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街道上,一辆马车如流星般闪逝,消失在众人回神之前。

马车到侯府,还未停稳,薛灵璧就抱着冯古道下车往里跑。

宗无言赶来迎接,“侯爷。云南严将军……”

“稍后再议。”

宗无言只是一眨眼,薛灵璧就不见了。

从大门到睡房,薛灵璧只花了几眨眼的工夫。

他将冯古道放在床上,不等他开口就扑了上去。

冯古道被亲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找到间隙喘了口气道:“侯爷……”

“不许说话。”

冯古道手掌按住他不断上下求索的手,“侯爷。”

薛灵璧不悦道:“不是说不准开口?”

冯古道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额头的眉毛道:“侯爷有经验吗?”

薛灵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是希望我回答有?还是没有?”

“我想听实话。”

“没有。”薛灵璧答得坦诚。自从在军帐里撞见自己的父亲和一个军妓胡搅之后,他下意识对女人有了戒备之心。再加上他素来喜洁,对于别人总喜欢保持一定距离,更别说亲近至斯。

他望着冯古道,目光渐柔。如非遇到他,也许到现在,他还不会对另一个人燃烧起这样的渴望。

冯古道欣喜之余,又有一丝担忧,“我想,也许我们该讨论下步骤。”

“讨论?”薛灵璧神情怪异,“这该不是你的缓兵之计吧?”

“若是的话,我会得逞么?”

“不会。”薛灵璧说得斩钉截铁。好不容易让他松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断送这样一次机会。

冯古道道:“那么讨论与否,对侯爷又有何威胁呢?”

薛灵璧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阴谋阳谋的蛛丝马迹。

冯古道坦然地任他打量。

许久。

薛灵璧道:“你要讨论什么?”

冯古道闭了闭眼睛,艰涩道:“怎样进去。”

“……”

宗无言望着被匆匆吃了几口的饭菜,对端菜的仆役道:“侯爷还说了什么没?”

仆役回想道:“侯爷似乎对冯先生说,继续。”

“继续?”宗无言脸色十分古怪。

若是他没猜错的话,侯爷和冯先生现在在房间里应该是……

他干咳一声。

侯爷喜欢冯古道的事情他是看在眼里的,当时他吓了一跳,立即向老元帅报信。但老元帅老神在在的态度感染了他,以至于后来他也乐见其成。没想到乐见其成乐见其成便真的成了。皇上一道圣旨更是让两人结合得名正言顺。按理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应当觉得一切都很圆满才是。可为何……他仍然觉得别扭呢?

“去烧水,随时关注睡房动向。”

“是。”

热水一时三刻还用不上。

因为两人坐了三次前戏,仍然没有进入正题。

原本薛灵璧是想躺着的,但是冯古道再三不愿意,最后只好妥协两人都站着。但这样一来,难度却又高了些。薛灵璧希望冯古道张开双腿缠在他的腰上,但是冯古道又不愿意。

探讨来探讨去,最终探讨出两人都张开腿坐在床上。

冯古道坐得靠上面些。

两人挨得极近。

薛灵璧抱着冯古道的腰,冯古道坐的时候动作极慢。

两人都能赶到彼此绷紧的肌肉。

“要是疼……就说。”薛灵璧满头大汗。

很多事情,想象总比现实要简单得多。

96乔迁有理(六)

等他从屋里出来,宗无言跟在他身边将信递给他边小声禀报道:“听说,严将军的奏折已经进宫了。

薛灵璧嘴角微扬,展开信纸。

宗无言小心打量他的脸色,见他嘴角不但没有

早朝上,薛灵璧神采奕奕,与昨日看谁都像是被欠了三百两判若两人。

但皇帝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各大臣察言观色,开口的时候个个都小心翼翼的。

好不容易熬到退朝,薛灵璧又被留下了。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两个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皇帝看着薛灵璧一脸春风得意,有些不是滋味地开口道:“有喜事?”

薛灵璧沉声道:“闺房之乐。”

皇帝瞠目结舌,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吐。

“皇上?”薛灵璧轻唤一声,将他飞散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皇帝干咳一声,呵斥道:“朕最宠信的雪衣侯怎能一味沉溺于闺房之乐?不成体统!”

薛灵璧道:“臣并非一味沉溺,臣只是刚刚沉溺。”

“刚刚,莫非你和冯古道……”皇帝原本想问,但转念觉得自己身为一国之君,这样公然与臣子讨论房中秘事实在欠妥,连忙改口道,“最近在京城还住得惯吗?”

薛灵璧眨了眨眼睛道:“回禀皇上,臣自出生以来,住的最惯的就是京城。”

这话里是有几分调侃的,但皇帝却顺下去道:“只怕住不久了。”

“住不久?”薛灵璧面露迷茫。

“昨日严修上书,说他年老体迈,想告老还乡。”

薛灵璧皱眉道:“驻守云南的镇远大将军?”

“嗯。朕记得他还是老元帅的旧部。”皇帝缓缓道。

薛灵璧叹气道:“自从我爹过世之后,臣与他们便再无联系。”

这对皇帝来说是好事。手下臣子派系庞大对他来手是威胁。

他颔首道:“若朕没记错,严将军今年才五十有六,还是当打之龄。不过他早年在战场上受了不少伤,又操劳至今,体虚难免。云南湿热,不利于养病。朕有意调他回京留用,你看如何?”

“皇上体恤臣子,是臣子之福。”

“只是如此一来,镇远大将军一职便空出来了。”皇帝道,“严将军倒是提了几个人,但都是出身微寒,又无显赫军功之人,朕恐难以服众啊。”

薛灵璧垂眸沉吟:“云南与广西倒是近。”

皇帝斜眼睨着他,“昨日,你不是说要朕给你一个机会么?”

薛灵璧皱眉道:“但是云南湿热,不利于养病。”

皇帝冷哼,“怎么?你也同严将军一般,早年打仗落下病根?”

“臣在广西跌了一跤。”薛灵璧说得理直气壮。

“那就找机会把这一跤摔回来。”皇帝有些不悦道,“朕信任的雪衣侯是骁勇善战的雪衣侯,可不是怕苦怕累怕摔怕跌的雪衣侯。”

薛灵璧似被激起雄心,当下抱拳道:“请皇上下旨!”

“好!”皇帝微笑颔首道,“这才是朕认识的那个,智勇双全,忠肝义胆的雪衣侯。”

既然遂了他的愿,他自然不吝啬于褒奖。

薛灵璧果真被他的三言两语说得飘飘然,又表了一通忠心。

上演完君臣齐心的戏码之后,他突然道:“皇上准备将严将军调往何处?”

皇帝想了想道:“兵部尚书年老体迈,朕可以提前恩准他告老还乡。”

兵部尚书说年长,但也只比严修大了两岁,论身体,恐怕还更健朗些。但他是皇后的人,很显然,皇帝又在打压皇后那一支的实力。毕竟皇后将亲侄过继给他,等于将雪衣侯府和皇后代表的薛家再度紧密联系到了一起。而他又一手牵着魔教和辉煌门两大江湖势力,这样加起来,皇后势力之大,不得不引起皇帝的警觉。

不过皇帝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和他牵在同一条绳索上的并不是皇后,而是被皇帝视为眼中钉,欲处之而后快的凌阳王。

从皇宫出来,薛灵璧心情大好。事情全都照着计划按部就班,离预期越来越近,曾经种种困扰痛苦都如天上乌云般散尽,只留一片祥乐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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