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梦初的脸色青青白白,若不是送出去的请柬不能再收回,她真想把杨笑手里的请柬再抢回来!

她恨不得昭告天下:“没有下一次婚礼!!”但她上位的这条路名不正言不顺,这话出口实在没有底气。

杨笑当着她的面,淡定地把请柬塞进了包包里,根本不怕她去和黄老邪告状。

反正双方现在距离图穷匕见只差一步,表现功夫做得再好也没用。

苗梦初受了大委屈,气得一张小脸都扭曲了,就连转身离开时,背影都显得格外狼狈。

杨笑目送她越走越远,记忆里依稀还能想起两人刚入台时,互相扶持、互相鼓励的画面……但这更加证明了,曾经的她究竟有多么幼稚。

因为心事重重,她并没有注意到车上已经有了一位乘客。她拉开车门正要上车,副驾驶座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壮的人影……

杨笑一声尖叫,差点以为车上有贼。

“笑笑姐,别害怕,是我,是我!”孟雨繁赶快高举双手投降,“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这明明是惊吓!”杨笑没好气地拍拍胸口,把手里的包包扔到了孟雨繁身上。

她上车、落锁,问:“你听到多少?”

孟雨繁老实地说:“我都听到了……我来得早,刚才那个特别讨人厌的女的和小头爸爸在这里又亲又抱,说了好多你的坏话!”

他简直像个放学回家后对父母告状的幼儿园小朋友,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拳头还捏的啪啪响。

“小头爸爸?”杨笑反应了几秒,这才想起她许多年前她给黄老邪起的外号,“臭鱼配烂虾,乌龟配王八。我真是倒了血霉,只认识小头爸爸,没发现我身边有个会通风报信的围裙妈妈。”

“厉害啊笑笑姐,双押!”孟雨繁啪啪啪鼓起掌来,“你会rap啦!”

“……去去去。”杨笑没忍住锤了他肩膀一下,不过那一拳轻飘飘的,她笑道,“就会打岔。”

杨笑心情不好,不想回家,她开车载孟雨繁去吃饭,路上,她向男孩讲述了她和苗梦初之间的龌龊。

自从她向孟雨繁敞开心扉、说了于淮波的事情后,他们之间原有的隔阂就消失了。杨笑开始学会倾诉,把生活、工作中的不如意讲给他听,不再如之前那样,把所有事情都扛在心里。

有时候,孟雨繁会开导她、为她提建议,但大多数时间,他只是静静倾听而已。

“懂得倾听”——光是这一点,就足以把其他男人甩下去了。

“我懂了……”孟雨繁听完她的话,恍然大悟,“你那么讨厌徐冬,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被好朋友背叛过,所以担心我也被朋友背叛。”

“差不多吧。”杨笑一边开车一边回答,“但我现在没那么讨厌徐冬了,毕竟他两次给我通风报信,我能看出来,他不是故意针对你、伤害你。但苗梦初不同,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让自己上位,拿我当垫脚石。”

如果单看结局,苗梦初确实成功了。

今年年初,黄老邪和发妻离婚,对外宣称是和平分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为什么。这不,刚离婚做完财产交割,苗梦初就成功上位,在朋友圈高调贴出两人的结婚照,现在又张罗起婚礼的事情。

“难道拿那种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孟雨繁还未踏入社会,不明白这种沽名钓誉道德败坏的人,怎么还能身居高位。

“要是三年前的我,确实没什么办法。”杨笑神色平静,“但我现在可是钮钴禄笑了。”

“……啊?”

“孟雨繁,我问你,如果你在比赛时,对手一直向你们的篮筐发起攻击,你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啊……”孟雨繁茫然回答,“我就拼命阻挡他,不让他靠近篮筐呗。”

“对。”杨笑镇定地说,“我只要不让她靠近篮筐,那就可以了。”

苗梦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午夜心路》节目组镀镀金,最终目标是进入卫视。

那杨笑现在要做的,就是阻在苗梦初面前,从她手里抢走卫视晋升的资格!

除了像黄老邪这样的电视台“老人”可以通过特殊人情渠道晋升卫视以外,每年春节前后,卫视都会在全台进行一次公开选拔。不管你是刚入台的实习生、还是已经有十几年工作经验的老员工;不管你是捧着铁饭碗的编制人员,还是临时借调的栏目聘人员,只要你有真本事,都有机会被卫视选上!

卫视每年选拔人数极为有限,卫视领导最看重的就是员工的个人能力。

只要未来几期,她能让节目收视率、影响力有一个显著的提高,那卫视领导一定会注意到她!

他们节目已经办了四年了,吴哥一心求稳,只想守成,不想开拓;但是杨笑不一样。

她有野心,也有和野心匹配的能力——虽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收视率并不容易,但她必须咬牙做到!

……

杨笑最近因为工作积攒了不少坏情绪,她和孟雨繁吃完饭后,她并没有送他回学校,而是车子一拐,轻车熟路地驶进了酒店停车场。

这家酒店就是之前两人“学习英语”的酒店,前台小姐对他俩很熟了,开单时,还和杨笑打招呼。

“姐,您又带弟弟来学英语了?”

“对。”杨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今天我们学习动词时态。”

两人进到房间里,还未走进卧室,就立刻进入了紧张的学习状态中。

杨笑后背抵着房门,衬衣纽扣一粒一粒解开,两团柔软被男孩捧入了掌中。她的裙子已经撩至腰际,丝袜被暴力扯开,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玄关昏暗的灯光下,更衬得双腿莹白如玉,美艳不可方物。

男孩眼睛都红了,他自喉间低吼一声,期身压上去。

“别这么着急学新的,”杨笑伸出一根手指,樱红色的指甲点在他的胸口,唇角带着一抹撩人的笑意,“先让我检查一下,你之前学会的东西忘没忘。”

她先考察了孟雨繁上节课的学习内容,包括一般过去时、过去进行时、和过去完成时。孟雨繁没让她失望,对知识点掌握的很牢固,即使杨笑突击检查,他也没有露怯。

他屏气凝神,不慌不忙,把自己的所学一点点展现出来。

他边复习,边虚心求教:“老师,我做的对吗?是这样吗?是这里吗?”

杨笑的喘息一声重过一声,她的后背紧紧贴着房门,踮起脚尖,双手揪住他汗津津的头发,用唇去找他的喉结。

她轻声夸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学得很好……我的goodboy。”

“goodboy”这个词,虽然原意是指“好男孩”,但是更多引申含义,是用来代指狗狗。

而孟雨繁,就是杨笑的好男孩、乖狗狗。

乖狗狗听到主人的夸奖,更用力的抱紧了她。到了这一刻,已经分不清是她在攀着他,还是他在拥着她了。

……

激情过后,酒店的卧室已经一片凌乱。杨笑趴在床上,纯白的被子搭在她腰际,浑身上下都汗津津的。

明明身体累得要命,但心里郁结的那股气,倒是疏散了很多。

果然啊,小男孩是世界上最好的补品。杨笑怀疑自己变成了书中专食童男精气的女妖精,并且对这道补品食髓知味,心情好了,抓过来吃一顿,心情不好了,更要抓过来吃一顿。

孟雨繁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任劳任怨,乖乖下床捡拾衣服。

他只在腰间穿了一条四角裤,从背影看去,男孩宽肩窄臀,肌肉线条流畅,宛如雕刻大师所作的石像。他麦色的背肌上满是抓痕,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他从地上捡起杨笑的衣服挂好,又拿起那条已经被撕的破破烂烂的丝袜,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笑笑姐……这怎么办啊……”

“没事,直接扔垃圾箱里吧。”杨笑裹着毛毯起身,双脚落地时,腰有些软,但不妨碍她活动,“我家里有新的,回去再换。”

“回去……?”孟雨繁惊讶道,“你要回去了?”

“嗯。”杨笑走向浴室,随口道,“明天还要上班,我不能两天都穿着一样的衣服,这样所有同事都知道我今天晚上夜不归宿了。”

浴室门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孟雨繁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条仿佛还带着温度的丝袜,眼神望着紧闭的浴室门,刚刚的快乐和幸福在一刹那全部褪去了。

……让别人知道,她今天晚上和自己在一起,有那么不堪吗?

等到杨笑洗完澡,热气腾腾地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孟雨繁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房间恢复了原样——除了床头柜里已经空了的安全套盒子以外。

杨笑长发只吹了半干,披散在背上。

孟雨繁见她头发还湿着,忙问:“怎么不吹干了?”

“懒得吹。”杨笑耸耸肩,“而且这里的吹风机质量不好,太伤头发,我戴了帽子,先压压,回家再吹。”

孟雨繁想起她家里那个价值数千元的吹风机,不再说什么了。

“对了,我刚才就像问——这是什么?”她在他身边坐下,强硬地拉过他的右手,手指勾起他腕间黑色的弹力绳,“没看错的话,这是一根‘小皮筋儿’吧?”

“……”孟雨繁这才发现自己露馅了。都怪他太嘚瑟,从杨笑家“偷”了皮筋后,第一时间逮到了手腕上,就连打球都不曾摘下。自从他戴上小皮筋后,去其他学校打球,再也没有女观众会来羞答答的勾搭了。但他给忘了,他偷皮筋的行为名不正言不顺,是万万不能被失主看到的!

他惊慌失措之下,说了个荒诞的谎话:“我,我想把头发留长!”

“……你,留长?”

“嗯,我之前看过这样的发型。”他双手在头发上笔划了一下,“两边剔光,中间长发编成脏辫。”

“你要真梳成这种发型,以后就不用再上我的床了。”杨笑打断他,向他摊开手掌,手指勾了勾,不容拒绝地说,“交出来吧。”

“……”男孩像是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又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煅烤,他心里五味繁杂,声音压得极低,问,“就一根皮筋,也不行吗?”

他几乎是在哀求了。

可杨笑却不容分说地拒绝了他:“当然不行。”她严肃地说,“这根皮筋的意义不一样。”

这是唐舒格花了大价钱从黄牛手里抢拍来的爱豆用品,用唐舒格的话来讲,“上面还带着哥哥的体香”,当然意义非凡。

但孟雨繁却误会了杨笑的意思。

他想,是啊,这根皮筋的意义当然不一样——这根看似普通的黑色头绳,代表了一段稳定且幸福的感情关系。这应该是女孩主动送给男孩的,而不是像他这样,用卑鄙的手段偷来的一段时光。

“好吧。”他垂头,骨节分明的手掌拉下了那圈黑色的皮筋,把它轻轻地、同时又格外郑重地,放回了杨笑的掌心。“我把它还给你,笑笑姐。”

他把这根皮筋还给她。

可是她能把他的心,还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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