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呀,乐家的掌上明珠,人人捧在掌心娇宠。

生平第一次挨打,委屈的直掉眼泪。

她就是提前入股,又没有乱来,凭什么打她?

乐老太心疼坏了,狠狠拍打大儿子,抱着孙女百般的哄劝。

乐国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妻儿就走。

“站住。“乐老太叫住他们,神色不豫,”乐怡可以去读书,但学费自己解决,我不管,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许在外面乱说,更不许跑去学校乱嚼舌根。”

她不得不让步,这事闹大,乐春梅的好名声就毁了。

当然,就算做错事,乐春梅依旧是她的心肝宝贝。

乐怡扬了扬眉,“我和弟弟的学费都由您出,除非今天就分家。分家理由都是现成的,不想被某些人拖累,坏了清白的好名声。”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乐老太只觉憋的慌,分家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说的什么鬼话?”

她能拿捏住家里十几口人,本身就是个有手段的人,但面对这个小孙女,感觉心累,感觉像长满刺的刺猬,无从下手。

乐怡对她没有感情,自然不会礼让她,“哦,对了,都是孙子孙女一碗水要端平,我们都去上学了,不好落下小桃堂姐,一起吧。”

她刚才看到乐小桃渴望的表情,心里不是滋味。

她有父母当靠山,肆无忌惮的挑战家中权威,但乐小桃什么都没有。

都是女孩子,有些感情是共通的,她难免心软,希望能帮一把。

乐小桃的眼睛刷的亮了,麻木的小脸激动起来,屏住呼吸看向奶奶。

乐老太直接拒绝,“我没钱。”

乐小桃如被秋霜打了,脑袋低了下去,强忍着泪水。

乐怡眼珠一转,“奶,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你经常给大堂姐塞零花钱,可你不知道,她转手就将十块钱倒贴给了男人……“

她随手就将乐春梅坑了,眼晴都没眨一下。

这就是率先撕毁协议,不守承诺的下场。

乐春梅惊呆了,这辈子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你胡说,我明明给了你。”

乐怡看向其他人,“大家信吗?”

“不信。”没人相信。

乐春梅偷吃小灶时,可从来没分给别人,还十块钱呢,她是那种人吗?

就连乐老太都不信,看着乐春梅的眼神都不对了。

她宠爱乐春梅,愿意给她零花钱是一回事。

但乐春梅倒贴给男人是另外一回事。

乐春梅有点心慌,有点后悔没有抢先说,但她也知道,一旦提起这十块钱,就难免扯出徐蒙这一档事。

她还没有考虑好,乐怡就出手了,先发致人。

“奶,你何苦呢,与其便宜了不相关的外人,不如用在我们身上,再怎么说我们都是血亲,等你老了,我们会给你一碗饭吃,二叔二婶,你们说呢?”

这话一出,连二房的脸色都不对了。

辛辛苦苦下地,赚来的钱给自家人花就算了,给外人凭什么?

最老实的乐老二也不乐意了,“妈,小桃是你的亲孙女,比外面的野男人要亲。”

他嘴巴笨,一句干巴巴的话就把乐春梅得罪了,什么野男人?话真难听。

乐春梅当然矢口否认,但没人相信她,包括她的亲爹娘。

乐二嫂也急急的说道,“傻子才给外人花,妈,你肯定不是傻子。”

乐国荣夫妻在一边拱火,你一言我一语的挑事,把乐家二房的不忿彻底勾了起来,非要讨个说法。

眼见就要爆发家庭大战,乐老太眉头紧锁,“行了,要读就一起读,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不及格立马退学。”

为了这个家不散,她不得不妥协。

乐小桃喜极而泣,她也能读书了,太好了。

乐怡就很淡然,这样的结果在她预料之中,总有一天她会让乐老太求着分家。

她一旦出手,绝无功而返的道理。

第二天乐怡上学,乐小桃姐弟俩过来了,结伴同行。

一路上,乐小桃悄悄靠近乐怡,满眼的感激,“谢谢你,小怡,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恩情。”

这个家里只有乐怡帮她说了一句话,其他人都无视她的存在,包括她的亲生父母。

乐怡愣了一下,说的太郑重了,“我们是堂姐妹,相互帮忙是应该的,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一定要牢牢抓住。相信我,读书能改变命运。”

都是女孩子,有些艰难她感同深受,在她的能力范围内,愿意伸手拉一把。

她无法改变世界,但愿意给予这个世界一点善意。

当然,像乐春梅这种外白内黑的莲花妹,不在这个范围内。

乐小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善意,激动的不行,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大着胆子握住小堂妹的手,软软的,小小的,却充满了力量,“我知道。”

她好喜欢小怡堂妹!

乐怡帮着乐小桃办了入学手续,安排跟乐然一个班级,从此以后乐家四姐弟就一起上下学,感情也渐渐培养起来,这是后话了。

她是彻底得罪了乐春梅,但此时的乐春梅自顾不暇,被父母关在家里,逼问那个男人是谁。

乐春梅一开始就抵死不认,被乐国强揍了几拳后就吐口了,是徐蒙。

乐国强恍然大悟,怪不得女儿时不时的在他面前帮徐蒙说好话,听多了他对徐蒙的印象大好,安排徐蒙做最轻松的活计。

之前乐春梅做的比较隐晦,没有多想,这会儿乐国强想起来,气的胸口疼,女大不中留,但她的眼光太差了,挑了个坏分子,只有脸还凑和。

但脸有什么用?能当饭吃?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就是一个废物。

乐春梅不停的给父母洗脑,说徐蒙非池中之物,将来会一飞冲天的,她家要提前烧冷灶。

但这一番言论说服不了固执的父母,更说服不了思想保守的乐老太,乐春梅被拉去野鸡诊所检查身体,确认没怀上,直接被打包送去公社的小姑家,不许她回家,彻底隔开乐春梅和徐蒙接触。

大房闹的乱哄哄,乐老太也心力交瘁,其他两房就在一边看戏,连饭都能多吃一碗。

乐国荣乐的轻松,时不时的溜去医务室躲懒。

小火炉架着一口小锅,水烧开了,放入红薯块和面粉搓好的小圆子,不一会儿,一锅甜汤出炉了。

乐国荣也不见外,盛了两大碗,一碗给李大夫,一碗自己吃。

面粉是他拿来的,红薯是李大夫的,没有加糖,但依旧甜丝丝的,吃的个精光。

“你哪来的面粉?”李大夫有点好奇,乐家老太太管家可严了,食材锁在自己房里,看的死紧。

“家里偷的。”乐国荣笑的可高兴了,“我妈的心思都在大房身上,顾不上我们喽。”

这幸灾乐祸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有内情,“出了什么事?”

“咳咳,家丑,我也不方便说。”乐国荣是不在乎家丑外扬,但他有女儿,这种丑事会带累姑娘家。

李大夫也没有多问,递了一个袋子过来,乐国荣不知道是什么,打开一看是一把零钱,数了数,五块六角。

乐国荣不禁又惊又喜,“这是?”

“上次的草药钱,你存起来给小怡读书。”李大夫很喜欢孩子,尤其是乐家的那个小姑娘,聪明又机灵,还孝顺。

乐国荣喜上眉梢,这么多钱该藏在哪里好呢?自家屋子?不好,他妈手里有钥匙,随时能进来翻检。

天天藏在身上也不安心,万一掉了呢?

哎,没钱烦恼,有钱也烦,不过,可以将钱花出去啊。

“太好了,我周未就带小怡上山挖草药。”他动力立马满满,乐怡没上学前天天去山上挖,上学后就不行了。

李大夫嘴角抽子抽,“你一个人还不行?拿上几棵样本做对比……”

乐国荣拼命摇头,样本也不行,他看着一模一样,但李大夫说是野草,真心搞不懂。

只有乐怡一找一个准,从来没出过错。

“没有小怡,我啥都不行。”

一个大人依靠孩子,还这么理直气壮,让人哭笑不得。

李大夫只有羡慕的份,“那你以后跟我学习炮制草药吧,这也是一门手艺,小怡有读书的天赋,好好培养会有出息的,你得想办法多挣钱。”

只有知心朋友才会这么推心置腹。

乐国荣犹豫了一下,现在没有分家,他赚的再多也没用啊,最后还得充公。

“让我妈出钱,我会盯着她。”

“你妈有多偏心眼,你还不清楚?她乐意供春梅读一辈子书,但小怡嘛,顶多一两年。”李大夫经历的事情多,想法更透彻,将事情揉碎了说,“再说不光是学费,还有平常的开销,你说说,孩子平时中午在学校吃什么?”

乐国荣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两红薯。”

孩子们营养不良,长的瘦弱,身体也不是很好,他倒是想争取每天一个鸡蛋,但乐老太死活不答应。

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爸,爸。”

乐怡牵着乐然走进来,一见气氛不对,“爸,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

乐国荣见到放学的儿女,心里一高兴,立马站出来盛锅里吃剩的红薯汤,给两个孩子一人来一小碗,乐怡这些日子吃红薯吃的快吐了,只挑小圆子吃。

乐国荣见状,百味俱杂,“小怡,做我的女儿委屈你了,你爸是个没出息的。”

乐怡看着丧丧的爸爸,有些心疼,“在我心里你是世上最好的爸爸,能做你的女儿,我很幸福。”

乐国荣心里一暖,摸摸孩女儿的脑袋,“我都没办法让你吃好穿好,连读书的钱都拿不出来。”

乐怡一点都不嫌弃他,他比村里子的那些男人强多了,那些男人重男轻女,还打老婆。

乐国荣虽然没钱,但他呵护妻子,疼爱儿女,不偏不倚,这一点难能可贵。

“没关系,我来努力就好,我会让爸妈过上好日子的。”

一股热流涌上乐国荣心头,眼眶一阵发热,哇的一声哭开了。

他哭的像个三百斤的孩子,鼻涕眼泪直流,把乐然吓到了,他爸怎么比他哭的还惨?现在的大人是怎么回事?能不能靠谱点?

这家里只有他姐最可靠!嫌弃脸!

李大夫羡慕的眼睛都红了,乐国荣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能生下乐怡这么好的女儿?

外面传来一道慌乱的声音,“不好了,出事了。”

随后,一群知青冲了进来,“大夫,徐蒙的腿断了,你快救救他。”

徐蒙?乐怡猛的转头看过去,果然,躺在担架上的男人正是男主,他脸色惨白,一条右腿以不可思议的方向折了,样子别提有多凄惨了,翩翩风度荡然无存。

哇哦,原书可没有这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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