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谦听着闻人笑傻傻的话, 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心头一阵发痒,很想低头亲一亲。

又听闻人笑怔怔道:“要是能多成几次......”

“你说什么?”

“没有, ”闻人笑赶紧笑嘻嘻地亲了亲他的下巴,“没说什么。”

严谦低头在她耳朵上舔了一下,眸色沉沉,“喜欢银子?”

闻人笑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不。”

“小财迷,”严谦低低地笑了声,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乖......”

他凑到闻人笑耳边接着说了句什么,闻人笑的脸瞬间爆红:“你!”

“我有银子, ”严谦难得露出几分生动的神色,像是得意又像是讨好,“都是你的。”

“我才不稀罕, ”闻人笑嘟囔着瞪了他一眼,想到什么又弯着眼睛笑起来,双手捧住他的脸,“不怕别人说你惧内吗。”

看着严谦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微微蹙起眉:“你要是娶了我,就必须赋闲在家了。”

大夏就是有这样的规矩,为了制衡驸马的权力,向来不允许他们在朝堂担任有实权的官职。

严谦显然已经想过这事, 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你不愿意吗,”他伸手摸了摸闻人笑的长发,低声道,“嫌弃我做个闲人?”

“……当然不是!”闻人笑用脸蛋在他胸口蹭了几下,“你会不会不开心?”

像他这样有本事的人,若是每天只能无所事事,一定是难过极了。

“怎么可能,”严谦把她抱得紧了些,眼中隐隐露出一丝笑意,“能与你朝夕相对,再没有更好的事了。”

或许一下子成了个闲人会有些不适应,但能娶她本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其他所有事便都不值一提。

闻人笑听他这样说,心里顿时涌上满满的甜蜜和保护欲,扬了扬下巴道:“别怕,本公主养你。”

次日一下朝,严谦便去了御书房求见崇元帝。

“什么事,说吧。”

崇元帝的态度说不上和蔼,却也绝不算坏。他还有些不能适应严谦身份的转变,拿不准应该如何对待他,试图在“赏识的后辈”与“看不顺眼的准女婿”之间找寻平衡。

严谦垂着头,低沉的声音缓缓道:“臣将刑部这两年半的案卷都已审核校订过一遍,应是不会出什么纰漏。适合这侍郎一职的人选,臣心中也有些想法。李郎中办事沉稳细心,陛下可自行考量......”

“等会儿,”崇元帝拧着眉打断了他的话,“你什么意思。”

严谦怎的好端端地跑到他面前说这样一番话,怎么听都像是要辞官。

“臣随时都可卸任。”

“卸任,”崇元帝愣了一瞬,这才想起驸马不得手握实权的规矩,当下微微变了脸色,“你倒是惦记着。”

严谦沉默了会儿,“律例自当遵守。”

崇元帝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你说的那个李郎中,朕有印象,才学尚可,办事也还算牢靠,只是......”

只是出身差了些,性子也不够狠,在刑部这种最是讲求人脉、关系错综复杂容易钻空子的地界,怕是压不住。

严谦也知道这几点,抿了抿唇没出声。只要不耽搁他娶公主,这些都与他无关。

崇元帝一看他事不关己的模样就有些来气:“你想得真便宜,这就回家养老了?”

严谦老老实实道:“臣自当替陛下尽心至大婚之前。”

然后回家陪他的公主。

大半年的时间物色个绝佳的替代人选倒也够了,崇元帝却总有些没来由的不悦,就是看不惯他这副毫无志气的样子:“你就给朕把刑部管好了,朕没让你辞官,你就不能退下。”

严谦略微诧异地抬头看了崇元帝一眼,就听后者似是沉着脸自言自语了句:“左右朕也不是头一次给你破例了。”

身有残疾者不能出仕,严谦那时候主动求官倒是挺积极的,现在想要偷闲,门都没有。

公主府的大厅。

闻人笑端坐在主位上看着侍女带进来的一对姐弟,微微歪着脑袋,觉得有些印象,却想不起名字。

姐姐模样的姑娘看上去与她年龄相近,梳着简单的马尾辫,微微粗糙的脸蛋很是清秀。身边的弟弟与她长得并不相似,个头倒是差不多高。

“草民叩见公主。”

姐弟二人跪下磕头行礼的同时,侍女将一封信交到闻人笑手中:“公主,这是您写的引见信。”

闻人笑看了看上面比现在要稚嫩些的字迹,脸上露出些思索的表情,忽然眼睛一亮,笑着道:“是你们呀!”

眼前的两个人正是两年多前在药铺遇见的采药姐弟,姐姐叫阮梅,弟弟叫阮竹。那时她将寻找生生草一事嘱托给了他们,后来也没怎么再想起,与严谦表白了心迹就更不在意他脸上的疤,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竟还能见到这姐弟二人。

“是,”阮梅见公主还记得自己,显然松了口气,声音也少了几分紧张,“公主,我们......前不久采药时,意外发现了一株生生草,今天给您送来。”

闻人笑本就有些预感,听她这样说虽然开心极了,倒也不太惊讶,示意侍女接过阮竹手中的盒子,拿去给闵先生瞧瞧。

“请坐吧。”

她伸手指了指客席,便有侍女很快斟好茶。

阮梅拉着弟弟坐下,小心翼翼伸手碰了碰雕花白瓷的茶杯,犹豫了下还是没有端起来,显得有些拘束。

还是闻人笑笑眯眯地先开了口:“许久不见了,过得如何?”

听公主很是和善,两姐弟不约而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看,不由齐齐愣住。

含笑的少女面容精致,乌发如瀑,气质高贵却并不显得疏离,让人一看便心生仰慕和亲近。

“托您的福,都好。”

说起来,若不是两年前幸运地遇见公主,他们无论多么努力采药,也难以满足温饱,阮竹更不可能到现在还在读书。

闻人笑轻轻笑起来:“怎么是托我的福呢。”

她对阮梅姐弟的印象实在很好,生活艰苦却不失风骨,在困境里勤劳勇敢、互相扶持,很难让人不喜欢。

说话间,侍女已经拿着药草走了回来,对闻人笑说道:“回公主,闵大师看过了,药草没问题,炮制得也很好。”

闻人笑愉悦地弯了弯眼睛,吩咐道:“去取一千两银票来。”

阮梅一听,下意识站起身想要推脱,动了动嘴唇又有些犹豫是否太过不敬。

“先坐下,”闻人笑知道她的意思,微笑着压了压手,“一千两并不多,你就拿着。”

说着,她看了眼一旁的阮竹,“你弟弟还在读书吧。”

阮梅说起自己的弟弟,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是,小竹很出息,前不久中了童生。”

“是很厉害,”闻人笑赞赏地看了阮竹一眼,“那这银子你就不能不收。书本、笔墨纸砚都不便宜,好的私塾要交束脩,与同窗交际、打点也不能少......”

阮梅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接过了侍女手中的银票。

直到走出公主府,阮梅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阮竹摇摇她的手,问道:“生生草明明是我们花了两天特意找来的,为何与公主说是刚巧碰到?”

阮梅面露若有所思,有些答非所问道:“公主要与国公爷成亲了,我想着......大约就是药铺里碰见的那人。替公主把药找着,应该能添几分彩头。”

两年前陪在公主身边的黑衣青年,她还有些印象。一张银灰色的面具,一身生人勿近的冷意。没想到这样好看的公主,会嫁给这样一个人。

如此想着,她不知不觉小声说了出来。

弟弟阮竹抬起头认真道:“我觉得还是姐你最好看。”

话刚说完,后脑就被狠狠敲了一下:“瞎说什么呢。”

公主府。

闻人笑听到窗边的响动,已经很是习惯,头也不回道:“你回来了。”

被严谦从身后拥住,她回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以后不要走窗子了吧,被看到也没关系的,她们都知道你。”

“嗯,”严谦伸手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今天都做什么了。”

闻人笑指了指桌上的药草,“你看,这个叫生生草,可以治好你脸上的疤。”

严谦骤然怔住。

倒不是有多么惊喜,而是想起两年前在药铺,闻人笑嘱托了一对姐弟寻找的药材,就叫做生生草。原来......竟是为了他。

闻人笑仰起头,摸了摸他的脸,认真端详,“其实你现在也挺俊的。”

严谦嘴角抽了抽,几乎要被她逗笑了,“傻姑娘。”

闻人笑也不理他,就自顾自傻乐,乐了一会儿忽然眉头一皱:“要是你的脸治好了,肯定有很多姑娘喜欢你。你这样有本事,还有很多银子……”

“怎么会,”严谦无奈又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别说傻话。”

然而这并不是闻人笑想听的回答。她不过是想骗严谦说一句“我眼中只有你”之类的好听话,奈何他这般不上道。

她搂住严谦的脖子,努力地暗示道:“我怕别人盯上你,要把你抢走......”

严谦拧着眉,不知她为何会担忧这样荒谬的事情,但一见她嘟唇便难受得很,心里有个位置轻轻揪起,只想不顾一切将她哄好。

伸手从桌上拿过那株生生草,顷刻间就将它捏碎成了粉末。他的声音低沉又温和:“别怕,不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考完试超开心哈哈哈哈。

好像听说最近是考研的时间,不知道我的小天使里面有没有考研的姐姐,加油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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