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周一早晨, 陈樾给孟昀煮了三鲜米线。

吃完早饭出门,太阳已升起。天空飘着薄薄的浮云,晨光洒在上头, 像荡漾着水波的池塘。

这些天雨下多了,天空呈出一抹淡淡的水青色,漂亮极了。

孟昀站在门槛上多欣赏了一会儿才走向摩托车。

陈樾给她套上头盔,她看着他低垂的眼睫, 心痒痒地问:“陈樾, 你为什么会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我呀?”

陈樾没明白:“什么为什么?”

“就是,你这样性格的人, 怎么会喜欢我这样性格的人?难以想象。有什么理由啊?”

陈樾说:“不知道……没有理由。”

孟昀于是说:“笨蛋。”又问, “那你有没有觉得, 我没有你想象的好?”

陈樾正给她系头盔带子:“啊?”

孟昀微抬下巴,方便他操作, 解释自己的逻辑:“你看啊,你喜欢我那么久, 心里肯定把我美化了吧。把我想象成了小仙女, 然后现在在一起了, 你就慢慢发现, 我脾气坏到让你难以忍受, 爱吃醋爱炸毛,还总跟你吵架。你会很失望吧, 心想, 啊,落差太大了,这个女的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简直是卖家秀和卖家秀……”

陈樾手里拉着带子, 看她一眼。

她昨晚还因为发现他暗恋她多年而兴奋一整夜,他困得不行还被她缠着讲大学故事;今早就又拐着弯儿地来求安慰求抱抱了。

陈樾安抚地摸她的头盔,说:“你放心。我本来就没有把你想成小仙女,我一开始就知道你这人……”

“……”孟昀瞪着他。

陈樾:“……”

他双手掐住她腰,将她轻轻一举,放在摩托车上坐好。

孟昀拿脚背轻踢他:“哄人是这么哄的呀。你应该说,你觉得我是完美的。”

陈樾说:“那不是说假话了吗?”

孟昀作势要打他,他没躲,她也没打下去:“在你心里,我必须是小仙女!”

陈樾点头:“你是。”

“那你说我脾气不好。”

陈樾说:“不妨碍,还是可爱的。”

“哼,假话。我告诉你,现在哄来不及了。”孟昀说,但很快一笑,歪歪头,道,“没关系的陈樾同学,我不生你的气。谁叫我那么喜欢你呢。”

陈樾安静一秒,嘴角忽就抿出一丝弧度,一秒后绷不住了,唇角弯起。别过脸去时,脸颊微红。

“你脸红什么?”孟昀偏要逗他,把他的脸转过来,他再转过去,孟昀便歪头追,非要直视他,“本来就是呀,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

一个躲,一个追,闹了一阵,陈樾扭过头,握住她后颈,亲吻她的嘴唇。

她这回乖了。

……

去学校的路上,经过炊烟袅袅的农家,经过翠绿的农田,孟昀看到南瓜结果了,稻谷抽穗了,西红柿青中带红。

三月时光,一晃而过。

仿佛很漫长,像过了一生。可临了回首,又觉光阴匆匆,难舍难分。想再抓住一些,已抓不住了。

孟昀的第一节课在上午十点,初一(3)班,也是他们班这学期最后一堂音乐课。

她依然打扮得精致漂亮,一进教室,学生们陆陆续续唤她:“孟老师——”

“孟老师——”

拖着缠缠的尾音,每一声皆是深情。

孟昀的心像被无数双手扯了一下,表面还爽朗笑着,说:“都怎么了,又想我了?”

“老师走了,咯会想我们?”白叶问。

孟昀微笑,说:“你们有多想我,我就会有十倍地想你们。”

学生们喊:“会想的!”

“现在已经想了!”

安静的间隙,龙小山问:“老师会回来看我们吗?”

孟昀说:“会的。”

学生们笑了,虽有开心,却并不太相信。西谷说:“每个老师都这么说呢。但她们走了,就把我们忘掉哟。没有回来看我们呢。”

孟昀心里难受,说:“我跟她们不一样,我肯定会回来看你们的。”怕大家不信,加了个证据,“你们陈樾哥哥还在这里呢。”

杨临钊说:“那要是你跟樾哥分手了哪样整?本来要来的么就不来了咯。”

哄堂大笑。

孟昀一节粉笔砸过去:“分你个头!”

杨临钊在空中将粉笔抓住,说:“谢谢老孟,分别礼物,我会好好收起呢!”

成浩然叫:“老师你别跟樾哥分手了噶!”

又是一阵大笑。

孟昀摇摇头,正打算在黑板上写谱子。杨临钊却说:“孟老师,我们自己编了一首歌,想送给你呢。”

孟昀讶异:“你们写的歌?”

西谷道:“歌词是我们全班一起写的呢!”

孟昀放下粉笔,笑道:“好啊,唱吧。”

龙小山率先敲打桌面,起了节奏。很快,全班同学上了手,一道唱起rap:

“我们飞扬跋扈,我们嚣张轻狂,

抱歉,我们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

我们胆小孤独,我们害怕紧张,

啊,我们好像又符合你们的想象;

以前有没有一天,你曾经忽然想,在世界的另一边,我们是什么模样;

或许从没有,你们没看过世界的另一边,看到了也将我遗忘。”

少年少女们脚踏地板,手拍桌面,打着节奏。最后一堂课,学生们都放开了,坐在椅子上,全身律动,头发丝儿在阳光里震颤,

他们歌声清澈,有力,进入副歌,

“没关系啊,

我们和你们一样,

也会做梦,也要飞翔,

我们也有比天大的梦想,

再见了朋友,请不要忘记,在太阳的这一边,云的这一边,我们在深山里,向往海洋。”

一曲歌声干净清亮,带着满腔冲劲与向往,

孟昀听着,笑着,眼睛湿润。

希望每个孩子终有一天能见到海洋。

她记得来这儿上的第一节课,慌忙,混乱,漫长;而最后一节课像上了发条一般,飞逝而过。

下课了学生们还不走,女生趴在桌上眼巴巴看孟昀;男生们靠在椅背里敲着桌子,恋恋不舍。

孟昀说:“都好好学习,好好读书,以后谁要是考去上海,老师请你们吃饭,带你们玩。”

她把手机号写在黑板上:“大家记下吧,以后遇到什么问题和困难,随时跟我联系。”

学生们迅速将电话抄写在作业本上。

课间休息已过半,孟昀微笑:“走吧,要上下一节课了。”

班长:“老师你还没说下课呢。”

孟昀微吸气,说:“下课。”

班长:“起立!”

全体学生鞠躬:“老师再见!”

孟昀说:“同学们再见。”

她鼻子酸了,正要出教室,学生们涌上来往她手里塞礼物——手写的信笺、卡片、折纸、钥匙扣、糖果、小玩具,塞了她满怀。

孟昀小心抱回办公室,铺了一桌子。

小梅老师经过,说:“哇,孟昀人气很高啊!”

孟昀找了个盒子把礼物装好,看着课程表,想着剩下的课全是跟每个班的学生告别,心一下就疼了。

那天下班,孟昀将盒子抱回家。她坐在桌边拆信,都是些简单的话,孩子们的字歪七扭八:

“孟老师你真好看,希望你天天开心!”

“孟老师你唱歌真好听,不要忘记我呀。我是XXX,我妈妈的电话是XXXXXXXXXXX。”

纸青蛙,纸飞机,小玩偶,还有巧克力。

孟昀说:“他们真好呀。”

陈樾说:“这边的人很淳朴。你对他们好,他们自然会掏心掏肺对你好。你喜欢他们,他们也会喜欢你。”

孟昀抬眸:“你在说你自己么?”

陈樾说:“吃饭。”

他又做了青椒炒干巴菌,照例拣掉辣椒,给她拌了米饭。孟昀吃着,惆怅地说:“回上海就吃不到了。我在上海的云南餐馆里就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

陈樾说:“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回来看看。我去昆明接你,给你做干巴菌吃,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他语调平平,孟昀却慢慢地笑了。

他瞥她一眼,低了头吃菜。

孟昀笑盈盈:“陈樾同学,舍不得我走吧?”

陈樾嘴里含着米饭,给她舀了碗鸡油菌汤。

孟昀说:“回去要做专辑,估计得忙一段时间,不知道八月份有没有空。到九月,就没菌子了吧。”

陈樾听着,问:“给谁做啊?”

孟昀:“啊?什么谁?”

陈樾:“给谁做专辑?”

孟昀说:“林奕扬。”

陈樾没讲话,吃饭。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

孟昀瞧着他脸色,突然大笑:“骗你的。给fantasy做。”

陈樾:“……”

孟昀凑过去:“刚是不是吃醋了?”

陈樾:“没有。”

孟昀:“还说没有!我看得出来,我会读心术!”

陈樾:“会读个头。你要会读——”

他没说下去。

你要真会读心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

现在也会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你完全可以放心。

说实话,哪怕孟昀真要跟林奕扬合作,陈樾也不怕他们复合。她这人,受不得委屈,吃不了回头草。谈恋爱无论吵成什么样儿,辛苦成什么样儿,只要还爱着,她就绝不放手。可一旦真分了,她也绝不回头。

只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

想到他们会待在一起,谈音乐,共同创作,难免叫人不太畅快。

陈樾想,他应该更大方一些。毕竟,她的爱那样热烈张扬,与她一处的随时随刻,他都能感受到。

在她挽着他手臂,歪头靠在他肩膀坐在台阶上一起撸猫时;在她坐在摩托车后座搂着他的腰,脑袋紧紧贴他后背半刻不肯离开,连讲话都要把下巴搭在他肩上时;在他埋头进她脖颈,吻着她,听见她仰起头长长的呼吸,感受到她的小手紧紧抓握着他时……

窗外的雨停了又落,天空蓝了又灰,日光明了又暗,最后的时光一晃而逝。

周六那天上午,孟昀启程离开。

柏树、李桐和梅兰竹菊来送她,柏树说:“孟昀,有时间多回来看看,我们这边快搞好了,能旅游了,到时候你再来,山景房湖景房梯田房,你想住哪样随便挑。”

李桐笑:“陈樾在这里么,昀昀要回来呢。”

小梅老师也说:“孟昀,等我们回长沙了,再聚啊。杭州长沙走起。”

柏树给孟昀准备了一堆特产塞在面包车上。

孟昀不要,让他留着自己吃,来回推了半天,最后拿了一半。

跟众人的告别还算顺利,陈樾开车走了没多久,眼看要拐上镇子主干道,忽然一群学生迎面跑过来。

“孟老师!”

“孟老师!”

陈樾停了车,学生们一股脑挤到副驾驶窗口,不由分说往车里塞东西,桃子、杨梅、葡萄、甜瓜、玉米……每样不多,全是心意。

孟昀阻拦:“老师吃不完的,你们自己吃呀!”

学生们不听,往她怀里塞。

西谷哭起来了:“梦梦老师,你说了要回来看我们的。”

孟昀点头:“好。”

几个孩子跟着哭了。

龙小山眼睛也红了,站在外圈盯着孟昀看。

孟昀湿着眼眶,说:“龙小山,我跟你讲的话要记着,一定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龙小山抿紧嘴巴,点头,两大颗眼泪砸下来。

“西谷,白叶,杨临钊……”孟昀一个个叫他们名字,“一定要好好读书,好好学习,坚持下去,都听见没?”

“听见了!”

杨临钊喊:“孟老师我一定会去上海找你的!”

孟昀说:“你来我就接!”

后视镜里,孩子们的身影在山路上越来越小。孟昀看着看着,泪水蓄上眼眶。

她拆开西谷给的塑料袋,一愣,竟是七八包方便面里的葱花包。

两行泪瞬间滚落。

陈樾问:“那是什么?”

孟昀又哭又笑,抹着眼泪:“她以为我喜欢吃这个葱花包,居然攒了那么多。”

前方,一条道路没有尽头,劈开青翠山谷。

天高,路也远。

云南的天,一片湛蓝。云朵如雪,堆在山边。

孟昀说:“没见过比云南更漂亮的云了。”

————

到了若阳,陈樾清点了孟昀的行李。除了她的大箱子,还有一堆学生送的礼物、柏树送的特产。

陈樾说:“水果带着,别的东西等我下午回来,叫个快递给你寄过去。太多了,你拿不动。”

孟昀纳闷:“下午回来?”

陈樾说:“我送你去昆明,反正星期天,没事情。”

孟昀心中欢喜,一下扑进他怀里,嘴上却说:“那过会儿你回来,就要一个人坐火车了。”

陈樾说:“没关系,你到家的时候,我也到家,正好,是不是?”

孟昀开心:“是呀~”

想着和他一道在旅途上,回去的路就不那么孤单了。

他们乘火车从若阳到州首府,再转高铁去昆明。路上孟昀犯困,靠在陈樾肩上睡觉,半路眯眼一看,地平线上远山绵延,云朵一堆一堆,棉花糖一般。

她问:“你为什么给小狸猫起名叫云朵啊?”

陈樾说:“你说为什么呢?”

孟昀戳他脸颊,笑:“因为你梦见云了?”

陈樾含笑不答,握紧她的手。

中午十二点半到了长水机场,两人吃了米线当午餐。

陈樾带着她办登机牌,值机,托运行李,把她送到安检口;孟昀情绪有些低落,说:“下次来的音乐老师,不准她坐你的三轮车。”

陈樾说:“好。”

“摩托车更不行。”

“知道。”

孟昀低着头,不讲话。

陈樾摸摸她后脑勺,将她揽进怀里,低下头,很私密地亲了下她的脸颊。

她搂了他一会儿,咕哝:“我要走了。”

陈樾从兜里拿出一封折叠的信递给她。

“这什么呀?”

陈樾抿了下唇,不太自在地说:“情书。”

孟昀一愣,笑起来:“你还会写这个?”

陈樾微笑。

很多话死活说不出来,所以写给她,希望她安心。

他说:“不怕弄丢,邮箱给你也发了一份。”

孟昀这下开心多了,踮起脚啄了啄他的嘴唇,进了安检口。她排着队要过安检了,最后回头望时,他还站在那儿,跟她招了下手。

孟昀上飞机后塞上耳机,听着Sarah Connor的《every moment of my life》,柔和的女声缓缓涌出,

“Everytime I leave to head out on the road

I wanna take you with me to save me from the cold

No matter where I go wrong

You'll be there to turn it into right

I will love you every moment of my life

When I'm on an airplane, flyin' cross the sky

I know you're on a trainride, stations passin' by”

她拆开信封,展开信笺,陈樾清凌的字迹写在纸上——

“孟孟,

你记得我给你搬过书,但应该不记得你请我吃过一支可爱多。后来,我给自己买过很多支可爱多,每次吃的时候就会想起你。

我其实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了,太久了,久到我找不到具体的一个临界点,好像是军训拉练的时候,你撞在我后背上。那时候,好像心都被你撞出来了;但好像又是你冲教官大吼,跑向跑道的那一天;好像,又是给你搬书那天,第一眼认真看你的时候,很短暂,一秒都没有。可那个瞬间,我记得很清楚,现在写到这里,眼前都能浮现出你当时的模样,眼睛很干净,清澈,在微笑。让我一下就想到了在家乡云南透明的天空。

回宿舍的路上,我在想,孟昀,梦云,这个女生的名字真好听。当时,我手里拿着你给我的一张纸巾,像捏着一朵小小的云。

你想知道我喜欢你的理由,我也说不出来。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理由呢。因为我给全班带来了麻烦而你挑战了教官?因为你很信任地让我听你的歌?因为你在秋游的时候,喊其他男生来烧烤洗碗?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可能只是,刚好在那个时候,遇见了那个时候的你。

没有理由,就是很喜欢你了。

喜欢到觉得你的坏脾气很可爱,娇气也可爱,霸道也可爱,什么都可爱。常常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热烈,直接,像太阳光一样。虽然有时会有一点儿烫。

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想过你会成为我女朋友。我只是想,哪怕天各一方,只要你开心快乐,一直在做你喜欢的事情,在过你想过的生活,就好了。我一直希望,你像最初的样子,不要受伤,不要被磨掉棱角。而现在,你既能这样,又同时是我的女朋友,就……开心。(此处画了个小笑脸)

喜欢你八年,一点都不够,还会再喜欢你八十年。无论未来如何,我只喜欢你。这件事情,跟时间无关。

陈樾

2018年6月30日”

耳机里正唱着“I will love you every moment of my life——”

孟昀看着信,边哭边笑,泪湿眼角。

傻子,说什么邮箱里还发了一遍。她怎么可能把这封信弄丢?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嗅到即将完结的香甜气息~嘻~

说下为啥会写泥石流。因为泥石流就真挺云南特色的。一到雨季,别说乡沟沟山里,城际高速公路上也很常见,管他国道省道。我们当时去某个地方玩,前几天下过雨,朋友就提醒坐火车去不要自驾,怕碰上泥石流。且云南小地震很多,没写地震已经是考虑到不想搞得太戏剧化。

这篇文目前的样子跟一开始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

最初想法在2019年初,灵感是看到一个扶贫大学生的新闻,不好的新闻。当时没写的原因是,刚写完前一本书,抑郁了半年,再写一次不好的,可以去死一死了。后来写南江也算是治愈一下自己。之后再构思这本书的时候,由于一开始基调不对,最一开始的人物也不是目前这样。男主可能又是个糙汉子,女主又是个明撩,再搞点儿强情节,加点人贩子暴力狂各种危险啊什么的,全是些我本身比较擅长写的强情节,但没写。为啥呢,

一是因为,感觉这么写没劲儿。重复以前写的模式,没意思。比如强撩啊,或者阶级差异造成的纠结压抑啊,都写过了,再写一遍,没趣。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读者说,29,再写一个韩廷再写一个谁谁谁的时候,我总会想,已经有一个了,为什么要再写一个呢?以及有人说,为什么你风格总是变来变去。因为我总想搞新花样啊,不太想一直玩一种模式。我是个冲动型写文的作者,怎么说呢,就是只有在非常想写一篇文的时候,才会去写。别人让我去写什么,我没感觉,那是写不出来的。比如我对很多题材不感兴趣,那也是没法写的。还是最喜欢写现代言情。而往往只有不一样的,才会让我有冲动。但一直追文的读者都知道,我文里主角的世界观爱情观价值观变过吗,其实从来没变过。

二是因为我还蛮喜欢云南的,不太想搞得太夸张。且我也支教过,是很平淡淳朴的经历,挺美好的。不需要搞什么大开大合。

然后,我发现从来没写过真正意义上的平淡舒缓生活里两人慢慢相处的文,没啥大事情大波折,就些生活日常。这种文我没写过。一想,诶,可以试试诶。

定下文章的基调后,最先定下的是男主的性格和故事线,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但当时没想到好的名字,隔几天就换一换。女主性格也有些偏差,仍然是偏向强势明撩(起初这性格也部分反映了我对不擅长的写法的不自信,所以需要找一个更容易闪光更容易互动的女主性格)。后来,因为几度换文名跟人名,都不是很满意,最后换到《八千里路》,想到可以用“云和月”的谐音,就用了“昀”和“樾”。而“日光”和“树荫”两个意向出来之后,他们的形象在我这里就更具体了。

当然了,一开始存稿的过程中,我还隐隐在歪孟昀的性格和全文基调。但写着写着,就很明显感觉到,孟昀说:我不是这种性格,你别乱写!我是暗撩日光,不是强撩烈日!

然后两个人物明显也是:我们不悲!

我就:好好好,你们想怎么办怎么办,笔给你们行不行?

然后云月:OK!

就这样了。

呃(⊙o⊙)…也不知道为啥一个泥石流讲了这么多,暴露了我碎碎念的特质。哎呀总之就是,泥石流是我砍掉了所有戏剧情节后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写的时候就怕飘,尽量平常着写了。就酱,以上大概是本文最后一次碎念了。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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