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荨荨只觉得身上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仿佛被撕成两半,额上、脸上、颈上……不断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她下意识地用力咬住下唇。

据说,如果这时候,女人类似咬唇、撩头发这些小动作,特别能刺激男人的神经。

周时亦顿觉头皮发紧,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头吻住她。

喘息声一阵,气息密匝。

他渐渐加重了力道。

……

一小时后。

周时亦靠在床头,抓了把头发,翻身下床,套上长裤,上身□□,俯下身,拍拍她:“起来,去洗澡。”

阮荨荨把脑袋闷在枕头里,闷闷地说:“你先去。”

密密匝匝地热气呼在她的耳畔,“那一起?”

阮荨荨直接拿起枕头砸向他,“鬼才要跟你一起。”

他直起身,挑眉:“你再不起,大包他们就回来了。”

阮荨荨整个人索性躲进被子里,周时亦坐在床边,扯了扯她的被子,“害羞什么?”她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挑着一只眼睛,偷偷看他,见他直挺挺地立着,于是腾地坐起来,掀开被子,指了指床单上一抹红,苦着脸:“怎么办?”

周时亦这才反应过来,咳了声,别过脸去,“等会去买新的,快去洗澡。”

阮荨荨裸着身子从被子里钻出来。

其实她身段姣好,身上皮肤细腻白皙,一双腿匀称修长。

身材真的很好。

周时亦盯着她的背影,点了支烟,靠墙站着,看了眼时间,勾唇笑了笑。

大包他们一直没回来。

等他洗完澡出来,吹风机轰轰轰的响,双手抱胸倚在门上看了会儿,她坐在镜子前,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穿。

他忽然直起身带上门,朝她走过去。

手上一空,吹风机被人夺走,阮荨荨讶异地回头看他一眼,“怎么过来了?”

他动作生涩,一点一点拨着她的头发,偶尔会扯到她的头皮,阮荨荨会皱起眉头,然后看见他从镜子里抬起头,“疼吗?”

她忽然笑起来,“你问哪里?”

“嗯?”

“你是问我刚才还是现在?”

他抬头瞥她一眼,没说话。

阮荨荨撇撇嘴,自顾自地说:“疼,特别疼。”

面对这种调戏,周时亦基本充耳不闻。

阮荨荨见他都不回应,觉得没意思,冷哼一声夺过吹风机,说:“还是我自己来吧,等会大包他们该回来了。”

手上的动作静了一瞬,片刻后,他重新直起身,声音清淡:“看见就看见了。”

“不好吧?”

“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了,就不用遮遮掩掩了,他们早晚会知道。”

“可是……”

“再说,大包早就叫你嫂子了,你都答应过好几回了。”他淡淡瞥她一眼,“还装?早就想了吧?”

阮荨荨噎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直接拎起一旁的毛巾,往他身上一摔,“别光顾着吹啊!水都进我脖子里了。”

周时亦盯着她看。

她口气恶狠,“看什么看?吹头发不会?”

周时亦笑笑,放下吹风机,“急什么,看来你真的很想当我女朋友?”

阮荨荨冷哼一声。

他的手顺着她的衣领滑进去,摸到湿漉漉一片,抽回,淡淡地说,“哦,湿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

阮荨荨觉得自己有点猥琐,居然想歪了。

当然想歪的不只她一个人,

周时亦拿毛巾盖住她的脑袋,替她擦拭头发,毛巾盖住了她的眼睛,动作渐渐缓了下来,然后他盯着她微启的唇看。

刚刚才偃旗息鼓的情绪又渐渐被撩了起来。

“怎么不擦了?”阮荨荨闭着眼睛问,“干嘛……”

下一秒。

他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堵住她的嘴,解开她的浴巾,往地上一丢。她里面真空,一点儿都没穿,他的手从底下探进去。

一旦开火,

怎能知足?

他把她压在床上,眼睛通红。

满眼都是她。

满心满眼都是她。

窗外天色渐暗。

气息渐重,阮荨荨浑身酥麻。

忍不住低呼出声。

被他一口咬住。

阮荨荨身子发软,拼命咬住下唇。

他带着她,又一次领略。

……

这一次醒过来。

天色已经大亮,阮荨荨睁眼。

身侧躺着一个人。

睡颜安静,闭着眼,睫毛浓密又长。

她忍不住伸手拨了拨。

那人忽然睁眼,口气懒散,“醒了?”

她点点头。

“哦,那起来吧。”

她撇撇嘴,抱着被子坐起来。

周时亦起得干脆利落,下床找裤子,终于在床底下找到裤子,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怎么就到床底下去了,套上后,又随便套了件t恤。

阮荨荨彻底见证了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她还盯着他发呆。

周时亦走过来拍拍她的脑袋,“看什么?”

她回神,

“看美男。”

“看够了没?”他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够就起来出去吃早饭。”

说完,他就拔腿走了出去。

正巧,隔壁门也打开,大包揉着眼睛打了声招呼,“早。”

周时亦看都没看他,淡淡嗯了声,转身走回自己房间。大包一愣,怎么是个男声?忙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周时亦的背影,

他居然从阮荨荨房间里出来?!

他们?!

徐盛从后面走出来,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掌拍在大包的后脑勺上,“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一点儿都不奇怪。”

“那是你!”

“都怪你,非要跟那几个大爷下棋,说不定早点回来还能赶上现场直播。”

大包瞪大了眼睛,“妈的,你变态啊?”

徐盛一脸你才知道的表情。

大包说:“十一知道会弄死你的。”

……

阮荨荨穿好衣服下楼。

周时亦三人在门口等她。

她走到周时亦跟前,“走吧。”

周时亦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淡淡问:“不冷么?”

黑色棉袄下是一双白嫩紧实的长腿果露在外,脚上是一双棕色的及裸靴。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装扮,“不冷啊。”

他双手插兜站着,“上去穿裤子。”

阮荨荨本来就不太怕冷,在北方的时候大冬天也露过腿,今天确实也还好,并不是特别冷,她穿衣服很随意的,并没有刻意的一套套搭配好,都是胡乱搭的,但身材好,长得正,就是这么胡乱穿,也好看,凌乱美。

阮荨荨没理他,自顾自走在前面,“快点,走啦,我请你们吃早饭。”

大包跟徐盛叽叽咕咕跟上去。

“以前没发现,这妞身材这么好?”

大包立马拿眼睛横他,“你要干嘛?这是我们大嫂!”

徐盛翻了个白眼,“你大嫂不是我大嫂,我跟十一同岁,再说,我就随口一提,而且,我对这类女人向来没什么胃口。”

大包嘀咕了一句:“我觉得荨荨挺好的。”

“那是你没见过她跟人彪摩托车的时候。”

“这么帅?”

“这叫帅?你审美有问题?”

三人走出十米外。

周时亦盯着她的背影,用舌尖顶了下腮帮,似乎是自嘲似的笑了下。

太阳升起。

小镇复苏,渐渐热闹起来。

白云缠绕着山脉。

小巷里炊烟升起。

满耳充斥着叫卖声、吆喝声。

阮荨荨带头走在前面,带他们来到了李婶的店门前,按照昨天的样子,点了馄饨和姑嫂饼。

几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周时亦坐在阮荨荨身边。

大包在她对面就坐下,说:“嫂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大包嫂子叫得太顺口,阮荨荨看了眼周时亦,后者不动声色地靠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窗外的景色。

她解释道:“昨天,磊哥带我们来吃的。”

“磊哥?”

周时亦回头看她一眼。

她点点头,“丁云杉的哥哥,丁云磊。”

周时亦哦了声。

正说着,李婶就端着馄饨走了过来,“磊子和云杉怎么没来?”

阮荨荨笑笑,“我带我朋友过来。”

李婶点点头,始终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冲他们笑了下,阮荨荨觉得诧异。

大包跟李婶打了声招呼,“生意不错啊。”

李婶寒暄了两句就离开了。

“你们认识?”

大包说:“嗯,以前小白带我们来吃过。”

“那她的事,你们也清楚?”

“嗯,小白说过。”

阮荨荨咬了一口姑嫂饼,似乎在思虑什么,气氛陷入一阵沉默。

周时亦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昨天也在这儿吃的?”

“恩。”

“吃了什么?”

“跟今天一样。”

“还有谁?”

“云杉和磊哥。”

“后来还去了哪里?”

她有问必答:“福利院。”

“然后呢?”

“然后就回旅馆了。”

“脖子上的伤怎么弄的?”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陈青青。”说完,猛地看向他。

周时亦翘了翘嘴角,“一只叫陈青青的猫?”

大包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一道道血痕,惊呼一声,“你昨天跟人打架了?”

“你看她像么?”周时亦冷哼,“倒像是被人打的。”

大包拍着桌子气道,“妈的,谁打你,我去打他。”

阮荨荨没打算遮遮掩掩,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解释,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了一下。

谁料,大包听完更激动了,“这个贱女人!”

徐盛难得搭腔:“所以她真是你表姐啊?”

“恩。”

大包:“表姐也不行,打我妹子,看我分分钟不揍扁她”

徐盛白他一眼,“就你这身板我估计一下就能弄死她。”

大包苦着脸,“那怎么办?又不能揍她,又不能弄她,难道白白吃这亏?”

阮荨荨罢罢手,“算了。”

吃晚饭,阮荨荨问他们,“今天你们去哪儿?有安排吗?”

大包摇头。

她打了个响指,“我带你们去转转?”

周时亦侧头看她一眼,勾勾嘴角,“一天工夫,你倒是混熟了。”

她笑笑,“昨天跟他们走了挺多地方的。”

他似乎在思索,嘴里蹦出个名字,

“磊哥?”

阮荨荨歪着脑袋冲他一笑,“怎么,你吃醋啊?”

周时亦轻嘲地笑了下,

别过头。

饭桌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大包和徐盛感觉受到了伤害。

情人节还没到呢,

怎么有人就开始虐狗了?

……

郿坞的小镇七弯八拐。

阮荨荨带着他们往福利院的方向走去,绕过古镇的运河,后方是一片辽阔的大道,两旁矗立着高耸笔挺的白杨,枝干光秃。

周时亦他们自然是不陌生的,小白经常来这里。

每次看见这些小孩,心情都会略显沉重。

大包和徐盛找院长去了。

周时亦和阮荨荨坐在院内一个小坡的长椅上,坡上有两颗老态龙钟的大樟树,质感粗壮,像两个卫士。

太阳刚升起,暖暖的光线洒下来。

阮荨荨忽然问:“李婶丈夫前几天去世了,你知道么?”

周时亦嗯了声。

“你知道原因吗?”

周时亦侧头看她一眼,又转回视线,“车祸。”

“意外?”

“你觉得呢?”

阮荨荨没说话。

“李婶和她老公在镇上安安分分开店开了二十来年,两夫妻为人随和,没什么仇家,两人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后来,桥塌了,儿子没了。她老公不甘心,这几年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试图曝光当年修葺那座桥的公司,举报信来来回回他写了不下二十封,全部石沉大海。上个月,他进城买东西的时候,车子冲破栏杆掉进海里。警方最后判定他醉驾,但是小白说,李婶老公不喝酒的。”

两人站得近,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像黑色的蝴蝶,发梢轻轻戳着他的脸。

周时亦侧头看她。

阮荨荨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头上忽然飘下一片残叶。

“这世界上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别太天真。”

看她一脸单纯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

……

傍晚,几人回到旅馆。

丁云磊也在,正跟丁云杉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见他们进来,又忽然禁了声,视线一直在周时亦身上打量。

周时亦忽然拉住她的手,带她上楼。

大包戳了戳徐盛,把手递过去,“我们也拉。”

徐盛翻了个白眼,“有病。”

几人一走远,丁云磊又跟妹妹嘀咕起来,“真的,我觉得真的是他!”

丁云杉说:“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不会,他跟荨荨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不知道算不算。”

“他们俩有一腿?”

“别说这么难听,男未婚女未嫁,正经谈恋爱呢。”

“哦哦,等会他们下来,帮我打听打听,如果真是他……”

“怎么样?”

丁云磊想了半天,“帮我要个签名,顺便让荨荨好好对他,我男神不容易。”

卧槽,他现在都有点嫉妒起阮荨荨了是怎么回事?

……

几人开始苦恼晚饭吃什么。

南方的饮食习惯确实跟北方有差异,尤其像阮荨荨和徐盛这种无辣不欢的人,这几日尝遍了南方的清粥小菜,实在是索然无味。

周时亦倒还好,本身不太吃辣,倒觉得南方的饮食挺不错。

但徐盛和阮荨荨都有点吃不消了。

阮荨荨时典型的重口味,吃饭没点辣椒真的难以下咽。

阮荨荨头搭在桌子上,吐了口气,“好想吃火锅啊……”

徐盛难得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我也是。”

阮荨荨又补充了一句:“变态辣。”

徐盛:“我也是。”

周时亦拍拍她的头,“起来。”

阮荨荨有气无力道,“干嘛?”

“不是想吃火锅?”

“这镇上有火锅店?”

周时亦说:“问问丁云杉有没有锅。”

徐盛忽然浑身一个激灵,“你要做?”

周时亦斜他一眼,“你先把锅弄到吧。”

徐盛拉着大包往外拖,“保证给你弄到!”

丁云杉真的有锅,不过是那种小火锅,只有一个的,并不是鸳鸯锅。

周时亦进了厨房。

阮荨荨坐在大厅里看电视跟丁云杉闲聊。

“陈青青怎么样了?”

“据说这几天去雅江看伤去了,你给了他们那么多钱,都够她整容了。”

阮荨荨一笑。

丁云杉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终于问了句:“荨荨,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那个电竞圈的事。”

“记得,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十一他玩不玩这个的?”

“不太清楚,我帮你问问他?”

“不用,我就随口一问。”

阮荨荨哦了声,没放在心上。

……

过了会儿,丁云磊又来了。

丁云杉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打断,“我确定了,是他。我又回去看了看当年的采访视频,肯定是他。他人在哪?”

丁云杉指了指厨房,“在做饭。”

丁云磊:“……”

卧槽,那双曾在电竞圈拿下无数冠军,被圈内人誉为神的礼物,居然在做饭!

火锅很简单,弄了点底料,基本就等徐盛买完材料回来就可以了。

周时亦弄完底料,靠在冰箱门上抽烟的时候,忽然冲进来一道人影。

“请问,你是不是theone?”

周时亦回过神,有人已经激动地抓住他的手,“你就是theone!男神,我真的好喜欢你。”

不是没有被人表白过。

也不是没有被男人表白过。

却是第一次,在女朋友面前,被一个男人表白。

并且,前一秒,这男人好像还是他的情敌。

阮荨荨从后面冲过来,一脸茫然,“怎么回事?”

周时亦把手从丁云磊手中奋力抽出来,表情冷淡,“没事。”

丁云磊有些兴奋,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知不知道我当年就是为了你才加入电竞圈的!你生日的时候,吴倩专门为你开了条‘万人情书’的微博,我还留过言的,你看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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