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露出回忆的神情,“我小时候,脚趾也像这样红肿疼痛过一次,治疗后好一些,过几天又复发,这样反复了两三次才好。后来过了五年,又出现了一次,是另一边脚趾,治疗后也好了。”

因为是在脚趾,又过去十多年了,小菲一开始都没想起来。

其他人却是低低抽了口气,怎么连小时候脚趾痛都知道啊,这个追溯得也太久了点吧。

亚瑟忍不住道:“你说实话,这是不是你算出来的?”

说是医术,怎么更像是相术??

周锦渊没理亚瑟,他说起来好像很玄幻,其实并没那么夸张,病情都是有迹可循的。

周锦渊“唔”了一声道,“这就对了,急慢性关节炎,我们叫‘行痹’,属于痹证的一种,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尤其是风邪和湿邪,痹证必备这二者。痹阻经络,气血不畅,导致出现你这样的症状。

“初病在气在经,久病入血入络。我判断这外邪潜于体内已久,所以你之前一定也发过病,而且距今时间估计不短。

“当时你以为治好了,其实病根并未除去,才会复发,一味消炎止痛,治标不治本。”

不错,小菲以前治疗时,也就是一面消炎,一面降温、止咳等。但最初病情的一度反复,其实不就已经说明药并未完全对症了。

他的病根本就没好全,暂时蛰伏,第二次复发在首次发病的五年后,今天又再一次复发了。

但是因为发作得太少,小菲一开始甚至都没想起来自己得过,直到周锦渊提醒。

周锦渊用的术语,小菲听得是半懂半不懂,只知道周锦渊的意思是,他小时候的关节红肿在华夏中医还有个另外的特定说法,而且他一直就没有好全。

“可是……这个什么痹证,怎么会一会儿在左脚发作,一会儿在右脚发作,现在又到了我的手上?”小菲不解地道。

周锦渊答道:“风气胜者为行痹,你主要受的是风邪。风是什么?自由不定,它会在你体内游走,痛处当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了!”

小菲:“……”

更加傻眼了,这个理论,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听上去更像是神话。邪恶的风,在他的身体里游走,四处作祟?

但他仔细一想,有时候那痛感,还真是有游走感一般!

小菲恶寒感更重,甚至哆嗦了一下。

“老板别说了,我看这老外也听不懂的样子,扎他就完了!”邵静静怂恿道。

周锦渊瞪他一眼,“去把我的针具拿来。”

有一点邵静静没说错,还真要给小菲施针,针灸治疗痹证效果最为好,再佐以汤药退热。

“我看他病得也不重,扎完针应该很快就能好吧?”亚瑟在旁边问了一句。

“刚才我不是说了么,他这个病,是十几前留下的病根了,看上去不危不重,但要根治,一次施针绝对不够。当然,平复症状可以,可若只是平复,过上几年,估计他又会犯病。”周锦渊已经在按揉小菲的穴位了。

小菲没想到自己才刚下飞机,准备见识华夏医生的神奇,这就要亲自接受与西方软针灸完全不同的传统针灸了,幸好他不反感,长舒一口气做心理准备。

周锦渊只用毫针,以平补平泄的手法,取双侧合谷、患侧曲池、外关、八邪和中渚等穴位。合谷、曲池、外关是为了祛风通络,八邪、中渚则是为了止痛,此为患者所急。

针刺之后,不过几分钟,痛感就已经消失!

“我再开个方子,你吃一剂退热。至于这个红肿,明天应该就能渐渐退了,但你还要来针灸三次,才能完全祛除病根。”周锦渊吩咐道。

小菲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唔唔,好的,谢谢您。”

他走到柜台旁边,仔细去看周锦渊写方子,虽然周锦渊写的华夏字他其实一个都不认识……

此刻,隔壁超市,柳老板娘牵着小柳的手出来,准备带他去散步,留柳老板一个人看店。不过一出来,他们就从大开的门看到了金绰仙在里面。

柳老板娘立刻朝里头走了,和金绰仙打招呼:“金老师也在啊,吃了晚饭没?”

金绰仙回头看到是他们,笑了笑:“柳姐,小柳。”

“这是谁?”亚瑟嘀咕了一句。

金绰仙告诉他:“是我的学生,还有他的母亲。”

亚瑟哇了一声,怎么来趟华夏,连学生都有了,他也很友好地对两人点了点头,金绰仙则在一旁介绍,这是他的外国朋友们——另一个小菲正专心致志看周锦渊写药方。

“哦哦,你朋友。”柳老板娘笑呵呵的,虽然外国人在她眼里都长得差不多,但亚瑟的蓝眼睛她还是很欣赏的。

周锦渊写完药方,一抬头,只见柳老板娘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排儿童酸奶,掰下一瓶递到亚瑟面前晃了晃,“哈罗,你要不要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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