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帘放下时,阿宝还能看到贤王夫妻沉凝的脸色,还有宁王妃几欲喷火的眼神,心情略复杂――好吧,应该诚实地说,这种心情就像是炎炎夏日中吃到刨冰的感觉,实在是倍儿爽啊。

转过头来,看向和她一样爬到马车里享受车里冷空气――角落里放了冰盆子――的男人,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恐怕根本不在意自己刚才说了多毒的话吧。对于萧令殊会开口,阿宝是意外的,意外过后,忍不住给他点无数个赞。她不是泥人,被几次三翻的挑刺也会生气的,只是有些话她说不得,免得真的应了宁王妃的语言陷阱,而作为她丈夫的萧令殊说出来,那就是对她的一种维护了。

阿宝笑眯眯地道:“王爷,北鸣山的庄子里的葡萄就要成熟了,到时臣妾给您酿葡萄酒吧,酸酸甜甜的可好喝了。”语气中不禁有些讨好谄媚。

萧令殊应了声,然后低眸看她以为他不注意地一点一点地蹭过来,看了会儿,嫌她蹭得太慢了,干脆直接展臂将她拎了过来,放到身边,然后握着她的狗爪子。

阿宝脸上微热,但仍是厚着脸皮朝他露出自认为最美的笑容――同样是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打算将自己美美的一面呈现给他。而萧令殊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阿宝仍是从那种气场中感觉到他的放松,放大胆地将身体挨着他的肩膀。

哎,板着腰坐了一个早上,还要提高精神应付一堆别有用心的女人,也挺累的,这样靠着挺好。

于是,不大的马车里,一种略显甜蜜的气息弥漫,两人都很满意。

阿宝回到府里时是笑眯眯的,午膳的时候也是笑眯眯的,直到下人过来禀报威远侯夫人和赵夫人登门拜访,方将笑容压下,让人先带她们到偏厅喝茶,她稍会再过去。

因为这出乎意料之外的“赵夫人”,终于让阿宝满身洋溢的粉红泡泡压下,经由丫鬟提醒,才知道这“赵夫人”是她那刚举家回京的大姑姑。阿宝奇怪地道:“昨儿不是说是大伯母来么,怎么这大姑姑也来了?”

昨天接到威远府的帖子,可没有说大姑姑李秀媛也来,阿宝直觉这大姑姑无事不登三宝殿。在她的记忆里,她在回老家过年时见过这位大姑姑一次,真是个……难以用语言描述的人,反正就是眼界颇高,当时她一个小女孩儿根本没那份量入她的眼,甚至见面礼也是姐妹中最薄的,估计那时她爹跑到边境去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大姑姑也以为她这辈子娘早死爹不着调,没啥大出息了,所以根本不需要用正眼看吧。

丫鬟自然是不知的,阿宝回去换了身见客的衣服,方带着丫鬟往偏厅去。

*****

偏厅里,晋王府的丫鬟上了茶点后,便安静地退到一旁侍立着。

李秀媛端着印青花色的茶盏,用盖子轻轻地刮着杯子里舒展的茶叶,轻轻地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来,心道侄女虽然有福份,但谁人不知她嫁了个最不受宠的王爷,连她进这晋王府后沿途走来所见之景色,中规中矩的,还没有威远侯府的精致呢,连这茶也不是进贡的,不由心里有些失望。

威远侯夫人低头喝茶,眼角余光瞄见小姑子李秀媛脸上一闪而逝的神色,心中摇头,然后又叹了口气,只希望呆会这位小姑不要摆长辈的谱,阿宝看着温和柔软,似乎极好拿捏,其实内有主意,如今她成了王妃,就算是她们这些长辈,也得敬她几分。

正想着,便见穿着浅黄色纱裙、发上簪着明珠流苏发钗的女子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进来,那曳地而过的纱裙,长长的滑落在颊边的明珠流苏,初得她秀致的脸蛋仿佛明珠生晕一般,无限美好。

威远侯夫人和李秀媛皆起身迎接,虽然是长辈,但尊卑有别,王妃的品级比她们高,李秀媛再不愿意,也得做足了样子。

阿宝忙上前扶住威远侯夫人,转头对李秀媛道:“大伯母和大姑姑不必多礼。”

李秀媛勉强一笑,迈过了心中的那坎,发现自己要坦然面对这个从未注意的侄女虽然困难了点儿,但要表现得自然些还是比较容易的。

威远侯夫人暗中端详阿宝,发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这侄女似乎已不像曾经温和得仿佛谁都能处得来的小姑娘了,添了些王妃的威仪,含笑的面容少了几分软绵,渐渐地在蜕变中。虽说嫁的是不受宠的皇子,但那也是亲王妃,容不得忽视。

互相寒暄过后,阿宝方道:“很久不见大伯母和姑姑了,家里的几位姐妹还好吧?上次见了紫卿表妹,是个伶俐的,我看了很喜欢呢。”

李秀媛笑道:“她就是模样儿还行,但那脾气还是有些小孩子的调皮气呢,以后还望你这作姐姐的说说她。哎,说来你大姑姑我只有易阳紫卿两个讨债的,这心里呀,不知为他们愁了多少心思,伤了多少脑筋。以前咱们在外地,她没法子和你们姐妹们亲近,没有同龄人玩耍,养得这脾气有些儿娇,这次回来了,还望你们姐妹间有空多走动走动,也去寻她过府来玩啊……”

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噼哩吧啦就是一连串的话,都不带喝点水补充水份的,阿宝脸上虽然仍带着笑,但心里已经僵硬了,偷偷瞄了眼大伯母,发现她眼里有些无奈,但面上一副十分hold得住的模样,不愧是和老夫人相处了二十余年的李家大媳妇,表面功夫十分了得。

李秀媛将一双儿女都说了个遍,然后借着这话题,终于转入了正题:“你不知道,回京那天,在城外紫丫头乘坐的马车不慎撞到了几个有身份的纨绔子弟,他们也真是过份的,自己骑马没看路,撞到了反而怨怪咱们,若不是侍卫护着,你表妹的马车差点都让他们闯进去了。你姑父和易阳表哥提前进京里安排了,没有个男人在,一时间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恰巧昌平长公主府的少爷骑马经过,得他出面帮助,才歇了事儿,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他才好。当时我下车见了他一面,这一瞧觉得实在了不起,真是越看越觉得这位公子是个明理又尊贵的,不愧是昌平长公主府的……”

接着,又是噼哩吧啦地一堆夸赞周御的话,听得阿宝眉头微跳,总觉得大姑姑这模样怎么那么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呢?

接下来,李秀媛提出的要求证明了那些并不是错觉。

阿宝觉得口很干,有些艰难地道:“大姑姑,您的意思是,让我去与昌平长公主说情,为表妹和周御公子说亲?”

说着,阿宝看了威远侯夫人一眼,却见她一副老僧坐定绝不开口的模样,但知道威远侯夫人是事先知道这事情了,说不定大伯母是不得已被拉过来一起作说客的,只是知道这事情实在是不好开口,所以这会儿直接装死,打死不开口。却是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祖母的意思。还是祖母也觉得这事情不可能成,又被女儿哭得烦,才打发她过来烦自己?

李秀媛笑眯眯地点头,“是的,你现在已是萧家的媳妇,那昌平长公主也算是你的姑母了,虽然这事情你一个作晚辈的不好开口,但我想了想,实在是没人选了,只好抹了这脸皮找上你了。哎,我瞧那周御公子,是个不可多得的良人,当时也是他挺身而出为我紫丫头解决麻烦,有家势有才华又是个懂体贴人的,想来当时他那般出面,对紫丫头应该也有些好感的……”

阿宝和威远侯夫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有一瞬间怀疑起她的脑子构成来,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更怀疑的是,她真的是老夫人生的么?怎么可以自以为是成这样?蠢成这样?

“大姑姑!”阿宝打断她的话,委婉地道:“我听昌平长公主说了,周御公子的亲事她是要好好考虑的,而且,七公主也属意周御公子,实在不是侄女不想帮您……”

李秀媛惊讶道:“听说七公主脾性不怎么好,昌平长公主可不愿意娶这样的儿媳妇,大家都这么说呢。”

“……”到底是谁说的?

“昌平长公主是何等人物,她绝对不会找出身如此高贵的儿媳妇回来受罪,所以绝对不会答应让周御公子娶宫里出来的公主的,依我看啊,她想要低娶呢,我的紫丫头是极好的,不说长相,就说性情吧,天真烂漫,又孝顺长辈,配周御公子极好……明锦啊,这事你可得帮帮你姑姑,你表妹、表哥、姑父的未来可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姑姑这辈子就要靠你了。”

“……”

阿宝再次见识到她这位姑母的能说会道,简直无语之极。而且,她是出嫁了的侄女,到底要靠她什么啊?

“明锦,你就帮你表妹这一回吧,姑母就求你了,我就紫丫头这么个女儿,自然希望她过得好。也不用麻烦你什么,只要你去与昌平长公主说一声,让她见见紫丫头……”

眼见李秀媛已经搬出长辈架子来了,阿宝终于忍不住道:“姑母,请恕侄女无能为力!”

“……”

这会儿轮到李秀媛消声了,张口结舌地看着阿宝,似乎不愿意相信她会如此干脆利索地拒绝。事实上,来这里之前,她也作过了功课,询问了家里的人这侄女的脾气,知道是个乖巧懂事孝顺的,长辈提出的要求从来不会拒绝,怎么到了她这里,却遭到拒绝了呢?难道……她瞧不起自己这个姑母的?

这么一想,李秀媛脸色也不太好,她的丈夫才干平平,外放二十几年,还是靠了妻子娘家帮忙才得以迁回京在六部谋了个闲职,这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连带的她这作妻子的也在京中没什么脸面,比当初她当姑娘时差多了,心里也不是不后悔自己当初为何就瞎了眼一定要嫁他,可是那些都成了事实,她现在只能为儿女谋门好亲事,尽量让他们后半辈子富贵乡里过。

虽然生气,到底不愿意得罪这侄女,李秀媛看向威远侯夫人,示意她当说客。

威远侯夫人有些为难地看着阿宝,开口道:“阿宝,你瞧……”

阿宝心中一叹,心知这位大伯母不愿意得罪小姑子免得遭老夫人厌弃,想到几位姐妹,便道:“大伯母,您时常与京中众位夫人聊天,您也知道昌平长公主对周御公子的重视,连父皇都无法随便为周御公子指赐,您觉得我一个作晚辈的,能去和她提么?若她真的看中表妹还好,若她早有安排,这么一提,彼此尴尬,不是让她心里恼我么?”

威远侯夫人顺势点头,“确实是这个理!”

李秀媛沉着脸,来回看向阿宝和威远侯夫人,然后气道:“好好好,你们都不乐意,不乐意就算了!!”原本想说些恶话,到底记得阿宝的身份,只能沉着脸,倏地站起身离开。

威远侯夫人忙要起身,被阿宝叫住了。

阿宝叫一个丫鬟送气冲冲离开的李秀媛,对威远侯夫人道:“大伯母,难得您来看我,再坐会儿和我说说话吧。”

威远侯夫人只得坐回去,对阿宝叹道:“哎,你这般拒绝她,她回去又要寻你祖母哭了。说实在的,老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但她也疼爱你姑姑,若你姑姑在她面前哭多了,老夫人难免不会因为心疼而顺了她的意,到时你……”依老夫人对阿宝那种不待见的心态,估计为难她好过为难自己女儿。

阿宝笑了笑,低首抿了口茶,然后让偏厅里的丫鬟都出去后,方道:“大伯母,到时祖母若要为姑姑的事情恼我,就让她老人家恼吧,因为有些事情我也无能为力,王爷已经遭父皇厌弃了,我们不好再和昌平长公主交恶,不然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威远侯夫人一副理解的表情,心里却腹诽道,晋王似乎从来没得正德帝正眼过,厌不厌弃都无所谓吧?

等作好了威远侯夫人的思想工作,阿宝话题一转,问道:“六妹妹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威远侯夫人似乎有些惊讶她会如此问,很快便明白了什么,慎重道:“有你二伯母在,自不会有差错的。”

阿宝看了看威远侯夫人,又道:“大伯母,您也别骗我了,忠武将军府之事,我也是知道的,我想问下,你们是怎么想的?若是一切顺利,到时我也去给六妹妹添妆。”

威远侯夫人终于知道这侄女不是个好唬弄的,也确信了这丫头从小到大都在装乖呢,瞧现在腰板直了,该拒绝的时候也能干净利索地拒绝,没有像以前那般打着马虎眼儿,还将自己放在不得已的位置上,真真是长进了。

“哎,说实在的,武皓那孩子真是不该沾手这种事情,若是让大公主知道,迁怒下来,连我们府里也讨不了好,毕竟咱们与忠武将军府也算是姻亲了。不过幸好忠武将军府的老太君是个明理的,咱们老夫人私下将那外室的事情同她说了,过了几天,那外室和孩子都被送出京了,听说是安置在庄子里呢。只要这事瞒着大公主,就不会有事的!”

阿宝消化完这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觉得这可能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威远侯府是绝对不可能因此退了这门亲事的。不过,怎么总有一种将来东窗事发,大家都一起倒霉的赶脚?应该没有这么乌鸦嘴吧?

待送走威远侯夫人后,阿宝回了房,便见萧令殊已经从书房回来了,发现她进来,抬头看她。

“王爷。”阿宝已经不太怕那种冷戾的眼神了,还能蹭过去,狗腿地道:“晚餐有什么想吃的,臣妾提前去让人做。”暗搓搓地想着,她要不要去露上两手,好让他感动感动呢?

萧令殊用手支着颊,难得开口道:“葡萄酒!”

“……得去庄子里摘了葡萄再弄呢。”阿宝纠结地道。

男人点头:“太阳下山后就去庄子!”

“……”这么猴急做什么?

而猴急的男人见阿宝无所事事,直接起身,拎了她往练功房行去,然后阿宝知道自己今天估计又要累得被他抱回房了。话说,为毛他最近操练她操练得这般严厉?难道他想培养出个耍鞭子的女王来?这真心不是情趣啊!=口=!

******

在庄子里住了几天,很快又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了。

中秋节宫里有家宴,所有的皇室子女必须进宫与宴,算是大团圆的日子罢。

离开庄子回京的时候,阿宝心里松了口气,万分地恨自己为毛先前嘴欠,竟然告诉萧令殊要亲手酿葡萄酒给他品尝这种事情,使得萧令殊天天拖着她往庄子里的那一片葡萄藤下逛,天天用眼神询问她,葡萄几时可以摘下来酿成葡萄酒。

这些也没什么,但是,葡萄藤的枝叶间会有那种很肥很可怕的大虫子啊,阿宝每见一次就吓一次,吓得当场直接跳到萧令殊身上,紧紧地扒着他,王妃的形象都玩脱了。而且让她怨恨的是,为毛他们每天到葡萄藤下看葡萄成熟的长势,都会遇到大虫子呢?

所以,还是快快回京吧!

八月十五这天,一大早的阿宝就起床了,同时将赖在床上的男人拖了起来,见他一头乱发站在床前看她,阿宝认命地去拿了放在箱笼上的衣服伺候他更衣,然后也主动地拿了自己的衣服换上,萧令殊难得给她递了腰带,阿宝受宠若惊地接过了。

用了早膳后,阿宝对刘管家吩咐道:“今天是中秋节,让厨房给府里的人加餐过个热闹的节日,月饼也按时发下去,都让大家放个假吧。哎,还有解神医那儿,他喜欢吃咸蛋黄月饼,别忘记给他送,还有他爱吃的双皮奶,也送份过去……”为了让一心想要闲云野鹤的解神医知道他们府里的福利有多好,阿宝总是不遗余力地用美食诱惑。

“给他下人吃的就行了!”

一道冷冷硬硬的声音打断了阿宝的话。

“……”阿宝反应过来说话的主儿是某位王爷后,眨巴了下眼睛,看着僵硬的刘管家和席远,背脊莫名一寒,席远和雁回为毛突然用这么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呢?她、她、她……真的只是为了将解神医扣留在府里才会记下他的爱好罢了,绝无异心啊!

所以王爷您要相信我啊!

阿宝垂头丧气地跟着萧令殊出门了,带了雁回、雁然两个侍女,还有席远等几个侍卫。

上了马车后,阿宝马上同萧令殊表忠心,“王爷,解神医的医术听说很厉害,不过解神医总是想要离开王府,这实在是不好。臣妾自然是希望他能长长久久地留下来,有他在,府里的人有个小病小痛,都不用大老远的出府去请大夫了,多方便啊!”

阿宝眼巴巴地看着他,所以他明白了么?

萧令殊沉思片刻,对阿宝道:“你说得对,明天就打断了他的腿,就离不开了!”

“……”解神医,我对不起你!!>__<。。

进到宫里,阿宝先和萧令殊去后宫给皇后请安,然后她留在凤翔宫中陪皇后等女人聊天说话,尽儿媳妇的责任。而萧令殊往东宫那儿去了,其他一起进宫来的皇子们比萧令殊多走了些路,他们要去太和殿和正德帝培养一下父子情,再去东宫。

所以说,渣爹不待见,萧令殊也直接无视,结果又闹得渣爹更不待见,怒得骂他狠毒不孝之类的了,真是个死循环。

宫里没有太后,所以皇后是宫里的第二boss,使得她这里是最热闹的。阿宝仍是与五公主坐在一块儿,无视了宁王妃那种想要啃她一块内的眼神。

“哎,我那五皇兄也真是个嘴里不饶人的,你……”想想也不好问阿宝有没有遭罪,五公主看了眼宁王妃,说道:“宁王妃这会儿在宫里都成了笑柄了,若是她又得理不饶人,说话得直了,会有人拿五皇兄上回说她聒噪的事来回敬她,不知让她有多怨恨呢。恐怕她最恨的人是你了,你可要小心。”

阿宝叹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又促狭了!”五公主抿嘴笑道:“不过这话倒是有道理,反正你以后遇着她,还是小心点儿吧,有些话她说得,你若搭理她,不知旁人传成什么样呢。哎,对了,大姐姐昨儿回来了,今天一早就进宫来了呢,现在在太和殿找父皇叙感情了。”

阿宝没见过大公主,听她这么一说,只是点点头,没放在心上。

女人们聚在一起拉拉家长,再你讽我一下我刺你一下,面上笑得你好我好大家好,暗地里却不知道使了多少绊子,阿宝再度觉得后宫真是个累人的地方。好不容易撑到皇后提议先去御花园赏菊花时,终于松了口气,觉得菊花真是太好了。

中秋家宴安排在御花园中,顺便赏赏菊花什么的,景色发好、视野好,再适合不过。所以在吃饭前,先来御花园散个步吧。

进入御花园不久,阿宝一眼便见到了盛开得茂盛的万簇菊花丛前的几名皇子聚在那里,而其中最为醒目的还有一位穿着宫装的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长相端丽,眉宇间一股勃勃英气,异于京中女子的文弱相,别有一种飒爽的美丽。她此时正和太子等人说话,时不时地发出嚣张的笑声,其他皇子却没有不耐。

“是大姐姐和几位皇兄!”七公主叫道,忙往那儿去。

阿宝和几位王妃也朝那儿走去,待走得近了,突然大公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然而却让人瞪眼地挥袖间就是一鞭子朝萧令殊抽了过去,萧令殊侧身避开时,第二鞭又过来了。

阿宝脑袋一懵,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快步上前,袖口一抖,一条细长的乌色鞭子在手,唰地一下缠住了大公主甩向萧令殊的第二鞭,而她自己也完全地挡在了萧令殊面前,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大公主。

“老五媳妇!”

一片寂静中,皇后突然倒抽了口气叫道。

阿宝在这声叫唤中也回过神来,顿时不知道摆什么表情,也发现自己做了冲动事――嘤嘤嘤,虔诚地请求上天,让时间倒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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