眼……风声……其实那是他自己的静脉在往外流血的声音,据说被割喉的人,都能听到一种类似于大峡谷里回旋着的狂风一般的呜呜作响声,荒凉却动听……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亡之音。

白家妈妈走过来,将那个吓得又哭又叫有些歇斯底里的女生搂过去,轻轻拍她的背,让她安静下来。

这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

维克多对着林子吠了起来,随后就往林子里跑去,展昭实在有些担心白玉堂,就想跟去,刚往前走了几步,就见有个黑影冲他跑了过来,身后白玉堂追着,大喊,“猫儿,小心!”

展昭一愣那人已经扑到了面前,还来不及躲避,展昭就看见旁边人影一闪,展家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旁边,抬脚踹了那冲到近前的黑影的膝盖一脚,那人闷哼了一声,随即,她双手交叉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一个转身,将人一把摔了出去,大丁冲过去按住,白玉堂和小丁也赶来了,将人按住。

展昭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妈,就见展妈妈拉住他问,“昭昭,没事吧?”

展昭干笑了两声,上下打量自家秀气文静身材娇小的老妈,白驰在一旁道,“……展阿姨好厉害!”

“呃……”展家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展昭一眼,做了个鬼脸。

展昭回头看自家老爸,他记得,自己老爸基本没什么身手,是个斯文人,就是表情比较吓人而已。

展启天按着那个受伤的男人没做声,就听白允文笑了起来,对展昭道,“你没听说过么?你妈以前是警花,柔道黑带。”

“呵……”展昭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一直以为他妈是专职家庭主妇。白玉堂将被按住的人铐了起来,有些吃惊地看展家妈妈,“阿姨,有空过两招?”

白妈妈瞪了白玉堂一眼,“没大没小。”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车子开到了近前停下,下来的医生一看情况,就有人代替公孙按住伤口,小心翼翼地将男生抬上了救护车,开往医院急救去了,白驰和赵祯还有大丁小丁先跟去帮忙。

包拯打电话报警,叫人带警犬队来帮忙搜山。

白玉堂将人押起来,问那个女生,“是他么?”

女生摇摇头,道,“不是……那个人带着面具……而且个子比他高很多。”

众人再看那男人,就见他穿着很旧的布衫,理着光头,个子敦实粗壮,一脸的横肉,看起来有些凶狠。

“你是谁?半夜三更的在林子里干什么?”白玉堂问他。

那人抬眼看了白玉堂一眼,道,“你是警察?”

“嗯。”白玉堂点点头。

“我看见你们要抓的那个人了。”那人道,“他是不是很高,带着个白色的面具,面具上就两个孔,穿着件套头的黑衣服,黑裤子?”

“对。”女生赶紧点头,“是的。”

“他跑了。”那男人道,“跟我撞了一下,老子差点被他吓死。”

包拯问那个男人,“你叫什么?为什么半夜三更在这里出现?”

那人叹了口气,道,“我叫钱贵,我之前贩毒,让警察通缉了,我想避避风头,在山里躲两天,没想到遇到刚刚那个死鬼吓得我要命,又看到你们,我只好逃跑了。”

白玉堂皱眉看了看他,再想去林子里找,但是现在一片漆黑,而且那人应该也逃远了,只好等待会儿警犬队的来帮忙。展昭问那女生,你们不是回村子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女生后悔地边哭边道,“我本来是要回去的,但是阿刚说,刚刚做了一半没下火,难受得要命,干脆到林子里去做完了……然后。”

众人都摇头,这两个年轻人太不知道轻重了。

“然后……”女生哭哭啼啼地继续,“我们刚到树边……我们亲的时候,阿刚靠了树一下,然后那人就突然闪出来,拿一把刀很快地一晃,就割了阿刚的脖子,我吓得大叫了起来,他转身就跑了。

“你是说,你来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在树后了?”展昭问。

“嗯。”女生点点头,“我们没看见有人靠近,应该是在树后面躲着的。”

“也就是说,我们来这儿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附近了。”包拯道,“是什么人?为什么无缘无故杀一个学生?”

众人摇摇头,公孙拍了拍白玉堂,道,“林管员的尸体呢?我去验尸。”

“好。”白玉堂和展昭,带着公孙一起回了木屋,白锦堂等众人都将帐篷收了起来,篝火扑灭,一起回到了木屋边聚集。

里斯本带着一面走一面打闹的鲁班和莉莉娅往木屋赶,鲁班的注意力似乎总是会被路边的东西吸引,里斯本用嘴咬住它的后脖颈,将它丢到前面。

没多久,警车来了,赵虎等人也打着哈欠赶来了。

马欣提着箱子晃晃悠悠地进了房间,和公孙一起验尸。

赵虎对白玉堂说,“我说头儿,你那是什么体制啊,走到哪儿凶案就跟到哪儿?”

白玉堂朝他翻了个白眼,问“贫什么呢?警犬队带来了?”

“带来了。”赵虎点头,对身后的人招手。

几个队员带着警犬来了。

白玉堂说有人进了林子里头,去搜查一下,几个警犬队员问,“白队,有味源么?不然犬不好辨认方向追踪。”

“味源?”赵虎好奇,“八宝粥还是果汁?”

话没说完就让马汉一把拽住衣领子丢进木屋里头去了,白玉堂摇摇头,带着警犬队员到了刚刚那棵树前,道,“他一直站在这里。”

警犬们在四周闻了闻,似乎还是不太明确,坐在地上抬头看人。

“有没有明确一些的东西呢?”警犬队员问,“最好是衣物用品。”

展昭想了想,突然跑回了木屋里头,拿出了一个杯子和一本书,都是比较新的,递给那个警犬队员,“这些可以么?”

“可以。”警员将东西递给了几条警犬闻了闻,警犬闻过之后,就四外嗅了嗅,蹲坐在一旁,看着某个方向,就是刚刚白玉堂他们去追的方向。

“找到了!”警员对白玉堂道,“追么?”

“嗯。”白玉堂带上洛天和王朝张龙,展昭跟在一旁,众人一起,跟着警犬,进了夜晚的树林里头。

警犬一路边嗅边追,一直走到了树林的外围,众人出了林子,看到前方的公路,才停了下来。警犬们,坐到了一小堆东西旁边。

白玉堂走了过去,蹲下用手电筒一照,道,“是衣服。”

就见地上有一件黑色的套头T恤,还有一个白色的面罩,就是那种常见的白色假面,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两个孔。

“他为什么将衣服留在这里?”展昭不解。

“头儿,这里有车轮印子挺新的。”洛天对白玉堂道。

白玉堂走过去看了一眼,惊道,“自行车?”

“嗯。”洛天点了点头,“看车轮的样子,应该是自行车。”

众人面面相觑……骑着自行车来荒郊野外的林子里杀人?

“自行车也许不是他的。”展昭道,“林管员可能是骑自行车来上班的。”

众人都点了点头,王朝问白玉堂,“头儿,骑自行车应该没法逃太远,要不然我叫人封锁这一带吧。”

白玉堂点了点头,王朝就去打电话了。

“猫儿……”白玉堂叹了口气,耸耸肩,“挺邪门。”

展昭也点了点头,问,“刚刚那个林管员的尸体,是被放血的么?”

白玉堂干笑了两声,“我还真没看清楚,下面黑漆漆的,我打着电筒一转圈,就见一张惨白的脸对着我,睁大了一双眼睛。

展昭哭笑不得,道,“你也有怕的时候?”

白玉堂一挑眉,“不含糊,那场面,鬼都得被吓着,我没坐地上已经很厉害了。”

随后,留了警员在这里采集车胎印,众人回到了木屋。

展白两家的家长带着一群宠物先回去了,省的在这里妨碍警察办案,白锦堂坐在木屋里看着那些旧书,公孙和马欣,在地下室点上了很亮的灯,进行初步尸检。

“怎么样?”白玉堂问两人。

“死了两天了,现在天气不热,所以不太臭,也是被割喉死的,手法跟刚刚那个学生一样。”公孙回答,“他手上有臂章!”说着,拿起了一个红臂章给众人看,上面写着林管两字。

众人都点点头,取证结束后,公孙将尸体弄回去做进一步的尸检。

一通忙碌下来,天都亮了。

望着山谷中初升的朝日,展昭走到了小木屋的旁边,就见木屋建在一个小土坡上面,下方是蜿蜒的山路,远处,是一片片的油菜地、桑地,还有白墙黑瓦的民居。农民大多勤劳,很早就起来种地劳作了,整个村庄,说不出的宁静与祥和。

“那个村子,和这个木屋,真不协调。”白玉堂皱皱眉头。

展昭点了点头,看了看手上的书,道,“那个人应该是早几天来这儿的,他住了已经废弃的屋子,杀了林管员。然后刚才他应该是正好外出,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屋里,所以没有进来在远处观察,并且袭击了那个男生。”

“为什么要袭击男生?”马汉有些不解,“他如果躲避得好,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展昭也摇摇头,“他的出现时机也太巧合了,让人毫无头绪。”

白玉堂想了想,道,“他杀人的手法,很特别。”

“你是说,割喉?”展昭问。

“嗯。”白玉堂点点头,“刚刚公孙也说了,两个被害者割喉的角度、伤口几乎一模一样……这种手法很专业。”

“你是说,没有割颈动脉而是切断了声带并切断了颈静脉?”展昭问。

“对。”白玉堂想了想,道,“颈动脉的位置如果割破了,血会像喷泉一样汹涌地往外喷,而且人也可以发出声音……但是那个位置,正好割到了声带,首先,人不能叫了,另一方面割到了静脉……人能有几分钟的等死时间……这不是一般的割喉。”

“割喉礼么?”展昭问。

“割喉礼?”赵虎不解地看展昭,“什么是割喉礼?”

“西方人有时候会用,跟竖中指一样是带有一定侮辱性和威胁性的动作。”展昭道,“起源于古罗马斗兽场,奴隶在厮杀之后,观众不满意奴隶的表现,会拇指向下,竞技场的主席,就会高喊让人对奴隶割喉。”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

“这种杀人方法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并且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白玉堂皱眉道,“看他的手法如此熟练,我怀疑他受过什么训练。”

说话间,电话响,白玉堂接起来听了听,挂掉,对众人道,“白驰说,那男生救活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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