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东此言一出,立即惊起一阵质疑声。

“刚好今日人证物证俱在,而且还有堂堂的巡抚大人在此,大人,我提议现在审理,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万县令看了一眼巡抚傅泰,巡抚看了一眼亲外甥李大官人,李大官人鼻子冷哼了一声,说道:“什么狗屁免死金牌,不过逃过了一条狗命而已,我管你什么免死不免死的,我才不放在眼里。来,你告啊,你告,我亲舅舅就在这里,你尽管告。”

巡抚傅泰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外甥也太过张狂,就算自己是两广巡抚,可是毕竟上面还有人压制,而且如果古小东真的证明他有罪,再告到王爷那里,只怕自己也救不了这个亲外甥。

傅泰又想,不过此刻在这县里,自己还是能做得了主,就算他真的有证据也不必怕他,如果他没有证据,到时候再告他一个栽赃陷害也不迟,免死金牌古铜到时候也只能用来保全自己,我们就可以拿赵文墨开刀了。

“好,古铜,本官在这‘明镜高悬’的牌匾下与县令大人一同审案,就算是皇亲国戚也包庇不得,更何况本官的一个外甥。如果你有证据,尽管提出来。”

古小东就等着傅泰这句话,他缓缓地走到堂中拉起奄奄一息的赵文墨。

赵文墨看见古小东又在死亡边缘拉了自己一把,虽然感激不尽,但是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就连吐一个字都着实费力。

古小东心想,打成这个样子,还怎么说话,唉,这赵兄真是命苦。

“我想问一下李大官人,你名下是不是有钱庄?”

“有,怎么了?”

“能不能全国通兑?”

李大官人狐疑地看了古小东一眼,支支吾吾地说道:“不能。”

这下子古小东心里有了底,说道:“小人可以斗胆推测一下整个案件吗?”

“但说无妨。”

“好,这件事情要从两年前的吊死鬼说起。”

“吊死鬼?”堂上所有人脸色大变,难道这件事情还真有鬼参与进来不成?

“各位少安毋躁,请听在下说完。两年前史明曾经背着他妻子的尸体来状告许庄主强奸他的新婚妻子钟氏。史明在新婚当夜因为妻子不是处子之身恼羞成怒,于是将开水泼到了妻子的脸上,导致妻子容貌全毁,而后妻子羞愧难当,自杀身亡。但是两年之后在赵文墨的家中发现了一具女尸,她竟然就是史明的妻子!尸体没有太过腐烂,绝不可能是两年前所亡,由此推断,史明两年前的那天背的不是自己的妻子。那史明背着的到底是谁呢?由于容貌尽失,所以我们不得而知了,但是我让两位捕头挖出了那天被埋藏的尸体,虽然现在已经成为了腐肉骨骸,但是在喉骨上可以清晰地看见被人捏碎的迹象,所以史明当晚带来的不是自己的妻子,更不是上吊自杀而亡,而是被人扼死的。”

“难道上吊不会导致喉骨骨折吗?”傅泰问道。

“当然不会。将喉骨捏碎,这般的力气常人都会有,所以当初我也不敢肯定史明就是凶手,但是看了宋林和许庄主上吊时候绑的结,几乎就可以推测出凶手是个渔夫,这种活结的绑法只有渔夫才会用到,既可以在码头固定船只,又可以防止顽皮的孩童轻易地解开这种结导致船只被浪冲走。”

县令不禁点了点头。

“我将活结上面的指纹对比史明的指纹,结果是一模一样,而且宋林和许庄主的喉骨都是被人捏碎的。而最显眼的地方就是在史明的后颈处有一块雪白的条纹,在胸前也有一块掌心大小与其余肤色不相称的地方,很明显史明平时会佩戴一块玉佩,这地方由于经常没有太阳的照射,所以会比别的皮肤白。而宋林手中的这块红玉刚好是这种形状的。所以我推测,在临死的时候,宋林用手扯下了史明脖子上的玉佩,但是当时史明没有发现,于是他事后让那个侏儒到宋林家去寻找那块玉佩。但是侏儒也没有找到,史明心想用不了多久,仵作就会过来验尸,于是扮作女鬼的模样,穿着九样红色的东西,在林中等着我们,想误导我们以为是女鬼作案。我们看见那穿着红衣服的女鬼自然不敢多看,拔腿便跑,这也正和了史明的心意,而寻常人只要仔细看一定会发现破绽。史明心想既然已经换成了这样的衣服,不如趁机也将许庄主杀害,于是他来到许庄主的家中,将许庄主扼死,接着挂在了房梁上。当我走进许庄主的房间时,看见桌子上放着纪晓岚写的《阅微草堂笔记》,试想一下,一个想死的人竟然在死前看鬼故事,难道他想知道上吊死后会变成什么样的鬼吗?《阅微草堂笔记》不过是一本娱乐大众的书,难道各位连死的心都有了,还要看一会儿鬼故事才会自杀吗?而且第二件可以断定的就是,倘若许庄主是自杀的话,为什么会搬一个离自己远的凳子来上吊?而另外一个凳子就在旁边,只能说明在许庄主上吊的时候,凶手也搬起了一个凳子,当把许庄主吊在房梁上之后,凶手自作聪明地将凳子放在了靠近许庄主上吊的位置,也就是茶几的左侧,而没有将凳子放在茶几的右侧,导致好像许庄主特意从右侧搬来凳子上吊的假象。而为了能够嫁祸给女鬼,史明将绣花鞋套在许庄主的脚下,而将许庄主的鞋穿回家中。”

“可是史明为何要陷害许庄主,而且在两年之后要杀死这两个人呢?”万县令奇道,这种推理虽然大胆,但是却也合情合理。

“像史明这样的人,只会认一个钱字,所以当然是有人指使的。两年前,许庄主带人到他家讨债,史明为了躲债一个人逃到了江上。当然,许庄主一定不会因为这区区五十两银子就干出什么龌龊下贱之事,史明之所以栽赃陷害许庄主的本意并非是让他去坐牢,而是要诋毁他的名声。众所周知,本县里的两大钱庄,一个是李大官人的,一个是许庄主的,许庄主的钱庄大多是一些寻常百姓过来存钱,而李大官人的钱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两者的营业额,啊,收入都差不多。许庄主是凭借着贤能的名声才会招来百姓的爱戴,所以生意兴隆,他也加入了银联的队伍,可以全国通兑。而李大官人不仅有钱庄还有赌坊,史明是一个好赌之人,他不仅欠了许庄主的银子,还欠了赌坊一大笔钱。李大官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知道史明还不上钱,可是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不还钱,于是看准了这个机会。这个机会是什么呢?就是许庄主去讨债,他认准了这个时机是毁坏许庄主名声的时机,这样百姓就不会再去许庄主家存钱,反而会来到李大官人的钱庄。于是他就让史明杀死了一个女人,将脸烫花,装成自己的老婆来诬告许庄主,可是这样一来却没有什么效果,大家都知道许庄主的为人,更何况史明的老婆并没有几分姿色,再加上史明当堂开口要价,所以众人更怀疑是史明搞的鬼。”

李大官人眉头一皱,古小东说的句句都刺入了李大官人的心坎,但是他依然故作镇定,说道:“你有什么证据?在这里信口开河!小心我找人打扁你。”

“老爷刚才让我但说无妨,怎么着,老爷的话你也不放在眼里吗?”

李大官人有恃无恐,冷哼了一声。

“那赵文墨家中的女尸又作何解释?”万县令问道。

“赵文墨的老婆是林家镖局总镖头的女儿,又当过宫女,这种人用来当间谍最好了,林家镖局被查抄,为什么单单一个小丫头幸免于难,而且还有机会进宫当宫女呢?这一定是某个大官安排谭氏进宫当间谍窃听皇宫里的消息,所以这个人一定位高权重,不然皇宫里的消息对寻常百姓有什么用呢?后来或许是谁发现了这个宫女十分可疑,又查到了她的身世,于是将谭氏逐出宫外。刚巧那个大官在这里有亲信,于是让亲信将谭氏安排在这里,但是一定要掩人耳目。谭氏是个女人,她也需要男人,有一天她看见了赵文墨,两个人坠入了爱河,但是谭氏不敢声张,便将银子放在了自己的床下,以往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赵文墨。这就是间谍的信条,决不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自己爱的人,因为多知道一些信息,就多一点危险。而这个与谭氏密切联系的人就是李大官人,每到午夜的时候,谭氏就将蒙汗药下到赵文墨的饭菜之中,将赵文墨迷倒,接着李大官人从青楼来到了谭氏的家中密谋间谍的任务。谭氏渐渐地想要退隐江湖,与赵文墨过着寻常百姓家的日子,于是将这个决定告知了李大官人,李大官人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于是告诉谭氏必须杀了一个人,那就是钟氏。钟氏一直没有死,但是也不能再待在史明的家中,于是李大官人又安排了一个秘密的住处,让钟氏隐姓埋名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钟氏依然还不满足,一个女人总是会想念她的丈夫,所以钟氏的要求越来越多,而唯一不能满足的就是与史明相见。李大官人怕钟氏最后会坏了事,所以让谭氏杀了钟氏。谭氏杀了钟氏之后,怕别人发现钟氏的尸体,于是将钟氏的尸体放在了自己的床板下面,等待李大官人派人来处理尸体。两个人又相会到午夜,谭氏以为至此可以退隐江湖,没想到李大官人却起了杀机,带着凤儿来到了赵文墨的家中,说是替谭氏庆贺她金盆洗手,却暗地里在饭菜中下了毒药。也就是在那时,凤儿看见了院子中的花盆。谭氏死了之后,他们意图陷害赵文墨,这就应了那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啪啪!

“故事编得真好,连我都有点相信自己杀了人啊,哈哈,哈哈!”李大官人一边拍手一边说道。

“是啊,是啊,我看古铜去写小说,一定比纪晓岚更加前途光明啊!”尹进士也拍手笑道。只有傅泰一个人低头不语,看来傅泰就是将谭氏安排进宫当间谍之人。

“故事也讲完了,哎呀,现在已经到中午了,我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今天我请客在小岳阳楼吃饭,大家一定要去啊。”李大官人一边说一边向门外走去。

“站住!”古小东一声暴喝,“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难道你不觉得还有一件事情我们没有弄清楚吗?”

李大官人被古小东一声大喝险些吓得屁滚尿流,回头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故事说得累了,我们还是去吃饭吧。哈哈,哈哈!”

古小东心想,看来整件事都被自己说中了。古小东向龙虎两个捕头使了一个眼色,龙捕头搬起一个凳子,虎捕头拽着李大官人的手。

“李大官人,坐!听完这个故事再吃也不迟。”

堂上的所有人都被古小东这个故事深深吸引,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这个故事已经不是单纯的信口开河了。

李大官人虽然知道古小东还没有证据,但是他目前已经心虚,于是低声问道:“古仵作,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搞清楚啊?不然我们先吃饭?我青楼里面多得是风骚的姑娘,让她们好好招待一下各位。”

“不好意思,我怕得艾滋病。哼哼,现在唯一没有搞清楚的事情就是史明——到底是谁杀死的!”

李大官人的脸色已经紫青,他摸不清古小东的路数,这小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自己来一个致命一击。虽然堂上有亲舅舅傅泰在这里,但是如果真的查出自己身系多条人命,那恐怕天王老子也帮不了自己。

“史明在家中也是被毒药所毒杀,然后被吊在房梁之上,经过化验,这种毒药跟毒杀谭氏的毒药一模一样。史明换了许庄主的鞋之后回到家中,还来不及更换,就迎来了李大官人。没错,正是李大官人指使史明杀死了宋林和许庄主,史明满心欢喜以为李大官人会给他更多的好处,可是没想到却是失去了他的生命。”

“古铜啊,你刚说的许庄主的死我听得明白,可是宋林的死是为何?”万县令这句话说得巧妙,自始至终没有提到李大官人的名字,暗指现在还没有确定是李大官人所为。

古小东笑道:“那是因为宋林有‘八婆老宋’之称,他负责替人捎话宣传,自然少不了得知很多小道消息,久而久之宋林摸透两年前的事情是李大官人所为,暗地里告诉了许庄主,至此两个人反目成仇。而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宋林最近目睹了李大官人杀死谭氏的经过,宋林知道李大官人平日里欺行霸市,百姓心中都恨他,所以将这个事情告诉了许庄主。”

“你如何得知宋林看到了此事?”

“因为我在赵文墨家中的墙头上发现了这片衣襟,与宋林家中的衣服刚好吻合。”

“有趣,难道宋林不会是在其他的时辰去了赵文墨的家中吗?”

“答对了,就是因为老宋不可能在其他的时间去赵文墨的家中,因为今年的唯一一件值得宣传的事情就是醉仙居开业,也正是老宋来县城里的唯一一次。那天酒水免费,老宋贪杯,喝到了半夜,迷迷糊糊地走错了路,结果在天桥下睡了一夜。而醉仙居到天桥下面的路刚好经过赵文墨的家!老宋听见院子中有人呼救,于是爬上墙头,刚好看见了李大官人杀害谭氏的那一幕。”

“说了半天,你到底有没有证据?”尹进士说道。

“证据当然就是指纹!”

李大官人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容,他心想,早知你有验证指纹的本领,所以我下药的时候都是用手帕包裹着药瓶,端盘子的时候我也是用手帕包裹着。想要我的指纹,你做梦去吧!

“指纹在什么地方?”李大官人扬起嘴角,看着古小东。

“李大官人,你确实很聪明,门、窗、柜子、盘子上面都没有你的指纹,因为你在史明回来之前早已经将一切准备好,所以你完全可以在手中垫着一层手帕来准备这一切。可是当史明回来呢?你总不能还拿着手帕跟他喝酒吧?好,就算你将酒杯上的指纹擦得干干净净,可是筷子上的指纹你擦过没有?”古小东笑嘻嘻地看着李大官人。

李大官人百密一疏,根本没有想到竟然在小小的筷子上也能提取指纹。

“李大官人,露出你的手,我们要采集你的指纹了!”

龙虎两位捕头抓住李大官人粗大的胳膊,古小东将印泥扣在李大官人的整个手掌上,然后拓印到一张白纸上。

李大官人久久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倒在一个小小的仵作身上。

“一样的!一样的!”师爷叫了起来,不过看见傅泰那恶毒的眼神,语气随之低调起来。

“李大官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大官人颓然地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怎么辩解才好,但是古小东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因为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在替李大官人撑腰。

果然,傅泰咳嗽了一声,问道:“古仵作,虽然我是两广巡抚,但是我自幼生长在这里,也听说过史明这个人,听说史明的手脚不干净,看你手中的筷子乃精雕细琢制成,寻常人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好筷子?看来应该是史明偷窃的。李如文,你家中是不是也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筷子?”

话音刚落,只见李大官人李如文带来的一个奴才立即跑了出去,看来是买筷子去了。

李大官人也反应过来,说道:“有,我家筷子多了,怪不得我见史明鬼鬼祟祟地总在我家前面晃荡,原来是跑到我家偷筷子!”

这句话说得还真是滑稽,谁会跑到你家偷你用过的筷子?真是恶心。古小东细想,如果不让傅泰心服口服的话,那么所有的努力都会化成泡影。

古小东看着傅泰调侃道:“巡抚大人真是高明,连偷筷子这种事情都能联想到,看来你才应该去写小说才对。”

“哼,废话少说,你如果没有其他的证据,我可要走人了,我快要饿死了。”李大官人得意道。

“饿死了?我看你是真正的要死了呢。上吊用的红绳子你擦过了没有?”

李大官人这次彻底没有了言语,吊上了史明之后,李大官人就开始在房间内清理所有的指纹和作案痕迹,根本没有想过在上面的绳子也会是自己留下的犯罪证据。

“古仵作,你自相矛盾了,刚刚你说过,只有渔夫才会绑特有的活结,李如文怎么看也不是个渔夫,所以绳子更与他无关。”傅泰说道。

“对,恰恰只有史明上吊使用的是结实的死结,所以杀死史明的绝对不是渔夫。李大官人,你不会连家中上吊用的红绳子也丢了吧?”

虎捕头从地下室中取出史明上吊的红绳子,在上面找到了些许的指纹,经过仔细的比对,果然跟李大官人的指纹一模一样。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万县令喝道。

“舅舅,救我!”李大官人一脸绝望地看着傅泰。

傅泰阴沉着脸,盯着古小东,恨不能将这个黑鬼碎尸万段。

“将李如文签字画押,收监大牢。”

“是!”

堂上除了傅泰和李大官人,所有人脸上都满是欣悦之情。

傅泰走到古小东的旁边阴狠地说道:“真是见识了。古仵作,大清第一仵作非你莫属!”

“哎呀,哎呀,真是过奖了。巡抚大人,你也很厉害哦,铁面无私,连自己的外甥都不放过,佩服啊佩服。”古小东似笑非笑地看着傅泰说道。

傅泰只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想趁着失态之前赶快离开这县衙。

“本官告辞,后会有期。”

“好,拜拜,拜拜。”

当傅泰走了之后,古小东松了一口气,坐在赵文墨的旁边笑道:“老赵啊,我又救了你一命。”

赵文墨没有回话,只是暗自抽泣,甚是伤心。

古小东疑道:“喂,你怎么还哭上了?”

“小生的妻子在临死的前一天晚上曾跟小人说,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跟小人长相厮守白头到老,她想搬去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跟小生过着隐居的生活。可是小生……可是小生……”说完,赵文墨号啕大哭起来,堂上的所有人都跟着落泪。

古小东安慰道:“赵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还有两个孩子,好好将他们抚养成人。”

“古仵作,倘若你不嫌弃,文墨愿意鞍前马后伺候您,当您的仆人。”

“这话我可不爱听,当什么仆人,我们是好兄弟。”

龙虎两位捕头也走过来说道:“对,我们都是好兄弟。”

古小东看见古银闷闷不乐地站在柱子后面,心想二哥一定是因为傅泰可能会报复而担忧,古小东从怀中掏出免死金牌交给古银道:“二哥,有这个呢,你怕什么。”

古银用手摸着那纯金的免死金牌,心中想,古家终于出来一个大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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