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乳类可以说是在天地大碰撞造成了恐龙的灭绝之后,才得以向最高级的智慧生物——人类的阶段迈进的。不夸张地说,虽然哺乳类几乎与恐龙在同一时期出现在这个地球上,可是它们的一生都只能成为恐龙们大快朵颐的对象。套用《旧约·圣经》里的一句话,哺乳类乃上帝为了赐予食肉恐龙们以食物而在大地上创造出来的下等生物之一。

恐龙与哺乳类共生并存的中生代属于极端低氧的时期。因此,地球生物只有想方设法地改变身体结构,才能生息繁衍下去。由于只靠摄取水中的氧气难以为继,生活在水里的部分鱼类的肺部进化成了鱼鳔,它们将嘴巴伸出水面呼吸空气。

虽然尚未得到证明,但本人认为,恐龙在其肺部附近发育出“第二个肺”,在呼吸次数相同的情况下,氧气的获取速度增加了一倍。否则的话,即便引力再怎么低,它也难以维持那样臃肿的躯体。

同时,哺乳类在身体能够直立起来以后,在肺的后下方发育出辅助呼吸的大片的膜状组织,称之为横膈膜。但是,这种机制不过是单纯地起到了呼出和吸入的协助作用,如果只从效率上看,还是恐龙那作用更为直接的第二肺系统要更胜一筹。

恐龙最大的进化之一就是,尽管还难以做到完全的直立,它也开始了双腿行走。与骨盆呈直角长出来的有力的后肢使双腿行走成了可能。在双腿行走方面,恐龙们比起猿类来要早得多。

论起长出羽翼、开始在空中飞行,那也是恐龙占了先机。假如始祖鸟和翼龙是靠扇动翅膀自力更生地飞起来的话,它们要遥遥领先于二十世纪今天的所谓会飞的哺乳动物,因为这些会飞的哺乳动物仍然只是会滑翔而已。

战斗力也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与食肉恐龙相比,无论是牙齿的锐利、咀嚼能力,还是浑身上下的运动肌肉,哺乳动物都要逊色得多,这使得它们的个头都不可能长得太大。

要说哺乳动物还有什么“过人之处”的话,那就是它们的生育机制:它们抛弃了卵生方式,在体内长出胎盘并使之发育,由此获得了在体内培育胎儿直至一定的成熟阶段的能力。得益于这种生育方式,母亲拥有了保护自己宝宝免落敌手的最佳手段。

总之,在低氧时代,较之于把蛋放在险象环生的大自然里让胎儿透过蛋壳呼吸,将胎盘存在子宫里孕育的方式要安全可靠得多。采用此种方式的哺乳动物被称为有胎盘类。

也有的哺乳动物在外腹部长出了一个装胎儿的口袋。尽管胎儿在生下来时弱不禁风、毫无防备能力,可是母亲毕竟可以把宝宝装进自己肚子上的口袋里随身携带,有效地做到防患于未然,不失为一种退而求其次的良策。这样的哺乳动物称为有袋类。

可是,尽管这两类功能都很具“革命性”,那也是弱者的穷极思变而已,作为强者的恐龙则对此不屑一顾。正因为是弱者,为了留种,哺乳动物必须获得胎生的能力。尤其是在侏罗纪以后,恐龙具有压倒性的强势,哺乳动物无论是自己还是它们的后代,都只能任由恐龙宰割,毫无招架之力。出于对无法抗衡的强者的防御,这种进化方式应运而生。可见恐龙在地球上有多么的霸气了。

由于天地大冲撞造成的环境巨变,情势急转直下。庞然大物般的恐龙,无论是食肉类还是食草类,均惨遭灭顶之灾,一头不剩地从地球上消失了。翼龙和长脖子的水下恐龙也未能幸免。一夜之间,一向只能甘做恐龙盘中餐的哺乳动物失去了天敌,迎来了独立和自尊。由此,哺乳动物得以站到了取代恐龙家族的大地之王的候选者的末席上。

哺乳动物的体温可以保持在恒定的范围内,这一机能的战略目的原本是为了获得行动的敏捷性,而在趋向大型化的进化过程中,这一选择的优势愈加明显。如果没有三十几度的常温这种舒适的条件,大脑很难维持活跃的能力。此外,还一种学说方兴未艾,它认为,虽然敏捷的运动能力使哺乳动物过上了食肉生活,提高了摄取营养的效率,但是如果不具备摄取其他动物骨髓的能力的话,大脑的容量是绝对不可能变大的。

克服了卵生的低效率,胎生或者有袋类育儿方式都为繁衍后代带来了高效率,可要说哺乳类的高明之处,还得说是哺乳这种行为。哺乳就是妈妈让宝宝喝上了一种高营养剂——母乳,这是一种在低温或缺少食物时非常有效的保留后代的方式。因为自恃强大,恐龙不曾拥有这样的能力。

当小行星碰撞招致的混乱逐渐归于平静、重力在与自转速度的中和下稳定在今日的水平后,植物的繁盛时期仿佛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由于超大型食草恐龙之流的大肚汉不复存在,植物的生长和繁殖的速度加快,地面上的氧气量一点点地上升。

同时,植物的进化开始提速,从裸子植物到被子植物,再到花朵,它们拥有了行之有效的吸引昆虫的手段。花朵为了将昆虫吸引到身边准备了芳香和花蜜,以此作为昆虫们帮忙传播种子的报酬,这一战略屡奏凯歌,植物和它们的花朵以令人目眩的速度为大地涂红染绿。

花朵朝着多样化不断进化,多样化也意味着给昆虫的报酬的多样化,与此相呼应,昆虫的种类也出现了爆炸式的增长,这也为以昆虫为食的哺乳动物的种类和数量带来了突飞猛进的增长。种类繁多的哺乳动物仿佛百舸争流一般,展开了一场向更高级的智慧生物发展的竞赛,由于“大胃王”恐龙的消失,它们的进化时间也得到了保证。

在整个生物界的进化竞赛中,哺乳动物逐渐占据了优势地位,最终,最有希望赢取桂冠的哺乳动物——猿类在非洲大陆上出现了。时至今日,黑猩猩和大猩猩也只见于非洲大陆。这一事实说明,这块大陆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的生物摇篮,因为现代人(智人)就是与黑猩猩和大猩猩由共同的祖先分化而来的。

据说大约七百万年以前,在非洲大陆上,人类的祖先和黑猩猩从共同的祖先分道扬镳了。不过,这种生物到底该不该称为人类的始祖还有些微妙。在这块大陆上诞生的我们最初的祖先是四百万年前的“猿人”。被称为南方古猿的他们可以勉强双腿行走,脑容量有五百毫升,跟黑猩猩几乎相同。

其后又过了两百万年的时间,大约在两百万年前,非洲大陆上终于出现了人型生物——“直立人”。他们的脑容量增加了一倍,达到了一千毫升,有痕迹显示他们已开始使用石器。他们被认为拥有了可以进行长途跋涉的强劲脚力,在走出非洲后一路向东,在东南亚定居下来,作为爪哇猿人繁衍生息,最后成了今天的印尼人的祖先。

约五十万年前出现在非洲大陆上的人形生物被称为“早期智人”。他们也走出了非洲,北上后折人欧洲,并在这片土地上定居下来,这就是安德特人。他们的脑容量有一千三百毫升,与我们相差不大,他们使用火和石器,甚至开始制造早期的工具。为数不少的学者认为,他们既是现在的欧洲人的祖先之一,同时也是非洲原住民的祖先。

大约二十万年前,非洲大陆上诞生了“晚期智人”,他们才是今天的我们最为直接的祖先。被称为现代人的他们,脑容量和我们一样,同为一千五百毫升,智慧也并不比我们逊色。他们甚至可以学会开车。他们使用火,钻研各类工具,进行原始的艺术创作,还会唱歌。本人认为,他们的歌曲经过整理,逐渐成为了今天的语言。

尽管本人尚未拥有公民权,但是以本人之见,当今的人类不分种族,无一例外地都是这类智人的一个分支。遍布世界的各个人种的内脏和骨骼结构如此之相似,以至于很难想象“早期智人”或“直立人”是在地球上偏居一隅,走着完全不同的进化之路。尤其是舌根与喉咙之间的共鸣腔,我们在说话时离不开这个共鸣腔,而“晚期智人”和“早期智人”在共鸣腔的容量上是有差别的,就算“早期智人”能够说话,他们也无法完成具有细微变化的发音,在拥有的词汇量上肯定和“晚期智人”不在一个档次。

我们不妨认为,世界上的各个人种、内脏功能和结构都是如出一辙的。皮肤颜色或者眼睛大小上的差别是妥协进化的结果,其目的就是为了适应生活环境,这种五湖四海同种同源的观点可以对方方面面的问题给出很好地解释。

世界上的芸芸众人,无论是生活在高楼林立的大都会,还是栖身于森林深处的洞穴,如果寻根求源的话,他们都应该回溯到单一的新型人种——在非洲诞生的现代智人。这种观点由于和希特勒的纳粹主义所鼓吹的人种间存在优劣之分的论调针锋相对,目前不过是出于政治上的原因才被人讳言莫深。

众多的学者早就注意到,北京猿人、爪哇猿人或者尼安德特人的骨骼结构和内脏构造,即使和过着最原始的狩猎采集生活的坦桑尼亚的非洲原住民相比,也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无论有怎样的成见,非洲原住民的内脏和骨骼都和我们是相同的。

他们智力上的差异是在教育环境的影响下后天形成的,从本质上说,他们的思维能力和我们是一样的,无论在力气或骁勇善战的程度,还是在艺术欣赏能力或歌喉方面,人种之间并无大的差别。我们每一个人都属于约莫六万年前从非洲走向世界各个角落的单一人种——现代智人。

猿类和人类的差异在何处?从进化过程中的哪一时刻起,人类的祖先可以被称之为人?对于这一命题早就有了盖棺定论。那就是,从猿类的一个分支开始了两足直立行走之时起。在这一瞬间,这种特立独行的猿类与他们的同类分道扬镳,迈向了人类。他们可以称为“猿人”。

两足直立行走的方式稳定下来以后,骨骼结构相应地发生变化,颈椎上的头盖骨的视线与脊柱的垂直线形成了一个直角,面朝前方。从骨骼上说,以这种方式形成的向前的视线是成为人类祖先的前提条件。假如将两足直立行走的生物的头盖骨安在黑猩猩的颈椎上,视线就要朝下了。要说黑猩猩的头盖骨也是视线向前的,可那是建立在保持四足行走的前倾姿势的骨骼结构上的。人和猿的区别就在于此。

关于“猿人”选择直立姿势、开始两足行走的理由,人们众说纷纭,形成了形形色色的假说。比如说,用后腿直立起来是为了站得高看得远,以方便提防天敌的来袭或是搜寻远方的猎物。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

再比如,直立起来是为了减小阳光直射到身上的面积,以躲避非洲的热浪。四足行走的缺点就是后背、头顶和后脑勺全都暴露在炎炎烈日之下。这种观点也相当具有说服力,它还与另一种说法遥相呼应,那就是非洲黑种人的皮肤里黑色素特别多,其作用是为了增加防晒效果,减少太阳的照射给细胞和血管带来的危害,防止暴晒引发皮肤癌。

还有人说,人选择站起来是为了给异性献礼,更好的示爱。这意思是说,直立可以腾出双手,在周围物色一些好东西,然后用双手捧到异性的身边。抑或是这些理由的综合。

不过,在恐龙部分所论及的这个地球上最大的问题面前,这些猜测都无异于隔靴搔痒了。从猿类分化而来的人类的脑容量,到了智人阶段足有一千五百毫升,等于最初的三倍,因为脑袋变重了,所以“人”站了起来。这才是本人在此文中所要阐述的问题点最为真实的写照。

采用四足行走或黑猩猩式的前倾姿势时,又大又重的脑袋会对颈椎造成极大的负荷。因此,以本人之见,人类采取完全的直立姿势,纯粹是出于在日常活动中变换姿势的考虑,以使头部处于身体的垂直线上。

进化的结果使得头部增大,人这种最高等级的智慧生物由此得以在地球上诞生,可是,对于繁衍生息而言,地球这一行星的地表引力实在是太强了。这就是本人得出的结论。

由于来自于其他天体的碰撞事件,天赐良机接二连三地出现,比如强敌的消失、食物的多元化以及氧气的增加等,这使得哺乳动物得以踏上地球的王者之路。然而,就引力来说,这个行星的环境却最终只适合于不具有高等智慧,也就是说,没长着一颗沉甸甸的大脑袋的小生物群体。在创造出生命并使之朝着高等智慧进化之前的阶段,造物主还算是规划精确、运筹帷幄的,可由于小行星的碰撞,最初的有关生命创造及其结局的脚本发生了无法挽回的计算错误,目标因而渐行渐远,直至迷失。

高级智慧生物离不开硕大的头颅,因此也需要躯体大到一定的程度以支撑这颗大脑袋。这才是符合设计目标的形象。然而,由于小行星的碰撞,作为进化舞台的地球表面却再也无法承载造物主所设想的高级智慧生物了。在其强大的引力之下,智人的脑袋显得过于硕大,身体构造上呈现出与恐龙相似的缺陷,背上了短命鬼的宿命。

作为四足行走的猿类时代的印记,智人的腰椎,也就是脊椎骨的最末端,并不是从骨盆笔直的向正上方生长,而是略微斜向前方,然后再缓缓上仰,换句话说,整个腰椎翻成一个弓形后,形成脊椎骨;脊椎骨微微后倾,然后在胸部的位置又恢复成前倾,与颈椎相连,托着头盖骨。也就是说,从侧面看去,整条脊椎骨画出了一个S形状。

这种S形的脊椎为两足行走的智人带来了减振的缓冲效果。在身高一米左右的“猿人”阶段,这种结构特征还不显山露水,可随着身高的增长,最终到了智人阶段,脊椎骨就清晰地呈现出这种S形弹簧的特征了。

可是,由于后天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选择了直立姿势,智人注定要患上腰椎病。来自于大脑和头盖骨的自上而下的负重,时常会造成人的腰椎中有两三个椎体向前滑移,这种病就是伴随着剧痛的“腰椎滑脱症”。腰椎间发挥着减振作用的软骨——“椎间盘”也会遭到损伤而向后突出,压迫神经使人苦不堪言。

这表明,对于受又大又沉的脑袋所迫,不选择两足直立行走的畸形的高等生物来讲,现在的地球引力实在是太强了。在这个行星上,生物采取四足形态才是顺应天时的,对于体重八九十公斤、后天性的两足直立行走的生物的骨骼来说,适当的引力应该为目前的百分之八十左右。我们只能说,智人作为这个行星上的居民是“不合格”的。

为此,大猩猩将腰椎骨的数目维持在四块,比人类少了一块,从而确保了腰椎的稳固。这是一种为了未来所设想的完全直立而做准备的进化选择。但是,它们也因此再也无法灵活地扭腰晃胯了。

不过,对于两足直立行走的生物来说,地球的引力所带来的最大风险还并不是对于骨头,而是内脏。内脏原本是为腹部与地面平行的四足动物而发育出来的,因此,大肠等器官所面临的工作流程就变成了需要沿着与引力相反的方向将消化物往上推。

由于生活方式和个体的差异,有的个体出现了内脏下坠的现象。比较典型的有胃下垂等,下方的脏器掉进骨盆里面,抱成一团。不过,比起这些来,分娩问题更为令人头痛。

女性智人的骨盆比男性的要大,当中开了一个大洞,哺乳动物各个如此,这是为了分娩所做的准备。经过妊娠期,迎来了分娩期后,胎儿就离开子宫,穿过骨盆中央的大洞,从两腿间的开口部分踏入人世。这是所有的有胎盘类生物都在从事的保留种族的繁殖行为。

四足动物中的雌性,她们的骨盆正中间都有一个足够大的利于繁殖行为的开口。现在的大猩猩、黑猩猩虽然频繁地采用直立的姿势,可它们中的雌性也是在骨盆的中央开出了足够大的口子。

然而,唯独作为高级智慧生物的智人,她们的骨盆开口大小不甚理想,想让胎儿通过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因此,较之其他动物而言,只有女性智人才会经常遭遇难产。高级智慧生命甚至面临着这样一种窘境,她在获得了发达的智慧的同时,却有着一个在所有生物中最不利于分娩的身体。

原因就在于,她舍弃了不伦不类的前倾姿势,选择了完全直立的姿势以及直立状态下的两足行走。从大脑穿过脊椎的连线构成了一条朝向地心的垂直线,因此,这条线自然也穿过子宫和子宫下方的开口,不只是胎儿,她们的内脏也同样面临着从这个开口掉下去的风险。

因此,智人不得不费尽思量地规避这种风险为此,她们在朝向身体直立的进化过程中,唯有尽可能地缩小骨盆中间的这个洞。否则的话,在引力增强了的这个星球上,生活会变得危机四伏并且,她们骨盆下方的肌肉也变得十分发达,形成了自下而上的支撑、封堵。

相对于智人的骨盆,雌性黑猩猩的骨盆开口要大上好几号,从前面看去,那就是一个前后纵长的一个洞,适合于分娩这种高难度的行为。而女性智人的骨盆开口却是别扭的扁平形状,十分狭窄,其目的大概是为了使骨骼构造可以很好地承受来自于左右方向的压力,因为只有这样,人才能仅凭双腿就可以高速奔跑,或者应付形形色色的需要两条腿都吃上劲的力气活。

因此,位处进化终点的高等生物逐渐落下了严重难产的毛病。只要是现代智人,任何女性都逃脱不出难产的命运。虽然人类女性的骨盆开口可以让胎儿的肩部通过,但以正常的姿势,头部却是无法通过的。这就是为什么助产士不得不有意地把胎儿的脸蛋横过去,像耍杂技似的先让脑袋通过,然后再将胎儿的姿势复原,使肩膀钻出开口。

进行这样的处置需要借助经验。要是赶上胎儿臀位或者脐带纠缠等情形,那就需要更高的技巧了。也就是说,它意味着只有现代智人才在分娩时需要有经验的人的帮助,她们几乎不能独自完成分娩。为了让胎儿通过狭窄的骨盆正中央,离不开深谙此道、经验颇丰的协助者的帮助。

巴纳德·科伊·斯托雷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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