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温酒跟节目组导演打了声招呼,就先离开。

夜色融融,入夜时分空气清凉,她一走出别墅,街道上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前方,抬头便看见静静停驶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私家车。

温酒踩着高跟鞋走上前,走到后座,伸手打开车门。

她弯腰坐上车,里面,贺梨清丽幽美的身影就坐在一旁,声音温柔透着歉意:“小九,抱歉这么晚了还让你出来。”

温酒本来也在节目组待着无聊,上车后,司机没有启动车子,而是沉默地走下去抽根烟。

车内没了旁人,温酒才问出声:“贺梨姐,你怀孕了是怎么回事?”

手机里说不明白,贺梨打那通电话时就已经吩咐司机把她送到了温酒录制节目的地方了,她心慌意乱没个主意,手心摊开,将握热的验孕棒拿出来。

“我例假从未推迟过,这两天都没来,还有犯恶心……”

温酒虽然闹过一次怀孕,也是个没经验的。

她看了看验孕棒上的浅红色,又掏出手机查。

贺梨这会儿,满怀心事不知该找谁倾诉。

她没将怀孕这事第一时间告知自己婆婆和家人,可能是潜意识里的抗拒,眼眸处蓦地泛出一丝茫然。

温酒问:“邵大哥知道吗?”

她用手机查了查,贺梨验孕棒上显示的是怀孕。

谁知,贺梨只是抿着唇,摇了摇头。

她跟着一静,又问:“怀孕这事,邵大哥也有知情权,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贺梨抬起眼眸,视线与温酒对视了片刻。

她低眉敛目,声音极轻:“这个孩子,我真要生下来吗?”

“嗯?”温酒这一听,还以为是听错了。

贺梨说出来就已经后悔了。

她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以后孩子被喂养得白白胖胖的模样,大眼睛正无比委屈地看着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

贺梨心微颤,手心握紧验孕棒。

“我怎么能这样说……”她唇齿间喃喃,眼里有自责情绪。

温酒也想到上一次贺梨怀疑邵其修出轨的事。

虽然看起来性子柔顺,也难免会倔强起来做出点让人另眼相看的事。

她酝酿着言辞,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说:“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邵大哥呢?”

贺梨看过来,想了想:“他啊……还在应酬。”

邵其修经常应酬到深夜才回家,司机将车停驶在别墅门口,今晚夜色仿佛注定平静,只留着几盏灯光淡淡照明着,他身高腿长迈步走进去,在玄关处换下皮鞋,又走到客厅时,并没有看见女人的身影出现。

他手指修长,骨节清晰分明,动作缓慢地扯下整洁的领带,搁在一旁沙发扶手上。

今晚别墅比平时还要静,邵其修等了片刻,楼梯处依旧没有亮起暖色灯光。

他一身笔挺的商务正装也没在客厅站太久,迈着步,朝楼上走去。

楼上和楼下一样,处处都透着安静。

邵其修抬手,推开一间主卧的门,窗户半敞开着,迎面拂过夜晚的凉风,伴随着属于女人若有若无的清香,是贺梨身上留下的气息,他将灯打开,明亮的光线照映起了每一处角落。

那股很淡的清香气息絮绕不散,偌大的床上却没有女人的身影。

贺梨很少晚上留宿在外,即便是,也会提前打电话告知。

现在整栋别墅都看不见她身影,邵其修敛起眉目,片刻后,将西装外套脱下,放置在了床脚处,不慌不忙地转身去浴室。

他洗去应酬的一身烟酒味,重新披着浅黑色的浴袍走出来。

修长的手,拿出西装裤袋里的手机。

邵其修俊漠的眼睛望着亮起屏幕,指腹翻出通讯录的一个号码。

一分钟后,他拨通了贺梨的手机。

“你在哪?”

邵其修语气听上去平和自然,完全不像是半夜询问妻子的行踪。

片刻后,手机里响起的却是另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邵大哥……贺梨姐在我这里。”

……

半个小时。

邵其修去衣帽间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出门,亲自驱车去接人。

深夜的道路没几辆车,一路顺畅开的很快,来到了温酒拍摄节目的别墅地方,他在不远的距离就看到了熟悉的私家车停驶在路旁,静静不动。

邵其修达到目的后,下车,迈步走到车窗前,抬手,轻敲了两声。

干净的玻璃外面倒映出他俊漠的脸庞轮廓,坐在里面的贺梨心微微的颤,眼眸细细打量起了男人的神色变化。

谈不上不耐烦,他就算面对任何事都会临危不乱。

是温酒伸手去打开了车门,唇角微微翘起:“贺梨姐在里面。”

邵其修已经看见了,透过路灯洒下的光晕,他深眸看到贺梨双膝并拢,安静地坐在车内后座,纤细的姿态分外的秀丽动人。

温酒先下车,给两人留下空间。

“邵大哥,贺梨姐有话跟你说。”

司机也在路旁抽着烟,没有过来打扰的意思,邵其修注意到这个,目光又重新投放在温酒的身上,似乎是在问她在闹什么。

温酒朝他轻轻一笑,身影就站在路灯下。

邵其修上车,伸出修长的手将车门关上,也将外面隔绝开。

车内气氛很安静,贺梨低眉一直没说话。

她的性子含蓄,却又善于跟人沟通,邵其修想不通有什么事,是能让这个女人深夜从家里跑出来,还让温酒成了传话的中间人。

他所有不耐的情绪都隐在眉宇间,微微敛起,身形坐下,动作自然而然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手掌轻握,声音偏低沉,问她:“你要跟我说什么,嗯?”

男人掌心的温度贴着她手背,让贺梨连带心脏都发热,眼眸轻颤抬起,静静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俊漠脸庞。

她的情绪很容易被窥破,就比如现在,一丝紧张中透着许些茫然,以及复杂心情。

“说句话,嗯?”邵其修察觉出,耐心多了一分。

贺梨眼眸泛起微微的光,白细的手指主动去握他,同时想起温酒交代的话,鼓起勇气说:“其修,你喜欢孩子吗?”

车厢内就只剩下夫妻二人,两只手轻握,这很容易能给女人带来安全感。

她在邵其修目光深深的注视下,抿起的红唇轻启,一字一字足以让他神色逐渐变了:“我怀孕了,其修……我们很快就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了,你期待吗?”

邵其修眼底的情绪变得晦暗不明,却隐藏着什么,盯着她笑容半响。

片刻后,他薄唇放缓语调,也使得脸庞上神色更加认真:“贺梨,谁告诉你怀孕了?”

他的反应,完全不似贺梨想象中的那般。

也不能说无一丝波澜,而是理智地问她。

贺梨愣怔了会,剩下温酒教的那些话,如数卡在了喉咙里。

这样的场景,令她无法一字一字地说出来。

邵其修神色很平淡,眉宇间的情绪却敛起,手掌松开了她的手。

贺梨的心脏跟着他的举动,微微收紧。

只见邵其修已经将车门打开,出声把温酒叫过来。

这哪里是初为人父的表现?

贺梨再迟钝也看得出邵其修不期待,甚至是……怀疑她怀孕的真实性。

她脑子一晕,耳旁只听见的温酒在跟邵其修说:“验孕棒还能有假?邵大哥,这又不是让你喜当爹,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温酒漂亮的脸蛋皱起,替贺梨不满邵其修的态度。

邵其修听到她说的话,反应冷漠,转头对脸色微微发白的贺梨说:“我送你去医院检查。”

贺梨向来不管是发脾气还是待人的态度,都温柔得没一丝威慑力。

就算是现在,她也是紧抿一下唇,说:“有验孕棒在。”

邵其修不会听,贺梨只好改口:“我想小九陪我一起。”

第一次面对这种事,自己丈夫又是这个态度。

贺梨心中隐隐有些堵闷,低眉回避着邵其修探究的目光,指尖紧紧揪着裙摆不放,泄露出了她内心的不安情绪。

邵其修看了几许,最终出声让温酒上车。

他不疾不徐地安排司机开一辆车回去,自己坐上驾驶座,亲自驱车朝医院的方向而去。

不知为何,贺梨察觉到她说自己怀孕后。

邵其修对她的态度冷淡不少,这也使心情逐渐低落。

温酒眉坐在旁边,轻轻握着贺梨的手,给了她一抹微笑:“我做过检查,等会陪着你,别怕。”

贺梨潜意识把温酒当成了依赖,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

又忍不住地问:“其修他是不是……不想我怀孕?”

她说话声音很小,却忘了车内气氛很安静,说的话自然就很容易听到。

隐约间,驾驶座前方投过来一道视线。

贺梨心慌意乱没有注意到,而温酒漂亮的眼睛眯起,看了下邵其修。

可惜从她这个视线角度,也只能看见男人俊漠的侧脸轮廓,看不太清他神色此刻是怎样的。

即便看不清,也很奇怪。

按理来说,就算邵其修得知自妻子怀孕,反应不像徐卿寒那般激动,起码,他也犯不着当场质疑贺梨怀孕的真实性。

除非是……

温酒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抬头,又盯向了邵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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