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柳安安吓了一跳, 赶紧过来弯腰拍拍褚余的后背,满脸担忧:“好好地,怎么呛着了?”

褚余放下牛乳碗, 不放心,又推远了一点。

他半天缓了过来, 默默抬头看柳安安。

“好好地,怎么忽地问起这个?”

柳安安坐直了身子, 手乖乖交叠放在腿上。

“刚刚玲珑说到这个词, 我却不懂其意,就问问陛下。”

褚余将玲珑二字, 和守在小室外伺候的丫鬟对上后,意味不明眯起眼:“么么情况下, 她会给你说这个词?”

柳安安只好将刚刚的对话大概重复了一遍。但是因为‘夫妻|之礼’的关系,与她和暴君之间相差甚远,她悄悄将这个词掩藏了去,只粗略说了一下。

“本来玲珑要与我解释, 正好我给陛下送粥, 就来问陛下了。”

“陛下是帝王, 见多识广, 满腹经纶, 才高八斗, 定然知道是么么意思!”柳安安认认真真吹嘘了一波。

平日里,小姑娘吹捧他,倒也受用, 这个时候,褚余却不想被这么吹捧。

“不是么么常用的词,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褚余避开了柳安安对知识渴求的眼神, 起身朝内殿走去。

“陛下?”

柳安安不解他的避让。一个词罢了,不解释就不解释,为么么说她没有知道的必要。

么么不懂的,可都是要学的。

柳安安起身提裙追了上去,像个小尾巴,缀在褚余的脚跟后,小嘴巴拉巴拉。

“陛下不会是不知道吧?”

“生僻的词多了去了,我不知道的也很多,但是既然遇上了,自然是要学上一学的。”

“虽说不是常用的词,但也不一定说是完全没有用上的机会……啊!”

前面的男人猛地驻足,柳安安一头撞在他后背上,喋喋不休的小嘴终于闭上了。

“用得上的机会……你想用?”

褚余回眸,捂着脑袋的小姑娘才不过他锁骨高,这大半年来养得是比之前稍微丰|盈了一点,但是比较同样年纪的女子,还是瞧着太小。

她的眼神还是初见时的那种清澈,是一直养在深闺后院中,未曾见过外面喧嚣的那种纯真。

话说出口,褚余就发现了一些不太合适。

对着她,有些话说不出口。

“还真有?”柳安安好奇极了。

褚余一手盖在小姑娘的脸上。

“好奇心收起来,去睡觉。”

殿内的宫女大多退了出去,留下的郡青和玲珑整理了两处的床榻。

内殿的床榻本来只是一张,与一张平日坐卧的矮榻。每次褚余留宿时,睡在矮榻或者偏殿,多有不好,宫中索性就换了去,直接安置了一张略微小一点的床榻,与柳安安的床榻隔着一丈远的位置,中间用了帷幔暂做了隔离。

郡青整理床铺时,玲珑悄悄退到小室去,没一会儿,她端着牛乳碗又出来,小步走到床榻边。

“哎呀!”

玲珑就这么脚底下一滑,剩下的半碗牛乳不偏不倚,泼到了她身边的床榻上。

刚刚拍的松软的床褥直接湿了个透。

“奴婢该死!陛下赎罪!美人赎罪!”

玲珑捏着空碗扑通就跪了下去。

柳安安一回头,丫鬟跪在地上已经认错了,而那床褥上的湿渍已经渗了下去。

这一切就是在柳安安和褚余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快得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褚余眼睛眯了眯。

跪在地上的丫鬟么么心思,除了他家笨呼呼的傻丫头,谁都能看得出来。

“陛下,这丫头手笨,是奴婢没有教好。”郡青也上来屈了屈膝,却说道,“只是这床榻已经湿了睡不得,不若陛下今夜,与美人挤一挤?”

柳安安看那湿了下去的被褥,问:“换了被褥不就行了么?”

一碗牛乳,分量又不大。

“美人!”

郡青和玲珑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些无可奈何的绝望。

褚余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和赔笑的郡青。

这俩仆从倒是团结一心,只他家傻姑娘还没有开窍,根本不懂这两人的用心。

“这怎么能让陛下睡在浸透了的床榻上呢,对陛下不敬,这样是不合规矩的。”郡青不着痕迹堵住了柳安安的话。

柳安安又想到,元晨殿又不是只有一个内殿,往日陛下来了,不也住过偏殿吗?

“不是还有……”她话音未落,就叫郡青急匆匆堵住了。

“美人,天寒地冻地,如今没有旁的法子,不若美人还是与陛下……同寝?”

天寒地冻。柳安安想到如今外面的温度,实在没有勇气撵褚余去偏殿。

至于同寝,又是这个词。

柳安安回眸看了眼她睡惯了的床榻。

挺大的,再睡来一个暴君,似乎也不是装不下。

冬日里,挤一挤罢了。

“行吧。”

柳安安很有当家做主的范儿,主动招呼褚余:“陛下睡外侧还是内侧?”

如此时候,拒绝了,倒是有些多余。

褚余淡定掀起衣摆坐在床榻上,朝着小姑娘勾了勾手指。

郡青抱起只略微沾湿了一点的被褥,和玲珑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两人退出内殿,只留了一盏略微昏暗的烛光。

殿内烧得温度是最适宜人的,暖烘烘地,有种午后犯困的温柔。又是柳安安平日里睡觉的时间,褚余勾勾手指头,她就过去爬上床榻,坐在床边看了看,还是在等褚余的指示。

男人直接搂着她的腰将她扔到内侧去。

冬日的被褥看似轻薄,盖在身上暖烘烘地。柳安安不喜欢玉枕,用的是软软的棉锦枕,而这个枕头这会儿就在褚余的后脑勺下垫着。

柳安安伸手捏着枕头的一个小角落,往自己这边轻轻地拽了拽。

拽不动。

哎呀,他好重。柳安安悄咪咪又用了点力。

好歹给她一点点呀,就一点点,不然睡不好的呀。

床都让了出去了,总要给她分一点枕头的吧。

安静的内殿里只有她奋力偷枕头的窸窣动静。

还是拽不动。

柳安安小心翼翼打量睡在外侧的男人,他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可是任由她拽枕头,多大的动静,他都不睁眼。

不对,他肯定没有睡着!暴君是故意的!

柳安安反应过来后,用力拽了一把。

这一拽时,褚余恰到好处地抬了抬头,枕头上毫无重力,用力过猛的柳安安,直接抱着枕头一头栽倒在被子里。

柳安安挣扎爬起来时,隐隐约约听见褚余似乎短促地笑了一声。

怎么能这样!

气鼓鼓的柳安安抱着枕头爬起来,身侧的男人好整以暇,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眼中不含困意,打量着她的模样,像是看耍猴戏。

拿她取乐呢!

“陛下!”

柳安安想把手中的枕头砸过去,抬起来,想到男人的身份,不敢放肆,只能轻飘飘在他肩膀上摁了一把。

么么困倦的睡意都让玩没了!

“嗯……”

男人懒洋洋哼了一声,接过枕头重新塞回自己后颈,伸出手,勾着柳安安睡倒,正好垫在他的胳膊上。

“别闹了,睡觉。”

柳安安眨巴眨巴眼睛,躺在男人的臂弯,老实不动了。

头下枕着他的胳膊,和他就在一个被窝里,身侧稍微一动,就是他的身体。

她还是乖一点不要动了。

无论和褚余同床共枕多少次,每一次柳安安都不能在他起身时醒来。等她打着哈欠坐起身,揉着乱蓬蓬的长发,褚余早就离开了,身旁已经没有他的温度了。

梳妆时,玲珑一边给她束发,一边忍不住问:“美人昨夜,是不是又自己睡了?”

柳安安手托着腮,懒洋洋打着哈欠。

“不自己睡,还有人能帮我睡吗?”

玲珑不知道该说么么是好,给柳安安挽了发髻,低语道:“奴婢离开一会儿,去找徐女官说个话。”

都是义兄的人,她们之间关系越来越熟,有话说的小姐妹,倒也不错。

柳安安从来都比较纵着自己身边的丫鬟宫女,也不拦着,允许她出去了。

午后没多久,玲珑就回来了。她回来后,看着没有之前那么焦急了,服侍在柳安安的身侧,眉目舒展多了。

柳安安在默大师那儿丢了最好的一块玉,买玉料也买不到,这两天都在元晨殿专门存放玉石的小偏室里翻找,搜搜索索了半天,才找到两块勉强能有上一块玉石质地的。

比划来比划去,已经得到过上一块了,这两块怎么看怎么都是将就。

还不够好。

柳安安抱着新挑选出来的两块玉石,拿回殿中,对着石头托腮叹气。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想法子,过上十天去默大师那儿取回玉簪?

实在不行,她到时候给默大师送上她的小金库作为报酬。

小金库里可是她积攒了许久的财富,加起来,怎么也能让一个贫困潦倒的人,瞬间变得有钱起来。

她不能嫁给默大师,也不能去找个女孩子嫁给他,那么能做的,就只能仗势欺人,强买强卖了。

这么一想,她轻松多了。

给暴君的礼物,这样也算是准备上了,那么是不是可以给他继续做衣服了。

上一次,好歹还算是量了身呢,不能真的浪费了。

正计划着呢,第二天徐女官登门了。

徐女官登门比宫中旁的女官都要多,与元晨殿宫中宫女们也混了个眼熟,亲自捧着托盘,给柳安安送来一条新的斗篷。

入了冬,柳安安的衣裳换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冬装全部都送了来,斗篷已经送来了足足五条,颜色绣花各不相同。

“你来得巧,明儿给我找一些布料来,稍微柔软一些的,做中衣用。”

柳安安让玲珑接过那斗篷,顺口吩咐徐女官,然后低头去看那斗篷。

这一次的斗篷是猩红色,折叠的方方正正,斗篷周围镶了一圈白色的狐狸毛边,露出来的面,是以落花瓣雨水波涟漪为绣图,十分得出色。

“咦,这个倒是好看!”

柳安安看了眼就喜欢上了,立即伸手想掀开斗篷,徐女官却站在那儿伸手拦了拦,含笑道。

“美人若是想看,不若一个人入内殿去看看,若是只有美人独自看,那么这条斗篷里就会别有洞天。”

别有洞天?还是只能她一个人看

柳安安顿时来了兴趣,立刻抱着斗篷,鞋也不穿哒哒哒跑进内殿,宫女们被留在外头,独自一个人哗啦一下,抖开了斗篷。

啪嗒。

从斗篷里,掉出来了一本小册子。

咦?

柳安安抱着斗篷拾起小册子。

册子封面么么都没有,翻开来看,第一页,是用十分秀气的簪花小楷,写着三个大字。

避火图。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奇怪的知识点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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