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纠结了自己半年的症结所在,明东的心情瞬间开阔起来,他兴奋地从双杠上跳下来,拉着明西就想围着操场跑两圈,好舒展心中的畅快之情。

明西被明东拖着跑了两步就蹲在地上死活不动了:“我坐了几天的火车,哪有心情和你傻疯,你要跑赶紧跑,跑完了回宿舍睡觉,明天咱还得去四叔家呢。”

明东嘿嘿傻笑了两声:“明西你说我是不是傻,其实我可以先和桂花恋爱再结婚,这样就不是包办婚姻了。你说我咋就早没想通呢,这不是在这瞎耽误事吗?”

明西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以前不觉得你傻,现在我发现你有的时候真是不太机灵,那傻起来和明北一样一样的。我说哥,你要是有空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行不,要不然我回家告诉奶去。”

“你咋啥都告诉奶呢?”明东瞪了他一眼:“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别那么幼稚?再说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别让奶费心了。”

“不告诉奶也行,赶紧回宿舍让我睡觉,都困死我了。”明西又打了个哈欠,催着明东回了宿舍,打了盆热水泡了泡脚,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明东此时却了无睡意,一想到要正式开始和桂花恋爱,总觉得自己要好好准备一下。他对着玻璃照了照自己的脸,见头发被自己抓的乱糟糟的,连忙去打水洗头,甚至第一次刮了胡子,又把箱子里的白色衬衣拿出来,往上面撒上些水,把皱褶都捋平了,又挂在窗户上晾着。

睡在李明东上铺的张海看着明东忙里往外折腾了一晚上,忍不住调侃他:“又是洗头又是晾衬衣,你明天相亲去呀?”

还没等明东回答,下午替明东拿行李回来的孟巍山就插了一句:“我看不是相亲,而是去约会吧?”他朝明东挤了挤眼:“跟着你弟一起来的那个姑娘是谁呀?我瞧着她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呢?”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明西简单直白粗暴的建议倒让明东开了窍。他一听孟巍山说桂花看自己的眼神不一般,顿时有些心跳如擂,面上带着一丝窃喜却努力强装镇定:“哦,是吗?是什么眼神?我没有注意到。”

“你就装吧。”孟巍山白了他一眼:“那姑娘看你的眼神明摆着就喜欢你。”孟巍山拿肩膀撞了明东一下,一脸八卦地问道:“那姑娘和你啥关系啊?是不是你媳妇?过门了吗?”

明东没憋住乐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还没过门呢,等放寒假的时候回去结婚。”

孟巍山乐了,坐在明东旁边搂住他肩膀:“你这命真好,娶的媳妇真漂亮!”

明东瞬间脸红到脖子根了,他一脚把孟巍山踹到一边,转身坐在桌子前抓起了一本书,脸上全是盖不住的喜色。

孟巍山顿时哈哈大笑:“我就说吧,你们瞒不过我这双眼睛,一瞅就是谈着恋爱的小年轻。”

“谈着恋爱?”明东一听到自己最近最关注的词,忍不住问孟巍山:“你说这恋爱怎么谈呢?”

“你问我就算问对人了。”孟巍山坐在明东旁边,十分用心地传授自己的经验:“当初我追我媳妇的时候……”

“等等等等!”张海从上铺跳下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连你都结婚了?”

“多好笑,我怎么不能结婚?我高中一毕业就和我媳妇结婚了。”孟巍山一甩头发,做出个潇洒的姿势:“你看看我,学问好人品好模样也好,最关键的是对媳妇永远一片真心,这样的才能娶到媳妇。”

孟巍山坐在明东旁边介绍自己的经验:“我和你说呀,这谈恋爱重要的是两个人,约会啊逛马路啥的千万别带着你弟,多影响你俩交流感情呀。”

明东看了眼呼呼大睡的明西,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等去看完我四叔我就把他给甩开。”

孟巍山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第二个,要制造浪漫。”看着明东和张海一脸茫然的眼神,孟巍山站了起来,轻轻吟诵:“在太阳初升的时候,带她去山上欣赏日出,共同感受希望的晨光;在夕阳最美的时候,带她到江边散步,一起沐浴金色的光芒;在满月升起的时候,带她到天台吟诗,去看那漫天的繁星;在……”

“你可拉倒吧……”张海忍不住打断他:“这里离山也远离江也不近的,怎么在你嘴里谈个恋爱比赶火车还累呢?再说了,月亮特别亮的时候,也没有星星啊,不知道月朗星稀这个词啊!”

明东倒是有些不同意张海的观念:“我觉得巍山说的很好,那场景确实美轮美奂,至于山啊江的,咱这没有没关系,我们老家出了门就是,这一段我回家以后再补上。巍山,你继续说。”

孟巍山好容易憋出来的几句诗被张海打断了,顿时忘了剩下的那几句,只得避重就轻地说:“再就是你领她逛逛街,去看场电影啥的,促进促进感情。”

明东点了点头,合上手里的书:“就这么办!”

翌日一早,听到宿舍女生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早已睡醒穿好衣服的桂花连忙开门出去洗漱。等她收拾利索回来了,宿舍里的女生才收拾好,一个个拿着毛巾端着脸盆往外走。她趁着屋里没人的时候,连忙拿了抹布和拖布,把宿舍里里面面收拾的亮亮堂堂的。

女学生们回来,见桂花已经把宿舍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了,都有些不好意思:“桂花,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让你帮我们收拾呢?”

“我又没什么事干,住在这里也给你们添麻烦,总得做些什么才好。”桂花笑了一下:“你们别客气。”

“是你太客气了,其实你不用帮我们收拾宿舍的。像我们班里同学,常有亲戚来借宿,这是正常的事情,你不用不好意思。”一个看着高挑的女孩笑了一下,从桌上挑了一本书,准备带着出门。

孟舒然看着桂花和同学谈笑自若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李明东,总觉得不那么甘心。她咬了咬嘴唇,略带些敌意地问了一句:“桂花,你认识字吗?”

“认识呀!”桂花泰然自若地回了一句:“我也上了几年学,等不上学以后明东又哥教了我几年。”

孟舒然被堵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她看着桂花,总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难堪和恼怒,瞬间满腔怒火呼啸而出:“恕我直言,若是不上学的话,你恐怕和李明东同学之间没有什么可交流的话题吧?”

桂花讶然地看着她,面上带着一丝不解地疑惑:“你为什么总是问我和明东哥之间的事呀?”桂花带着恬静地笑容看着孟舒然,等其他同学的视线也落过来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让你替我们担心了,我和明东哥从小一起长大,可以交流的话题有很多,往常他放假回家的时候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桂花,下来吃饭啦!”李明东的声音恰到好处地从楼下响起,桂花快步走到窗前,探出头去,露出明媚的笑容:“明东哥等我一下,我这就下来。”

“你慢点下楼,不用着急。”明东朝桂花摆了摆手,又想着这是她第一次住楼上,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孟舒然的脸色由青变红,由红又变的一片煞白,桂花回过头来,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明东哥叫我出去吃早饭,等吃了饭我们要去他四叔家,下午去买一些结婚用的东西,晚上还得麻烦你接我上来,我可能还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孟舒然看着桂花不知该怎么回答,倒是昨天接桂花上来的女孩笑着接了一句:“你放心,等你晚上回来喊一嗓子就行,我去接你,对了你记得我叫啥吧?我叫李仙。”

“那麻烦你了,李仙姐。”桂花笑着道了谢,又和宿舍里的女孩一一说了再见,这才急冲冲地赶下去。

李仙听着桂花的脚步声走远了,这才不冷不热地看了孟舒然一眼:“咱们班就八个女生,你可别整啥丢人的事给我们脸上抹黑啊。”

孟舒然又恼又怒,气的眼圈都红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知道。”李仙冷笑了一声:“李明东同学有未婚妻,这眼瞅着就要结婚了,你可别整啥没用的连累我们。”

“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孟舒然赌气地说:“我和李明东同学又不熟,不过是好奇问桂花两句罢了,你怎么那么大火气?”

“不熟最好,省的惹事。”李仙说完抱着书就走了,剩下的几个女生都急着去图书馆看书,也都各自走了,只留下孟舒然和同她平时比较要好的女生陈戈。

陈戈看着孟舒然坐那掉泪,便去拿了毛巾递给她:“李仙话说的难听,但理是那个理儿,再说了,你才刚上大学,也不用那么急着找对象。”

孟舒然擦了擦眼泪,没有吱声,陈戈给她倒了一缸子水,又安慰她说:“咱学校男生多着呢,你上大学这四年半的时间总能找到好的对象,不用太着急了。”

孟舒然喝了一口水,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刚走出没多远的李明东的背影,只见他和桂花并排而行,两个人时不时地对视一眼,看起来十分相配……

“昨晚睡得怎么样?”明东看着桂花问。

“挺好的,你的同学也很好,特别照顾我。”桂花笑眯眯地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小雀跃:“这是我第一次住在这么高的楼上,老兴奋了。”

听着桂花发自肺腑的笑声,明东也忍不住跟着笑了:“我还以为你会害怕呢,我们刚上学的时候,有个住二楼的女生都给吓哭了,最后老师没法,只能给她调到一楼去了。”

“那她指定不是咱北岔的姑娘,就咱那红松山上几十米的树,大姑娘小伙子爬起来都嗖嗖的,那个可比这个楼高多了。”桂花一边走路一边好奇的打量着校园的景致,看着来来往往夹着书本的学生,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能上大学可真好。”

明东看了眼桂花,想起当年她小学毕业执意放弃读初中时的场景,当时自己年纪小没想太多,只当是她不愿意读书。其实现在想起来,那时年幼的桂花只怕是担心读书花钱还每天白吃饭会让奶和妈不喜,这才放弃了读书吧。

叹了口气,明东有些懊恼,要是当时自己想明白应该多劝劝桂花才好,奶和妈根本不在意这个,只是她们也不懂读书的事,这才才由着桂花休学了。

看着情绪又有些低落的明东,桂花忍不住问了一句:“明东哥,你怎么了?”

“没事!”既然过去的事没法改变,明东也不再想那些了,他看着桂花笑了笑:“其实不上学也能读书的,以前教你的字都认得吗?”

桂花点了点头:“以前你寄回家的信都是我存着,我都能念下来。”

明东看了她一眼:“回头我找几本书给你,你在家有空的时候看一看,就当是上学了。”

“你用过的旧书吗?”桂花有些期待地看着明东。

明东被她炙热地眼神看地有些不好意思,他傻傻地乐了一下:“恩,是上初中和高中用过的语文课本。”

桂花有些兴奋地连连点头,眼睛亮的就和里面藏了星星一样,明东看了一眼就有些挪不开视线,在他准备要说些是什么的时候,一个煞风景的声音插了进来:“哥,你那些书都不知道多少年了,还能找到吗?要不干脆让桂花姐用我的得了。”

明东瞪了一眼明西,顿时觉得孟巍山说的太对了:这谈恋爱就得两个人,多一个人碍眼!

***

吃了早饭,明东带着明西和桂花拿着咸肉和山上采的榛蘑、松子去李木林家。李木林是巡线工,经常倒班,不过明东早把他上班的规律摸透了,每次来都能卡着他休息的日子。

“四叔,在家吗?”明东敲了敲大门,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正在劈柴火的李木林连忙放下斧头,快步往出走:“明东来了?”

一开门,明西和桂花连忙叫了声:“四叔。”

看到明西和桂花,顿时李木林惊喜坏了,他一边把人往里让一边问道:“你们咋来了呢?你奶在家挺好吧?家里人都怎么样?今年供应粮足不足?”

“都挺好的,我来之前奶让我捎话给四叔,说让四叔今年冬天早点回去。”桂花把手里装着榛蘑的包袱放下。

“咋的呢?家里有啥事啊?”李木林不由地问了一句,桂花看了眼明东,不知道怎么开口。明东经过一晚上想明白结婚和恋爱不冲突后,说起这事倒落落大方了:“冬天时候我和桂花办喜事。”

桂花听见这话简直是意外之喜,她原以为自己和明东的婚事还有的磋磨,还琢磨着怎么和明东开口谈谈呢,没想到明东转眼就亲口承认了这事。

“这可是大喜事啊,我就琢磨着你奶该给你们办婚事了。”李木林乐呵呵地说:“赶紧进屋喝水歇一会,这么老远过来。”

明西扛着咸肉和松子跑在前头:“四叔,我奶给你拿了腌的野猪肉。”

“那可太好了,我们可有一阵子没买到肉了,这野猪谁打的呀?”李木林把东西接了过去,一边问一边往里走。

明西一听这个问题腿就直哆嗦:“……不想说。”

明东跟着四叔和明西的后头刚往里走了几步,忽然察觉桂花没跟上。他回头一看,只见桂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傻笑,顿时也忍不住笑了。明东走过去摸了摸桂花的脑袋,感觉胸口暖暖地:“进屋吧,傻姑娘。”

***

到了秋天,北岔各家各户都忙碌起来,收庄稼的摘野菜的整天数不清的事要做。老李家也是如此,之前庄稼在蓁蓁催熟又偷摸收回来以后再没去地里看过,直到蓁蓁的三婶刘秀兰过来,急匆匆地问道:“二嫂,你们在山上种的庄稼咋还不收呢,我刚才去看了一趟那庄稼长的可好了。”

王素芬一听就从炕上蹦了下来,李老太淡定地瞅了她一眼,像模像样地说道:“这不明西和桂花都不在家,我们光忙别的活了,还没倒出空去收呢。”

刘秀兰急了:“啥活比收庄稼还急啊,今年家家户户都紧张,万一有那缺德的半夜去偷苞米啥的可咋整?”

李老太拿烟袋敲了敲炕沿,脸上一派淡定:“就我家那快地白天都不好找呢,黑灯瞎火又在深山野林里,要是真有人敢那么摸过去,我服他。”

刘秀兰一屁股坐在炕上,抹了把头上的汗:“也是,我这一看见没人收就急懵了,倒忘了这茬了。不过娘你们也别收的太晚了,要是过几天下雨可咋整。”

“恩,我知道。”李老太点了点头:“等一会我就让明北把他爹找回来,下午就去收。”

“那行,你们有数我就不再这呆了,我家那地还没收完呢。”刘秀兰说着抬腿就要往出走。王素芬连忙追了出去:“这都快晌午了,要不你叫了木森和孩子过来吃饭呗?”

“不用了,我早上蒸好了饼子了。”刘秀兰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你们赶紧忙吧,也一堆活呢。”

送走了刘秀兰,王素芬几步跑了回来,还小心翼翼地把门掩上了:“娘,咱不是把庄稼都收了嘛,咋又长了一茬呢?是不是蓁蓁整的呀?”

李老太也拿不准这事:“不能吧?不是没再带她上山吗?再说了,隔着这么远她能知道哪快地是咱家的?”

“可是,除了蓁蓁应该也没有旁人有这能耐了吧。”王素芬连忙说道。

李老太回头看着扶着炕琴练习走路的蓁蓁,朝她招了招手:“宝,到奶这来。”

蓁蓁刚一回过头,两腿就一软坐到了炕上,李老太把她抱在怀里:“宝啊,你知道咱家山上的庄稼是怎么回事吗?”

蓁蓁坐在李老太的腿上朝她吃直乐:“吃饱饱!”

“哎呦,我的好孙女,是想让奶奶吃饱是吗?”李老太看见蓁蓁俊俏的小模样,心都酥了:“只是这样的话我宝累不累啊?”

蓁蓁看了看自己还站不起来的小短腿,苦逼的想起自己的年龄,决定还是少说话多装傻。她乐呵呵地从李老太腿上爬了下来,继续扶着炕琴努力练习走路。

之前收的那批庄稼没吃多少,这次又能收一批,老李家就是一天三顿可劲造也足够吃一个冬天的。李老太一想到这就觉得浑身是劲,恨不得马上到山上收庄稼去。

王素芬看着李老太坐立不安的样子,连忙劝她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先去蒸些干粮,一会让木武和明南明北吃饱了好干活。”

“蒸发糕,全苞米面的,不掺地瓜面,再炖个咸肉白菜让他们吃个痛快。”李老太一想到又成熟了一茬庄稼,立马大方了一回。

王素芬应了一声,找了块面碱出来发面,又单独给蓁蓁和了一块掺了白面的面团,李老太出来看见从筐里捡了两个鸡蛋递过去:“给蓁蓁放俩鸡蛋在里头,上午拿回来的牛奶是不是没喝?往里倒半瓶子。咱家蓁蓁嗓子眼细,太粗拉的东西她咽不下去。”

等明南、明北从山上拖了柴火出来,闻着大锅里散发的干粮香味,顿时口水直流:“妈,你今天蒸的啥呀?咋这么香呢?”

“发糕!”王素芬一边切咸肉一边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就是全苞米面的。”

打明北记事起,家里就没吃过全苞米面的干粮,他一边蹲在大锅前流口水,一边乐呵呵地说:“妈,咱家啥时候能吃上全白面的干粮呀?那指定比这个发糕还香呢。”

“能吃饱就不孬了,还想吃白面,真能嘚瑟。”王素芬白了他一眼,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屁股:“别在这挡着,赶紧去粮店叫你爹回来。这粮店几个月没来供应粮了,又不发工资,在那耗着干啥?”

明北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大锅,随即飞快地跑了出去,等爷俩气喘吁吁回来的时候,午饭已经做好了。

蓁蓁坐在炕桌旁,乐呵呵地用四颗小牙啃着又香又软的兔子形状的发糕,李明北戳了戳蓁蓁的脑门:“傻丫头,这是假的兔子,等哥上山,给你打真兔子吃。”

王素芬看了他一眼:“别整那没用的,赶紧吃了饭和你爹上山把庄稼收了。你好好干活,你奶说了这几天都给你们吃干的,菜里使劲放肉。”

“那行!”李明北拿起一块发糕,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翻土豆、收地瓜、掰玉米,北岔这一代的百姓惊喜地发现,今年别看雨水不多,这庄稼却长的格外旺盛,像地瓜土豆啥的都比往年多一倍还多。

“这庄稼收成好了,是不是说明年景好转了?”

“指定是,这段难熬的日子过去了。”

“咱这林区都能长出这么好庄稼,旁地方肯定也不赖,我瞧着明年指定不缺供应粮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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