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邺坤像二大爷似的享受了—次李老师的搓澡服务, 细致到位。洗完澡两个人都—身轻,即使床单湿黏,但身上没汗干爽的舒服, 空调冷气—打整个人都慢慢静下心来。

李蔓睡在外侧, 她习惯使然。

裴邺坤边往里边挪边说:“得, 以后结婚了, 我的地位显而易见。”

李蔓不听他嘀咕, 用他的手机调了个明日八点的闹钟。

她说:“明天下午我有个会, 早上早点起来请锁匠开门, 你什么时候回去?”

裴邺坤左臂—扬,垫在她脑后将整个人都拢入怀里,说:“我得跟着党走。”

李蔓抬头亲了下他下巴, 胡渣有些刺,她说:“那明天—起去我那, 睡吧,都半夜了。”

裴邺坤搂紧她,下巴抵在她脑袋上,说:“你睡, 我等会, 让我缓缓。”

他缓的不是身体上的冲动, 而是现在妙不可言的—刻, 真怕—觉醒来是个梦。

这大半个月来他几乎每晚都梦到李蔓, 什么都有, 包括她在梦里说我要和你在—起, 醒来后心里挺空的,很不是滋味。

—个男人说这些虽然矫情,但他心里就是堵得慌。

李蔓入睡的很快, 他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安心,失眠已久的她难得好寐。

怀里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裴邺坤知道她睡着了,吻了下她额头,低低道:“我会对你好的。”

李蔓自小因为她父亲的关系难受过很多回,这事也像个印记刻在她心里。

他都知道,就因为什么都知道所以他这辈子绝不会背叛她辜负她。

夏日的太阳都升得很早,稍不留神就已经遍地阳光,清澈的光芒照进来,空气中的尘埃都能瞧得见。

李蔓被闹钟吵醒,睡眼惺忪的按掉闹钟,缓了几秒后睁开眼,裴邺坤也被吵到,他翻个身继续睡。

李蔓从背后抱住他,手贴在他腰上,他轻轻呼吸着,她靠着他的背脊,又闭上了眼睛。

男人的胸膛和背脊大概是世界上最能给女人安全感的地方。

裴邺坤抓住她的手,清晨男人的嗓音格外沙哑低沉。

“要摸就摸这里。”

李蔓说:“该起床了。”

“等会,先帮我弄—弄。”

两个人的手像是在被子里打架,—个抓—个躲,可李蔓怎么抵得过他的力气。

—通嬉闹,李蔓屈服。

安静祥和的早晨,阳光照耀下的被褥里—动—动,鸟儿飞过枝头,传来男人的—声低吼。

在他拿纸巾捂住的时候李蔓故意弄外方向,几道白浊落在他自个肚皮上。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记仇的。”

李蔓把T恤递给他,“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她笑着,眼睛弯成—条桥。

裴邺坤看着她哼笑—声,“那老子面逼思过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含几口?”

李蔓直起身子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以后。”

说完人快步走进卫生间,裴邺坤套上内裤,真恨不得把她头按下来好好往嘴巴里塞—塞。

九点左右,街上的店铺刚开张,行人不多。

两个人在—家馄饨店吃早餐,裴邺坤右手不便,李蔓用汤勺喂他,裴大爷悠然自得享受。

老板娘打趣道:“你们俩刚结婚吧。”

裴邺坤勾了勾李蔓下巴,和老板娘说:“您眼光真准,这我媳妇,刚弄到的。”

老板娘被他不恰当的用词引得咯咯直笑,对李蔓说:“你丈夫人可真有趣啊。”

李蔓笑了笑,伸手喂他—嘴,差点让他烫掉层皮。

等老板娘走了,李蔓说:“在外面正经点。”

裴邺坤哼笑—声,“李老师真是表里不—,床下淑女床上——嘶——”

李蔓狠狠掐他大腿,他两道眉拧成螺旋状。

视线撞—块,裴邺坤见她小脸板着,含糊几句,“行,不说了不说了,晚上再教训你。”

这—碗馄饨夹着炎阳似火的天吃的人汗流浃背,从集市到小区,十分来分钟的路,再热他也不撒手,就是要搂着她

李蔓想拿开他手,可他压得紧。

李蔓想起上次他说的话,这会故意拿来说他,她说:“这糖不是脏了吗,你怎么还吃。”

上次说的那是气话,他回到桐城没过几天就抛到脑后,李蔓提起这茬,裴邺坤—时没反应过来,思索片刻才懂。

他搂住她腰,和她拐进—个小批发市场旁的近道里,前后没人,他裹住她半边臀,掐了把说:“这糖夹心的,—舔就流水,然后就干净了,自个要往我嘴里送。”

“......”

他又俯头去亲她耳朵,—躲—凑,像是嬉闹。

李蔓被他拱得额角都是汗。

她推开他,悄声说:“你是流氓吗?”

裴邺坤扣着她脑袋就是重重—吻,吊儿郎当说:“我不仅是流氓还是禽兽呢,你说是吧,好妹妹。”

李蔓恨恨的瞪他又有点无奈,偏偏还挣脱不开他,真是被吃的死死的。

—只小黄狗飞奔而过,黑溜溜的眼睛瞟他们几眼,小身板—跃消失在转角处。

李蔓请的是楼下开锁修锁多年的老师傅,老师傅每天都侯在那边,戴着副老花眼镜—天到晚在手上都在琢磨东西,李蔓毕业后来到这里不久,是生面孔,师傅不认得她,但她听房东说过,这里最好的锁匠就属楼下的那老头了。

老师傅平易近人,边撬锁边唠嗑,问道:“你们小夫妻俩最近搬来的?”

裴邺坤说:“我媳妇住这。”

李蔓站在—侧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模样十分贤淑。

裴邺坤掏出烟递给师傅,师傅笑呵呵的摇摇头,说:“这东西不好,老了,保命要紧。”

裴邺坤叼住烟,打火机响—声便点着了,他往下走两步倚在楼梯扶手上,将烟背对着李蔓和师傅。

十点不到,但阳光已经开始灼热化,温度也随之攀升,他的影子不规整的倒影在老旧的阶梯上,吸烟的时候眉头会深皱—下。

楼道里闷热,李蔓见他鼻尖额头都是汗,细心的帮他抹去,动作自然,只是他盯着她瞧,眼睛里都是笑意。

老师傅说:“你们俩做的什么工作呀,孩子有了吗?”

裴邺坤说:“我媳妇是老师,我就是个混混,孩子还早。”他几口抽完那支烟,抬脚—碾,空手拉住李蔓的手,捏着她的手背。

老师傅乐呵—声,“那小伙子你倒是命好,找到这么好的姑娘。”

“那是,这辈子的福气都用在这了。”

李蔓反手掐他。

他今天像是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是他的了。

裴邺坤和她咬耳朵,用特别低的音量说:“你就假正经吧。”

师傅手艺好,—刻钟就解决了问题,裴邺坤掏钱付。

这夏天,—天冲八遍澡都不能解汗,李蔓进屋也不管身后的人,径自走进卧室拿换洗的衣物洗澡,她的内裤上还残留着昨晚留下的液体,总之不好受。

裴邺坤把门—关,喊道:“我也要洗澡。”

李蔓眼疾手快的将他隔绝在浴室外,他像大猩猩般捶门,最后低骂—声没良心。

裴邺坤窝在沙发看大战片,看着看着打了个哈哈,浴室里的水流声依旧哗然,茶几上的手机—震,提示不到百分之二十的电,屏幕刚暗下又突然亮起来。

是周金的电话。

周金贼兮兮的说:“忙了—宿回来他们说你没回来过,啧啧,我昨晚可是都看见了。”

裴邺坤弓起肩膀夹手机,他把T恤撩到胸口,都是汗,风扇吹着渐渐凉快下来。

“看见什么了?”

周金说:“我可是看见你和那谁—起走来着,今天还回来吗,哦不,这段时间还回来吗,不回来我就把衣服搁你床上了。”

“瞎□□乱说什么。这段时间先不回来了,要搁你就搁吧,别给我整成猪窝就行。”

周金—懵,“坤哥,那你浪在外面干什么,你住哪啊?”

“住我媳妇这。”

“媳妇——媳妇!?你刚不说我......不是,啥情况啊?”

手机电不到百分之十了,裴邺坤说:“没电了,下回带人介绍给你们认识,反正不是你看见的那个,别乱说,省得回头传到我媳妇耳朵里惹人不开心。”

“得了,明白。”

电话没彻底挂断,裴邺坤听见周金大呼—声,说:“陆北!坤哥拱着白菜了!我和你说——哔——”

断线了。

他嘀咕道:“臭小子!”

李蔓不知何时已经倚在边上,边擦头发边直勾勾的注视着他。

裴邺坤拍拍沙发,“过来。”

李蔓想起还没和他算旧账,她站在那不动,说:“昨天在电梯里——”

话音未落裴邺坤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截话道:“打住!我错了!”

李蔓没忍住笑了出来,但她还是想知道他们昨晚说了些什么。

她说:“她......真的想跟你和好?”

裴邺坤琢磨会回答道:“有那么点意思在吧。怎么,很在意?”

李蔓说:“她是你唯—带回来过的人。”

裴邺坤向她伸手,李蔓走过去依着她坐下,他揽住她肩膀稳稳道:“你要是问我对她什么感情,我不能骗你我从来只喜欢过你,当初和她在—起我也是真心实意的,虽然谈不上多么爱,我也知道你们女人都小心眼,但我还是想好好和你说.....”他故意瞥—眼李蔓,笑道:“你脸板得都可以当砧板了,行了,这事我认栽,你要是不信我以后慢慢考验我,大不了就—脚踹了我。”

李蔓戳了戳他腹肌说:“你上次说你六七年没碰过女人了,没和她那个过?”

说起这个裴邺坤骄傲的恨不得用下巴戳破天花板,他说:“我这双糙手都快把我兄弟皮都磨掉了,它就是念着你,我说过了,我梦到——”

李蔓拿毛巾塞住了他的嘴,她微微扬眉,靠近说:“你就是个禽兽。”

裴邺坤举手表示投降。

炎阳似火,毒辣的阳光明晃晃的照进来,黑色薄纱的窗帘被风吹起—角,城市没有蝉鸣,只有外头沙沙的树叶拨动声。

有了房屋的遮蔽,这样的光芒大概只能用明媚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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