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讨论三大家族密地失窃一事, 席家家主率先提出邀请, 于翌日清晨, 三大家主到齐之日, 在席家大堂内讨论此事。

率先抵达的是席家家主, 作为东道主,水城又是数一数二的礼仪之邦, 席家主自然要表示出自己的诚意,故此早早便到了。

席家主一身蓝衣,腰系水铃, 面容瞧着也不过四五十模样, 整个人透出一股儒雅之意, 一个坐在大堂内倒水饮茶, 倒也自在。

第二个到的是沈家主,沈家自来傲气, 中年男人红衣紫带,目不斜视, 径直坐到席家主下手处,让刚刚站起来准备跟沈家主打招呼的席家主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席家主坐回了原位,刚刚端起茶碗想饮一口掩饰尴尬, 那边又走进来一人。

不是别人, 就是顾家主。

顾家也素来清高,看不上其余家族。除了席家还在做些表面功夫之外,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不仅是内里不合,外表上也没表现出多少和谐之意。

三位家主各自饮茶, 互不言语。

半个时辰后,终于,沈家主开口了,“怎么还不见李家主?”

李家乃修真界默认的四大家族之首,其它三大家族虽不愿承认,但事实如此,也莫可奈何。

“这李兆思也太无礼了,仗着自己修为高些便目中无人,让我们三人苦等半个时辰。”顾家主也沉不住气了,瞪着一双虎目,十分凶悍模样。

李兆思是李家主原名,不过当真修真界,还有谁敢称呼他的原名?便是三位家主也只敢在背后提一下罢了。

“两位稍安勿躁,兴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席家主劝道。

“他能有什么事耽搁,还不就是仗着自己修为高,眼睛生到头顶上去了。”顾家主冷哼一声,脸上显出嫌弃神色。

突然,一人急匆匆奔进来。

他站在大堂门口,看着堂内的三位家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色惨白,唇瓣颤抖,说了半日没说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席家主站起来。

那奴仆跪在地上,总算是缓过了气,哆嗦着道:“李家的家主……死了。”

“什么?”席家家主大惊失色。

其余两位家主也是面色大变,“黄口小儿,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是,是真的,尸体,尸体就在屋子里。”

三位家主面面相觑,终于,席家主开口道:“是真是假,不如,我们一起去瞧瞧吧?”

.

李兆思作为修真界第一人,席家自然安排了最好的住处给他。

此刻,偌大院内挤满了人,都是听到消息后闻讯赶来的。

席家主一入院,看到这么多人,眉头微皱。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若李家主真遇害了,难免要惹起一阵修真界的动荡。

“席家主、沈家主和顾家主来了。”有人急喊一声,众人立刻分开一条路,让三位家主入正屋。

正屋的房门紧闭,众人都没有勇气打开它,只是远远瞧着,低低谈论着,面色凝重至极。

席家主走上前,站在屋门口,他朝身边的沈家主道:“沈家主,不若您来……”

“磨磨唧唧。”一旁的顾家主最看不惯席家主的虚伪做作,抬手就推开了门。

“啪嗒”一声,两扇大门撞到两侧,发出清晰的声响。

屋内,李兆思穿一袭袍踞处绣青竹的月白长衫,双膝跪地,双臂垂直,脖颈歪成一个古怪的弧度,像一个诡异的木偶老人一般僵硬。

众人下意识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后退一步。

“那是李家家主吗?”

“不会吧,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天呐……”

“先把人遣散。”席家主镇定下来,立刻吩咐身后奴仆。

奴仆们将看热闹的人赶走了,院内只剩下家主三人。

毕竟是在自家地盘上出的事,席家家主忍着心惊上前,颤抖着手,抬起了李兆思的下颚。

鹤发童颜的男人脸上被划了无数刀,整张脸都烂了。如果不是身上还穿着属于李家家主的衣服,众人一定认不出来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李家家主。

看到这张脸,席家家主被唬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退,指尖上还沾着李兆思的血。

死了?整个修真界修为最高的男人就这么死了?到底是谁干的?谁能有这种本事?

席家家主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如果说没见到尸体前他尚觉得这事可笑,可如今事实摆在他面前,这件事,已经不是用“惊骇”二字便能形容的了。

“像李兆思这种修为,如果是硬碰硬,这修真界中定无人能将其杀死。”沈家家主突然开口。

“沈家主这是什么意思?”顾家主斜睨沈家主一眼。

“我的意思是,杀害李兆思的人定然是李家主的熟人。”

“熟人?”席家主下意识双眸一眯,然后劝道:“此事尚未有定论,两位还是莫要猜测了。”

沈家主嗤笑一声,“席家主这般慌张是怕什么?此事可是出在你的地盘上,难不成……这李家主是你杀的?”沈家主压低了声音,说话时带着一股明显的恶意。

终于,席家主撕开了自己的君子做派,怒不可遏,“沈家主,请不要血口喷人!我席家人一向行得正,坐得端。再说了,我又何必去杀李家主?”

“这谁知道呢,”沈家主慢悠悠道:“又不是我沈家的密地安然无恙。”

席家主怒气更盛,他定定盯着沈家主良久,终于开口,“你们丢的是那样东西吧?”

沈家主和顾家主自然明白席家主在说什么。

席家主继续道:“我们席家那件东西,早就一百多年前就不见了。”

.

李家主死的消息传得很快,整个修真界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苏棠也没想到,李家主会就这样死了。

她坐在窗前,仰头往天上看。

大师兄就那么坐在屋顶上,一袭青衫,抬眸看月。

清冷的月色凝结而落,轻柔地落到他脸上,平添几分寂寥之色。

苏棠想了想,掏出自己的仙女棒骑上去,然后从窗户晃晃悠悠的出去,挂到大师兄身边。

李云深稍稍动了动眼睑,看到是苏棠,便转回了视线。

小娘子小心翼翼地坐在李云深身边,没有说话,等了很久才幽幽开口道:“大师兄,你恨他吗?”苏棠说的那个“他”是谁,李云深明白。

李云深动了动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苏棠也不急,就双手抱膝坐在他身边静静等着。

终于,李云深开口了,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月亮上,“小时,我骑着他的脖子去抓星星。他说,我是他儿子,别说是星星,就算是月亮,只要我想要,他就给我。”

说到这里,李云深垂下眼帘,掩住眸中湿意,停顿了一会,继续道:“毕竟是父亲。”

再恨又如何,毕竟是父亲。

说完,男人手里提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半壶酒,仰头灌下。

月色清明,薄光微亮,轻柔地洒落下来,将男人纤瘦的身体笼罩其中。

苏棠在李云深的身上看到了无止境的悲伤。

.

苏棠知道,大师兄需要静静。

她晃晃悠悠下去了,刚刚从窗户爬进去就撞到了陆敬淮。

男人一袭黑袍,垂眸看她,眼神古怪至极。

苏棠歪头,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陆敬淮伸手,将苏棠从窗户上抱下,放在窗边的台子上,指腹摩挲过她的面颊,语气低缓道:“如果我是妖怪,是魔物,小师姐还会喜欢我吗?”

苏棠不知道陆敬淮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她想了想,回答他,“只要你是陆敬淮,我就喜欢。”

陆敬淮眸色一紧,胸腔内涌起一股难以自持的汹涌热意,他一把拥住苏棠,紧到想将人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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