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从小就是小霸王性子, 这点随了李煦,比男孩子还要调皮, 天生的大力气,四五岁时就敢去和比她大的小孩子打架。

除了小七以外,少有人能管得住她。

钟华甄刚怀龙凤胎那年,啾啾和小七一起去东顷山祭拜威平侯,探望长公主,顺便在东顷山住了几个月。

长公主对两个小孩格外的宠,甚至可以说得上溺爱。这次相隔许久未见, 她带了一堆青州的特产,吃的玩的,整整有一马车, 都堆在屋子里。

啾啾和小七本来就爱玩, 刚来时连眼睛都亮了,自己在屋子找自己想玩的东西。

罗嬷嬷笑着道:“小孩子一天一个性子,新鲜劲大, 还是公主知道他们喜欢什么, 挑的也合他们心意。”

长公主从以前开始心思一直很重, 已经生出许多白发。她的笑意降了下来, 沉默了会,低声道:“我哪懂这些?都是问人的。”

钟华甄小时候从来不会像这两个小孩一样, 她很听话, 安安静静,眼眸弯弯,非常爱笑,本来是个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过早的懂事。

罗嬷嬷心叹口气, 没再说什么。长公主年纪大了,开始追忆往事,除却和威平侯那些开心日子,时常想起的也就是唯一的女儿,长公主觉得十分愧疚。

小七抱着一堆竹制小炮,蹦跳着跑出来,看到长公主在失落,还有些茫然的不解,问道:“祖母,怎么了?”

他是钟家的小侯爷,名义上来说,父亲是钟华甄。

长公主摸他的头,让他以后要好好听甄儿的话。

啾啾抱着娃娃出来,到长公主面前,举起来说要这个,长公主心软极了,把她抱在怀里,问她还想什么。

她仰头,实话实话:“想要好看的。”

长公主笑道:“以后祖母带你去找。”

啾啾一双眼睛亮晶晶,像天上闪烁的星星,很是可爱,单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都化了,长公主也一样。

她觉得啾啾长得很像钟华甄小时候,随了母亲,性子可能也是像钟华甄样听话又懂事,招人心疼。

长公主万万没想过啾啾是随了父亲,打架的本领不小。

小七很小时候经常跟在长公主身边,他今年八岁多,喜欢琢磨一些危险的东西,像神武营中的那些兵器,他手上就有一套木制的,那些都是和便宜爹保证自己以后不会随意爬床,这才把东西拿到手。

他不是很喜欢练武,也不是很喜欢读那些圣人策论,离京远来东顷山,虽是难过,但没有课业又瞬间冲淡了这种难受,他还是喜欢弄这些奇奇怪怪的。

他们这年纪在东顷山做不了什么,玩耍时间居多,侯府外有几家商户的孩子,有比小七要小一些的,也有比他要大几岁的,经常到附近玩。

他们都听过威平侯,对威平侯的孙子孙女很是好奇,经常到附近玩。

小七爱玩,和人熟得快,没两天就和那些小孩玩到一起,互相知道对方名字,约着到处去玩,而啾啾是哥哥跟屁虫,小七在哪,她也跟着去哪。

长公主也知道这回事,小孩子天性就是爱玩,她也没怎么阻止。小孩子就算再怎么调皮,在长公主眼里都是活泼可爱,但她人也实在是老了,陪着到处跑,每到晚上腰骨都酸痛,没那么多精力陪小孩子。

小七和啾啾一起找同龄小孩玩,还能让她偷点闲。

直到有一天,罗嬷嬷急急忙忙来报,说小七啾啾和别人在门口打起来了,直接就把长公主手上的茶杯给惊得掉在地上。

她急匆匆地跑出去,到大门走廊就看到啾啾小个子压在别人身上,扯着人的头发,小七衣服也乱糟糟的,还帮着妹妹压住别人,一屁股坐那个人腿上。

现场乱成了一团,旁边的侍卫在旁边急得头冒汗,也不敢去拉开小主子,旁边那几个站着的孩子更加不知所措,呆呆站在旁边。

啾啾见到长公主来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地上那个被欺负的小少年也在哭,两个小孩的哭声交杂在一起,瞬间就要击破耳朵样。

长公主心疼,去抱起啾啾,边轻拍她的背边哄着说没事。

啾啾哭着说不关哥哥的事,小七年纪大一点,学不了妹妹假哭,憋了小半天没憋出一滴眼泪,最后只好先告一状,指着这个小男孩说:“他骂我爹!还打我的头!”

那个小少年知道侯府是大户人家,自己也理亏,只敢在那哭,什么也不敢说。

长公主头都被小孩哭得疼了,却还是哄着,然后朝小七招手,牵住他,又让侍卫去扶起底下那个小男孩。

“把人都带回去,”她迟疑了一会儿,“让他父母过来。”

小七和啾啾爱玩,但闹到打架,着实让人心惊。

那个小少年听到自己要被带进侯府,哭得更加大声了,喊了好几声自己不是故意的,是小七先惹的人。他不过十一二岁,平时羡慕披甲带刀的侍卫,但猛地被人压制住,心也慌极了。

长公主听情况不对,让侍卫直接把人带回了大厅,等这孩子父母到来。

等后来大家情绪都稳定下来后,小少年的商户父母才赶到,连忙对长公主赔礼道歉。长公主只摆摆手,抱着怀里哭得要睡过去的啾啾,让唯一没哭的小七出来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七也没隐瞒,直接说:“他抢我东西,又说我爹是没用的胆小鬼没做过什么大事,啾啾气不过,推了他一下,结果他生气了,还打我的头,然后啾啾就和他打了起来,我不能让妹妹受欺负,就上去帮啾啾。”

那个小少年涨红了脸,一副想说什么说不出的样子。

商户的脸色则是一变,东顷山的人都知道钟华甄身体极弱,来东顷山那阵不仅是没出过门,三天两头都是病,就没什么人见过他。

钟华甄早产体弱的原因大家都知道,若不是威平侯突然战死沙场,长公主也不至于惊吓过度,生出个体弱的孩子。

东顷山的百姓大多敬佩威平侯,不会说出那些诋毁话语,对钟华甄的情况只觉可惜,除此之外就就不会再多说别的。

真要有人说,也就是街上那群地痞流氓,说钟华甄可能是为了逃避战事,所以一直待在京城和青州。

“小儿无礼,望长公主原谅。”那商户赶紧带着自家儿子跪下。

长公主低头看啾啾,突然转了语气,道:“甄儿身子不佳,早早离我而去,只留下两个儿女伴我身旁。人都没了还在被人在背后私下议论,我做母亲的,怎么能忍得下去?”

那商户也知道长公主因威平侯的死备受打击,现在唯一的儿子也走了,自然不想听到说这些话,他额头上滴汗,连忙道:“日后若是听见此种言论,小人会立即向侯府禀报,以免旁人污蔑陷害。”

长公主还是有威严的,抬头看他一眼,道:“你若是能做到便是最好,我差大夫给这位诊过脉,没什么大病,小孩子间玩闹而已。”

十几岁的孩子打不过两个小孩,说出去也难听,那商户赶紧应下道:“长公主说得是,小孩子玩闹,小孩子玩闹。”

长公主点头,让他们都退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妥善处理就行,但别人私底下乱说的毛病,还得治治。

长公主抱着啾啾回房休息,把小七也叫上了。啾啾身上没受什么伤,只是打了一架后困了,这两兄妹合起手来十分了得,都能打赢一个大孩子。

她把啾啾放回床上后,回头对小七道:“以后不要直接自己动手,你还带着妹妹,万一伤到自己可怎么办?”

小七从小到大都没像今天这样打过架,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道:“我不喜欢别人说甄儿,祖母,你别告诉甄儿和老李。”

长公主心疼两个孩子,摸了摸小七的头,说:“我不说,你没错,只是今天没用对法子,累了吧?先和啾啾睡一觉,祖母去帮你们把后续事情处理好。”

小七抱住长公主的手臂,仰头嘻嘻笑道:“谢谢祖母。”

长公主笑着说了他一句鬼灵精。

侯府这几年里都没人来住,有些地方都荒废了,长公主为威平侯守寡有二十多年,平日就是一张冷脸,旁人见了就怕,自不敢去得罪。

但在小七和啾啾眼里,长公主是个脾气很好的长辈,最疼他们。

小七睡在床上,盖着另一床被窝,他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啾啾摇醒,啾啾还有点茫然,揉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后才小声问他:“祖母没说我们?”

“没事,”小七拍着啾啾的背说,“甄儿可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晚上记得委屈点,祖母肯定不会写信回去。”

小啾啾皱眉,奶声奶气说:“都怪那个人,不许打哥哥,我以后再也不找他们玩了。”

要不是那个人被啾啾推到地上后气糊涂了,拿着块石头就要往他身边砸,啾啾也没可能气成那样,直接就去打人的手。

小七练过武,比别人身体要好一些,啾啾力气比他还大。

后来都打起来了,那总不可能输,输了要是传回京城,李煦得呵呵一顿,只好两兄妹齐上场。

作者有话要说:  华甄和阿日这一世小时候番外,从别人角度写

自己的预收文:《不得不说》by镜里片

陆彰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有记忆以来就和苏妤一起在孤儿院生活。 

苏妤很漂亮,像洋娃娃,比他小一个月,性子腼腆,她眼睛有问题,经常看不清,从小就喜欢握住他的衣角,跟在他身后。  

陆彰是野性子,十七岁就和混混打架,砸破别人的头送进医院,自己成了混混王,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谁都怕这个刺头,能在他身边长久待下去的,只有苏妤。 

也正是那年,陆彰被首富陆家找了回去,见到了陆家总裁陆旻琛,据说是自己父亲。  

陆旻琛靠在真皮沙发上,神色矜贵淡漠,他今年三十多岁,拥有成熟男人的优雅稳重,即便什么都不说,身上气势也压得人喘不过气。  

陆彰脸上贴创口贴,开口道:“我可以回来,条件是接我朋友一起,陆家也必须承诺治好她的眼睛。”  

他淡声道:“陆家不许早恋。”  

“她只是我朋友。”  

陆彰的回答很坚定,陆旻琛微微抬眸,苏妤就这样住进了陆家。

……

回到陆家的陆彰发奋努力,短短五年里便在陆旻琛的帮助下,有了一番成就。 

他想治好苏妤的眼睛,付出任何代价也无所谓,但他和以前一样,只把苏妤当朋友,床伴和女友数不清。  

陆彰听说苏妤眼睛好了那天,手上杯子都差点摔了,他立即推了手上的事,坐飞机回本家。连和别人招呼都来不及,匆匆跑上楼去敲她的房门,问她怎么样了。 

苏妤好像刚刚睡醒,没穿鞋,头发乱糟糟,睡裙吊带都滑下圆润的肩头,胸口前有处红痕。  

她见到他回来了,十分惊喜,叫了声彰哥。 

陆彰手掌在她眼前晃,问她:“能看清我了?”

苏妤眼睛亮如星星,她重重点头,等发觉自己穿的不整齐后,又红了红脸,捂住胸口说待会下去聊,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陆彰靠住走廊栏杆,忍不住笑出来,浑身的压力都好像卸了下来。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苏妤的房间里,有一个穿着睡袍的成熟男人,优雅地坐在阳台上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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