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了一下午,都已经醉倒。揽月楼中的两位花魁很尽职的照顾着两人,在整个京师似乎都已经抛弃他们的情况下,却有两位弱女子,因为拿了他们的元玉,反而尽忠职守不离不弃,颇有些讽刺。

忽然,熟睡的茅正道被人摇醒了,他看到是冬灵姑娘,顿时恼怒道:“怎地,连你们也……”冬灵大眼睛闪烁着兴奋地光芒,玉手用力摇摆着:“公子,龙仪卫赢了!刚刚传来的消息,奴家恨不得立刻告诉您!”

茅正道还以为自己醉的太厉害,用力晃了晃脑袋,还有些晕眩,他用力拍了拍脑门,总算是感觉差不多了:“你说什么,我刚才听错了。”

烈北涛也被摇醒了,迷迷糊糊的听着。

“你没听错,龙仪卫赢了!您看,楼下龙仪卫京师缇营正在追缉黄天立圣教的逆贼。”

烈北涛立刻冲了过去,果然楼下的街道上,龙仪卫校尉们军姿雄壮,在强修的带领下铿锵而过,佩刀在衣甲上碰撞,发出节奏悦耳的声音。

这姿态当然不可能是逃窜,一定是追击!

茅正道感觉到浑身一软,靠着墙边坐了下来。而后他感觉到身边又倒下来一个人,转头一看,烈北涛跟他靠在一起。

茅正道裂开嘴笑了:“一群瞎了狗眼的东西,现在都慌了吧,哈哈哈!”

……

长孙节和茅长祖并没有惊慌。作为开国侯,他们当然明白不论什么样的局面,都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这一次的意外有些大。

长孙节也仍旧坚持自己的判断,倒是对茅长祖之前的处置很赞同:“正道应该能够从你的安排中感受到,你作为父亲对他的爱护,和做出那个决定时的痛苦。

这样恰好留下了一线机会,如果宋征争得侥幸赢了,咱们也可以得到正道的庇护,宋征不会对咱们赶尽杀绝。”

这其实也符合大世家两边下注的策略。

“现在宋征赢了一阵,虽然不会改变他和两位镇国之间的实力对比,但至少宋征保留了希望。”长孙节道:“之前说的事情,可以提前准备了。你那里可有合适的人家?若是没有,我这里有一张名单,你拿去给正道看看。

只要他相中了,一切由他长孙伯父来安排。”

茅长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对儿子怀有愧疚,所以安排上自然流露出来。这是真心实意,但这个时候,却成了策略上可以利用的一点。

但作为家主,他必须压下自己的不快,执行对于家族有利的计划。

“我有几个人选,你那边的也送过来吧,一起给正道看看。”

长孙节微微一笑:“好。”

……

但是烈家的宗老们慌了。

他们绝大多数人没什么远见卓识,更是盲从之辈,龙仪卫杀入京师,大肆搜捕黄天立圣教教徒的时候,烈家紧闭大门,躲在门后面战战兢兢。

是的,杀灭了溃败的强修之后,龙仪卫借着这一次的事情,在京师中搜捕黄天立圣教教徒。

虽然真正的骨干找不到,但是普通信众被找出来很多,严重破坏了黄天立圣教在京师中的根基。

烈家宗老们惊疑不定:“宋大人竟然如此强悍?”

“压制的两位镇国强者不敢出手?!”

“咱们之前是不是……太草率了,似乎跟着宋大人更有前途。”

“可是咱们已经把烈北涛父子罢免了,算是彻底把宋征得罪了,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宋大人最终获胜,烈北涛他们肯定会秋后算账……”

慌得一笔啊。

有个宗老道:“不如我等负荆请罪,我们一把年纪了,如此自降身份,他们父子三人,总不能跟咱们计较吧?”

世上就有这么一种人,每当他们毫无道理而束手无策的时候,就会祭出一个大杀器:倚老卖老。你们要尊敬长者。

所有的坏人变老之后都会这一招。

类似的还有“我弱我有理”。

而后,这个提议得到了几乎全部宗老的赞同,连连点头:“说的是,我们都是长辈,他们得原谅我们。”

“来人呀,去找些荆条来,不要太粗的、不要太结实的,最好一抽就断。”

……

烈北涛的父兄都是敦厚之人,否则也不可能被一群宗老一逼,就让出了家主之位。他们这一招对父兄很有用,但父兄也明说了,北涛和宋大人关系最好,这件事情需要说服北涛。

而后一群宗老便逼迫烈北涛的父亲下令,让烈北涛回来。

可是这一次,他父亲却不答应了:你们自己去找。

这一次的事情,他心中窝火,但是他性情如此,不会跟宗老们翻脸,君子可欺之以方。但让他配合坑自己儿子,他是不会去做的。

这同样是原则。

宗老们无奈,可是有没脸皮一大群老头赶去揽月楼,就想着等烈北涛回来,只要回了家,大门一关,他们一群老头子一拥而上,烈北涛还能真把他们打一顿?

日后仍旧可以带着身后一大群家人,继续在烈家这棵大树上吸血。

可是烈北涛住在揽月楼了一样,一直不回家……

老头子们越等心里越慌,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一群老者上青楼。

烈北涛听说之后,撒了一大把元玉出去:“告诉姑娘们,伺候好这些老爷爷们,本少爷重重有赏。”于是整个揽月楼疯狂了,老家伙们连台阶都没踏上去,就被姑娘们各自拽进了闺房里……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出来,烈北涛站在二楼上,面沉如水斩钉截铁:“只跟你们这些为老不尊的混蛋说两句话。

想让我原谅你们,然后继续给你们挣钱——不可能!

滚!”

老头子们气的直哆嗦,伸出手指就要指责烈北涛不尊敬长辈,站上道德的制高点!

但是烈北涛一挥手,一群姑娘们又从屋子里冲出来,媚笑如花:“老帅哥,快来玩啊。”老头子们一阵哆嗦,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于是落荒而逃,姑娘们早就得了烈北涛的授意,追出了揽月楼,满大街叫喊着:“老爷不要跑,奴家有药,保你雄风重振!”

路人一阵侧目,烈家老头子们掩面而逃,丢人现眼。

烈北涛和茅正道在高楼上放声大笑,开怀之极。

宗老之首跑出去十几丈,转身来义愤填膺的指责烈北涛:“卑鄙下流,不敬长者,必遭天谴!”

烈北涛冷笑道:“只准你们老不要脸,还不准我勉强自保了?这天下都是你们的道理啊?”

……

茅正道笑完了,对烈北涛道:“晚上跟我回家吧……呸!”他自己骂了一声:“你别多想,老子是看你无家可归收留你,老子晚上要跟冬灵翻云覆雨。”

烈北涛摆摆手:“我不去,你们翻云覆雨我去做什么,我去住客栈。”

“住什么客栈,我家给的宅子,我爹心中想必愧疚,宅子一定不小,给你一个跨院。”

他拉着烈北涛,在跟随自己的家将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从未踏足的“新家”。果然距离龙仪卫总署衙门不远,一共四进的院子格外巨大。

仆人三十六、家将十二、奴婢一百。

另有一位和他相熟的家将在此等候,将一份票号玉牒双手呈上:“二少爷,这是三亿元玉,请您查收。”

茅正道毫不客气的收了,摆手打发他:“回去吧,以后我这里是是非之地,你莫要要来了。”

家将苦笑道:“二少爷说笑了,宋大人千里之外决胜京师,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了,您这里不是是非之地,是高门大户啊。”

茅正道当然知道了,刚才那话也不过是赌气说的。他哼哼了一声:“行了,别拍马屁了,你差事办完了,回去复命吧。”

“是。”家将走了,茅正道招呼烈北涛进去,指着宅院:“看上哪个自己挑。”

又指着那些仆人侍女:“看上哪个自己挑。”

烈北涛是真的不想回家了,道:“我要常住,过几天你不会厌烦我吧?”

茅正道恼道:“啰嗦,你挑不挑?”

烈北涛嘿的一笑,乐呵呵的开始挑选。他还没选完,家将又回来了。茅正道不满还没有发作,家将急忙摆手:“夫人来了,我来打个前站。”

茅正道不敢怠慢:“我娘来了?”

茅长祖的夫人也是京师的大户人家女子,养尊处优端庄典雅。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儿子眼圈有些发红。

“娘。”茅正道上前扶住母亲,茅夫人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臂,有些哽咽道:“你……别怪你爹,你爹说了,我们欠你的……”

茅正道摇头:“咱们别说这个了,先进去说话。”

他将母亲迎了进去,人家母子说话,烈北涛当然回避。但是茅夫人喊住他:“这事情北涛你也劝劝正道,毕竟年岁不小了……”

“等等!”茅正道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娘,你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茅夫人笑脸开花:“当然是为了我儿的终身大事啊。”

“啊!”茅正道一声大叫,怒气冲天:“这一定又是我爹的主意,他想得美,我不干,我不答应……”

不光是茅正道想明白了,烈北涛也明白了,没心没肺又幸灾乐祸的咧开大嘴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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