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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菲跟着舍友们闲逛回操场,那边有一群人蹲坐在主席台边的阴影处休息。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军帽还在某人手上,故意惊乍跳起:“糟了糟了!我帽子落在小店里了,现在回去拿。”

交代完她便拔腿往回跑,陆依望着她的背影,又看着手上被塞过来的可乐,无奈地叹:“这什么记性啊!”

秦菲快步走出操场,一边往营地办公楼走,一边掏出手机给某人发信息。

“我要拿回我的帽子。”

那边似乎就在等着她:“过来吧。”

秦菲停下来回复:“办公室?”

“嗯。”

她心底得意地哼起来,昨天不还高傲地让她没事别去么,如今拿了她的帽子,倒是主动请她了。

秦菲收了手机,乐呵地脚步都飘起来了,特意往偏僻的树丛绕,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任何同学,但她还是谨慎地前后张望。

某一刻,手机又动了。

秦菲拿出来看。

【走快点,离集合不剩下五分钟了。】

秦菲抬头往前望去,不由吃惊,敢情他将视野控制到整个校园的角落了吧,她深刻怀疑他在哪儿拿望远镜看她,否则真是见了鬼了。

但想到时间紧迫,她又只能咬牙加快脚步。

刚进了楼内走廊,感受着里边一阵避暑的凉意。

走近看,营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秦菲揣着心跳到了门前,这毕竟不是家里,该避嫌的举止还是得注意。

叩门之前,她将耳朵往门上凑,细听里边的动静声,猜测有无旁人在场。

“进来。”突然一阵传唤,吓得秦菲一惊,缩头回看门外走廊,幸亏无人经过。

这……还有透视眼?

秦菲定了定身,屏住呼吸,假装门外没人,不发出任何动静。

“让你进来!”里面的人再次传令。

“……”

独角戏是装不下去了,秦菲整了下着装,抓住门把手,顿了两秒,直接推了进去。

身子同时闪进去,迎面看向那张堆满本子的领导办公桌,桌后没人。

秦菲将目光往室内搜寻,同时将门缓缓收回来,刚侧过身,吓得差点惊叫。

这男人,竟然背着手站在门背后,默不作声看着她。

秦菲惊魂未定地拍胸脯,喘着余气说:“你吓死我。”

裴笙冷笑着看她两眼,无言地接过她手中的门把,将门给悄然合上。

秦菲看着门脱离自己的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觉被他肃静的气场感染,突然说不出话来。

每当这时,她都觉得自己不是嫁给了爱情,而是嫁给了一个恐吓者。

不对,她还没嫁人呢,就连一张纸证都没有。

这样想着,她的精神又是放松的。

“我帽子呢?”秦菲望了一圈屋内没有发现,回头注意到他隐藏在身后的手上似乎拿着什么。

她抬眼望着他,冲他俏皮窃笑:“给我呀!”

裴笙也冲她淡笑,嘴角微斜上翘,右臂往前伸过来,抬起弯曲,指尖勾着帽洞,轻轻地摆晃。

秦菲上前一抓,却扑了空,帽子又被他给及时收了回去。

她困惑地看向他,一时猜不透他什么用意,但总归不是让人觉得容易的。

“进来喊报告了吗?”他重新背着手面对她,面色稍带领导的威严,“还有称呼喊了吗?”

秦菲脑子转得快:“报告!营长!”

“晚了。”男人转身朝桌边走。

“……”

秦菲不明所以,跟在他背后走,瞥见他身后搭着的军帽,心头起了计策,快步上前一探身,想要偷偷顺走帽子。

手刚触碰上去,男人突然间回身了。

秦菲立即收回手揣裤兜里,塞得鼓鼓的,目光心虚地看向别处,脚尖轻轻敲点地面,满脸镇定地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裴笙摆着冷脸看她,哼了一声,继续往回走,到了座椅边坐下。

秦菲瞧出些不对劲,上前到他桌对面乖乖站定,如同一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学生。

但男人良久不开口,她率先不淡定了,开口顶回去:“不是你说时间来不及了吗?现在又拖延我的时间。”

裴笙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上散乱的文件,懒懒抬眼:“我让你快点,就是让你在这儿多站一会儿。”

秦菲朝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

将文件资料堆放整齐,他捧过手边的玻璃茶杯,拧开来低头吹了一下,然后浅浅喝一口。

喝完,盖上杯盖,他靠向椅背看她:“知道为什么让你站吗?”

被营长扣下,待会儿回去算有理由,秦菲心也不急了,懒洋洋回:“知道,因为你早上喝了一碗醋,心底酸凉酸凉,心里不好受,也不让别人好受。”

“……”

这话秦菲是壮胆说的,完了悄悄去瞥他的脸色,居然没有被戳破的窘迫感,反而镇定自若似笑非笑,神情丝毫不乱。

城府深重的老男人都是笑面虎,这话一点都不假。

秦菲见他如此沉着,又拐弯抹角反嘲起来:“不对不对,我记得营长不喜欢吃醋,你怎么会吃醋呢,醋吃多伤身,说出去太让人笑话了。”

她边说边调侃,夸大其词。

他仍旧静静地看着她,欣赏她的表演。

“我还就喜欢吃醋了。”他出乎意料地应了,突然俯身上前,目光定视她,牙关也咬紧,“我早上就吃了醋……”

秦菲这才止住戏谑的表情,心底痛快地说,早装那么辛苦干什么,这不还是承认了么。

但他话还未说完,停顿几秒后接下去:“……吃饺子不需要蘸醋吗?”

秦菲落下嘴角,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男人邪肆一笑,突然朝她勾手指:“过来。”

秦菲挑眉,觉得来意不善:“干什么?”

他料到她谨慎过度,放软气势:“叫你过来。”

秦菲不为所动,也不被吸引,壮士一般纹丝不动。

裴笙皱眉,干脆自个站起来,连带着椅子发出被拖动的声音。

秦菲沉默地看着他走近。

裴笙定步走到她跟桌子之间,几乎瞬间挡住她大半视线。

从秦菲这个平视角度,只能望见他的军装前胸袋,上头配着一粒金黄色纽扣,底下裹着紧实饱满的胸膛。

秦菲摸不准这男人在想什么,脑子有些凌乱。

“别动,低头。”他突然出声。

秦菲微微俯低,目光看见他手头上的那顶帽子,立即明白过来,配合地垂更低,就连头顶都快抵到了他的胸前。

接下去,她不问,他耐心抚平那顶被他揪了许久的帽子,直接套到了她的头上,妥善戴正。

他比她高足足二十公分,轻松地够到并看见她的脑后,解开塑料尾扣并重新按上,最后将她的长发顺手捋了一遍。

那一刻,秦菲感觉自己被人揪住了小尾巴,且这种行为虽然没有明示,但总觉得他在朝她警示,日后无人再可这样,做他此刻做过的事。

“昨天晚上药膏用了没?”松了手后,他身子没动,等她抬起头来看她。

秦菲还沉浸在他刚才替她戴帽子的画面中,低着头脸色微红:“用了。”

他又问:“怎么擦的?”

“用手擦的。”

难不成用脚?她心底那抹不自在没了,奇怪地抬起来看他。

他嗯了一声:“还痛不痛?”

这话问得太迟了,昨天她叫唤那么多次,他都爱答不理,这回倒是主动问起来,难道是选择性失聪?

她摇头:“不痛了。”

这是真话,或许是那药膏太灵,早上起来就将这事忘了。

他再次嗯了一声,又说:“把手给我。”

“……”

秦菲见他主动伸出了手,掌心朝上,那只比她大了近一倍的男性手掌,宽大厚实又覆满掌纹。

秦菲迟疑地伸出来,手掌放了上去,刚好盖在他的掌心上,那儿因为长年的训练带有粗粝的触感。

她以为他心软了,想要替她揉几下,这么一想感觉自己的身子也快软倒下了。

但谁知男人顺势收起手掌朝上抓住,捏着她的手背细细地看,再是沿着她的手臂往上端详,最后一本正经地评道:“嗯,晒黑了。”

秦菲差点昏过去。

男人顾自研判,目光认真,又加上一句:“再多晒一点,肤色就更好看了。”

“你喜欢黑的?”秦菲很不希望他承认这句。

“不。”男人趁她不注意,开始似有若无地揉着她柔软无骨的手掌,纠正道,“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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