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郑凌和赵允初把云雁回给带到他家里的时候,浣娘也已经被郑苹拎过来了,同行的还有云濮思,他非常羞愧的样子,毕竟郑苹母子帮了他们那么多。而即便在他们族内,觊觎表叔什么的,也是非常离经叛道的事情。

浣娘则闷声不吭地坐在角落里。

云濮思已经给郑苹道过歉了,看到云雁回回来,又赶紧站起来说:“雁哥儿,我实在太对不住你了,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胆大包天。”

云雁回:“没事,我觉得挺好的。”

云濮思:“???”

郑凌和赵允初汗都要下来了,赶紧对也一脸疑惑的郑苹在脑子那里比划了一下,示意他现在不正常。

郑苹了然,看到赵允初后,就更加放心了——看,就说幸好出了问题,应在赵允初身上了,大家正正常常的,还把雁哥儿一起弄回来。

云濮思抓了抓脑袋,“唉,这丫头阿娘去得早,只教了她一道蛊术,她平时也没练过,幸好不太熟练,才下错了——浣娘,你还不来道歉。”

云浣娘蹭到了云雁回旁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对不起,雁哥儿,那日我匆匆见你一面,刚刚种了蛊,就被你赶走了,导致生效的时候是赵允初在你身旁。后来,我本来一直跟着你,想要给你解了的,只是没找到机会……”

云雁回又安慰她:“没事,我都说了我觉得自己挺好的,不瞒你说,你不给我解了也行,我觉得喜欢阿初也挺好的——”

之前那句话云浣娘还没听懂,这句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本来还心有不甘的云浣娘张大了嘴:“啊?”

一旁的人也都哭笑不得,只因为知道他现在脑子不正常,所以也不好计较,只是在想,待他醒过来会是什么情形。

赵允初也很无力:“快点解蛊吧,别说那么多了。”

云浣娘简直精神恍惚了,她也是第一次下蛊,所以不知道中蛊的人什么样的反应才正常,看样子云雁回已经知道自己中蛊了啊,为什么还……

“真的要解蛊吗?”云雁回露出了忧伤的表情,“那待我做最后一件事吧。”

“快点快点。”郑凌也催促道。

云雁回本来是站在他们前面的,这时候一个回身,勾住赵允初的脖子,就踮脚吻了上去。

所有人:“!!!”

云雁回一手搂着赵允初的脖子,攀附住他,另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然后把舌头伸了进去,像一只多情的小章鱼,吮吸赵允初的嘴唇和舌头,渴切地接吻。

站在正面,直面受到冲击的云浣娘像被锤子砸了一下一样,感觉到少女心碎成了八瓣儿。

其他人也快要石化了,对于他们这些真·北宋人来说,云雁回的行为实在是尺度太大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亲得像是嘴巴要黏在一起一样。

一时之间,居然都没人敢去阻拦。

赵允初则眼睛瞪大了,手足无措——也不敢动,郑苹就在旁边站着呢!

不敢动,也不敢露出享受的表情,就这么被吃光了豆腐,云雁回才松开他的脖子,擦了擦嘴,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来吧!”

云浣娘身体晃了一下,坚强地站稳了,然后开始念咒,把蛊虫招出来。

……

在解蛊的过程中,郑苹看了两眼赵允初,发现他也是一脸恍惚,嘴巴还微张——已经被亲肿了!顿时心中愧疚无比,小赵多么单纯,竟然被一直崇拜的雁哥儿强吻,想必心中受到了很大打击。

她走到赵允初旁边,安慰道:“初哥儿,雁哥儿他只是神智受到了影响,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赵允初回过神来,“啊?哦……好……”

郑凌在一旁,心里觉得不对劲。他在开封府看到那两人的时候,虽然雁哥儿没有表露得这么露骨,但是也过于亲密了,赵允初又不是傻子,难道真当是兄弟的那种亲近吗?还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有点古怪啊。

后来,雁哥儿说得很明显了,他也不像是震惊的样子……

慢慢的,郑凌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是,基于现在的复杂形势,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那边,云浣娘给云雁回解了蛊之后,云雁回看到虫子从自己身体里爬出来,就冲出去吐了。

“呕……呕……”

云雁回吐得眼角都沁出眼泪水了,“我靠,我为什么要穿到这种世界里。”

有鬼神也就罢了,反正他看不到,但是居然还有蛊虫这么恶心的玩意儿,不知不觉中招了都不知道。

吐完之后,云雁回又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和做的事。

云雁回:“……………………”

哦册那,到底当时他是出于什么心情说出那样的话啊!为什么当时那么情真意切啊!

说是被魂穿了,又记得清清楚楚。明明在那之前,还吩咐人不要让赵允初来见他,决心疏远一点,后来一瞬间性情就变了,自己居然也没有意识到前后不对,完全是思想被不知不觉很大程度地影响,蛊虫真的太可怕了。

非但如此,这下子脸也丢大了,还壁咚,还强吻。要不是郑凌反应快,差点他就把到小初了!

还有后来,他说不想解蛊的那番话逻辑严密套路深长,亏得赵允初没有什么鬼心眼,否则换了别人在相同的处境,很难说不会受诱惑。

即便如此,最后强吻的那一下,也真是……

云雁回的脸都白了,捂住脸呻.吟一声,只觉得脑袋大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连中了蛊也比别人难搞一些……

……

云雁回迟迟没回来,大家都明白他肯定是一时间面上抹不过去。

郑苹只好对云濮思说:“那你先带浣娘回去吧,看在同族的份上,雁哥儿也没什么大碍,我不报官,但是你若不好好管教她,纵容她继续这样,汴京能人多,惹到别人可不像我们好说话了。”

云濮思吓得脸都白了,又深觉郑苹说得对,连忙说道:“您是为我们好,我一定和其他族人说明,好好管束她,请放心。”

云濮思再次道歉之后,把依然魂不守舍的云浣娘提走了。

郑苹又说:“凌哥儿,初哥儿,你们也先回去吧。”

不必多说,郑凌和赵允初也知道,他们若是留下来,云雁回看到他们该多尴尬。

尤其是赵允初,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赵允初心里清楚得很。之前他以为是观音显灵,所以在雁哥儿面前一点掩饰也没有,甚至还说了自己要还愿的事情。

现在雁哥儿醒来了,一回想肯定就能察觉不对,那他的心意肯定暴露无遗了。

之前一直担心雁哥儿,都没空去想,现在赵允初也不敢多待了,他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不太敢看雁哥儿的反应。思来想去,今日雁哥儿状态、心情恐怕都不好,还是暂且避让,择日再说为好。也留给自己一点时间烧香拜佛,祈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

云雁回做了很久心理建设,才从后院回了屋子里,然后他看到家里只剩下郑苹了,顿时很感动,真是母爱无疆,郑苹太明白他了!

如果叫他立刻面对赵允初,他可能会尴尬到原地爆炸。

“阿娘……”云雁回喊了一声,又忍不住长叹,“唉……”

郑苹却是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云雁回:“……”

“对不起……”郑苹忍住笑意,“咱家雁哥儿太出色了,才闹出这一场来。”

云雁回郁闷地道:“阿娘,你想笑什么就笑吧。”

郑苹手撑着额头又闷笑了一通,然后才揩去泪花,说道:“过几日你缓过来了,可得好好谢谢凌哥儿和初哥儿,尤其是初哥儿,被你给……”

云雁回:“……”

亲娘啊亲娘,你知道什么,早在我强吻那家伙之前,他就已经对你儿子下过手了好吗?你以为他会伤心欲绝,说不定他现在正回味无穷,到底是谁占便宜还不好说呢!

.

自那日解蛊之后,无人敢来打扰,云雁回又过了半月清净日子。

他中了一次招后,就总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以前是天不怕地不怕,现在路上见到毛毛虫都要考虑一下,然后绕开路走了。

这是心理疾病啊,恐虫症?

而且晚上睡觉或者在办公室工作时也不安生了,总是要把待的地方翻来覆去地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任何虫子。

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的还是会脑补,因为他已经知道这是一个有蛊虫的世界了。

一开始郑苹还没发现,后来云雁回精神越来越差,脸色都不好看了,郑苹才发觉不对。

云雁回只得对她说了实话,“阿娘,我现在都要比小娘子还怕虫子了……”

那天虫子从身体里出来的感觉,太糟糕了,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郑苹也很无奈,只得把他带去找曾经接触过的那个苗族巫女,也就是当年给她掐羊子那个老婆婆的女儿,后来还给包拯看过病。

这个巫女答应了,抽空给云雁回炼辟蛊的药,定期服用,就跟打疫苗似的,蛊虫不近身。

只是即便如此,云雁回有点怕虫子的毛病算是从此落下来了,虽然知道不会再中蛊虫的招,但普通虫子不会受影响,而他见到各种虫还是不舒服。

云雁回很郁闷,毕竟他当年,可也是徒手虐蟑螂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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