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越带着四名钏路署的刑警,来到三矢公寓的加纳通子的房子时,一课的吉敷刑警正闭目躺在之前两名女子陈尸的沙发上。通子开门让牛越一行人进来后,立刻坐到吉敷的旁边。

牛越大吃一惊。因为吉敷的脸上几乎全无血色,唇色泛紫,右手裹着绷带,而且眼窝深陷,脸颊上的肉都不见了,只有左眼的下方是浮肿的,但是是深紫色的浮肿。那样的吉敷躺在曾经躺过两具尸体的沙发上,让人以为他也死了。

“他怎么了?不会死了吧?”

通子悄悄地站起来,不让人动到吉敷的身体。她小声地说:“他受伤了。”

“好像很严重呀!”

“应该很严重吧!但是,他说无论如何都要向牛越先生说明,所以……他的精神有点失常了,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会突然地大笑。”

“他说他解开案子的谜底了?”

“他是那么说了。但是……”

“你好像想投案了?”

“嗯。但是,我不是这个命案的凶手。”

“到署里的时候,再慢慢说这个吧!”

这时,吉敷突然张开眼睛。牛越靠近他,看着他的脸。“吉敷兄,是我。知道吗?”

“谁?我的眼睛看不清楚了。”吉敷说。牛越觉得胸口一痛。吉敷茫然地看着牛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啊,是牛越兄呀!”

吉敷一张开眼睛,脸上的神情就更显憔悴。凹陷的眼窝和无神而苍白的脸色,完全是死人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你叫我来的呀!”

“啊,对了,是我叫你来的。”

“你把加纳通子——小姐带回来了。但是,如果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不是凶手,那……”

“有证据。通子不是凶手。这个案子的谜底已经解开了。”吉敷右手护着腹侧,非常辛苦地仰起上半身。通子很快地过来帮忙。吉敷好不容易坐好了,他又喘了一会儿。

“案子的谜底?你是说,你知道盔甲武士的幽灵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知道了。”

“那真的是灵异照片?”

“是那样打算的。”

“可是管理员说当时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呀!还有,藤仓市子和房子怎么进入屋子之谜,也解开了吗?”

“嗯。”

管理员和别的刑警就在牛越身边。牛越问:

“是管理员漏看了吧?”

“不,他没有漏看,确实是不可能看见的。”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她们没有从一楼的出入口进入。”

“哦?没有从一楼出入,那么是从哪里出入的?”吉敷想站起来,但是,怎么样也无法自己站起来,只好求助了。他对牛越说:“可以帮个忙吗?”

靠着牛越的肩膀,吉敷才好不容易地站起来。然后,他蹒跚地往窗户那边走了一、两步,说:“她们是从空中飞进来的。”

牛越无言以对。吉敷再一次说:“她们在空中飞,然后从窗户进来。”

牛越感受到强大的震撼,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发疯了;就算没有疯,也因为发高烧,而语无伦次。

“吉敷兄,你太累了,好好躺着休息吧!”牛越说着,并且小声地问旁边的通子,吉敷到底是受什么伤。于是通子便把吉敷骨折的事,大致做了一个说明。

“这样不行,还是得叫医生,快点把他送进医院里才行。要叫救护车吗?”牛越小声地和同事商量。

“牛越兄,我作梦了。藤仓市子从这个窗户飞进来,藤仓房子从那个窗户飞进来。她们是从窗户进来的。而她们飞翔时发出的声音,大家都以为是夜鸣石的哭声。”

“吉敷兄,你要不要坐一下?”牛越走过去,轻轻地把手放在吉敷的肩膀上,然后慢慢地把他引导到沙发的方向。

“你伤得很严重,伤势已经拖延太久,不可以再耽误了。放心吧,还有时间的。”

“你不快点去捉藤仓兄弟,还有时间在这里说这些!”

“总之,这边……”

“牛越兄,你觉得我疯了吗?不正常了吗?没有,我没有疯。我说的是正经的话。”

牛越放松自己手上的力量,叹了一口气,才说:“我实在不想这样说,但是,你说藤仓市子和房子是从空中飞进这间屋子里的。这种话是正经的吗?”

吉敷双眼充血,视线失焦地盯着牛越。

“如果反过来,那些话是我说的,你会怎么想?”牛越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户边:“我说:藤仓市子和房子背上长了翅膀,她们从空中飞进来,然后被人杀死在这个房子里。你觉得如何?你也会对我说:你应该去医院休息。不是吗?”

“不是的,牛越兄。藤仓市子从这个窗户进来,但是房子是从那个窗户进来的。而且,她们不是飞进来这里之后才被杀死的,而是死了之后,才飞进来的。”

牛越用力地叹着气,对吉敷说的话一脸的无可奈何。

“我从中村兄那里知道,你确实是很有能力的刑警。但是你现在说的话……”

“牛越兄,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

“吉敷兄。”

“什么事!牛越兄,请你听我说。”吉敷摇着不大正常的头,非常懊恼地咬着牙,说:“牛越兄,来这边。”

他把牛越叫到玻璃已经破裂的窗户那边。“请看那边。看到一号楼向东突出的东栋的顶点了吗?从上空往下看这栋公寓时,公寓就像有三只羽毛的箭尾巴。那边是东侧的顶点。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

吉敷激动地摇着头,恨恨地啐了一口。说:“如果我的身体是健康的,我就一拳把你打懂……喂,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去屋顶,站在那个位置上?”

吉敷转头对着一名刑警说。吉敷的肩膀此时剧烈地上下动着,喘得非常厉害,一看就知道是使出力气在说话。

那名刑警一脸不快地看着牛越。牛越对吉敷说:“好吧。这个事情结束之后,你愿意乖地去医院吗?”

吉敷眼神呆滞地点了头。

“你去吧!”牛越指使那名刑警。

吉敷和牛越站在窗边,不久就看到那名刑警走到一号楼东栋屋顶的最边端。那位刑警双手抓着屋顶边的栏杆。

“牛越兄,请你想象一下从这个窗户连结到那一点的情形。”吉敷的右手伸向那个方向。又说:“角度稍微往下,从那里直直的延伸,一边可以到达三号楼的藤仓一郎的窗户;另外一边就是到这边的窗户。现在,请你告诉站在那里的刑警,请他移动到北侧栋的边端。”

吉敷说完,便走向屋内西侧的窗户。牛越把身体探出窗外,对着站在屋顶上冷得发抖的刑警叫,并且以手势指示,叫他移动到北侧栋的边端。“你看,这边的情形也一样。”

吉敷的身体靠着西侧的窗户说。没多久,就看见屋顶上的那位刑警,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并且走到北侧栋的边端。“就是那里。那里和这个窗户连接起来的延长线,正好可以到达二号栋的藤仓次郎的屋子。这样你明白吗?”

“唔——的确。不过,如果有图的话,就更清楚了……”

“对了,图!你不是有这里的建筑物地形简图的影印吗?”牛越勉勉强强地从黑色的公文包里拿出影印的地图。

“这样说明起来就容易多了。你可以叫屋顶上的人回来了。”

牛越打开西边的窗户,大动作地挥挥手。

吉敷走到桌边,从自己的胸前口袋里拿出铅笔,画了一条线。(请参考下页图)

“看,把这两条线连在一起。从这个屋子的西侧窗户,连结刚才那位刑警站立的屋顶边端,再直线延伸这条线,可以到达次郎家的窗户;从东侧的窗户连结出去的,则是到达一郎家的窗户。”

“嗯,果然可以直线链接到。可是,这和命案有什么关系?”

“从这间屋子的窗户到屋顶边端的距离,和从屋顶边端到藤仓两兄弟家的窗户的距离完全相同。不管是东侧还是西侧,两边的距离都一样。”

“唔?唔?然后呢?我还是不明白。”牛越说。

“给这几点做记号吧!这个屋子的两边窗户,分别是A和B,屋顶的两个边端是C和D,一郎和次郎家的窗口分别是E和F。AC和CE是等距离的,BD和DF也是等距离。”

“没错,没错。”

刚才去屋顶的刑警,这时回来了。

“这是相当有趣的发现。然后呢?”

“这是钟摆原理的要素。这样可以做一个大秋千。”

“什么!”牛越大声地说。

“在他刚才站的C地点的金属栏杆下,绑上绳子,再把绳子摆荡到E,也就是一郎家的窗户。这大慨就是杀人前的准备工作。”

牛越呆住,嘴巴张得大大的。

“一郎在三号楼五楼的自已家里,杀死了市子,然后把市子的尸体绑在绳索上。他把尸体搬到窗边,利用尸体重量的巨大摆子,便‘咻——’地荡到A的这个窗户。市子的尸体就是这样从空中飞进来的。”

牛越张口结舌。

“次郎那边,原则上也是一样的。他在二号楼五楼的家中,杀死了妻子,然后把房子的尸体绑在绳索上,从窗户丢出,在钟摆原理的作用下,到达B窗户。也就是说:两具尸体虽然都在一号楼里被发现,然而她们遭受杀害的地点,却是离一号楼有点远的三号楼和二号楼。”

屋子里一片沉默,只听得到吉敷喘息的声音。

“两把杀人的菜刀,早就从这个屋子里被拿出去了,所以上面当然有通子的指纹。为了保持原有的指纹,并且不留下自己的指纹,凶手大慨会先以布包住刀柄,再进行杀人的动作。两具尸体在这个屋子里会合后,令子便让两具尸体以互抱姿势,躺在沙发上,然后让市子的右手握住房子胸口菜刀的刀柄,让房子握住刺入市子身体的菜刀刀柄。这样一来,菜刀上也会有市子和房子的指纹。这样做的原因,当然就是为了让人认为凶手是通子。如果不是通子,就不必做这样的安徘了。”

“两具尸体的身上,穿着相同的外套。那两件外套应该是令子白天进入这个屋子时带进来的。因为不能让尸体穿着盔甲陈尸在此,所以帮她们换上外套。”

牛越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是吗?可是,DF的距离好像比BD长呀……”

“那是错觉,被这个公寓的形状迷惑了。DF两点的距离与BD两点的距离一样长,看图就知道了。”

“但是,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一郎和次郎分别在自家所在的三号楼和二号楼,而他们妻子却死在远处的一号楼,这样一来,妻子的死当然与他们无关,而是她们自己走到一号楼,被某个人杀害了。”

“嗯,有道理。但是这次……”

“没错,事情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顺利,因为一号楼一楼出入口旁边的管理员室里,那天很不巧地来了几名学生,而且平日里大概十点钟就就寝的河野,那天晚上却到了午夜两点以后还醒着,所以才会有藤仓一郎和次郎没有进入一号楼,两名被害人也没有踏入一号楼的证词,让整个命案陷入迷雾。”

“你说得有道理。但是……那样的假设,实际上是可以进行的吗?真的很难让人相信。那是人类的尸体呀!把那么沉重的东西拿来像钟摆一样的摆动……”

“所以金属的栏杆才会发出哭泣般的声音。”

“那又是什么?”

“物体摩擦时发出来的吱嘎声响,叽——呀——的声音,那就是……”

“夜鸣石吗?”

“对。”

牛越又叹气了,但是这回叹的气和上回的不一样。

“真是令人无法置信呀!”牛越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吉敷兄,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呀!不过,如果真是那样,我觉得还是有很多问题。这个公寓屋顶的屋檐确实往外凸出,边端上也设有铁栏杆,是可以做到你说的那种情形。可是,那样一来,尸体一定会以相当快的速度,通过C点以下的建筑物的棱角;虽然上面的屋顶向外凸出了,只要角度稍有偏差,尸体就会撞上水泥建筑的棱角吧?就算没有撞上,被绳索绑住的尸体,在那样的速度晃荡下,也会产生骨折或受伤的情况吧?可是,被发现在这里的两具尸体,却相当完整,连擦伤也没有。”

听到牛越这么一说,身体已经十分虚弱的吉敷,不禁烦躁地说:“所以呀,凶手才会让尸体穿着盔甲呀!牛越兄!”

“啊,是那样的吗?……原来如此呀!”牛越先是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后,才低声说着,“这个

时候就有必要用到盔甲了……但是,盔甲武士又是怎么一回事?那是什么?”

“那是令子呀!负责在这里接收尸体的人,是藤仓令子。她接到穿着盔甲的女尸后,大慨是用利器切断绳索,然后放下绳索,让绳索垂在东、西两侧屋顶的栏杆下。等屋子里的工作都结束了以后,令子就跑到屋顶,收回垂在栏杆下的绳索,然后在那里发出悲惨的叫声,让听到叫声的人联想到杀人事件。”

“因为离开一号楼的时候,一定要经过管理员室的旁边,为了避免万一被人看见时的麻烦,便玩弄了手法,把从尸体上脫下来的盔甲穿在自己的身上,并且摸仿传说中的怪谈事件,故意倒退着走。她当然选择了大家都已经入睡的时间才出来,没想到还是被睡不安稳的小田切君看见了。那就是小田切君所看到的幽灵。”

“用逻辑思考一下,就很容易明白了。因为活人才会发出声音,既然这里有女人的惨叫声,所以这个女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鬼。既然有人穿着盔甲从这里离开,那么穿着盔甲的人,想必就是这个女人。因此,既然女人就在这里,那么这里的情况一定和她有关。”

“嘿。果然是人不是鬼……但是,吉敷兄,一个女人有能力独自在这里接收尸体,完成那样的布置吗?只有一个女人唷!”

吉敷边喘边说:“从现在在青森署的令子的尸体看来,令子的体格相当好,应该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双手抱住从窗口荡进来的尸体,迅速切断绳索后,把尸体抱进屋内。而且,尸体荡到窗口的时候,速度已经慢下来了,她一定可以接住。但是,万一没有一次就接住,那就不得了,因为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所以这是必须练习的事。八月五日发生的命案,大概就是他们练习时造成的吧!”

“八月五日?啊,是有大浓雾的那个晚上吗?”

“是的。进行杀人的实验前,应该已以电话确认屋顶上没有人了。但是,结果还是有失算之处。他们没有想到:屋顶上虽然没有人,但是浓雾之中地面上却还有不少人。他们大概是把砖块之类的东西绑在绳索上,来进行实验,结果砖块击中了从下面经过的倒霉的高中生。”

“是小池君……”

“后来他们就慌张地停止实验了。”

“他们在冬天杀人,为什么夏天的时候就进行实验?”

“我认为他们本来打算利用夏天大雾的日子,进行这项行动。夏天的时候,钏路经常有浓雾,利用浓雾进行杀人的行动的话,起码不必担心会在雪地上留下脚印。还有,利用雾的话,也和时段没有关系,只要有雾足够浓就行了,就算地面上有很多人,也不会有人看见在空中摆荡的摆子。钟摆理论进行的是机械性的作业,只要经过练习,计算无误,不用眼睛确认,也可以进行得很好。

“还有,为了让二号楼和三号楼的其他住户,分别看到藤仓兄弟,所以进行杀人的时间最好是一般人还在活动的时段,不能太晚,否则就显得不够自然了。”

“有道理。”

“八月五日晚上那天,令子大概也来这里了。可是那天的行动失败了,他们只好放弃在夏天进行杀人行动的计划。为什么挑八月五日呢?通子,那天是你的生日,你不在自己的屋子里吧?”

“嗯。他们说要庆祝我的生日,要请我去高级的餐厅吃饭,我没有办法拒绝,所以就去了他们约定的地点。可是,后来他们却打电话来,说临时有事,不能来了。”

“那时他们正在进行实验。你给他们屋子的钥匙了吗?”

“没有。”

“那么,那时他们就已经有你屋子的复制钥匙了。”

“吉敷兄,我还有一点不明白。那个呢?那个灵异照片又是怎么一回事?那也是藤仓兄弟的……”

“不,灵异照片应该不在他们的计划里。那是偶发的情况。”

“怎么说?”

“也就是说,盔甲大慨只有一副。虽然要准备两副并不是困难的事,但是,要处理两副盔甲就比较困难了。盔甲只有一副,尸体却有两具,那要怎么办呢?”

“在准备绳索时,先将一边的绳索从C拉到E这边,当时盔甲在E点;另一边的绳索从D拉到B。”

“先从E点,将穿着盔甲的尸体送到A,在屋内的令子立刻脱下尸体身上的盔甲,然后在B点的地方,把空的盔甲绑在绳索上,从B点送到F点。”

“里面没有人的盔甲从B点到F点时,会通过D点下面管理员室的北边窗户。此时发生了可怕的偶然,小田切君在那非常短暂的一瞬间里按下快门,拍到了里面没有人的空盔甲。此外,肉眼没有看到盔甲,也是理所当然的情形,因为从高空闪过的盔甲,速度是非常快的。”

“但是,那时的照相机有用到闪光灯,闪光灯的闪光时间在两千分之一秒以下,可以捕捉到任何快速移动的影像,所以空盔甲才会以静止的样子,被拍下来了。”

“原来如此,难怪不会在雪地上留下脚印。”牛越低声说着。

吉敷本来靠着沙发的椅背站着,此时已经难过得再也站不了了,便缓缓地走到沙发前,慢慢坐下来。他的肩膀因为喘气而上下颤动。“出现盔甲的照片有两张。还有一张是全体合照时拍到的。”

“这一张大慨是从F点把穿着盔甲的另一具尸体送到B点时拍到的。令子把空盔甲从B点送到F点,在F点的次郎立刻把房子的尸体裝入盔甲中,然后再从F送回B。这时,穿着盔甲的房子尸体,也会以高空闪过的情形,通过管理员室的北边窗户,结果,又被拍下来了。这只能说是奇迹般的偶然。”

“可是,这时态甲里面有人,不是吗?”

“是的。”吉敷回答时,额头上已经冒汗,他的体力好像已经到达极限。可是在场的一班人,却因为吉敷说的话太令人震惊,而忽略了吉敷的身体状况。

“不过,次郎在帮尸体穿上盔甲时,大概是反穿的,所以盔甲的面部里也是黑漆漆的,看不到眼、鼻、口,只看到房子的黑色头发。”

牛越认同地“嗯”了一声。

“以上就是发生在三矢公寓的命案的全部情形,所以,通子和这个命案完全无关,只不过是屋子被人利用了而已。赶快去追捕藤仓兄弟吧!牛越兄,通子的事……就……拜托你了。”吉敷一说完,就慢慢地失去意识,昏倒在沙发上了。他的力气真的已经用尽了。通子立刻跑过去,满脸忧虑地来回看着吉敷和牛越,请求牛越帮助。

“快叫救护车!”牛越回头对站在背后的刑警说,其中一个人立刻跑到电话那边。

牛越看手上的表,时针正好在九点的位置上。然后,他走到吉敷身旁,蹲下来,伸手进入吉敷身上到处是污损的衣服口袋。暂时寄放在吉敷那里的信封,果然还在口袋里。他站起来,从信封里抽出通缉令的申请书。

“到底还是完成了!全凭一人之力,真是了不起!”牛越低声说着,将申请书撕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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