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量体裁衣这件事, 柳安安回到元晨殿就不假装忘到脑后。只默默从布料中选了两种适合男人的,比划着裁剪。

论起来裁剪衣服,做一身完整的下来, 也是需要一点工夫的,柳安安寻思着, 可能等她做完就要深冬了。

可她不会做冬装,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把握那个放量和厚度, 思来想去, 准备做一身春装。

做完了放一放,给暴君送去, 明年开了春,他就能穿了。

这样哪怕她走了, 暴君也总该记她的两分好。说不定以后她回去了,也能对她好一些呢。

衣服裁片倒是快,全部收集好了,上面要怎么绣, 绣些什么, 又把柳安安难住了。

她偷偷摸摸吩咐郡青, 去问问安晨殿的侍人们, 陛下平日里的常服上, 都是绣着什么样的图纹。

郡青得了这个任务, 完成得一丝不苟。

第二天,柳安安刚用过早膳,安晨殿里掌管陛下衣服的侍人就亲自来元晨殿请安了。

“小的给美人请安。陛下得知美人想要知道陛下平日里常服的具体, 特吩咐小的亲自来给美人一件一件的讲。”

在那内官身后,还有七八个侍人,每个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 上面盛放着褚余平日里常穿的衣裳。

柳安安坐在那儿,绷着脸一言不发,听那内官一件一件讲过去,上面的刺绣是龙图纹还是竹图,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的图纹。

内官讲得特别细致,柳安安听得面无表情。

啊啊啊!

她是让郡青偷偷里去打听一下!知道了是什么她才好给绣新衣。怎么、怎么弄得这么大张旗鼓!暴君知道了!还专门派人来给她讲!

丢死人了!

柳安安又害羞又气,努力撑着不在内官和侍人们的面前脸红,等人前脚走了,后脚锤着椅子扶手痛苦不已。

丢人,丢人呀!

这种事情让暴君知道了,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想呢!

而且安晨殿的人大张旗鼓就这么来了,那是不是,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了?

不想出门了。

也不想给他做衣服了!哼!

裁剪好的衣裳布片全部都塞进了一个小篮子里,手底下的宫女们分好了丝线,哄着劝着半天,柳安安也不动手。

若是真的给他做了,岂不是显得她太谄媚?

哪怕有求于人,也要有她应当有的姿态,不能这么太谄媚了!这样是不行的!

柳安安打定主意,这做衣裳的事情,就随风而去吧。她才不会再动手了呢。

内官过来后的第三天,从勤政殿又来了褚余派来的人。

这次是大侍亲自来了。

殿外的宫女们纷纷问好,殿内柳安安还在对着琉璃花瓶修剪白梅枝芽,那大侍来的快,进了殿门暖了暖身,才进一步上前。

“小的给美人请安。”

“大侍亲自来了,陛下又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柳安安放下沉重的花枝剪,令宫女给大侍端杯茶暖身。

“不敢让美人操心,小的来,就是得了陛下的吩咐,专门给美人送一样东西的。”

大侍笑呵呵从袖中取出来了一个楠木小盒,弓腰递上。

郡青接过转手交于柳安安。

盒子一入手,倒是有几分沉甸甸地。

柳安安见着小楠木盒居然还有一个黄铜扣,上面挂着一把精致的小锁,好奇地晃了晃。

“这里面是什么?”

许是放的好,怎么摇晃里面都没有声音。

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回禀美人,这是陛下亲自装进去的,小的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柳安安更好奇了,手指拨弄着小锁子。

“钥匙呢?”

“这个,回禀美人,陛下吩咐了,若是美人提起钥匙,就请美人用一样东西来换。”

换?

柳安安抱着这个小楠木盒子翻来翻去看,怎么也看不出一朵花儿来。

一个钥匙,为什么还要她换呀。这里面还能藏着什么宝贝不行。

“陛下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换,用什么换?”柳安安确定了这个小铜锁打不开后,问大侍,“会不会是故意逗我玩的?”

大侍笑呵呵地:“回禀美人,陛下说了,这里面装着美人想要的东西。美人若是不想要换,不换也行。让小的把东西带回去就是。”

“哎别!等等!”

柳安安赶紧伸手阻拦大侍伸来的手:“等等,我换!”

“陛下说了,需要美人亲手做的才行。”

还有要求?

柳安安只能先答应下来。

前脚等大侍一走,后脚柳安安就吩咐宫女去找各种能开锁的工具来。

“美人,砸不得。”郡青哭笑不得来劝她,“这木材娇气,随意砸歪了一点,都要破掉的。这是陛下的御赐之物,不能损伤的。”

“那这样,有没有会开锁的?”柳安安换了一种角度来找解决办法。

郡青无言以对。元晨殿的所有宫女都不敢点这个头。

谁能会开锁呀。

会这种技能,还能留在宫中吗。

等不到一个会开锁的,柳安安无计可施,盯着那小楠木的盒子翻来翻去看。

好在意哦。

没有钥匙不能打开,也不能砸了去,只能跟暴君换了。

要自己做的。

难道他想要衣服?

不不不,等她衣服真的做出来,小半个月都要过去了。她的好奇心不允许她等那么久。

要不,先给暴君做个什么?

柳安安立即去翻那些送来的布料辅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片色泽舒服,柔软的,想了想,派宫女去御药房取来一些晒干的,专门用来静气凝神的药材。

做个香囊好了。

香囊小,做起来快。

柳安安从白日裁剪准备,在布面上绣了一面冬竹,细细缝制起来,将药材填补进去。

“美人,这些药材去取的时候,可都登记过了?”

香囊缝制好,柳安安准备让郡青给勤政殿送过去换钥匙,郡青接过那香囊仔细看了看,问道。

柳安安漫不经心指了指丫鬟:“让玲珑去的,她该知道。”

玲珑笑着屈了屈膝:“郡青姐姐不用担心,我亲自去了御药房说的,取的每一样药材都是登记了的。并且这些药材的搭配,都是御医亲自筛选的。说是最静气凝神的。”

郡青放下心来,将香囊装了,前去勤政殿送去。

那玲珑等郡青一走,吐出一口气来,似乎是放了心。

“郡青女官考虑的倒是周全,药材这种东西的确要小心才是,”柳安安后知后觉,然后反过来问玲珑,“御药房那边你亲自去的,没问题吧?”

玲珑自信满满:“回禀美人,奴婢做得很好,一点疏漏都没有。”

“美人放心就是,御药房,也有能帮手的人。”

柳安安听着放心了。

那就好。

装了药材的香囊送给陛下,药材虽然是御医去搭配的,玲珑去取的,但是香囊是她做的,这就算是她亲手做的。

拿来和暴君换钥匙,应该……

应该能换成吧?

经历过一次求宫牌三番五次不得后,柳安安忽地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谁知道暴君到底怎么想的。万一又不给她呢?

柳安安惴惴不安,等了一个时辰,郡青回来了。

她也不抱希望,等郡青在外殿暖了身进来,懒洋洋问:“送去了,陛下可说了什么?”

“回禀美人,送去了,陛下说,美人这次倒也算是用心,做的不错,赏。”

郡青含笑递来一个小盒子。

柳安安看见小木盒头都疼了。

又是小盒子,难道还要让她再去弄一个钥匙来?

刚做完香囊,明天给他做什么?

做一双袜子吗?

行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柳安安鼓足了勇气,接过小木盒。

咦?

居然没有黄铜锁!

柳安安手指往上一抬,就打开了。

小小的木盒子里,躺着一枚小小的黄铜钥匙。

咦?!!!

柳安安都震惊了。

这一次,暴君居然这么大方,没有继续卡着她吗?

不容易呀!

钥匙来之不易,柳安安都激动了,捏着钥匙反复问了几次。

“这是上一个盒子的钥匙?陛下说给我了?”

郡青含笑:“是的,陛下说了,这个钥匙给美人,美人就能拿去看看,上一个盒子里,装着什么东西了。”

“说不定,是美人想要的。”

柳安安立即让玲珑去拿来那个小楠木盒子。

咔哒。

打开了来。

小楠木盒子一打开,上面铺着厚厚的一层绵软丝绸。

掀开来。

里面是一枚手掌大的黑色铜牌。

“这个是……”柳安安捏起那一枚亮蹭蹭的黑色铜牌,翻着看了眼,上面只有一个篆体字,她认出来,是个‘元’字。

“恭喜美人,终于如愿所偿。”

郡青屈膝含笑道。

柳安安反应过来了,盯着手中的小铜牌目瞪口呆:“这个就是……就是可以出宫的宫牌?”

“回禀美人,是的。”

柳安安捏着铜牌翻来翻去看,然后想到暴君的操作。

什么嘛,送来了不给她钥匙,非要换她一个香囊……

柳安安握着铜牌,嘴角忍不住上扬。

“郡青,打听一下宫外有什么好的玉雕师,我要亲自出宫去找了!”

然后她又吩咐玲珑:“去把我收起来的布料拿出来。”

“美人不是说,不给陛下做了吗?”玲珑和郡青都调笑着打趣她。

柳安安努力用不在乎的口吻说道:“罢了,看在陛下给我宫牌的份上,我总要给陛下回礼的。”

反正,反正裁片都准备好了,不做的话,岂不是浪费了。

她可不能白白浪费了布料,还是给他做一身衣裳吧。

柳安安这几天就趁着白日里,画了七八副不一样的图纹,打算到时候选一选,绣在给暴君的衣服上。

而郡青那边也传来消息,找到了一个曾经和宫中来往过的玉雕师。

“出宫!”

柳安安手中的绣针一放,兴奋地吩咐下去:“快准备,我这就出宫!”

“带上银钱!”柳安安故作正经道,“出去了总是要给人打赏的,不能没有银钱。”

“是。”郡青立即吩咐下去,还悄悄派人去了勤政殿。

褚余送走钥匙,就在勤政殿等着了。

“陛下,柳美人出宫是一件好事,那些人始终联系不到柳美人,柳美人只要出宫,他们势必会有动作。”白庭在侧躬身道。

褚余手扶着额头,默不作声把玩着手中的香囊。

小姑娘果然按捺不住。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忽然想要玉雕师,不知道她为什么急着想出宫,但是她出去,的确是有好处。

“陛下,柳美人……”

白庭还想说什么,褚余淡淡打断他:“闭嘴。”

然后,他转而看向殿中跪着的黑衣侍卫。

“跟好她,不允许她在外有半分危险。”

褚余一字一句吩咐下去。

“若有紧急,什么都不要管,只给我保证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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