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在看见宋屿墨的时候,反应有点迟疑,不太确定在记忆空白的这段时间里,跟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她轻抬起纤长的眼睫,视线悄然地落在了身处在昏暗暗影下的男人这边。

很好,白色衬衫一粒纽扣都没解开,穿着非常妥帖,形象看起来也整洁内敛。

三秒钟后,纪棠扬起脸蛋面向他,白皙指尖将几缕垂下来的发丝捋在耳后,酝酿着开场白打破封闭车厢内的安静气氛:“现在几点了。”

车玻璃外天还没彻底亮,一盏盏路灯还点着,她知道不是凌晨的时间点,心想着宋屿墨情绪要闹到什么时候,一根烟还不够他缓过来么,车都开到家门口了,还不进去?

宋屿墨若有所察,此刻目光正好凝视过来,语调出奇意料的平静:“五点十分。”

纪棠不由地感到跟他说话尴尬,眼睫下的视线乱看,直到听见他说:“你不问问我?”

问他?问他什么……

纪棠睁着一双漆黑黑的眼睛,指尖本能地紧扣着自己裙摆,像是不敢大声说话般,犹犹豫豫了几秒问:“咳,我没做出什么不成体统的事吧?”

她问出口,又立刻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纪棠觉得自己就算喝醉,也不至于发酒疯,毕竟骨子里教养出来的名媛素养还是在的,已经在长年累月中深入骨髓了。

宋屿墨眸色含义极深地看了她一眼,抬起手不紧不慢的将衬衣的纽扣解开,从第一粒开始,先是露出了修长的脖子,借着朦胧的暗光,喉结的位置有个极浅的咬痕。

有咬痕的话,纪棠倏地挺直了背,清楚罪魁祸首是谁了。

她想装死,视线却忍不住停留在宋屿墨的身上,见他又解开了第二粒纽扣,一小片肌肉结实的胸膛也展现出来,修长的手指没停下的趋势,当着她的面,逐渐地解到了第五粒纽扣。

这下男人的衬衣大开,胸膛上的紧实肌理线条清晰,肤色很白,上面明显是被指甲抓出的一道道红痕也格外的惨不忍睹。

他语调依旧平静,没有任何起伏:“不成体统的事,是指这个吗?”

纪棠像是被提线的漂亮木偶,僵硬着姿势坐在车内不动,连表情都尴尬死了。

她完全忘记了酒醉的片段,醒来还想清清白白做个好人。

结果宋屿墨并没有让她得偿所愿,长指将衬衣纽扣重新系回去后,仿佛瞬间就与刚才衣衫不整的模样判若两人了,冷静着问她:“我们是合法夫妻,你睡我天经地义……纪棠,你一副心虚作祟的反应做什么?是把我当成了谁?”

要只是单纯的睡觉,纪棠倒不怕,就怕自己还胡言乱语了什么。

她十分牵强的微笑,将自己紧贴着车门的动作暴露了内心真实反应,说:“你这话有点不讲道理,我又没有睡你睡出习惯啊,咳,这事翻篇好吧?”

她说着,自己都没底气和宋屿墨继续下去,话一转:“除了这个,没别的了吧?”

宋屿墨看着他,深暗的眼睛里微微充血,显然是通宵未眠的。

对纪棠战战栗栗的问话,他敛着情绪道:“有――”

纪棠差点想吐血,手指不安分地刮着真皮座椅,视线颤抖地落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

只见宋屿墨语调很缓慢,字字清晰地说:“你说好喜欢好喜欢我。”

他没学她喝醉酒时娇媚软软的强调,语速出口时很平淡,却也能让纪棠瞬间脸红耳赤,直接反驳出声:“我是喝醉又不是犯花痴。”

她有权怀疑是宋屿墨胡说八道,嘴儿轻抿,冷笑了声。

宋屿墨也不急于辩解,修长的手从裤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点开屏幕,那架势像是提前预料到了她醒来会不认账,可能还录了像保存证据。

纪棠这样极度追求美丽精致的女人,怎么能容忍自己像个醉鬼似的被人录像,简直比活剐了她还要遭罪,下意识地,就朝宋屿墨那边扑过去,妄想要抢他的手机。

近乎是同一时间,宋屿墨眼疾手快的将她细腰搂住,抱在了西装裤的膝盖上。

纪棠成功抢到手机,耳边也突然一热,是他温热的呼吸声:“这个姿势,我们今晚也用过。”

气氛安静了一秒还是两秒。

纪棠睁着漆黑茫然的眼睛,看了他半响。

一点点的,解读出这句话的表面意思。

宋屿墨手掌温热,扣着她的腰,稍微往前提一点,无声中营造出了令人窒息的暧昧:“你很喜欢,是不是?”

纪棠迟钝的反应过来是被宋屿墨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给算计了,还主动送上来,结果手机上根本没有什么录像视频,她想逃是不可能的,白色刺绣的裙摆贴着他黑色西装裤,离得近,还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衬衣面料下勾勒出的男性结实的线条。

脸又红了几度,连呼吸声都在封闭安静的空间里无限放大。

直到宋屿墨看着低低的发笑,很少见他这样。

“你昨晚很可爱。”

纪棠听得一身鸡皮疙瘩,无法想象自己在男人眼里可爱是什么模样的。

宋屿墨又说:“之前是我的问题,你以后如果不喜欢去应对宋家那些人,我还帮你找借口推脱了。”

纪棠漂亮的脸蛋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心想难不成就陪他荒唐了一夜,就把他睡开窍了?

宋屿墨长指摸了摸她抖个不停的眼睫毛,低声道;“我知道以前说的话,都不是你爱听的。”

事实确实是这样,纪棠也不好真的承认:“也没有,我都从来没这样想啊。”

宋屿墨深沉视线在她脸蛋停留一秒,最后许是有些无可奈何,将话题一转:“你把手机打开。”

纪棠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云里雾里的打开手上这部手机,没有密码锁。而宋屿墨让她把纪度舟的联系方式翻出来,当场干脆利落给删了。

“?”

宋屿墨亲密无间的抱着她,完美线条的下颚几乎要摩擦到她的乌黑发丝,嗓音徐徐的溢出薄唇:“我和你二哥平时私下也很少联系,以后有什么事让秘书联系就可以了。”

纪棠没理解他这话的真正含义,心里想的是男人之间的友情就薄弱成这样吗?

说翻脸,都不带商量的。

宋屿墨又当着她的面,将沈栀期的微信删除了好友,并且说:“沈栀期其实是有个哥哥,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也是心脏有问题,没活过八岁,我与他哥哥有几分交情,这些年只是把她当成世家妹妹对待。”

提到沈栀期这个人,纪棠就变得特别的情绪平静。

宋屿墨看了她半响,才继续往下说:“沈栀期和简晴也自小是一个圈长大,她们更熟。”

纪棠笑了笑,假装不经意间掩饰去了眼睫毛下的情绪。

宋屿墨慢慢的将她身体逐渐收拢,手臂没有松开,这一刻两人独处在这个空间里,无关其他,无形中心间的距离比任何时候都要近。

“以后我每天的行程,都让宋途整理给你……”

纪棠下意识说:“不用吧,我又没有说要查岗。”

“嗯,是我想给你。”

宋屿墨的决定向来都是没有人能轻易改变,他坚持的话,纪棠就不吭声了。

她感觉再这样搂搂抱抱下去很奇怪,又说不上来,抬起眼睫终于看向他,忍不住问:“我们在这车上是不是真的做过了?”

宋屿墨没出声,默认的意思。

过了两秒,没等纪棠将疑惑问出,他先一步冷静的说:“我帮你清洁了。”

“哦。”

纪棠压住脸红的冲动,低头不自然地看向自己的裙摆。

……

天没彻底亮之前,宋屿墨亲自将纪棠抱下车,缓步走回了别墅。

上楼时,保姆都没起,纪棠也就不闹腾,安安静静的让他抱,困意不知怎么就席卷而来了,当被放在主卧整洁雪白的大床上时,下意识用手指勾住男人的衬衣纽扣。

宋屿墨帮她脱下晚礼服,又盖好被子,俯身在女人的眉心亲吻:“我去洗个澡,再□□。”

纪棠隐隐约约觉得他的态度跟之前反差的很,太过体贴温柔了,有点不像是工具人的风格。

她想拒绝,抬起眼又看见宋屿墨眼睛里有血丝,如果不让他睡觉的话,似乎有点不人道。

就在这一两秒的犹豫间,宋屿墨当她的态度是默许了,忍不住又去亲她,从眉心到脸颊,落到唇上:“好好睡,我爱你。”

男人的嗓音低到听不见,还微微泛哑,使得纪棠没听清楚后半句,她脸蛋贴着雪白枕头,打个哈欠,迷迷糊糊的去听宋屿墨站在床边脱衣服的动静。

他把衬衣西装裤都脱了,安静无声的搁在一旁床尾,又解了腕表。

然后是走到了浴室里去洗澡,估摸着十分钟后,就能过来□□了。

纪棠竖着耳朵听,一边分神的想着这几天生的闷气。

她才刚准备好跟宋屿墨长期奋战呢,这就和解了吗?

越想越觉得宋屿墨态度让人琢磨不透了,这男人莫不是墙头草,在宋家就站队自己亲妈的阵营,私下就阳奉阴违的站她这边?

纪棠脑子整理了下这些事,反而把自己给弄清醒了。

宋屿墨已经洗好澡,穿着一条浅灰色长裤出来。

走到床沿时,纪棠下意识闭上眼,假装是熟睡的状态。

而他也没有起疑,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在补眠之前,不忘记用手臂将纪棠抱过来,裸着的胸膛与她纤细后背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呼吸间是她的体香,开始闭眼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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