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是不太能理解宋屿墨奇奇怪怪的爽点,一路上他的心情都是不加掩饰的愉悦,还放了首老歌听,侧脸轮廓立体明晰,在半暗的灯光照映下,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许久不散。

回到别墅里,纪棠轻提裙摆,高跟鞋落在地面上。

还没站稳,就被宋屿墨伸来的手臂给抱了起来,她抬头,猝不及防地对视上他目光。

“今晚还有力气生孩子吗?”

男人嗓音偏低沉,听入耳别样的撩人。

纪棠手心贴在他胸膛前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挨的也近,几乎能从他呼吸中感受到淡淡温度传来,使得她胸口不知不觉的被某种情绪给弥漫,眼睛被他吸引着,过了几秒后,红唇轻启说:“有吧。”

**

另一个地方,江宿像是生了场大病般回到公寓。

装修奢华的走廊冷冷清清,电梯门一打开,冷气也扑面而来。

他并不在意,拖着脚步朝公寓的门口走,逐渐走近后,发现灯下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淡紫色的长袖裙,很是单薄,转过来时,露出了一张纯洁的脸,眉眼素净,肤色像白玉般的光润透明,笑起来时有个小梨涡若隐若现。

“宿导,你回来了。”

江宿一时记不起这个女人是谁,淡漠着表情。

还是她主动打招呼,柔和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羞怯情绪说:“我是焉浓,就是两年前试镜过你《无名》这部电影女主角的焉浓,你还记得我吗?”

江宿成名以来,也被不少圈内的女演员敲过房门,有些甚至是只穿着一条性感的睡裙,拿着剧本想找他这个总导演对戏,明里暗里的各种手段撩拨,对这个叫焉浓的女人说辞,内心是没有半点起伏的。

可以说,除了纪棠外……

别的女人在他面前,就是无性别。

焉浓见他冷漠到底,也不退缩,反而是鼓起勇气说:“虽然我试镜失败了,没能演上你的电影,但是你当时鼓励我的话,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宿导……我。”

她一番真情流露还没结束,江宿就已经打电话通知楼下的安保上来,语调很是不耐,声称在门口被骚扰,请求快速帮助。

焉浓喉咙里的声音卡的死死,慢慢脸蛋也变得通红。

而江宿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今晚本来情绪就不爽,偏偏还要有个不长眼的撞枪口上,能给什么态度!

继续保持冷漠的进了公寓,砰一声把门也关上。

焉浓依旧站在原地,突然低下头,眼底隐隐的发红,她今晚过来是纯粹想感谢江宿的,那场试镜的戏份,或许他已经忘记了,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么多人都嘲笑她长着一副纯洁干净的脸,演起戏来却僵硬得还不如那些整容怪。

是江宿,他仿佛从天而降般的解救了正被无情嘲讽的她。

哪怕最后电影的女主角名额给了另一名新人,他却耐心的教她怎么完美演完试镜的内容,是他的鼓励,让她有了勇气继续混演艺圈。

两年了,她终于从一个小小跑龙套的角色,演上了一部小成本电影的女主角。焉浓很想感谢她,今晚签下合同后,又喝了两杯酒,脑子一晕就跑过来了。

没想到被误会是骚扰,在焉浓眼眶里打滚的泪花快要砸下来前一秒,前面紧闭的公寓门突然打开,江宿重新出现在了她面前,黑衣长裤,俊美的脸庞是冷漠的,对她说:“进来。”

焉浓失落的眼底亮起了细碎的光,也重新扬起了笑。

她第一次踏进江宿的公寓,装修风格很男性化,灰白为主,处处透着单身的痕迹,连拖鞋,杯子这些用品都是单份的。

焉浓是光着脚进来,站在客厅里,眼睛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江宿近乎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把衣服脱了。”

这是要试戏吗?

焉浓想说自己不是来要角色的,而江宿根本不耐烦听她解释什么,一句话就把她话堵了回去:“不脱就滚出去,别浪费老子时间。”

很粗俗的口吻,仿佛是横店里那些单身跑龙套的男人才会说的。

许是滤镜太厚,焉浓一点都不觉得江宿粗俗无礼,她不想走,于是抬起手把淡紫色的长裙脱了,里面还穿着吊带和打底裤,盈玉白皙的肌肤没有露太多出来。

头顶水晶灯的光线明晃晃着,江宿阴郁的眼神在她全身上下扫了一遍,又说:“继续。”

焉浓有点迟疑,揪着手指:“在脱就没了。”

江宿的嘴角勾起几许讽刺,似乎是笑她这时候还要给自己立烈女的牌坊,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僵持不到几分钟,焉浓顶不住他的目光,手指脱掉吊带衫时还有些发抖。

她跑龙套时都不用这样脱衣服试戏的,那纤瘦的身体很快就暴露在了空气里,焉浓坚持不过三秒,就想把裙子穿出去了。

怎料很快就被江宿脱倒在了沙发上,男人手掌温度很高,划过她的雪白大腿时,带着烫人的感觉,吓得焉浓脑袋瞬间就变得空白,不会哭也不会喊,任何挣扎在这时候都是徒劳的。

江宿的双手,狠狠的作恶,带着故意的成分。

焉浓一大半的胸,因为呼吸太急而微微颤着,直到他咬着咬着自己,突然情绪变得沉郁至极,毫不留情地将她推下沙发,衣衫不整地坐起,敞开的衬衣里胸膛肌肉紧绷的厉害,嗓音仿佛是从喉咙硬生生挤出来的:“拿起你的衣服,滚出去。”

江宿厌恶的眼神看着地上愣愣的女人,作为一个健康的成年男性,他对女人会有正常的欲念,想要娱乐圈哪个新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他做不到,一想到爱到骨髓里的纪棠,瞬间就觉得这些送上门的女人寡然无味。

连这一步都迈不出去,他这辈子注定了是逃不出去了。

焉浓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说话声音有点飘:“我,不是来勾引你的,宿导,你误会我了。”

她连衣服都顾不上穿,想解释清楚。

那娇软无比的身躯,又扑到了江宿的膝盖处,在他没发火之前就开始掉眼泪:“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公开承认喜欢的是盛娱传媒的老板,心里是有人的,我,我没有想……”

江宿一时间被她哭的反应迟钝两秒,想推开这个女人,结果入手碰到的,都是一片肌肤细腻的触感,焉浓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委屈巴巴的说:“那个纪棠都跟她前夫复婚了,宿导,我好可怜你啊,可怜你。”

这是无形最致命的一刀,差点没把江宿的命都去掉半条。

他需要这种不知羞耻,上门求他潜规则的女人可怜?

焉浓看到他阴郁黑沉的眼神就感到心痛,哭完了,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又说:“江宿,你忘记她吧……她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你,你就算忘不了也可以假装忘记啊,何必讨人嫌呢。”

这话点醒了江宿,眼下的思绪翻腾,直直盯着扑倒在他怀里全身雪白的女人。

焉浓被他一盯,瞬间感觉后背都毛骨悚然起来,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在她惊慌失措的要起来时,细腰被他手掌突然扣住,力道和温度都是极为霸道的。

江宿缓缓地,对她说出几个字:“你这个办法很好。”

――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宋屿墨早晨坐在餐厅打开报纸,都能从头条版面上看到江宿的绯闻,女主角每次是同一个人,名不经传的跑龙套女演员焉浓。

两人在各种公开场合都大方的秀恩爱,被媒体问起时,江宿还亲口声称好事接近。

这个狗皮药膏似的情敌突然移情别恋,让宋屿墨本能的觉得有诈。

他不动声色地压下报纸,抬头问坐在对面,一边吃东西,一边刷微博的纪棠:“江宿最近谈恋爱了?”

纪棠纤长的眼睫毛都没抬起,淡淡的说:“嗯,可能是你前段时间用心良苦劝他要找个女人结婚,他就想通了吧。”

宋屿墨觉得不可能,哪有这么容易想通的事情。

他商人本质,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对劲,想继续问什么,纪棠却说:“江宿跟焉浓已经领证了。”

“你怎么知道?”宋屿墨眉头没皱,语调也保持着冷静理智。

纪棠:“上周啊,江宿请我见证了他跟焉浓求婚……哦,你好像那时候出差了两天,我忘记跟你说了。”

“……”

宋屿墨的关注点明显偏移了,所以江宿是找了这个借口,成功的约了他老婆出去见面?

而纪棠对江宿的戒备之心没以前严重,言语间有着当朋友相处的打算:“你今晚下班就别来接我了,我答应陪焉浓去买点置办婚房的东西。”

宋屿墨依旧不说话,他内心已经笃定了江宿的狼子野心。

很明显,是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女人来演戏,完美的找借口跟纪棠相处。

他敢打赌,倘若不跟去的话。

江宿一定会去,到时候肯定会找借口送纪棠回家。

“对了,下周末我二哥要举办家庭聚餐,记得空出时间。”

纪棠吃了五分饱,拿起包准备去上班,不忘记走到宋屿墨的面前,弯腰给了他一个离别吻:“知道你忙就不用送我啦,老公拜拜。”

宋屿墨没有被她吻得不知方向,而是神色清明的看着她说:“晚上我来接你,不许拒绝,否则家法伺候。”

他的家法伺候,往往都是另一层意思。

纪棠的脸红了下,唇角翘起笑:“听老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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