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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白:“……”

气氛越来越旖旎, 说不出话的陈嘉白呵呵笑了一声, 想要转身逃开。

可他完全被洞悉想法, 还没翻起身,就被制住。

敲门声打破了尴尬,陈嘉白刷的一下钻出对方的臂弯,站起来, “时间到了!”周寒蛰怀里一空, 唇边勾了勾,“嗯。”

叶枉已经准备好东西, 手提着皮质小箱子,站在门口。

陈嘉白仿佛被救了一命,立刻蹦了出去, 站在身后, 等着周寒蛰带路, “先生快走吧!”

周寒蛰勾着唇角,冷笑了一声, 叶枉摸不着头脑,又不敢问。

这次离上次那条古巷有些远,陈嘉白裹着大棉袄跟在穿着薄风衣的周寒蛰后面, 叶枉则走在最后,这个时间点,这个地点,路上几乎没有人。

偶尔有路过行人也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似得,完全无视。路过了上次他们住的酒店, 陈嘉白下意识的看看一眼自己当时住的房间,想到上次周寒蛰陪自己睡觉,心下暖暖。

迈入古巷,陈嘉白数着脚下的步子,一抬头,看到了无脸鬼,差点给他吓得摔过去。

这鬼没有脸,却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例如现在,他很激动。

大概是因为周寒蛰要复活,难道他是周寒蛰的迷弟……鬼?

陈嘉白想着。

顺着巷子走到了尽头,无面鬼打开老木门,嘎吱一声,厚重的老木门打开,扬起一些灰尘。

陈嘉白一下呆住了。

因为这里面,围了一圈的人,哦不,鬼。

他们围着周寒蛰的棺材,一副恭候多时的模样。

什么情况,大佬成鬼了,还收了一批小鬼弟吗?这样想着,还真的是,因为进来之后,所有的鬼都朝他们鞠了一下躬。

虽然陈嘉白知道他们并不坏,可是不妨碍他们长得太吓人。

常规的有,裂到后脑勺的鬼,长发及地的鬼,舌头长的鬼。

不常规的有裂了一半脑袋的鬼,拦腰斩的鬼,还有没了眼睛的鬼。

可怕的是有触手级别的鬼,长了四五只是手和脚,一睁眼十几双眼睛……肠子吊在外面,心口开了洞生了虫子……

陈嘉白脸色发白,阴凉的气息慢慢的从身下窜了上来,虽然知道不用害怕,可是就是忍不住哆嗦。

叶枉捂着嘴,给他递过来一张符纸,‘啪’的一声贴在胳膊上,顿时一股阳气一点点的滋润他的身体,他身体虽然并不能储存扬起下来,但是这就像是有源源不断的暖气从自己的经络里游过,说不出口的舒服。

说来也奇怪,这阳气竟然让他不感觉那么害怕了,当他再看那些鬼怪时,竟然觉得新奇,并且暗自琢磨,究竟是怎么才能长成那副怪模样。

周寒蛰单手掀开棺材盖子,嘭的一声棺材盖砸地,扬起一大片灰尘,这声音真的很大,可陈嘉白知道,估计连着房间都传不去。

叶枉赶紧上前,熟练的在棺材的一圈贴上密密麻麻的符箓。

而他手上的石灰粉已经装好在容器中,他让陈嘉白退开一些,石灰顺着容器的缝隙一点点洒出来,在棺材的附近绕着画圈。

很显然,是在画阵法。

叶枉每画一笔,就感觉用了一部分力气,额头开始布满细细密密的汗水,周寒蛰也没闲着,拿出买好的白玉分别用法术打入到这石块和黄土混合的地中,正巧钉在叶枉画完的阵法上,严丝合缝,浑然天成。

阵法很复杂,陈嘉白看不懂,怕碍手碍脚,他退得更远一些,和那只无面鬼站在一起,无面鬼看到陈嘉白靠着他站,又散发出高兴的情绪,并且向他伸出手来,陈嘉白犹豫了一秒,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很凉。

叶枉兜兜转转,终于落下最后一条线,而最中央则是这个棺材。

那翡翠这个时候也出现在周寒蛰的手里,他勾了勾手指,让陈嘉白过去。

“需要我做什么?”陈嘉白问。

周寒蛰:“带笔了吗?”

陈嘉白从掏出小锦盒:“嗯!”

周寒蛰蹲下,一把将手中的翡翠印章硬生生的按进土块里。

一瞬间,他=陈嘉白感觉到了刺目的光线。

阵法被激活了。

周寒蛰单手将陈嘉白搂了起来,放进棺材里。

周寒蛰的真身紧闭着眼,却栩栩如生的躺在那里。

“把我的上衣脱掉。”周寒蛰命令到。

陈嘉白:……这不太合适吧!!?

“快点。”

陈嘉白被催促,心一横,将对方穿着的黑色衣服的扣子解掉。

叶枉时退到了门外。

陈嘉白紧张,“要……要做什么?”

渐渐的,陈嘉白一点点脱掉对方的衣服,对方的健硕的胸肌和精壮的腰身展现出来。

陈嘉白别过脸,不好意思看。

然而周寒蛰站在棺材边上,突然伸手指了指他自己尸体的胸口上。

陈嘉白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略微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可以看到那啥,“这、这……里怎么了?”

周寒蛰,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睛盯着陈嘉白,露出陈嘉白特别熟悉的、充满占有欲的表情。

“用我给你的那支笔,在上面写字。”

陈嘉白一愣:“写字?”

“嗯。”周寒蛰又指了指,精确到了心口上。

陈嘉白看向心口,似乎明白了周寒蛰的意思……

看向周寒蛰,目及对方认真的表情,陈嘉白怦然心动。

“写……什么?”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还是什么,陈嘉白说话之间双唇抖动,语句开始不利索。

周寒蛰轻笑:“想写什么写什么。”

“……”

这种气氛,陈嘉白脑子不受控制的想,要是写个笨蛋……

当然,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周寒蛰递来朱砂墨水,示意他用这个写。

原来朱砂要用在这里。

他小心拿出笔来,笔尖轻轻点了一点红色的朱砂,本来就少的笔毛瞬间吸足了浓浓的朱砂墨水。

“别抖。”周寒蛰提醒他。

陈嘉白一脸苦笑,“可是……我控制不住!”

周寒蛰笑了,一脚跨进棺材,陈嘉白低头看到一个周寒蛰,抬头看到一个,一时间觉得相当怪异,竟然无法可说……

周寒蛰圈着他,轻轻握着他的手腕:“想写什么?”

陈嘉白:“呃……”

“我也不知道……”

陈嘉白另外一只手挠了挠头,他其实很想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但是这怎么好意思说呢!

对方似乎洞悉了他的想法,“那就你的名字?”

陈嘉白脸唰的一下红了,声音如蚊子:“嗯……好。”

“写吧。”周寒蛰稳住他的手臂。

陈嘉白深吸一口气,一气呵成,写出————陈嘉白。

位置就写在周寒蛰那什么的旁边。

他的字体清秀,透着一股可爱,虽然平常看起来很舒服,可是在周寒蛰的身上留下,就透着一种不和谐。

霸道的周寒蛰,脱下衣服,胸口上却有可爱画风的‘陈嘉白’。

想到这里,陈嘉白噗嗤一下笑了。

最后一笔落下,红光一闪,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咦……字不见了?”陈嘉白有点失望,因为他才刚刚想到那个可爱画风的一幕,这就不见了。

“怕疼吗?”周寒蛰突然问,但是转瞬又轻笑了一声,陈嘉白肯定是怕疼的,于是他又说:“忍一忍。”

陈嘉白不明所以,手指被周寒蛰握住,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片小刀片,周寒蛰对着他中指的指尖轻轻一划,其实不疼,血溢出来。

“抹上去。”

陈嘉白心中隐隐感觉到,这大概是什么仪式,但是他没有犹豫,往上面一抹。

血触及心口那个部位,又是一闪,消失了。

下一刻,胸口浮出了陈嘉白之前写上去的字体。

“这……是什么?”

周寒蛰在他脸颊轻轻嘬了一口,“血契,现在好了,你去外面等着。”

陈嘉白点点头,对血契两个字很在意。

叶枉看到陈嘉白出来,轻点头,转身关上门。

“您不进去吗?”

叶枉摇头:“现在就看先生自己了。”

陈嘉白觉得有些不妙,“难道还会失败吗?”

叶枉点头:“按照先生的势力来说,应该十拿九稳。”

陈嘉白嗯了一声,心里却有点害怕,“如果失败了……”

“不会怎样,”叶枉看出他的想法,嘿嘿一笑,“大不了就重新买材料,养一段时间尸身。”

陈嘉白这才放心下来。

两个人蹲到了墙角。

“嘉白,你对先生什么看法?”叶枉看起来是想和他闲聊。

“嗯……先生很厉害,”陈嘉白挠了挠头。

“不是问这个。”叶枉轻笑,“我是说你喜欢先生吗?”

“嗯……”陈嘉白低下头,很不好意思。

“那就行,”叶枉继续说,“你不要想太多,你这种类型容易想太多,虽然你们不是什么好开端……”

“可是错过了,就没有了。”叶枉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伤感,估摸也是有一段什么过往。

陈嘉白点头,“嗯,我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内的阴气越来越重,就在陈嘉白觉得到了一个临界点的时候,下一刻,阴气全部消失,这一片的全然没有一丝阴凉的感觉了。

“成……功了吗?”陈嘉白侧头问叶枉。

叶枉没点头没摇头。

嘎吱————

门被推开,窸窸窣窣的声音。

“恭喜先生!”叶枉第一时间开口。

陈嘉白定定的站在原地。

原本毫无血色的周寒蛰,这会有了几分人气,他接过叶枉递来的丹药,肉眼可见的速度下,他的嘴唇从苍白恢复成了粉色。

周寒蛰动了动手,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一阵咔吧的声音。

陈嘉白走了过来,轻轻的戳了一下对方的胳膊,感觉到一丝温度。

”先生,恭喜。“陈嘉白干巴巴的说,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贺词。

重新复活的周寒蛰,一改往日阴沉,恢复了以往强大和耀眼的盛气凌人的气场,给陈嘉白一种上位者的气势,有一种你在他身边,会被他耀眼的光芒压制得失去自己光彩的错觉。

————那是一种,你无论如何都无法赶超他的无力感。

这种感觉对叶枉尤其强烈,陈嘉白还好,因为他本来就是不是一个优秀的人,距离太大,你根本生不出想要超越对方的想法,只能崇拜,或者臣服。

“嗯。”周寒蛰点头,表情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喜色,“先回酒店。”

陈嘉白刚进屋子,特别敏感的红了脸,然后提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意义的提议,“您要不要先洗个澡?”

周寒蛰的尸身在下葬前被清理过,因为他们这行有个规矩,清清白白来,清清白白走,所以死之后,身上被清理的非常干净。

只不过放了这么多年,澡肯定要洗的……

陈嘉白不想这样被……日。

周寒蛰眼中带笑,说好。

已经深夜,陈嘉白其实有些困,他在木质大浴缸里放满水,试了试温度之后,他先上了床,不可避免的睡着了。

大概也就睡了十几分钟,温暖触感将他吵醒,脖子边上传来痒痒的感觉。

“呃……”陈嘉白迷糊睁开眼,“?”

火热的手臂圈着他,一路往里探,陈嘉白有些不习惯对方的体温……

“陪我玩玩?”

陈嘉白:“玩……玩什么?”

周寒蛰得到尸身之后,突然变得不正经:“吃小白兔。”

……

到了后半夜,红色大床仍旧不堪寂寞的在晃动。

正面相对,某个东西纵横在体内,陈嘉白眼神迷茫,似乎已经上了天。

周寒蛰的目光停留在对方白色的肚皮,陈嘉白立刻想到了白天听到的赵老板事件,他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男人生孩子神马的,不可能……!

然而白白的肚皮却遭遇袭击,对方不轻不重的摁了一下。

陈嘉白闷声哼唧了一下。

“有感觉吗?”

“啊……?”陈嘉白迷离着双眼,“有……”

“什么感觉?”

“有点涨吧……”

陈嘉白的心里还在反复思考————找老板赵老板赵老板……

于是周寒蛰这个动作成功的吓到他。

“不,不,没感觉!”陈嘉白立刻推翻自己之前的言论,然后捂住自己的白肚皮,不让看!

“呵呵,”周寒蛰觉得有趣,轻而易举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将对方的手捉住,压在头顶上。

周寒蛰没有点破,就当一点点情趣。

“没感觉?”周寒蛰挑眉。

“嗯!!”陈嘉白一脸肯定。

“那看来我要更努力一点。”

陈嘉白:!!!不!

他还没说出口,就被撞击撞碎要说的话……成功的被日得神魂颠倒。

……

天色渐亮,天空也露出白肚皮,翻红的沙帐里,却依旧没有停止某种奇怪的晃动。

陈嘉白睡了一会,可是在梦中哼唧的时候又被抓着来了一个回合。

这次真的不行,陈嘉白啜泣着,不顾尊严求饶并且一个劲儿的说不想生孩子,绝对不要……!

哀求的分外可怜,甚至隐隐让周寒蛰动了‘恻隐之心。’

可……噗嗤,周寒蛰笑了,从背后搂着对方,缓缓的退出来。

“真信了?”

因为对方笑了,陈嘉白迷茫,一片浆糊的脑子没办法转动,“啊……?”

周寒蛰终于解惑,在对方而后轻声说,“那家店的老板是一只海马精。”

“……”海马精是什么玩意……啊啊啊?

陈嘉白脸上的五颜六色被红色统一了帝国,轰的全都烧了起来:“海、海马精……”

然而陈嘉白的知识储备库告诉他,海马————地球上唯一一种由雄性繁衍后代的动物。

陈嘉白哑着嗓子,“所以……”

周寒蛰:“所以即使是精怪,他们繁殖的时候,也一般会变回本体。”

“雄性海马负责繁衍后代的职责。”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生孩子的那一方。”

“我我我……”陈嘉白脸皮子薄,瞬间无地自容,自己也太特么傻了吧!!!三两言语就被叶枉给骗了!

周寒蛰将人翻转过来,指腹轻抹小可爱的嘴唇:“其实不然,我更努力一点说不定……”

陈嘉白立刻捂住对方的嘴:“没有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周寒蛰:我愿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微笑

被日昏的陈嘉白:qwq您还是不要做人了。

周寒蛰:……

那什么,我们家周周生前练得是阳气特特特特别重的法门,所以他现在阳气十足:)

心疼小白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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