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男人苍白骨感的手搭在苏念珠纤细柔软的腰肢之上,指尖微动,似有颤抖。而隔着一层袄裙,苏念珠并未觉察出男人掌心内沁出的热汗,因为她自己身上的里衣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苏念珠确实是被陆从嘉吓到了,她想,这哪里是什么金毛啊,分明就是狂犬病!

阴险,狡诈,两面三刀,欺骗清纯少女。除了那张脸,里面简直就是千疮百孔的臭豆腐!呸,侮辱了臭豆腐!

苏念珠喝了一杯热奶茶,才缓慢镇定下来,然后突然发现自己还坐在陆棠桦身上。

她赶紧要起身,却不想男人箍在她腰上的手力道突然收紧,让她连腰都挺不起来。

嗯?

苏念珠一脸疑惑的朝陆棠桦看过去,陆棠桦轻咳一声,板着一张脸道:“朕早说过,那陆从嘉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念珠赶紧点头,“是是是,都是臣妾不听老人言,这才吃了亏。”

陆棠桦:……老人?他很老吗?

苏念珠现在十八,陆棠桦二十出头,两人的差距也不大。不过放在现代那就是社会人士跟高中生的禁忌之恋,是不被社会所允许的,所以苏念珠说一句老人也没错。

陆棠桦这一呆,那边苏念珠就脱身从他身上起来了,然后又抱着茶碗吃了一杯热奶茶,又塞了一块蜂蜜膏,这才镇定下心神。

冷静下来后,苏念珠伸手摸了摸自己脆弱的脖子,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就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陆从嘉想要拿她当棋子使,陆棠桦想要掐死她。

唉,活着真是太难了。

苏念珠忍不住又朝陆棠桦的方向看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男人气得脸都红了,跟关公似得,说不定等一会就要对着她耍大刀了。

不就是借他大腿坐了一会儿嘛,也不会坐坏,小气。

苏念珠嘟囔一句,自顾自扭身继续吃茶。

陆棠桦盯着苏念珠的背影,女子身上的袄裙不薄不厚,恰恰勒出妖娆身姿和诱人曲线。

该细的地方细,该胖的地方胖,就连地上的光影都惹火的令人心颤。

陆棠桦盯着看了一会儿,直觉浑身上下烧热的紧,像是滚了一遍热油,连头发丝都带上了火。他咽了咽口水,口干舌燥,浑身躁动。

一旁的周玳看到这副模样的陆棠桦,立刻上前贴心询问道:“陛下,是不是想如厕了?”

陆棠桦:……去你妈的死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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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苏念珠很感谢陆棠桦的二哈救美,但今日这么一来,陆从嘉定然要对陆棠桦的身体情况起疑心。其实此事本也瞒不了多久,就是提前被陆棠桦暴露了出来而已。

苏念珠刚刚想完,那边寝殿门口突然传来几道娇俏女声。

苏念珠寻声看去,几个衣着装扮明显不俗的宫娥迈步进来,一眼看到苏念珠,就收了脸上的笑,轻蔑的随意一福身道:“皇后娘娘吉祥,贤王爷派我们来服侍您和陛下。”

服侍?怕不是监视吧?

其实之前,陆从嘉也是派人来监视着的,只是没那么明显,且那些监视的人根本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一天两天不是插科打诨就是扎堆聊天。

可如今这几个宫娥明显就不一样了。

她们直接进来,身上甚至还带了包袱,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年纪看着不算大,眼神却格外犀利。

“奴婢珍儿。”领头的那位道。

苏念珠下意识朝她看去。

珍儿身条不瘦,却也不胖,是丰满圆润型的。像这般的人五官一般比较柔和,可她看着却并不,甚至透出一股古怪的刻薄来。

真是十分奇怪的长相。

苏念珠不说话,就那么盯着珍儿看。

珍儿垂首立在那里,却半点不显谦卑奴感。

苏念珠无声叹道:来的可真快。怪不得人家陆从嘉是男主,陆棠桦就是个炮灰呢,单从智商这方面就没法比呀。

苏念珠真是怀疑自己能不能把陆棠桦这块烂泥扶上墙。

苏念珠朝烂泥看去,陆棠桦正在周玳的服侍下躺回到床上。看着如此废柴的陆棠桦,苏念珠有点生气。

“陛下,您看看您,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就没别的事情可干了吗?”

陆棠桦:???他以前也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啊,怎么突然就开始骂起来了呢?

面对陆棠桦无辜又迷茫的小眼神,苏念珠知道,是她迁怒了。

“娘娘。”珍儿突然上前一步,俯身贴着苏念珠耳畔道:“今日亥时三刻,主人有约。”

啥?鲁豫有约?

苏念珠呆了呆,然后才反应过来珍儿说的是“主人有约”。怪她气糊涂了。

苏念珠自然不会蠢到去问她“你主人是谁”,很明显嘛,主人当然就是陆从嘉了。

苏念珠想,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稳住陆从嘉。

可是要怎么稳住呢?

苏念珠的视线往身侧珍儿身上一瞥,突然注意到她腰间漂亮的荷包,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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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苏念初不会刺绣,所以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这个被置在梳妆台下头的绣篓子,如今一看,里头竟装了满满一箩筐的荷包,不用她费心再自己做了。而且看这样式和图案,明显不是给女子用的。

既然不是给女子用的,那就是给男子用的。

夜已深,宫娥们守在寝殿门口轮流值班,时不时的往开了一条细缝的寝殿内张望。

这副架势,可比之前那些敬业多了。

苏念珠没管他们,唤来周玳,“周玳,这些东西都是我绣的吗?”

周玳心思灵敏,自从他贴在苏念珠耳畔提醒她,那位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怼着她骂的人是苏易鸣后,苏念珠就明白,周玳或许是心存疑虑的,可却并没有询问自己,只是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事。

这是一个聪明的太监。

度时事,能自保,有毅力,还有一颗不屈服的心。

像这样的人,不是在逆境之中消亡,便是在逆境之中涅槃而生。

“是娘娘绣的。”周玳回答,“从前的时候,娘娘除了伤心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绣荷包了。”

苏念珠拿起一个荷包细看,精致雅气,针脚细密,荷包上面最多的是青翠雅竹。她用手捏了捏,听到荷包里发出一点“咔哒咔哒”的声音,便将荷包上面的抽绳打开,发现里面竟藏着纸条。

她将纸条抽出来打开,看到一行娟秀的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嗯……情诗啊。

苏念珠把绣篓子里头的荷包都扒拉了一遍,什么“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还有什么“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秋风昨夜愁成阵,思君不见君,缓歌独自开樽”……

诉的都是情思,念的都是衷肠。

看来这位皇后娘娘还是个痴情情种啊,至于痴的是谁,这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的,当然就是那位表里不一的狂犬病患者贤王爷了。

想到这里,苏念珠突然眼前一亮。

她有法子了。

“你在干什么?”旁边突然横插进来一道声音,苏念珠唬了一跳,转头一看,陆棠桦正伸着脖子,打着帘子朝她……手里的荷包望过来,眼巴巴的,似乎十分渴望又故意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苏念珠:……

苏念珠低头,一绣篓子的荷包,抱都抱不起来,既然如此,那给陆棠桦一个也没关系,反正有这么多呢。

苏念珠在绣篓子里翻了一遍,居然真的被她翻到一个绣了一只狗儿的荷包。荷包小巧玲珑,呈菱形,粉白色的缎面料子,下头缀着流苏,上面是一只白色的卷毛狗儿,还挺可爱。

“陛下,给你的。”苏念珠把荷包替陆棠桦拿过去。

陆棠桦故作矜持地看一眼,“是你偏要给朕,朕才要的,不然像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朕一向都是看不上眼的。”

行叭。

“臣妾求您,收下吧。”

陆棠桦喜颠颠的收下了,宝贝地压在枕头下面。

然后苏念珠又随意给了旁边的周玳一个。

陆棠桦:……把荷包从枕头下面扒出来扔在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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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三刻,夜雾蒙蒙,天空之中不时又飘起零星碎雪。

苏念珠抖了抖自己被冻得僵硬的身体,暗骂陆从嘉那玩意怎么这么不守时。

“珠珠。”突然,正在咒骂陆从嘉并给他画圈圈的苏念珠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苏念珠转头看去,梅树林下,皑皑溯雪,男人手里提着一盏可爱的兔子灯,正朝她缓步走来。

男人今日似乎是精心打扮过的,明显换了新衣,穿了新靴,还用了新玉冠。青丝扶起,除了阴冷的寒风和梅花清冷的香气,苏念珠还能闻到陆从嘉身上独有的熏香味。

寒梅,飞雪,美男,如画一般的场景之中,苏念珠的视线却全部都聚集在陆从嘉手里的兔子灯上。

用纸和细木头糊起来的兔子灯远瞧着便白白胖胖的可爱,近看一双眼用朱砂点出,里头置着一根白色的细长蜡烛,一双耳朵圆又大,被男人提在手里时还晃晃悠悠的摆动,像是在蹬足。

“马上就是元宵节了,这是送给你的。”陆从嘉在苏念珠面前站定,将手里的兔子灯递给苏念珠。

苏念珠顿了顿,抬手接过,脸上露出娇羞之色。

两人相约在寝殿后的梅林内,梅林里没有灯,只有陆从嘉手里提着的这一点星光。

苏念珠半张脸被照亮,像一块正被投射在光中仔细观察切割的玉,从她透明的肤质中似乎能看出里头浓白的凝脂玉色。

而此刻,那玉色之中正在沁出漂亮的粉,浓烈如胭脂,盛开如杏梅。

陆从嘉有一瞬间的恍神,而就在此时,美人抬眸,泪目盈盈的朝他看来,轻启檀口,语气娇柔,带着撒娇的味道,“我之前是太生气了,你与妹妹真的没有什么吧?”

软软糯糯的话,含着飘飘的尾音,勾的人心酥麻。

“自然是没有的。”陆从嘉赶紧道:“珠珠,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信你个鬼哦。

苏念珠把玩着手里的兔子灯,一脸娇羞地点头,“我自然是信你的,外头那些话我再也不听了。”

“嗯。”陆从嘉的脸上重新露出温柔笑容来,他盯着苏念珠娇艳欲滴的唇,看着她说话时噘起的唇珠,微微露出的素白贝齿,想起上次未完的事。

“珠珠。”男人的语气陡然温软下来,他伸出手,指腹擦过苏念珠的唇角,似欲非欲的划过她窄细的下颚。

男人指腹冰凉,落到她唇角时冻得苏念珠一个哆嗦。

看到苏念珠惊恐望过来的小眼神,陆从嘉安抚一笑道:“你口脂花了。”

“哦。”苏念珠后退一步,用帕子掩住唇角,继续娇羞。

就当是被狗摸了一下。

陆从嘉觉得自己有些奇怪,若是以前,他应付起这个苏念珠来定是十分不耐烦的,可如今瞧着她噘嘴撒娇说话的模样,眼神竟不能从那漂亮的唇上移开。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在身体内冲撞,以至于连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陆从嘉作为贤王,为了保持自己高洁君子的名声,素来是不近女色的。他接触最多的女人是苏嫣初,只是他抱着苏嫣初是为了平复自己暴戾的疯病,身体只会越发平静,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有这种古怪的冲动。

陆从嘉想,或许他是时候去找个女人了。

陆从嘉按捺下自己涌动的心绪,继续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我也有东西要给你。”苏念珠害羞的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个荷包,用力塞到陆从嘉手里。

陆从嘉面露惊喜,“这是你特意给我绣的吗?”

“是的呢。”苏念珠看到陆从嘉不露一丝破绽的表情,直觉自己也被他带入了戏,跟着演技飙升。

她双手捧心,双眸亮晶晶。

“珠珠,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因为这是你对我的一片真心。”

“嗯。”苏念珠用力点头,完全就是一副陷入渣男套路的纯情少女形象,啊不对,她这种长相说失足少女好像更为贴切一点。

“对了,珠珠,这个给你。”陆从嘉像是突然想起某件事,他靠近苏念珠,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她。

苏念珠犹豫着接过来,问,“这是什么?”

陆从嘉双眸微暗,脸上表情却越发温柔,“这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只是让皇兄睡得更安稳些的好药。你前些日子不是说看到皇兄害怕吗?这药吃了以后会多昏睡些日子,这样你就不用害怕了。”

如果是以前的苏念珠肯定会对陆从嘉这番话深信不疑,不过现在的苏念珠对于陆从嘉这种用来哄骗智障且漏洞百出的话表现出了十足的嫌弃。

“你对我真好。”苏念珠用力眨巴着眼,努力表现出一副情深难掩的痴女形象。

原来陆从嘉跟她鲁豫有约的原因是这个啊。

就这么按捺不住,居然想把陆棠桦毒死?难道他已经将朝廷势力平衡住了吗?

苏念珠正思索着,那边,陆从嘉垂眸,对上美人漆黑澄澈的眸子,黑白分明的眼瞳之中印出他清晰的俊朗面容。

美人眸中润水,浸着水波一般氤氲明亮,纤细眼睫下垂,更添几分娇媚之意。

其实苏念珠长得是很不错的,只是太艳,艳的有些腻人。可今日陆从嘉瞧着,却并不觉得腻,反而有点稠,稠软娇嫩的想让他吃上一口。

陆从嘉知道,再待下去的话,他会控制不住。

“珠珠,我下次再来看你。”

“好的,我等你。”

快滚吧。

陆从嘉走了,那边,躲在一丛灌木之后,看着前面一副恋恋不舍模样的苏念珠,陆棠桦下意识攥紧了轮椅扶手。

他早该知道的,这个女人是不能相信的,可笑,实在是可笑!他不过就是她手里的工具而已,这个女人只是为了得到陆从嘉的关注而拿他当醋罐子使了。

陆棠桦气得双眸充血,一把扯下自己腰间挂着的那个狗儿荷包,狠狠扔在地上,然后又用轮椅碾压了三遍。

如此却还不能消气,他恨不能立时掐断苏念珠的脖子。

.

陆从嘉情动而起,想到的第一个女人是苏嫣初。

当然,苏嫣初一直都是他的第一选择。除了苏嫣初外,他就没想过其他女人……不,从前没有,现在多了一个苏念珠。

不过高傲如陆从嘉,是不会看上苏念珠这种女人的。陆从嘉敢肯定,只是他的身体想女人了,而身边正好只有苏念珠一个女人而已。

“去把人接来。”陆从嘉刚刚出宫门,还没踏上马车,便让常乐去苏府接人。

常乐仔细查看陆从嘉的表情,他伺候陆从嘉这么久,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就像是……思春的猫儿?

自从苏易鸣当上首辅之后,陆府的戒备就严整不少,陆从嘉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于陆府内来去自如。

既然他不能来去自如,就只能让苏嫣初来寻他了。

苏嫣初得到消息的时候,她正在梳洗打扮。

昨夜她又做梦了。

梦中是一张宽阔又舒服的大床,那可真是好大一张床。她顺着梦境靠近,视线拉进,露出女子被青丝汗湿了一半的脸。女子妩媚妖娆地笑着,朝她看来。

苏嫣初下意识心尖一颤。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女人是她。

她面色羞红地躺在上面,柔软纤白的身体深深陷入被褥之中,她正跟一个男人在行巫山云雨之事。

苏嫣初身为尚未出嫁的闺中女儿,本是不应该做这种伤风败俗的梦的。可是只要她做梦,那事情就会成真。

因此苏嫣初笃定,这件事情马上就会发生,而且她清楚看到了梦中男人的脸。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陆从嘉。

苏嫣初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梦到陆从嘉的时候。

她看到一条脏污的小巷子,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躺在那里。

男人生得极俊朗,眉目如画,衣着非凡。

只是再非凡,苏嫣初也不想去趟这趟浑水。梦境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很快就切换了场面。

那是一座巍峨瑰丽的宫殿,宏伟精美,富贵华丽。顺着狭长寂静的宫道往里推进,越过明黄的琉璃绿瓦和红白宫墙,是一座名为乾清宫的宫殿。

金砖墁地,白玉为石,漫天白纱之中是一张明黄色的龙床。床柱上盘旋飞龙画凤,威武妖娆,栩栩如生,仿佛要冲破那柱子朝自己直扑而来。

苏嫣初被震颤的同时,视线也被龙床前站着的那个人吸引。

男人身形挺拔,仪态尊贵,面容虽是柔和的,但眼神却锋芒逼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小巷子内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床畔处的木施上挂了一件华贵精致的明黄色龙袍,于龙袍侧,是一件端庄威仪的凤袍。

那一瞬间,苏嫣初突然就明白了。

她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她是注定要成为大周皇后的女人!

苏嫣初于千万分的惊喜之中苏醒,她抱着被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

那一日,虽落了极大的雪,但苏嫣初还是坚持出了门,并让马车夫挑了一条小路走。

就是这条小路,苏嫣初遇到了陆从嘉。

跟梦中发生的事一模一样。

而当她看到陆从嘉的脸时,脸上是挂着泪的恐惧,心中却是难掩的兴奋欲望。

她觉得整个世界都被她掌握在了手中,她仿佛成了这个世界的神,谁都无法逃出她的掌心。

“啪嗒”一声,苏嫣初的窗子被石子砸了一下。

苏嫣初回神,收敛面色笑意,起身推开窗子,便见窗外立着一一身黑衣的常乐,哑声道:“小姐,主人有请。”

“嗯,我知道了。”苏嫣初抬手抚发,脸上的红晕被夜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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