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属下不明白我何错之有,教主因何这么对待属下?又要我说什么?”满脸血污,头发打绺的黑垣一脸忠心耿耿,无辜的看着宇文决。

宇文决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已经彻底调查了一番,看他这位影堂堂主的作态,他还真以为冤枉了对方。

“哦?你不明白?”宇文决好以整暇的歪歪身子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他说道:“离开平武镇不出几日本座就遭到了毒害,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跟你毫无瓜葛?”

绛珠眉毛一蹙,这才彻底明白今天到底是所谓何事!之前宇文决不动声色的暗中抓捕了黑垣,教内除了刑堂,竟然都不知道宇文决在外边竟然被人下了毒。

绛珠最是忠心不过,此时她看着这个一脸忠心的阶下之囚,厌恶的别过眼。

黑垣的表现出人意料,此时都被宇文决在刑堂折磨了一番,却偏偏仍然是镇定非常:“教主,您误会属下了。绛珠姑娘也说过,这些个地方是凤天宇跟属下两人都有所推荐的,许是凤天宇下此毒手!”

宇文决嘴角一扯,左颊边的酒窝一闪而逝,他垂下眼捷。

“一开始你们两个都有嫌疑,你可知道为何单单断定是你?”

宇文决的声音越轻,绛珠就觉得越发的寒冷,她情不自禁的用手抱着自己的胳膊,静静的看着宇文决审问黑垣。

黑垣眼珠子微微一闪,似乎还想要辩解什么,却听到宇文决接着说道:“凤天宇虽然是陇西冥教势力的执掌之人,也有做下此事的能耐,为何我就怀疑了你?”

宇文决抬起眼,目光凌厉的刺向黑垣。

黑垣心中重重一跳,他闭了闭眼。

宇文决嘲弄的说道:“看来你也知道。如果不是下定决心要除掉本座,你也不会如此冒险。你跟了本座这么多年,本座也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宇文决抬抬下巴,对这一直作壁上观的刑堂堂主屠海说:“把人带上来!”

屠海抱拳想宇文决行礼,接着就退了下去,不一会,他身后跟着两个刑堂属下押解着一个人就上来了。

那个人被自从被抓到总教一直诚惶诚恐,迷茫非常。

此时,他见到高高在座上的宇文决竟然还愣了。

屠海低喝一声:“跪下!”说罢,一脚向他膝盖窝踹去。

那人被踹的一扑,就跪趴在了地上。

“小的刘福贵见过教主大人!”

宇文决看他连脑袋也不敢抬起,“嗯”了一声,也没叫他起身,而是问道:“刘福贵,你在我教是何等身份?平日里又做些什么?”

“小的刘福贵是我冥教安插在地方的秘密暗桩,平日里时刻注意这江湖上的动向,有紧要消息的时候向我教总部传递。”刘福贵战战兢兢缩着肩膀回到。“有的时候也接受一些总教的命令行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所属的暗桩是冥教那一个分堂所总管?”宇文决淡漠的看着刘福贵问道。

“小的知道。小的们归属总教影堂所辖。”刘福贵回答道。

黑垣仰起头看着刑堂的屋顶,暗暗叹息一声。

宇文决一笑,目光转向黑垣,嘴里的话却是接着问刘福贵的:“你在二月里接到过什么命令?又是什么人给你下的命令?你要如实讲来。”

“是!教主大人。”刘福贵略略思索一下就回答到,“二月中,冥教上峰突然通过密信发来指令,要小的买通当地的一家名叫徳聚福的烤鸡店老板,要他在一个面貌俊美,皮肤白皙,身材高挑,身穿华服的二十岁男子来买的时候……”说到这里,刘福贵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惊恐的哆嗦了一下,竟然抬起头向主座上的宇文决看去,“下、下毒在烤鸡上……”

宇文决的眼眸在阴暗的刑堂显得格外幽暗,本来湛然若神的容颜在这可怖的地方看来,竟好似幽冥的恶神一般吓人。

刘福贵说完这句话瘫软在了地上,他带着哭腔在那里大声的喊冤:“教主、教主!小的实在不知道这毒药竟然是针对您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小的真的冤枉啊!”

宇文决看着黑垣忽然面如死灰般沉默。

冥教的影堂除了训练保护上到教主,下到外堂堂主的护卫之外,更多的是培训擅长刺杀,下毒,打探机密消息等等的人才。

所以,当时宇文决察觉到是烤鸡上有毒,排除了萧仁,那么就只会是黑垣。

只有他才能使得动这些冥教的暗桩。

这些暗桩身份各异,过着平常百姓的生活,但是一旦到关键时刻这些被交托数额较大金钱和毒药暗器的暗桩,就是一把强有力的杀手锏。

宇文决是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这冥教暗中埋伏的爪牙会用来谋害他自己。

下毒,还是如此霸道的毒,这种手段只有影堂的人做的出。

黑垣倒是很光棍,他嘴角撇了一下:“既然事情披露,我自然就认了,要杀要刮,教主请便吧!”

绛珠对他怒目相视,见他竟然背叛多年服侍的宇文决自然是很恼火。

他这般视死如归的态度,屠海都诧异的看了看。

“呵,你还倒是有这胆识。”宇文决玩味的看着黑垣拧着眉毛,目光坚定的样子。“你以为本座就让人调查了刘福贵一个?”

宇文决站起身来,走下了高台上的座位。

他慢慢的踱着步子。

“你发密信把陇西所有的密探暗桩全都通知到,凡是知名地点和负有盛名的店家全部都打点好了,不可不为之煞费苦心。”宇文决缓慢的走到俩人的身后,冰冷的话语一句句的砸在黑垣的心上,“我宇文决自问对你不算薄待,你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才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本座后来也想过,你有机会动手,却为何不在幽山宫的时候动手。”

宇文决弯腰在黑垣的脑后轻轻的说道:“你,是想要本座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至少是不能死在教内内乱之中。所以……”宇文决抬起身子,“你才会出卖的本座身上带着重伤避出去休养的消息给点苍派,传地点给他们联合正道门派一起来围剿本座!”

屠海对此事并不太知情,初次听到这些事情,也不禁为黑垣的行径气到:“好一个犯上谋逆的贼子!你是想要我冥教败亡不成?竟然想要谋害教主?!”

黑垣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却硬生生的忍住,死死的咬住嘴唇。

宇文决见他此时还他硬挺着什么也不说,也懒得在跟他兜圈子,他走到高台处,转身说道:“带戴庆秋上来。”

黑垣终于打破了脸上平静如海般的神情,听到这个人名的一瞬间,脸色顿时大变。

一个身穿一身儒衫,气质文雅的三十岁男子被推了进来。

他一个踉跄,稳住身形之后,极力镇定的整整头上有点歪斜的书生帽。

“不知道宇文教主,唤小生来有何指教?”戴庆秋不卑不亢的对宇文决说道。

屠海皱眉,冲着这人背上一巴掌拍去,他大声的喝道:“你这厮!见了教主为何不拜!”

那书生看着身体强壮,其实武功并不多么强,被屠海一巴掌拍倒在地。

黑垣神j□j变,失声呼喊:“少主!”

宇文决听见这一声“少主”勃然大怒,挥出一道掌风,“啪”的一声就把黑垣抽的飞了出去,撞在了刑堂内的大柱上。

黑垣没有防备,宇文决这一掌用了八成内力,打的他的脸当时就肿了起来。

宇文决恨声说道:“他是你的主子?你把本座放在那里?!你难道不知道这冥教之中只有一个主人,就是我宇文决吗?”

黑垣被打的懵了一阵子,他从地上刚爬起来,就被愤怒的走过来的屠海拖过去按在地上跪下。

宇文决表情缓缓,他狠厉的说道:“你们这些小山峰的子弟如今是越来越会作态,可不知当年的教主有没有后悔,留你们在总教养老反倒成了祸患!”

黑垣脖子一梗,说道:“这冥教本来就是我们戴家的,你们宇文师徒不过是篡权上位!”

绛珠听他颠倒是非,她作为女流之辈,而且还是宇文决后院的婢女,此时也忍不住逾越插话说道:“黑垣!你还有何等面目来姓黑这个姓氏!你对的起这个黑氏吗?!”

黑垣面目充血,脖子上的青筋都迸了起来,他吼道:“你以为我愿意姓这个黑氏吗?!”

宇文决怒急反笑:“哦?你是更愿意姓你原来的姓氏戴了?”

黑垣粗重的喘息着,因为宇文决话中的不祥,他不吭声了。

宇文决说道:“好!从今以后你不在是我冥教的一员,既然你已经不再是影堂堂主也就没有资格姓黑,你就叫回你那名戴垣。”

冥教历来为了掩饰堂主之前的身份过往,保护他们的家人,所以新堂主的姓氏在上任之后都是固定的改成传统的各个堂主的姓氏。比如说凤天宇,屠海这些名字的姓氏都不是他们的本姓。

戴垣造反之心坚定,却在这一刻被宇文决剥夺了黑这个姓氏,心中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宇文决看一直缩在一边的戴庆秋,他轻蔑的说道:“怎么?有胆子做却没有胆量承担?枉费戴垣还对你这么忠心耿耿,你却这么懦弱。还妄想要图谋教主之位。”

戴庆秋徒有野心,却没有那胸襟,此时被宇文决一激,他抬起头来,喘着粗气说道:“这冥教本来就是我戴家之位,我只不过是要拿回我戴家的教主宝座,本来就是名正言顺!”

屠海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脑子有点傻的男人:“你没病吧!冥教教规上写着,教主之位须得修习九冥神功有成者即位,并不是一个家族世代罔替!”

戴庆秋红着眼睛,他知道今天已经难逃一死,索性把憋在多年的话说了个痛快:“宇文炽之前本来教主是就我戴家之人!如果不是宇文炽半路窜出来,这教主之位还是我戴家的!”

“可笑!”宇文决冷笑一声,“别说我师祖是他之前戴教主的义子,就说之前也并不是每一代都是你戴家之人坐上教主之位。如果你戴家想要继承这教主之位,可有修行九冥神功者?”

戴庆秋无法反驳。

戴庆秋的祖上是少有的成家的冥教教主。

本来冥教教主修炼九冥神功很少有沉溺美色之人,这戴姓的教主却是一个例外。

也就因为这样,这位教主在位没多久,就心智混乱发狂而死。

他一直在九冥神功七层止步不前。

九冥神功的特性就是高层之后随着武功的进境,不停的推着人往前走。没有不进则退的说法,一旦到达七八层,不进就是死。

所以这位戴教主死后,他的家人,遵照退位的高层家眷处理,也分出一个小山峰安置。

随着时间的过去,这戴家也如同其他家族一样,慢慢的发展成了宗族世家般。而且因为之前他们祖上是教主,竟然想比其他家族高上一等不说,如今这宗族风气竟然还想要盖过冥教的上下尊卑去。

戴垣出身戴家,进入影堂成为宇文决的备选年纪已经不少,自然是以自己被宗族的利益至上。

宇文决看这代戴家的家主,这戴庆秋练武不怎样,人读书读得反倒是脑袋犯了傻一般。

在冥教这个实力说话的地方讲究血统传承?

如果他向其他跟马世兴造反的那些家族一样,只是贪图权势金钱,宇文决还不觉的他可笑。

宇文决看着戴垣不甘心的眼,上前运起九冥神功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上!

戴庆秋这个常年待在小山峰的边缘之人,根本就没有怎么经历过腥风血雨,多数是在脑力激荡的煽动族中之人,他的那些口若悬河纸上谈兵,也就戴垣这个心系家族之人听听。放在宇文决跟前,简直一文不值。

此时他看重的戴垣一掌就被杀死,他这才感觉到了死亡降临的恐怖。

岂料宇文决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着屠海吩咐一句,“料理干净。”转身就走了!

戴庆秋觉得受到了侮辱。

他怎么也觉得自己好歹身份上跟其他人不一样,怎么不是宇文决亲自杀他?

他自己自视甚高,宇文决却觉得杀他脏自己的手。

绛珠跟在宇文决的身后匆匆的离开了这个一直让她不自在的地方。

刘福贵一直在旁边全程观望。

他见宇文决没有发话,还以为逃过一劫,还没来得急松口气,却见屠海让俩人把他拖走。

刘福贵凄厉的喊声没有持续多久就断掉了。

屠海摇摇头,吐了口气,尽管他是无知,却也是从犯,死罪难免。

宇文决出的刑堂,转身看了看遥遥的几座山峰,眼中嗜血的光芒一闪。

这些个蛀虫,是时候清理干净了!

冥教的杀人灭门并不是久远的传说,每一个精英教众的手上没有一两条人命,这次对小山峰的清洗也只不过是再添几条冤魂罢了。

宇文决是有错杀没错过。

戴家所在的小山峰被血洗的一干二净,没有一个活口,就连总教之中的其他戴家人一概被诛了九族。

这还不算,开启这个让他不愉快事端的小山峰家族他是一概也没有放过。之前只是处置了主犯,并没有全部杀掉,这次却是老弱妇孺全都没有放过。

杀光这些人之后,对于那些战战兢兢的其他家族,宇文决全部都从总教之中赶了出去。

再不允许这个类似教中孤悬的小团体般的碍眼存在。

宇文决站在幽山宫的凉亭之中,山风吹着他的衣服和发丝飘飘荡荡。

处理完这一竿子事务,总算是冥教之中的这个大毒瘤被拔除了,顾青忙着收拾善后,宇文决就完全清闲了下来。

他抚着自己吹到眼前的发丝,突然想起那一晚他跟萧仁的发丝缠绕的情景。

宇文决一怔,不由自主的伸手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来。

这个瓷瓶却不是那一只白色的,反而带着淡淡的青色。

原来这只小瓷瓶竟然是萧仁装了解毒丹的!

当时萧仁要还给他那紫色琴弦的时候,宇文决没要,发而是向萧仁讨了这只瓷瓶来。

最近他时时贴身把玩,竟也让这只瓷瓶如他之前收藏的那一只般,被染上了温润的包浆。

宇文决看着这只青瓷瓶,感受着温暖的温度,仿佛那日从萧仁那边传来的感受般。

“也不知道,他在少林寺过的好不好?”宇文决不自觉的一叹。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有点懵了==有什么错,虫啊啥的帮忙抓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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