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师尊白月光(15)
副掌门居住在十三峰的小衍峰里。
这日, 他打着呵欠,抱了个盆就往外走,里头装满了玉简,是给筑基期的小家伙们开窍用的。
掌门的道侣大典结束后, 再有两个月, 就是九大洲翘首以盼的三道大会了, 他们作为待客的东道主,当然要来个下马威, 不是, 是新风貌,让世人感受到他们太京门天才带来的深刻的温暖!
晨会的地点落在小衍峰的观星台上,在这地儿讲课副掌门特别有激情。
尤其是夜晚星辰触手可得,再看底下一圈困到打跌的小家伙们, 他由衷地想, 啊,他的催眠功力又长进了,真是太棒了, 以后对敌有机会他就把这招甩出去,以道理服人!
不战而屈人之兵, 多高明!
如往常一样,他迈着他优雅的步伐走上观星台。
台下歪歪斜斜倒了一大片。
三三两两靠在一起睡着了。
“怎么了这是?”他关切询问。
弟子揉了揉困倦的眼睛, “仲衍师伯, 咱们, 咱们已经连着好几天儿,冻得睡不着觉了,又是刮风,又是冷子, 又是下雪,呼啦啦地响了大半夜,究竟是怎么回事呀。这样下去,连练功都集中不了精神,您能不能想想办法?”
副掌门心想,这他娘的。
他能,怎么想办法?
这太京门的阴晴雨雪跟掌门的心情息息相关,他难道让掌门节制一点,不要那么浪吗。
他要是敢说,怕不是当场要被“君不见”拍死。
这新婚燕尔的,掌门还单身了一千年,老房子着起火来,根本没救的好吗。
显然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
其余长老哪怕被冻成狗,也在咬牙坚持,难得掌门苦修千年,好不容易有那么几天高兴的日子,他们忍忍也就过去了。就是,他们有点儿担心掌门夫人,这九长老不知怎么的,竟然对她徒儿表明心迹,而那风情万种的桑美人,竟然还是个男子!
事做得这么绝,让掌门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长老们一边忧心忡忡,一边又不禁想让掌门搞快点。
男女之间的博弈,不就是那起子事儿吗,不是东风折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长老们发自肺腑地想,希望掌门能出息点,拿出他一剑荡平三十六洲的英勇,彻底把掌门夫人闹出的那股邪风给压下去。
“咚!”
鹌鹑蛋大小的冰雹砸在副掌门的头上,他傻了一下。
副掌门:“?!”
这一大清早的,掌门这么有兴致吗,上来就砸冷子。
哎,算了算了,这老祖宗难得开窍,当小辈的可不得体谅一下吗。
副掌门刚这样想没多久,天空中原有鹌鹑蛋大的冷子成了拳头大,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来势又凶又猛,地面留下一个个深坑。
哀嚎声在各峰响起,连成一片。
副掌门都懵了。
不是,我的老祖宗诶,你们俩倒也不必如此的热情似火如胶似漆吧。
这哪里是烧老房子,分明是想要把他们也一锅炖了呀。
“速来,太昏。”
一支暗金色小剑从副掌门的身边疾行而过。
那声音坠地,彻骨地寒,像是细细的凉意钻进了骨隙里。
副掌门原地怔忪片刻。
这是……掌门的诏令?
他从未听见过掌门这样冰冷地传话,尽管掌门的声音一贯清寒,可这里头的情绪,夹着一种玉石俱摧的冷然,顷刻就要见血封喉。
副掌门不再多想,御剑去了太昏山。
掌门在那草屋前,周身之境是雪虐冰饕,一身肃杀黑衣,神情晦涩难辨。
“还敢跑。”
他说得很轻。
“可真行。”
这是副掌门第一次见到这模样的掌门,绝望的,癫狂的,像是在雪崩中骤然失声的鹤,连最后的呼救声也发不出来。
“这……掌门,发生什么事了吗?”他试探地问,“谁跑了?”
掌门漆瞳冰寒,似是不染尘埃的神仙。
副掌门下一刻接到传音鹤。
“副掌门不好了!那个,那个桑师叔不见了!符牢里关押的是看守的弟子,被桑师叔的障眼法掉包了!”
副掌门骤然感觉身边荡出一层冷意。
“我要出门,你看好山门,别放一些魑魅魍魉进来。”
黑衣道士眉眼淡薄。
副掌门有点愣,迟疑道,“您是要亲自抓捕桑师叔吗?您正值新婚,不如调几个长老——”
“新婚。”
掌门突然重复这两个字,副掌门莫名有些不寒而栗。
“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上太绝山琴瑟宫。”
“……是。”
见人抬步,副掌门连忙问,“您要多久?这三道大会……”
“不久。”
他俯首看向天际。
“三日足以。”
般弱现在干嘛呢?
她跟通缉犯桑桑在一块儿。
说起来还是个美丽的误会。
怎么着的呢?
般弱取了心头血之后就绕去了太绝山的诸缘宫,一举毁了灵犀花,确认所有工作都做完了,她就潜行下了山,刚好撞上了逃跑出来的桑欲。
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呢。
“你是来——救我的?”
在风雪肆虐的夜晚,他一身红衣,血迹斑斑,眼里化开了光。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又哭又笑抱住了她,勒得般弱的小腰都快断了。
绿茶精就这样错过了最佳的解释时机。
而秉持着良好的绿茶修养,般弱下意识就客套了一下,“噢,那,一起走?”
“好,徒儿带师尊私奔!”
般弱:“?”
谁要和你私奔了?!
你放手,这不符合我内定的《掌门娇妻:一夜出逃》的剧本啊!这应该改名叫《我给掌门戴绿帽的日常》!
这剧情太他妈刺激了。
她会被掌门师兄劈成两半的,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还是别了吧。”般弱的肠子九曲十八弯,深情地表示,“我是个千古罪人,连累你被师哥一剑穿胸,又遭了这一身的劫难,我内心煎熬,已经很过意不去啦,怎么还能没脸没皮连累你呢?你快逃吧,不必管我,师父,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为你祈福的。”
“徒儿不怕。”
桑欲握紧般弱的手,“师尊不必再压抑自己,想怎么爱我,就怎么爱我,这次徒儿绝不会再误会你。”
般弱:“……”
这洗白太成功她有点压力。
她决定破罐子破摔,“道侣大典那番话,是我瞎编乱造的,跟你没关系的,是我自己不想成亲,你不要一厢情愿。”
“好的,不是一厢情愿,是两情相悦是吗。”桑欲唇边扬起笑意,“徒儿明白,师尊口是心非,总是贬低自己,好教徒儿死心。徒儿已经误会过你一次,再也不会了。”
不是,你这脑补圆场能力咋这么强?
你自己攻略你自己吗。
般弱正要说话,他从袖子取出两枚玉简。
“这是我师门的传送玉简。”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本就是美艳多情的脸庞,这下越发地叫人挪不开眼,“你、你收着。”
般弱对他的脸红表示理解。
这师门玉简可不是随便就能送出去的,就相当于你把自家的钥匙给了你男朋友。
还有点儿勾引男朋友留宿的意思。
“这、这不太好吧。”
般弱嘴上说着,手接的还挺快,让桑欲的耳根又微微红了,“那,我先去你们那边,避避风头?”实际上她心里想着的是小魔元的事,这玩意儿来得又蹊跷又邪门,既然是魔修阵营,那当然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至于利用“女主”这回事,般弱利用得心安理得。
我的甲方爸爸都惨死在你们的爱恨情仇下了,我一个来收餐具的,收点利息总不过分吧?
于是两人凭借着法器的遮掩,顺利逃出了太京门的法阵,在一个偏僻幽静没人打扰的地儿,发动师门传送玉简。
般弱在草丛里足足蹲了一炷香,腿儿都麻了,那玉简才慢悠悠勾勒完传送阵。
她内心疯狂吐糟,难怪这玩意儿不能列入激战现场的逃跑工具名单中——等它画完,人比黄菜花还凉。
一阵红光闪过,般弱跟着桑欲回到他的师门,佛桑祭坛。
九大魔洲,戾洲为首,魔修每日诞生数量和每日死亡数量排名第一。而更深层的原因是,三大邪佛祭坛,佛桑祭坛、无法祭坛、翡翠祭坛全在这里扎了堆,因为受到的诱惑多,每日改换门庭的叛徒多不胜数,清理门户的杀都杀不过来。
般弱的伪装技能向来牛逼。
她一个仙门长老,混在一群魔修里面,成了一块非常合格的路人背景板。这小祖宗是哪里有热闹就站哪里,手里还捧着她的吃食,边吃边看,偶尔兴致来了,还当起了武术指导,“对对对,就踢他下面,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没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快,偷袭他背心!”
那干架的俩魔修因为小事起了点矛盾,按照国际惯例,原本是想打一打,点到为止,面子过得去就行了,偏生多了般弱这个煽风点火的,越打越皮痒,越打越上火。
俩人红着眼,拼着最后一口气,把对方给废了。
啪的一声,倒地昏迷。
般弱颇为遗憾,“才多久啊?怎么就不行了呢?我这口水还没干呢。”
众魔修看般弱的目光都变了——这是翡翠祭坛的小妖女吧?要不然咋能这么兴风作浪,姑奶奶嘴皮子一动就让俩人废了!
大家避她如蛇蝎。
般弱甚至还有个名号,叫“光天化日之下可怕的路人甲”。
般弱:这魔修起称号的水平真是太烂了,一点儿都不霸气。
一到戾洲,桑欲就让真身上线了。
相比起眉目艳丽的桑桑,桑欲的真身才是真的骚,眼睛比她还电,耳环比她还长,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模样,还有点儿天生的富贵气。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修的佛法。
“师尊你这般看徒儿,徒儿有点不太好意思呢。”他唇珠饱满,“亲一个表示尊敬?”
般弱噢了一声,真诚地说,“其实你不用特地切换男女,这个人癖好,我尊重的。”她专门戳人心窝肺管子,“其实你还挺合适当女的,做姐妹的感觉,挺好。”
桑欲:“……那具化身我不要了。”
般弱:“?”
好端端的这孩子傻了,那可是经过“女主身份”认证的身体啊!
“你再想想。”她苦口婆心,“修炼一个化身不容易,真不用因为世俗的偏见就放弃你自己。”
桑欲直直盯着她。
“这不关世俗的偏见。”
“我不想当女人,想当,师尊的男人。”
般弱咦了声,“前面好像有好吃的。”说着她就过去了,把话题给忽略了。
桑欲顿时气闷,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得跟了上去。
佛桑祭坛在戾洲的东面,而桑欲显然是热度很高的人气选手,一露脸就引起弟子的注意。
般弱以为他会把她带回自己住的地方,来段金屋藏娇的剧情什么的,没想到他直接把她拎到佛桑祭坛的主殿。
“老头子,你媳妇儿我给拐回来了。”
般弱:“???”
怎么突然就见家长了?
主殿站了个中年男子,穿着海青,留着长发,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桑儿,出家人不打诳语。”
桑欲特别欠,“那你怎么有了我这个小子的。”
“……”
中年居士看向般弱,目光微凝,“这位道友,怎么称呼啊?”
“我女人。”
“你别插嘴,老子问她的来历。”
“出家人语气温和点,别把人吓着,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
中年居士越看越不越对劲,他突然挥手,空中浮现一卷画轴。
下一刻,那卷轴携着狂势,猛地砸在桑欲的头上。
“你小子是疯了不成!这女人你知道是谁?太京门的九长老,琴哀素向三十六洲公开承认的道侣!”
中年居士虽然没有去到大典现场,但他耳目众多,也拿到了第一手的情报,至于“桑桑”的事,他略有耳闻,就当是这个小子走了一遭情劫,渡过了就好了,省得他平日里那么招摇狂妄。
“现在不是了。”桑欲的眼神也沉下来,“我既然敢把她带回来,就不会怕。”
“你不怕老子怕!”
中年居士疾言厉色,“现在,立刻,马上,把人给我完完整整送回去!老子告诉过你的吧,你的太爷爷跟爷爷,当年就是不走运,停在了幽浮屠,结果怎么着,被这个人撞见了,连封遗书都没写完,折亡于他的剑下!当时他才多大?两百岁都不到!还是个小金丹!”
可是就这个金丹,便让三十六洲闻风丧胆了一百年!
桑欲的唇线抿直,“我三百七十岁,是半步化神!”
中年居士气得笑了,“你出去一趟,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是,你是半步化神,但琴哀素是大乘啊,还是七重百法境,只差两重就飞升了,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他跟咱们的开宗祖师是平起平坐的辈分!你老子都得叫一声尊者!何况你!”
“自从此人出世以来,咱们九大魔洲的命数被死死压制着,不能出头,好不容易要等到千年一遇的魔降日,魔元降临,浩劫加身,便是我等重新执掌世间万物的时机,这个紧要关头,你怎么能如此不清醒!”
盘旋在般弱识海里的小魔元傲然道:‘不错,本大人便是为了拯救魔洲而生的,魔主,你有没有发现你修炼十丈红尘软烟罗特别顺利,那是我的功劳!有了我,你未来才能统一三十六洲,当上魔尊,将那个姓琴的踩在脚底,让他臣服!’
般弱:‘要不这话你当众跟他说?’
小魔元:‘他被你骗了心头血,又被你背叛,现在估计在某个角落里躲着哭吧,他敢来找你吗,敢的话本大人与之一战倒也无妨。’
“报!”
有弟子仓惶跑来。
“坛主,琴,琴——”
他甚至恐惧说出那个名字。
“他破开幽浮屠,渡了九阴路,来了——”
小魔元当场自闭。
它完了!
它乌鸦嘴呜呜呜!
魔洲跟仙洲各自建立山脉屏障,双方若想进入对方的地界,要么是偷渡,要么是冒充身份,要么是有本地人愿意引荐,帮着瞒混过关。
而般弱就属于第三种。
当然,这三种基本是偷偷摸摸的。
像男主这种高逼格的,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所以直接硬闯。
般弱头顶“掌门该死的小逃妻”之名,被抓回去肯定是一顿凄惨的毒打,她琢磨了下,准备跑路了。
而中年居士目如闪电,伸手擒她。
“——父亲!”
桑欲目眦尽裂,“不可!”
般弱就不是个坐以待毙的,立即祭出法器。
“不绮语?琴哀素连这个都给你?!”中年居士失声,“这可是洪荒法器!”
法器从后天到先天,再从蛮荒到洪荒。
单是一个后天法器,就让元婴期争得头破血流。
而洪荒法器稀有到什么程度呢?
像家大业大的佛桑祭坛,也仅有三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用。
而“不绮语”是一把佛琴,灵性通透,凡是弹起此琴,不管般弱提问什么问题,对方都得照实回答,而且还得听从她的劝诫指正,达到“改邪归正”的目的。说起来,这佛琴还是她的聘礼之一。
她拨起一音,随便问了个问题,“坛主,你今年多大了?”
中年居士不受控制说了个数字,两千三百七十一。
刹那之间,电闪雷鸣,两千三百七十一道劫雷轰然落下。
哦豁,来的有点多啊。
般弱之前经受了二十多道,就生不如死了,这两千多道,还不得把人给劈叉啊。
中年居士都想辱骂佛祖了。
这把佛琴怎么能落到一个坏女人手上!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身黑衣的掌门踏入香殿中,手执“君不见”,本命法剑更胜于洪荒法器,让佛桑祭坛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宗门雪上加霜。
般弱的目光猝不及防与小师哥对上。
平静的。
漆黑的。
丧失生机的。
如同月夜下安静死去的潮水,没有了任何的流动。
有点可怕。
小魔元都炸了:‘魔主快逃啊!他情绪不对啊!肯定是要杀你祭天!当情劫一样渡了你!’
“琴剑尊这是违反规矩了吧?”中年居士躲闪着雷劫,意图以理服人,“难道您修的太上忘情允许您欺凌弱小?”
“我来,接我,妻子,回家。”
他睫毛覆上一层霜,表情清淡。
“您的妻子?”中年居士道,“您的妻子不应该,在仙洲好好待着吗?怎么会,跑来这般污秽之地,玷污仙身?”他眯着眼,一口咬定,“对了,既然琴剑尊都来了,还未介绍,这是犬儿的媳妇——”
掌门起了二指,掷出一张燃烧着烈焰的符箓。
眉眼淡得像朦胧山水。
“上艮下离,山下有火。”
“尽。”
般弱佛琴招来的劫雷顿时与火相结合,坠成了恐怖万倍的雷火。
中年居士这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目露寒光,竭尽全力抵御。
而小师哥的视线转移到了旁边的桑欲身上。
“气息,重合了。”他轻声地问,“可是你,桑师侄,诱骗了我道侣。”
中年居士眼睛一瞪,“桑儿,快跑!”
这身份都暴露了,连狡辩都来不及了。
桑欲反而不躲不闪,提起自己的桃花逝水剑迎战。
“嗤。”
小师哥浑身弥散着一股厌世又疏离的气息,语气冷冰冰,也近乎羞辱。
“就这?跟我打?”
他这次甚至没出道符,随手一挥,父子俩便被甩出了殿外。
“啪。”
殿门关上,满地狼藉。
香烛四散,佛像毁在废墟中,祭坛一片狼藉。
般弱:“?”
等等,你不去收拾人,怎么大白天还关门啊。
看那人步步行来,小魔元瑟瑟发抖。
般弱又拨起一弦。
凛然杀气从他颈边滑过,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红切口。
“师妹,你这是——”
他仿佛厌倦至极,那嗓音更是寒得渗骨。
“你用我送你的琴,来夺我的命?”
而般弱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可不是女主,没有绝处逢生的女主光环,这人现在估计是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她索性换了另一首杀伤力更大的曲子,一边弹一边发动“劝诫”技能。
“师哥,你消耗一场,现在很困了。”
她试图催眠对方,毕竟大乘期的道法是无坚不摧,与其硬碰硬,不如让他就此睡去,她再趁机跑路。
“噢。”
小师哥冰冷应了,“是该睡了。”
般弱暗自窃喜,看来佛琴的“劝诫”有用。
她谆谆善诱,“没错,你忽觉沉重,放下手中剑。”
他照做了,手腕轻抬,随意将“君不见”往后掷出,铮的一声,它直挺挺嵌入门上。
般弱眉头一跳。
“守好门,”小师哥清冷道,“别再让,任何牲口,扰了我迟来的新婚之夜。”
君不见嗡嗡作响,表示收到。
他步步走近。
直到——
拆了腰封,如碎玉一般,直直砸在她的不绮语琴上。
小师哥眼尾曳出一抹赤红,压住她的腰。
“来,就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般弱:实不相瞒,师哥你更像个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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