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矩低头不语,只带了众人向高台另一边走去,那屏大镜背后原来别有陈设,众人方才吃了镜中幻像之苦,此时俱是全神贯注,不敢稍有大意。却见镜背之后是一张石案,案上供了一卷明黄之物,案前摆有一盘,盘上也以明黄绢绸遮盖,中间高高耸起,不知盛了何物,案前地上端端正正放了一个蒲团,狄仁杰轻呼道:“太宗遗旨!”

众人色变,齐向案上望去,杨矩早抢先一步,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磕了一头,站起身来,也不回头,只道:“琳月,你也该上前一拜。”

阿玉闻言一动,黑三正要跟上,琳月却伸手一拦,低了头,越过众人,在蒲团上盈盈跪下,狄仁杰凝神看去,见杨矩侧身侍立在旁,脸上竟似诡异一笑,此时琳月正磕下头去,忽“啊”一声惊呼,只觉额头触在尖突之物上,忙伸手一摸,竟碰出血来了。众人正不知发生何事,杨矩探身从蒲团前取出一盘,原来正是方才供在案上之物,被杨矩暗暗放在蒲团之前,众人远远一看,盘内似叠了数块玉片,另有一玉铃,正牢牢执在杨矩手中,铃身通体碧绿,只顶部有一针尖状突起,在杨矩指间隐有血色浮动,想来正是方才琳月之血沾染其上,狄仁杰心道不好,李元芳正待跨步上前,杨矩见状后退了数步,口中哈哈大笑,状如颠狂,狄春道:“你疯了么?”

杨矩执铃笑道:“狄仁杰,此铃名招神铃,需以皇族血脉相祭,方能得神兵相助,你未料到罢?”

狄仁杰沉声道:“原来你一路引我至此,即为此铃。”

李元芳也道:“你纵有铃在手,自信能从我手中全身而退么?”

杨矩冷冷一笑,摇动手中之铃,玉石碰击,叮当响起,众人正不知铃声有何古怪,却听四壁一片嚓嚓之声响起。

狄仁杰等举目看时,原来从顶上垂落的根藤似是受地下之火熏烤了一段时间,已不胜其热,正纷纷自宝箱上断裂开来,箱上鸟形之处,奋力扭动,仿佛根藤包裹间正有一物要挣脱束缚,破壳而出一般,众人目瞪口呆,连杨矩也未料到如此情状,停了手中之铃,静待其变。

忽听扑哧一声,近处一个宝箱上的根藤完全断裂,一片翅膀颤颤巍巍地伸展开来,接着是另一片,又见那鸟首仰起来,似是深吸一气,浑身一抖,遥遥望去,似是在将身上挂着的粘稠浆状之物抖落下来。只听扑哧之声不绝,四壁宝箱上的怪鸟或先或后,挣脱出来,粗粗一望,已有过半挥动整理着翅膀,只是双足牢牢缚于宝箱上,如训养的鸟雀般,停在宝箱的提手上。李元芳看了眼狄仁杰,惊呼道:“原来世上真有毕方!”

瞬时之间,一只怪鸟展翅飞起,沿洞壁低低盘旋,众人仰头看去,鸟身上光秃秃的,全无羽毛,双足粗短有力,一对肉翅伸展开来,足有数丈之长,身上密密地布满了粉色圆点,原来那些根藤竟是长在怪鸟身上,此时根藤俱断,原与血肉相连之处,露出了嫰红的新肉,看来分外丑陋怪异,再看鸟首上竟无双目,似凭声息,在洞中飞行,此时壁上怪鸟都已成形,空中飞翔的大鸟盘旋过处,一声鸣叫,众鸟齐声鸣叫回应,鸣声尖锐,数百只鸟的声音震起洞中回音一片,直刺得众人耳中发痛,头昏目眩。那鸟盘旋了数圈,像是主帅巡视自己的士兵一般,神气非凡,待检阅过后,仍飞向一处山岩,收翅立好,众鸟也都整齐站定,狄仁杰暗自点头,这鸟定是群鸟中的头领,故未缚于宝箱之上。

众人回过神来,去看杨矩,却见他已将盘中玉片披在身上,原来玉片以金丝相串,制成了衣衫形状,两肩之上犹有突起的玉环,众人至此已知:那是供怪鸟抓手之处,果然杨矩笑道:“狄大人,在下先行一步了。”说罢伸手去取案上的圣旨,琳月本怔怔跌坐在蒲团上,忽飞身扑上前去,一把抢过圣旨,向台侧退去,忙乱中,还不忘回身向杨矩一笑,杨矩未料抓了个空,抬眼看去,不由大怒,原来方才跪拜的哪里是琳月,竟是阿玉披了自己的外袍,杨矩一心以为事成,也未留意细看,一面心念数转,一面欺身去夺,李元芳怎容他逼近,早一舞铜斧,连劈带挑,向杨矩攻去,杨矩自知不敌,闪身一避之间,摇动手中玉铃,那头领之鸟听闻铃声响起,竟展翅斜斜向李元芳、阿玉立身之处俯冲而来,肉翅带起的风声直刮得人脸上生疼,足见这怪鸟力气之大,被它扫中,恐不死也伤。李元芳挥斧去挡,杨矩却从一侧伸手去夺阿玉手中圣旨,眼看阿玉手中圣旨被杨矩抓了,那头鸟受李元芳一挡,仍不甘心,转身再次扫来,杨矩见状手中一松,向后退开,李元芳反手一掌击向怪鸟,怪鸟吃痛,落向一边,阿玉本用力回拔那圣旨,骤然间手上一松,站立不稳,竟向后仰去,不料方才已立在台边,这一仰,足下一空,直向台下掉去!

李元芳探身拉住阿玉手臂,一手挥出铜斧,想以斧刃勾住台上木块,借以施力,忽觉真气一滞,仿佛半边身子一麻,竟未拉住斧柄,手一脱,与阿玉双双从台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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