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海兰察率亲兵进入廓尔喀。

此时清兵只剩下5000人,孤军深入,那是要多危险,就有多危险。为了避免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福康安将这5000人分为四队,成德带一队走左路,总兵诸神保带一队走右路,他和海兰察带两队,居中而走。

行至热索桥,是一座悬桥,铁锁相牵,于两山间随风摆动,桥下就是雾气弥漫的大江。廓尔喀兵在对岸修建了两座坚卡,躲在里边向清兵放枪。此桥易守而不可攻,莫要说清兵只有5000人,就算是有5万,也未必能够通过。

这事咋个办呢?福康安犯愁了。

要不就绕道吧。

清军绕行两座大山,到了热索江的上游,斫木为筏,间道而渡。再绕到守军后方,突然发起进攻,守军大诧,热索桥遂失守。

此后一段日子,是清军在深山老林中艰难行军的历程,足足走了一百七十里的山路,清军累得直翻白眼,却一个廓尔喀人也没见到。

派侦察兵去寻找,不久回报:附近有座怪城协布鲁克玛,纯木制造,外环石壁,城西还有一条河,廓尔喀人据城河而守,互为犄角,极是险要。险要不险要先甭管,过去看看再说。福康安率兵赶到,果然发现河对岸真的有座木头城。福康安大喜,总算是逮到活人了,立即伐树建桥,去攻打这座怪城。

廓尔喀人守在河对岸,向清兵不停射箭。清兵这边发火炮攻打,可是廓尔喀人死一个补上一个,清军始终逮不到过河机会。

无奈之下,福康安和海兰察只好先放弃,连翻三座大山,绕到河的下游,却是作怪,廓尔喀人好像早知道清兵要来,火枪手就在对岸严阵以待,让福康安目瞪口呆。

万般无奈,只好后撤了。

廓尔喀兵见清军撤走,大喜,立即开了一个烛光晚会,正载歌载舞地欢庆之际,突听喊杀之声震耳欲聋,惊抬头,憋疯了的清军已经杀了过来。

原来,福康安见无法渡河,就和海兰察商议,假装撤兵,麻痹廓尔喀人。等到夜深人静,清兵又偷偷地回来,终于过了这条难缠的河。是夜杀廓尔喀人三百,攻下敌垒五座。然后清军向着木头城的方向急行军,与留在对岸的清军共同发起进攻,木头城中的守兵见清兵来势汹汹,遂急忙撤走,终于让清兵赢了一场。

此后福康安深入廓尔喀境内七百余里。

这七百余里,彻底让清兵退化成了原始人。在原始森林里艰难跋涉多日,粮食弹药补给俱无,士兵们的鞋子早已碎烂,红肿的脚丫子上聚集着成群的蚂蟥,嗤嗤有声地吮血吸肉,怎么使劲也揪不下来。最操蛋的是周边奇怪的气候,忽然之间云雾开散,大雨如注,眨眼工夫大雪飘飘,清兵俱冻成了冰人。

但是这场战事,也临近尾声了。

前方有两个一大一小要寨,大者名集木集,小者名甲尔古拉。只要拿下这两个要寨,则清军摧师猛入,就可直驱王城。

这时候廓尔喀摄政王巴都尔萨野,正端坐城中,运筹帷幄:

清兵你们就来吧!

我要让你们来得去不得!

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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