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远河欣然,迈步而入道:“早想领教一下黄天立圣教的神秘之技。”

太后在他走入虚空战场后,也随之而入。皇城上空的浓密雷云朝外围涌去,化作了一只巨大的“云环”,两位镇国剧中而立,神通有自身发散,于虚空之中各种演化,神异不可描述。

忽然摘星楼中涌起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只看其起始,竟然有直奔镇国的势头。

而龙仪卫总署衙门中,圣教主一声冷哼,身形已经出现在了摘星楼外,一步踏进去,各种禁制破碎,他来到了林震古的门外,还未曾出手,林震古已经玩命的冲了出来:“快跑,要炸了!”

“嗯?”圣教主一愣,已经感应到里面的那一股力量濒临狂暴无法控制。他大吃一惊:“神元鼎?!”

他身为镇国强者,不管遇到什么危险,第一反应是解决,而不是逃避。于是尽管心惊并且怀疑林震古怎么会强行炼制神元鼎失败,却还是把手中的血肉冤魂战锤凌空一抛,洒下了一片广大的血色光照,同时口中呢喃出九枚特殊符文,八棱八面,自虚空高处降落下来,封镇在血色光罩外。

轰——

他刚刚做完这一切,那一口巨大的神元鼎就炸开了,狂暴的力量就算是镇国强者想要控制住也十分吃力。

血色光照被狂暴的力量顶起来数十丈,下面狂暴的元能席卷出来,圣教主居高临下,手掌好似金印,凌空翻落一压,血色光照重重回落,圣教主那只手臂上,飞出去九十九枚特殊的金文,灵元狂暴。

爆炸的力量还在肆虐,圣教主抽身不得,一边还要抬头关切的看着虚空战场。文修镇国的实力应当在同境界的武修镇国之上,他虽然对太后很有信心,但是关心则乱不可免俗。

虚空战场内,力量纵横,几道神通化作了蛟龙,彼此纠缠斩落,搅动的一片风云。

……

皇城中走进来一个人。

禁军都在城外和塞北边镇精锐对峙,黄天立圣教的精锐在皇城外戒备,提防宋征的斗兽修骑,皇城内现在一片空虚。

那些普通的宫女、太监,也有修为在身,却根本无法放备住此人。

他轻车熟路的走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寝宫,这里守着一位老祖、七位天尊,乃是黄天立圣教此时在皇城内最强的一股力量了。

但是来人把手一伸,独尊锤出现!

一锤在手,唯我独尊。

轰——

他悍然出手,一锤落下,老祖和天尊们灰飞烟灭,片刻没能阻拦。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闯入了寝宫之中,把手中的一枚灵丹拍入床上那人口中,而后手掌一震,灵元催动将药力迅速化开。

他一把拎起床上那人,飞速遁走而去。

圣教主在独尊锤出手的那一瞬间已经感觉到了,他大怒:“何方贼子,好大狗胆!”

他探出了另外一只手,虚无中凝聚的双眼却忽然一阵混乱,那一只可以毁天灭地的镇国手掌忽然变得有些飘忽不定起来!

似乎是他的身体已经无法维持这种状态,眼看着就要溃散了。

“独尊锤!”他已经感应到了那股力量,咬牙切齿:“宋征!”

“这世间的恐惧,加于你一……”他愤而不甘,想要再次发动神通,可是话音还未说完,身形已经四散而去,化作了一道道的黑烟,贴地而走,好像无数只泥鳅,咻咻咻的钻回了皇城深处。

宋征眼前,骤然有一颗流星从天外而来,轰然一声在他面前坠落,天火熊熊而起……

他惊得一身冷汗,慌张后退,眼前的一切却随着圣教主的“烟消云散”而猛然消失。他一阵后怕,猜测着这是什么样的神通,直击内心,可怕至极,不成镇国难以抵挡。自己阴神已经如此强大,却仍旧毫无征兆的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一群黄天立圣教的信徒喊叫着冲了上来,他们修为不高,宋征一手托着还在昏睡之中的天子,一手挥舞,三两下信徒四散,死伤惨重。

他凌空一跃,出了皇城,抵达了龙仪卫总署衙门。

虚空战场中,太后已经目睹了一切。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猛然明白过来:宋征从一开始,真正的目的就不是自己,而是一直昏迷中的天子!

他大张旗鼓,泄露消息,弄得满城风雨,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和自己决战。以他的性格以及行事得谨慎,怎会如此?

可是他这诸般谋划,都要基于一个前提,他对黄天立圣教非常了解。老巢的位置、八岐逆神针可以控制镇国强者、圣教主能够维持镇国实力的时间——这都是黄天立圣教的最高机密,在整个圣教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内奸该死!”她诅咒一声,忽然冲向了对面的黄远河。

此时此刻,唯有正面击败文修镇国,才能稳住局势。

黄远河忽然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老妖婆。黄天立圣教的神秘神通展开来,虚空战场中处处杀机!

他见猎心喜,迎难而上。

战场正位于皇城的上空,是整个京师的中心。在京师中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到这一场大战的情况。

原本虚空战场外,还有一片云环遮遮掩掩,太后挥手之间驱散了这一片浓云,将整个战场清晰的展现在整个京师面前。

修士们如痴如醉,能够亲眼看到一场镇国之战,对他们而言万年不遇。

而和那些“事不关己”的散修们相比,京中百官、勋贵们却暗中一片哗然:他们都听到了圣教主最后那一声怒吼:宋征?!

龙仪卫指挥使不是已经死了吗?就是被圣教主亲手一锤砸杀,形神俱灭了啊。

于是各家顾不上观摩镇国之战,暗中迅速排出人手打探消息:究竟发生了什么?

龙仪卫总署衙门戒备森严,尽管这座曾经代表着整个洪武天朝最为残酷、狠戾权力的建筑,已经残破不堪,可是校尉们在百户千户的带领下,仍旧严守四周,任何人不得靠近,也不向外泄露半点消息。

茅正道和烈北涛大哭赶来,校尉们向内请示了一番,而后有一位千户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周寇懒洋洋的坐在京师北城门高高的门楼顶上,喝着他之前从揽月楼带出来的灵酿,醉眼迷离的看着龙仪卫的方向。

他却一点也不担心,他对书生很有信心,两位镇国又能如何,比得过天火吗?书生是能够从天火之下逃生的男人。

城外,塞北边军的精锐即可拔营而起,沿着来路仓惶而逃。

范镇国和邋遢老胡束手无策,一身颓然。身为镇国“束手无策”这个词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生命中,但正如肖震所说,急切之间解脱不得。

等到宋征“被杀”,两位镇国悲痛无比,邋遢老胡一声怒吼却见到前指挥使大人含笑而立,对他们说道:“回去吧。”

他不再赘言,转身而走,顷刻之间回城进入了皇城地底的“囚牢”中。

两位镇国强者一阵狐疑,彼此相视。邋遢老胡说道:“老范,你比我奸诈,你说说我为什么觉得,肖大人好像早就知道些什么?”

范镇国跟他同行,时刻都能被气得跳起来,全靠镇国强者深不可测的心性修为才能撑住。

什么叫我比你奸诈?老夫这是心思缜密算无遗策!

他沉着脸,颔首道:“似乎咱们被宋征那小子给骗了!”

邋遢老胡哈哈一笑:“我是不是最近越来越没心没肺了,为啥被骗了反而有点开心呢?”

范镇国沉着脸,对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因为你、傻!”

他堂堂镇国强者,被宋征“利用”了一把,终归是感觉尊严受损,心中怎能没有责怪?宋征用慧逸公的一包茶叶,让他们以为宋征已经得到了资深镇国的认可,结果没想到茶叶真的是茶叶,也只是茶叶而已。

认可什么的,在哪里?

邋遢老胡浑没有一点镇国的自知,不愤怒还开心?

“回去!”他一甩袖子,转身而走。邋遢老胡在后面追着:“老范,你不能不承认,除了这个办法,小宋也想不出别的点子把咱们引过来了,咱们不来,他整个计划就无法展开,为了肖大人,我决定忍了……”

范镇国是不能忍受的,身为镇国必须是傲娇……不对必须是骄傲的,因为自身位于这世间一切生灵的最顶端,尊严如山岳,岂能轻辱?

但他有意无意的回望京师,也在好奇:老胡说宋征的计划……他到底是什么计划?

……

镇国之战旷日持久,宋征的计划却不需要保密那么久。

第二天,就在文武百官还在人心惶惶之时,皇城内上朝的钟声敲响了。朝钟九响。结束的时候还不能赶到,轻则挨了廷杖,重则罢官免职。

百官们一阵惊讶,太后和首辅大人还在大战,如何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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