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玷污什么来着?”

云雁回:“……………”

看着展昭一瞬间恍惚的眼神,云雁回差点不好意思告诉他真相,看了一眼旁边没人注意,才重复说道;“就是……良家少男……”

展昭:“……”

展昭哭笑不得,“你这是怎用的词啊,什么叫良家少男?”

云雁回这才发现展昭惊讶的不是他想象的那个,原来惊讶的是他的用词啊!也是,人家行走江湖见过的说不定比他多多了……

“你理解一下意思就行了,”云雁回给他说了一遍经过,“那人我认识,他爹以前在工部,现在已经调到广东路去了,他则在侍卫亲军中当差。至于说要搞他那两人,我没瞧见脸,也没听到能证实身份的关键词,只知道是个宗室郡王。”

“即便是宗室郡王,也不能玷污……嗯……”展昭看了云雁回一眼,也叫他意会这意思。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现在只是有犯罪计划,也没法抓起来,我们是不是去找一下有受害危险的那位,提醒一下他。我听到他们说要用迷药,我担心……嗯。”云雁回感觉自己处处都在消音。

展昭:“说得很是,可是今日大相国寺人太多了,你又没有跟上那宗室,我们如何找到此人啊?”

云雁回答道:“没事,这人得罪过我,大相国寺的人都认识他,我问一问看有没有人见到他,或叫人去找,都认得出的。”

展昭这才知道这人还得罪过他,顿时露出了欣赏的神色,帮助曾经得罪过自己的人,这一点可是很多人都难以做到的。

云雁回看了看旁边正在吃桂花藕粉的赵允初一眼,赵允初见他看过来,就一笑,云雁回在心里想,等会儿还是得叫上赵允初,这样他可以及时辨认一下那个郡王的具体身份。

云雁回找到了大相国寺的人,叫他们彼此之间传话,看看谁见到了周惠林,若是有知道踪迹的,就到他的摊位上来找他。

另一方面,云雁回也做好了也许没人见到周惠林的准备,他会叫人紧盯着出入口,同时搜查各个禅房,看有没有人实施犯罪行为。如此一来,应该是双重保险了。

人多力量大,等了没有多久,果然有和尚来报,周惠林这厮今日带了一帮兵痞子来逛美食节,他们早看见了,念了好多声阿弥陀佛才忍住没有把人赶出去。

最近的动向是,这些人买了一堆食物后,在文殊院附近的阴凉处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

云雁回一听,连忙蹦起来,“走吧!”

他将展昭和赵允初叫上,白玉堂见了,便叫住他们,“干什么?我也去!”

白玉堂早看见云雁回和展昭鬼鬼祟祟说些什么了,这会儿突然丢下摊子要走,他很不满意,怎么都没和他说一下呢?

云雁回是想着这事不宜声张,有一个高手应该也够了,没想到白玉堂好奇心这么重,“一点小事,不用劳动您了,等我们回来说吧。”

在云雁回的坚持下,白玉堂不情不愿地留下来了。

云雁回三人到了文殊院附近,一眼就看见禅房外的院子里或站或坐了一堆禁军,他们还穿着制服,懒懒散散的样子。

都是些熟面孔了,有的在大相国寺闹矛盾时见过,还有的在开封府值守过,见到了云雁回,本来在说话的人都默不作声地停下,看了过来。

云雁回扫了一眼,却是没有周惠林的身影,“周惠林在吗?”

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忽而互相小声低语着。

云雁回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觉得奇怪。

“他在歇息呢,你找他做什么?”有人开口说道。

“有点事找他。”即使这人是周惠林的小弟,云雁回也不可能直言啊。

那人却是道:“不急的话下次再说吧。”

“很急啊。”云雁回说着,就要往前走,因那人说在歇息,所以他一下子推断出,应该就是在后面的禅房里——真的是没素质啊,那里本来应该是锁上的吧。

不过却被几个禁军拦住了,紧绷着神情,“你做什么?”

云雁回心中狐疑,一堆人在外面带着,周惠林却躲在里面,这是什么道理?他正要开口,展昭忽然将一个人踹开,往耳房走。

那些人想要拦住展昭,云雁回回头一看赵允初,他就上前来帮展昭阻拦那些人了。

展昭几步冲到耳房,将门踹开,两掌推开几个人,就露出了两个鼻青脸肿、衣饰华贵还被堵着嘴、绑着手的青年。

这两人哭丧着脸躲到展昭后面,把嘴里的东西扯出来之后,叫嚷的声音一下子让云雁回认出他们来了,这不就是那两个想要圈圈叉叉周惠林的人吗?

云雁回对赵允初说:“那是个郡王?”

赵允初扫了一眼,辨认了一会儿,“是说左边那个吗……东平郡王吧,乃是……魏王一脉。”

云雁回不太了解他们皇家的世系,只知道的确是个郡王,心中无语。

您这也太没用了吧?虽然没有在期盼,但是说好的你要奸了周惠林呢,怎么反而被人暴打一顿啦。难怪那些人拦着他,说不定还认出了赵允初,怕以为是宗室的人要救这郡王呢。

展昭将那两人提了出来,他们还想抱着展昭的大腿哭一会儿,被展昭推开了。

云雁回再一扫,发现揍人的几个人里面,好像没有周惠林,顿时有些奇怪,“不对啊,周惠林本人呢?”

他扫了一眼,发现还有一间禅房的锁是被敲掉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便走到那间禅房前,一脚将门踹开了。

那些禁军都被展昭和赵允初按趴下了,所以没人阻止云雁回。

门一开,云雁回就看到周惠林半.裸着上身,坐在一把交椅上,脚踩着一张凳子,不似个军人,倒是一副流氓相。

而床上还趴着一个人,正抓着枕头哭,声音好像还有一点点耳熟,但是凭这一点哭声实在辨认不出来。

云雁回有点懵,这是什么情况?

周惠林显然已经听到外面的声响了,看到云雁回也不惊奇,只是淡淡一笑,充满了嘲讽,“来得还挺快,可惜……”

云雁回觉得好生奇怪,诡异得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这时候赵允初也走了过来,站在他旁边往屋内一看,看到床上趴着的人影,一眼就认了出来,惊叫道:“三哥!”

那人抬起头来,竟然是哭得正认真的赵允迪,看到他们,一声哭腔还没收住:“呜……”

云雁回:“…………”

一瞬间,云雁回全都明白了。

原来那个东平郡王和他马仔说的“三郎”是这么个三郎。

原来那些人拦他是误会了他站在对立面,以为他们是来帮赵允迪的。

原来周惠林说的“来得还挺快”,也是误会了这一点!

可是,云雁回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奸周惠林的是东平郡王,最后却是赵允迪被周惠林……看这样子应该是奸了吧?

——速度还挺快的样子。

这时候,周惠林看着还在哭唧唧的赵允迪,又嘲笑道:“哭什么,你不是挺嚣张的吗?”

赵允迪顿了一下,然后嚎啕起来:“我告诉你,姓周的,你完蛋了!你要死了!我的屁股啊!!”

云雁回嘴角都抽搐了,看着赵允迪,真想说一句:您可真有出息啊!

……且不说赵允迪不愧是赵允初的哥哥,哭起来和他弟各有千秋,就说他这个混得不像话的,终于遇上了周惠林这个不要命的!宗室也敢搞!

那边厢,东平郡王连滚带爬地想进来,被展昭拽住了,犹自在外面喊:“三郎啊,哥哥对不住你!”

啊,强X不成反被日。

乱,太乱了。

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但是现在已知的,就已经搅进来两个宗室,一个高官之子。

云雁回觉得自己有点头疼,咳嗽一声:“小初,扶你三哥……带他先更衣吧。”

“更什么衣,你不是开封府的么!我要报案,把他给逮起来!!铡他!铡他!”赵允迪一边捶床一边喊。

云雁回:“……”

周惠林冷着脸,一副奈我何的样子,“好啊,快点将我锁了吧,我等不及要在公堂上好好说说我自卫惩治罪犯的详细经过了,看看最后是铡谁吧。”

云雁回:“…………”

赵允迪气得一头砸进枕头里,呜咽道:“你……你要死了……”

云雁回十分想装死,开封府怎么收你们这种官司,这案情可比单纯的男性被猥亵要复杂十倍,天啊,他为什么要那么心善,跑来提醒周惠林啊,就让他们自己玩儿去不好吗?否则他们也想不到要开封府报案啊!

“这、这个不归我管……”

这时候,赵允初却上前一步,扶住云雁回的肩膀,低声道:“把他们带回去吧。”

云雁回眼珠转了一下,没有多问,非常自然转了话头:“而且展护卫一个人也不够,我去多叫几个人来押解疑犯,各位一起走一趟开封府吧!”

那赵允迪、东平郡王和周惠林的袍泽们还在吵,到底谁才是疑犯。

而云雁回呢,直到回了开封府,包拯都不禁问一句“谁把这麻烦找来的”后,所有人都后退一步凸显出他时,还有些儿发愣呢,到底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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