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莎莱伊用安抚小孩的语气问,沙绘就像高烧呓语似的噼里啪啦说出自己的失恋经过。本是大学同学的男友,开始跟别的女生交往,为何自己惨遭抛弃,为何男友选择的是别人不是自己,她怎么想都不明白,想来想去唯一的理由就是虽不愿承认但第三者在容貌姿色上的确略胜一筹,如果自己比对方漂亮,男友选择的一定是自己,这就是沙绘的故事。这是二十岁这个年纪常见的烦恼,所以我半带微笑地倾听,但沙绘说到一半忽然哭了,她这么一哭,会议室弥漫的氛围顿时和昨日有了微妙的变化。本来被不明所以的问题弄得困惑不悦的气氛当下一扫而空,大家都热心聆听沙绘的叙述,并且积极等待两名指导员会对此作出什么反应,至少我是这么感觉。

"如此说来前男友的心也是手段喽。"莎莱伊柔声说。

"美貌也是手段。前男友的心也是手段。你真正想要的,并非那种东西,应该在更深处才对。"她如是言。

于是突然间,这次轮到久美主动开口说她想要的是钱。内容几乎都是她的身世。

"二十四岁那年结婚,本来婚前说好和公婆分居却因怀孕开始同住,二十五岁生下儿子,婆婆却霸占宝宝独自照顾不肯让我抱,渐渐地孩子一被我抱就会哭,丈夫每次都站在公婆那边不听我解释,渐渐开始不回家,我发现他在外面有了女人,为此责问他,他却说每次回家听我抱怨已经听烦了,公婆得知自己的儿子外遇也坚持都是我的错,我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丈夫和他父母却追来把小孩带走,甚至打官司剥夺了我的监护权——"久美一口气说完。

一边听着,我暗忖久美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她说过就算什么都不信也会假装相信以便留在这里,所以该不会是为了讨好指导员,故意主动说出那种故事吧?但是,久美接着几乎像在尖叫般嚷着:"只因为没钱便无法继续打官司,只因为没钱便不被承认做母亲的资格,只因为没钱才无法带着儿子逃得远远的。"最后她把头埋进双膝之间呻吟着说"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然后像沙绘一样哭了出来。德田太太和三枝也跟着哭起来,室内一片安静。

然后就成了告白大会。

德田太太说她的独生女乖戾不驯最后甚至开始在家里动粗。她说想要的是过去。她想回到过去重新和女儿建立关系。三枝则说,她无法原谅和客户偷情的自己。她希望有终止偷情的勇气。大家都像被传染似的边说边哭,也边听别人倾诉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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