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一个个的疑问
叶山智佳子到底是谁?
叶山智佳子的胸脯上面,也画有青色蜥蜴的图案,据山田三吉所说,那个青色蜥蜴的头,是朝着左边的。这是为什么?
山田三吉没有看过叶山智佳子的下身,所以,她究竞有没有和男人发生过性关系,是没有办法得到证实的。
没有任何人看到过叶山智佳子和泉茂树在一起的情景。
为什么房门的钥匙会插在房门外面?
水龙头为何会没有关上,是有意要引起人注意吗?
叶山智佳子随身携带的大箱子里面,究竟是装了什么东西?
在从“私情”酒吧出来,到美雪街拦到出租车的这几分钟时间内,水町京子是在哪里碰到“青色蜥蜴”的?
水町京子和青色蜥蜴的交涉,应该是非常复杂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可能谈成吗?
不如说,交涉是在八点十五分左右,在水町京子回到“私情”之前,就已经谈妥了。她可能就是在那里消磨时间的。
据妓女达子所言,当时,水町京子曾经这样说过:“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讲的变态……”她所指的,是已经接待过的嫖客吗?
不,不会指的就是马上要去接待的嫖客“青色蜥蜴”吧?
但是,她又怎么能够断定,这个还没有一起上床的嫖客,就是变态的呢?
据“中彩屋”的老板田村福三所言,打扮得像是“青色蜥蜴”样子的男人,从“龙宫酒店”后面的巷子里跑出来的时候,是差几分九点的时候。可是,根据酒店总台的今井阳造,和服务生江口勇所言,水町京子和“青色蜥蜴”,是在九点五分的时候,一起上的二楼。这个时间差,该如何理解呢?
在差几分钟九点的时候,二楼还有其他的什么客人?
一号房间的两人,一个是带有东北口音的农村绅士似的男人,和一个像是夜总会里的舞女样的女人,他们两个都是遮住了面孔。
一号房间农村绅士似的客人,所携带的那个大行李箱子里,面究竞装了什么东西?
在差几分钟九点的时候,从“龙宫酒店”后面的巷子里,跑出来的男人的装束,和九点过后,同水町京子手挽着手,走进来的“青色蜥蜴”的装束,是否一致呢?
在高轮台町大街“圆美屋”水果店的前面,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水町京子,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青色蜥蜴”会合的?
为何水町京子被杀后,还是被奸污了?
如果从凶手的角度上来讲,为何要在奸污她之前,非要把她给杀掉?这难道仅仅是一种异常行为吗?
水町京子的胸口上,被画上的青色蜥蜴,也是头朝着左边,这是为何?
为何水町京子的胸口上,要留下同叶山智佳子一样的图案呢?
为什么门钥匙从门外面插在门上,而水龙头却一直开着呢?
一号房间的客人,走了十分钟之后,是谁打来的电话?这个电话又是为了什么?
这难道是在告诉人们,这里发生了同“女王酒店”同样的事情,不过,这里是成功地把人杀掉了?
如果说山田三吉是被故意撞死的,那么,为什么非要把他杀掉呢?
难道是因为在所有的案件关联者当中,他是惟一的一个清楚地看到过叶山智佳子的脸的人吗?
凶手又为什么没有尽早地把他杀掉呢?
为何要等到他把“女王酒店”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之后,才杀害他呢?
难道,凶手正是盼望他去警察署告发这件事的吗?
尾崎国子在伊势丹遇见的、带黑色面网的女人,她当时是在监视山田三吉吗?
如果是的话,杀害三吉的时机,应该早就有过了。而且,这个女人还偷偷地来看过三吉的追悼会,这么说来,三吉的生死,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是一个非常使她牵挂的重要事情。难道,这里有这个女人的什么弱点吗?
由纪子的情况,一看就很明显,她死之前,肯定是和男人有过性行为,但是,为什么没有留下男人的排泄物呢?水町京子当时却被留下过。
在“都鸟旅馆”作案的凶手,可能也携带过一个行李箱子,从苔藓上面遗留的痕迹来看,那应该是一个很大的箱子。不论是“女王酒店”,还是“龙宫酒店”,围绕着这个案件,始终会有箱子的出现,这个箱子究竟是起到了什么作用?
已经证实了被他称之为“姐姐”的人,就是他的继母操。据操所言,在“龙宫酒店”出事的那天夜里,朱之助有不在现场的证明。但是,这同时,也是操自己当时不在现场的一个证明。可是,操是不会撒谎的,因为到丸万旅馆去问一问,就会得到验证的。
如果操讲的话是事实的话,那么,操和朱之助之间的假情事,肯定是有人知道的,而且,他们在星期五约会的秘密,一定也被这个人所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不管这个人是谁,这人肯定是一个女的,从朱之助在电话里,被她的声音所迷惑这件事,就可以得出这个结论。
“AOTOKAKE”(青色蜥蜴)是“OKATOAKE”(冈户朱〉改变了顺序的单词,注意到这个情况的人是谁?
如果这个人不是朱之助本人,如果是这个人利用朱之助的异常趣味,从而欲嫁祸给朱之助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早就出现才对,早就应该把警察们的注意力,转向朱之助才对。
如果丘朱之助不是凶手,他也是一个被害者的话,那么,他现在应该在哪里?
(他到现在都不出现,真是令人费解,令人担心。)
昨晚,金田一耕助一从“陈”回来后,重新把这个案件,从头到尾整理了一遍,一面参考着以前做的笔记,一面整理出来了上述的一个个疑问。
当等等力警部看完这个疑问表之后,脸色大变。
“金田一先生!”他的声音如同是吵架一般,回身盯着金田一耕助,等等力警部那充血的脸,顿时通红通红。
这是在绿丘町绿丘庄的金田一耕助家里。墙壁上挂着的日历,表明今天的日期是二十七日,桌子上的闹钟时刻,是夜里的八点钟。
金田一耕助昨天和今天,都没有出席搜查会议。这并不是因为担心引起牧野副警部的反感,而是金田一耕助有自己的想法。从金田一耕助接受了冈户家的委托一事可以看出,他现在开始,要一个人努力做一些事情了。
但是,他还是和等等力警部在不时地联系着,所以,当他一做好这个疑问表,就立刻请等等力警部来到了这里。
“这么说,金田一先生是知道了AOTOKAKE(青色蜥蜴),和丘朱之助的名宇之间的关系了?”
等等力警部无言地注视了金田一耕助一会儿,才从他带来的皮包里,拿出了一封信来,默默地递到了金田一耕助的面前。
金田一耕助接到手中一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那是一封在任何文具店里,都可以买得到的、很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信封上面的宇,是从报纸或杂志上面剪下来以后,拼贴起来的,信是寄往芝高轮警察署共同搜查总部的。信封里面也是一样,用的也是一张到处都可以买得到的、很普通的信纸,上面的字也是从报纸或杂志上面剪下后,拼贴起来的,内容如下:
所谓的“青色蜥蜴”就是“AOTOKAKE”。丘朱之助就是冈户朱之助。冈户朱就是“OKATOKAE”。事实上,把“AOTOKAKE”的顺序调乱了,就是“OKATOKAE”。
当然,在信封和信纸上面,都没有留下寄信人的名字,看起来,这个人为了拼贴这封信,也费了不少的工夫,大大小小的字,可能是从好几种报纸、杂志上面剪下来的。从邮戳上可以确认,寄出邮局是中央邮局,但日期已经辨认不出来了。
“这封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呢?”金田一耕助皱着眉头问道。
“今天下午送过来的。”
即使年底再忙,中央邮局寄出的信,送到髙轮那边,也花不了几天的时间,可能,这封信是在昨天寄出来的吧。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七日,那么,这封信应该是在二十六日寄出来的。
对于叫做丘朱之助的冈户圭吉,是否就是“青色蜥蜴”的有关报道,是从二十五日的晚报开始刊登的。这么看来,寄这封匿名信的人,应当在更早的阶段,就已经知道丘朱之助和“青色蜥蜴”之间的关系了,这实在是令人吃惊。
“金田一先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件事的呢?”
“对不起了。”金田一耕助轻轻低了一下头,说道,“从一开始,我就……当知道丘朱之助和这个案件有关联的时候,我就……”
“那么,‘从一开始就’……指的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我从一开始,就感觉到‘青色蜥蜴’肯定是代表着什么特殊的意义,所以,后来一直对蜥蜴,或者是‘青色蜥蜴’,在暗中进行了研究,后来就发现朱之助的发音,和‘青色蜥蜴’的发音,有着相同的地方。”
“但是,您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我呢?”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如果让报纸刊登出来的话,这个发现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我一直在等待着这封信的到来。如果凶手不是朱之助,而是意欲嫁祸于朱之助的话,这个人一定会注意到这个情况的。所以,我故意装做没有发现这个情况,认准了,肯定会有这样的匿名信寄来。”
金田一耕助把信封和信纸,拿到了灯的下面,问道:“等等力先生,指纹怎么样……”
“没有,査不出来。”
“果然如此,这是一个很狡猾的家伙。可是,警部先生,这封信您不觉得,寄来得早了一点儿吗?报纸是二十五日的早报开始,第一次刊登朱之助是冈户圭吉名字的,而且,开始只有几家报纸登出来过,那么,寄信人立刻就发觉了这个情况,而且,有了这么多的拼字,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做得到的……”
“您是……”
“寄信人应该是在二十三日的事件发生以前,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了,信封上的糨糊痕迹,看起来也过了比较长的时间了。”
“好,我回去以后,立即让人查査糨糊的使用时间。但是,金田一先生,这封匿名信,并没有积极地带给我们任何的启发,反而消极地给了我们一些启发……”
“您的意思是……”金田一耕助问道。
“写这封匿名信的人,分明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笔迹,这就说明了这个人的笔迹,我们如果是想收集到的话,应该马上就可以收集得到的人……您说对吗?”
“是啊,应该是这样的。”金田一耕助的脸上笑了起来。
“如果说:这封匿名信,是在二十三日晚上出事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话,就说明了写这封信的人,在丘朱之助出现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青色蜥蜴’和丘朱之助之间的关联了……这么看来,写这封匿名信的人,一定就是凶手。”
“是啊,应该如此。”金田一耕助肯定地说。
“这么一来,凶手顺理成章地,应该就是丘朱之助周围的某个人……”等等力警部思考着,目光显得挺深沉的。
金田一耕助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小声嘟囔着说道,“在您的面前讲这些,当然是班门弄斧了,杀人案件越是简单、明了就越难找到线索,比如说流窜作案就是如此。相反,如果凶手使用了过多的花招和心思,反而容易露出狐狸尾巴来,这一点,警部先生当然也是知道的吧。这次的案件,我觉得凶手对于自己的花招,太具有自信,并且为之陶醉了,但是他没有想到,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就代表会被人捉住尾巴。我想,这次案件的收尾,应该是很艰难的。”
“金田一先生怀疑的是谁……”
“警部先生,现在说出来,还为时过早,况且,我还不能最终确定。”
“啊,是吗,那好,金田一先生,请您再把这份疑问表给补充一下,我来提一些问题,您觉得怎么样?”
“好啊,请吧。”
“好,首先……”等等力警部看着疑问表说道,“第一条,关于‘女王酒店’的情况,您从一到五,一共提出了五个疑问,您是不是认为,叶山智佳子和泉茂树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在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是那叫做叶山智佳子一个人演的戏,一个人扮演了两个角色……您是否是这么考虑的呢?”
“警部先生,这个想法是否很荒谬呢?”
“不,不,当看到您后来提出的疑问时,能够发现问题的矛头,都是朝着这一点去的。当我看完您的这个疑问表之后,才发觉这个案件的谜底,原来就是在这个问题上,实在是令人惭愧啊。金田一先生。”
“请您接
着说。”
“在那天的晚上,叶山智佳子先是拎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子,来到了‘女王酒店’,然后,她订下了三楼的八号房间,紧接着,从箱子里拿出衣服,化装成了泉茂树的样子,从太平梯那边出去,到了外面,然后又再次来到一楼总台……”
“这件事情这么考虑的话,不会有任何矛盾的地方。”
“正是如此,另外,钥匙从门外面插在门上的这件事情,以及水龙头流水的事情,都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好让别人尽快地发现自己。可是,先生,您一再强调,‘青色蜥蜴’的头是朝着左边,这意味着什么呢?”
“哦,这可能是我自己想过头了吧。我第一次看到‘青色蜥蜴’的时间,是在水町京子出事的时候,那时,我心里总是感觉到一种怪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呢?”
“如果警部先生您来画这样的画,您会把头的朝向画向哪边呢?是向右呢,还是向左?”
等等力警部吃惊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应该是向右吧,除了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以外,一般人都会这么画的,但是,水町京子的情况是朝左的,这一个疑点,总是挂在我的心里。”
“原来如此,紧接着下来,就是关于叶山智佳子的传闻了。”
“是啊,是啊,我还特意地问了山田三吉先生,叶山智佳子的情况,也是同样朝着左边。当等到听说叶山智佳子拎过一个大箱子时,我就考虑到:这会不会是一个人在演戏,那个‘青色蜥蜴’的图案,会不会就是叶山智佳子自己画上去的,如果自己在自己的胸脯上画的话……”
等等力警部一面在胸口用手指比画着,一面说道:“言之有理,在那种情况下,是朝左边画起来,相对比较得心应手。”
“而且,特别是面对着镜子画的时候。”
“言之有理。”
等等力警部站起身来,走到墙上的镜子面前,解开了上衣的扣子,又撩起了衬衫,在镜子前面,展露出宽阔的胸膛来,然后,他在自己的胸口,像画画似的比画起来。不久,他在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说道:“金田一先生,这完全和您所说的一样。哇,这实在是让人佩服啊!”
等等力警部迅速整理好衣服后,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向金田一耕助点了一下头,又拿起疑问表来说道:“总而言之,因为一开始,无意间画在叶山智佳子身上的那只蜥蜴,头是朝着左边的,所以到了后来,即使是画起来特别扭,也把所有的蜥蜴,都画成了头朝左边。”
“凶手其实并没有必要这样强求自己。”
“但是,凶手却想使第二次的作案,即‘龙宫酒店’的事件,也安排得和第一次一模一样,钥匙和水龙头也……还有就是蜥蜴的头的朝向也一样。哦,到现在,我终于慢慢明白了,在‘龙宫酒店’事件这里……”
等等力警部翻阅了一下疑问表说道:“金田一先生,您是否认为,水町京子不是在八点二十五分左右,从‘私情’酒吧出来的时候,碰见的‘青色蜥蜴’,而是在八点十五分左右,在回到‘私情’酒吧之前,她就已经和‘青色蜥蜴’交涉好了。”
“嗯。”
“可是,不管‘青色蜥蜴’是多么善于乔装改变,当和水町京子面对面地交涉时,还是被对方看出来,自己是一个女人了。但是,由于最近一段时间,水町京子的生意一直不好,所以,即使知道对方是女人,她也谈妥了条件。所以,后来她对别人说过,世上还真的有这样不寻常的人,那种人就是变态吧等等。”
“是这样的。”
“可是,金田一先生,这里写着:据‘中彩屋’的老板田村福三所言什么的……先生,您后来又和那个老板见过面了吗?”
“是啊,就是在昨天,我去找了那个老板。”金田一耕助于是就把昨天的事情经过讲完后,说道,“所以说,在那天晚上,应该继续对老板追问下去的,可是,我们当时都觉得,相差个五、六分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等力警部随声附和道:“是啊,明白了,我们都是在不知不觉当中,把事情的发展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考虑了,那天晚上,如果凶字是在九点钟之前跑出巷子的话,就不符合我们自己的想法了,看来,以后一定要引以为戒啊……接下来,‘青色蜥蜴’和水町京子谈妥后,又恢复了自己的装扮,两人一起先进了‘龙宫’酒店。唔,这么一来,当然就寻找不到送‘青色蜥蜴’到高轮台町的出租车了,可真狡猾啊!”等等力警部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道,“接着,‘青色蜥蜴’和同伙在八点四十五分左右,来到了‘龙宫酒店’。青色蜥蜴在银座的某个地方,和水町京子分手的时间,是在八点十五分左右,这在时间上是相符的。”
金田一耕助表情黯淡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两人人住了一号房间,凶手‘青色蜥蜴’马上就恢复了‘青色蜥蜴’的装扮,在差几分钟九点的时候,从太平梯那边跑出了巷子,然后水町京子就到了……然后,他们两个人被带到了五号房间。因为‘青色蜥蜴’的同伴,此时还在一号房间里面,所以,当服务生从一号房间门口路过时,完全可以做出床摇晃的嘎吱嘎吱的响声来,而且,水町京子在被杀之后,又被奸尸的原因,也可以得到理解了。总而言之,因为‘青色蜥蜴’是个女人,所以,她无法同女人进行性行为,但是,‘青色蜥蜴’又为了迷惑别人,为了让人们误以为自己是个男人,所以,有必要使男人的排泄物留在被害者的体内。于是,这时,一号房间的同伴就登场了,但是在这之前,必须要先把她杀掉……金田一先生。”
“嗯?!……”
“这些,都是为了第三次杀人,而埋下的伏笔吧,让世间都知道,日本也出现了如同杰克·渣·里伯一样的淫魔,而且,又让人们把注意力,集中到漫画家丘朱之助的身上……”
“没错,是这样的。”
“好,关于水町京子的问题,就先分析到此,下面来谈谈第三大条:有关山田三吉的疑问。总之,‘凶手’或者是‘凶手们’,期待着山田三吉去警察署,告发这件事情的,不然的话,仅‘龙宫酒店’的一件事,是无法说明杰克·渣·里伯已经出现了。”
“对,他们是在等待时机。”
“但是,不论怎样,山田三吉曾经清楚地看见过叶山智佳子的脸,所以,他们在第三次作案之前,需要杀掉山田三吉,这么说来,叶山智佳子应该是第三个被害人由纪子的身旁的人……”
“这个人,不仅仅是由纪子身旁的人,而且还是一个从丘朱之助和冈户圭吉两个名字上,想出‘青色蜥蜴’诡计的人,并且,这个人熟知朱之助的异常性格……而且,她还是一个和朱之助很熟的女人。”
“金田一先生现在是在怀疑谁,先暂且保留。在这个疑问表上,可以暂时先这么写道:‘她曾经偷偷地来看过三吉的追悼会,这么说来,三吉的生死,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使她牵挂的重要事情……’这个意思我还理解,可是后面的‘难道这里有这个女人的什么弱点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啊,那个……”
金田一耕助的脸上,浮起了令人不解的微笑,说道:“关于这个,我等一下再告诉您,关于这件事,我想事先请警部先生原谅……”
“什么事啊?”
“哎,还是等一下再说吧,这张表就讨论到这里吧?”
“不,我还想再继续问一些。”
等等力警部又把眼光落在疑问表上,说道:“山田三吉的疑问,就先到这里,下面是关于都鸟旅馆的疑问,看过您提出来的这些疑问,由纪子的疑问,更是一目了然了……‘由纪子在临死之前,肯定是和男人有过性行为,但是,为什么没有留下男人的排泄物呢?水町京子当时却留下过的。’您是这么写的,即使是想留下男人的排泄物,也没有能够留得下来,因为那是一个女人……因为那就是叶山智佳子,对吧?”
金田一耕助只是转动了一下忧愁的眼睛,没有做出回答。
“不过,水町京子是有同伴相陪而来的,而由纪子这次却没有……就是说,那个共犯,肯定是一个和由纪子太熟悉的男人。所以这次,这个男人必须有一个确凿的‘不在现场’的证明……应该是这样吧?”
金田一耕助依然是沉默无言,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那忧愁的眼睛,越来越显得黯淡下来。
“好,都鸟旅馆的疑问就问到这里,最后,应该是丘朱之助了,这里有‘已经证实了:被他称为“姐姐”的人,就是他的继母操’的记录,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啊,对了,我刚才说过,要请您原谅我的,这也是其中的一件‘要请您原谅’的事情,我受了冈户龙平氏的委托,来调査这件案件。”
金田一耕助简明扼要地,把昨天拜访冈户家的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
“因为这件事情,成了我的工作,所以我必须和你们分开,不得不采取自己的独自活动的方式。”
“金田一先生……”等等力警部一面注意着对方的脸色,一面问道,“您没有这样考虑过吗?冈户家因为在事业上遇到了危机,所以,他们瞄上了由纪子的财产,把由纪子杀掉后,让朱之助圭吉来继承她的遗产,然后,再把这笔遗产拿来,作为流动资金……”
“有那方面的事实吗?冈户家在经济方面,陷入了危机?”金田一耕助闻言大吃一惊。
“正因为没有,向岛警察署的牧野先生那些人才会这么老实的。但是,他们都认为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可是,他们那些人,会采取这样的方法来说服人吗?特别是对自己的儿子、兄弟产生怀疑的时候,不如说您刚才的说法,正是凶手们所预料的,凶手正是考虑到了这些情况,才制定了杀人计划。”
“那么,凶手的动机在哪里呢?”
“还不清楚,但是,这里有一个东西,当然,我想你们也做过这样的调查了吧……”
金田一耕助拿出来的,是宇津木慎策的调査报告。这份调査报告做得特别漂亮,事实情况是按照时间、年代的顺序来记录的,里面没有一点宇津木慎策个人的偏见。
看过这个之后,会一目了然地发现,中条奈奈子和佐佐木裕介之间的种种关系。
等等力警部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颜色,他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说道:“金田一先生,哎,我们这边,其实对于大致的情况,也是做了了解了的,但是,看了这个按照时间、年代的顺序编排的调查表之后,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由纪子是知道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一些事情的……”
“嗯,这个我也不能确定,另外,还有一个我不能理解的问题,由纪子为何会和化了男妆的叶山智佳子,去了那种地方?……为何会掉进了叶山智佳子布下的陷阱?……”
等等力警部再一次看了一遍宇津木慎策的报告,说道:“金田一先生,要想证明这个问题,看来是很难了,先生您究竟是为何会对这个……”
“哎,就是那件事,我说过,想请您原谅我……”
“您请讲……”
“刚才我说过,我想和你们分开来,独立行动,我的意思,是想采取像您这样有地位、身份,又要对事情负责的人所不会利用的手段,来进行活动。”
“您是说……”
“不,这个可不能告诉您,如果告诉您的话,您可就要承担责任了。所以,以后不管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请您都保持不知道的样子。”
等等力警部盯着金田一耕助的脸,仔细地凝视了一会儿,金田一耕助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但是,他的内心还是留有一些恐怖的因素,看到这里,等等力警部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阵惊悸。
“明白了……我对您放心……但是,您要小心啊,对方可是一个非常凶残的家伙……”
然后,等等力警部还是注视了金田一耕助一会儿,终于,他发出了一声叹息,他再次把眼光落在了疑问表上,说道:“金田一先生,最后,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您,丘朱之助他怎么了?如果不是冈户家把他藏起来的话……”
金田一耕助没有回答,但是在他的脸上,顿时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那……那个……”
正当他要讲什么的时候,电话的铃声响了起来,金田一耕助拿起话筒,接通了外线,讲了两、三句话后,说道:“啊,新井先生?啊,在这里,请您稍等。警部先生……”
等等力警部接过了话筒,不知道新井刑警给他汇报了什么情况,只见他的脸色,渐渐地涨得红了起来。
“唔,唔,然后呢?”他聚精会神地听着新并刑警的话,说道,“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不,先回一趟总厅,之后立刻就
去。啊,当然了,我带金田一先生一起过去的。”
等等力警部放下话筒的手,此时已经是满掌的汗水。
“金田一先生,据说是发现了丘朱之助的尸体了。”
“在哪里?”
“是在东京湾的第六码头附近,在今天的傍晚,被琉浚船打捞上来的,还不知道是自杀、还是他杀、或者是因事故而死亡……你和我一起去吧?”
“一起走吧。”金田一耕助的声音,如同从空穴中吹出来的风一样,既阴暗又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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