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在认真研究过一番机关术后,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果再让他去那间密室,他确信凭着自己这些日子所学来的东西,完全能够打开那闭关洞府内隐藏的另一个密室。

但是在做着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又止不住的心虚,毕竟是殷睿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他这样擅自去探究,会不会让殷睿很不高兴。

可惜纵使觉得对不住殷睿,白凡所作的决定也不会更改,那个疑问已经盘旋在他心中太久,如果再不把那密室里的东西弄明白,那迟早会成为他的一个心结,只是去看一眼,只是去悄悄看一眼,白凡这样对自己说。

在做好心理建设后,白凡就在一天晚上,悄悄的去往密室了,当然,悄悄的去,也不是说谁都不带,最起码暗卫们不可能丢下,至于影七,有着与暗卫同等的忠诚度,自然也是带上了。

影七沉默的跟在白凡身后,对于很少在夜晚出门的教主这样行色匆匆,他其实也是有些好奇的,但是当他发现教主走上了一条熟悉的小路,并且越走越偏僻时,他心里有了一丝了然,教主这么晚出去,一定是想去那个地方吧。

对于那个教主每天都会去一次,并且最少待上一个时辰的地方,影七可以说是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就在影七走到那个路口旁,并且下意识自动停下的时候,却发现教主竟然对那路口视而不见,继续急匆匆的往前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后,发现影七没有跟上来,还奇怪的回头问,“你停在那里干什么?”

影七的脸颊突然有些火辣辣,为了自己的自作聪明,他应了一声,连忙跟上。一直跟着教主走到一片竹林前,影七才知道,原来教主的目的地是禁林,历任教主的闭关之所。

禁林,同样是一个需要所有人止步的地方,影七自觉的和所有暗卫停下守卫,但是看着教主走入禁林深处的背影,他又忍不住有些疑惑,教主平日里不是都先去那个地方,再来禁林的吗,怎么今天改了?不过教主也确实很少在夜里来禁林,也许是今晚临时有什么事情吧。

走入禁林的白凡,迅速潜入竹林深处,打开那间作为闭关之所的洞府,点上烛台后,将洞府从内关闭,才放下心去搜索洞府内的秘密。

他按照那本鬼谷子机关术里所说的,一寸寸的在这间密室里摸索,有机关的房子里,经常会有一些雕刻和图案,有的是起提示作用的,有的是来迷惑人的,但是这间洞府里不论是石壁还是洞顶,都是光秃秃没有任何东西,省了他很多步骤,只要搜索仔细,应该都能找到线索。

但是白凡将这间不大的洞府内一寸寸的都摸遍了以后,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这里没有通向另一个密室的入口?不,一定是在哪个地方,只是他还没有发现而已,白凡谨慎细致的打量着这间洞府,开始分析起来,这个地方不大,只有二十来平方米,里面的东西更是简单,一张石床,一张石桌,一个石凳,其他的地方都是光秃秃的,可是之前连墙角都被他摸索过了,也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看着屋内简单的似乎藏不住任何东西的设施,白凡脑中突然迸出了那本机关术中的一句话——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东西,那些东西,可能起到的不是它本来的作用。

白凡改变思路,不再敲打摸索,而是试图转动镶嵌在石壁上的烛台,转完之后又是拔又是按的,在将烛台从石墙上拆下来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后,白凡转而折腾屋内的其他东西,石凳,没有异常,石桌,也没咦?

在一掀之下,竟然将那块厚厚的石板掀起寸许后,白凡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一用劲,将整块石板完全掀开,就看见了那个支撑石板的石柱内竟然另有乾坤,白凡用手在内摸索了一会,往下一用力,清晰的感觉到其内下沉了些许,与此同时,一阵轰隆隆声传来,洞府内本来严合的看不出一点痕迹的石壁轰隆隆的打开了一道可容一人进入的裂缝。

那裂缝是往下延伸的,看着那黑漆漆的裂缝,白凡拿起一支火把,谨慎的走了进去,在走入裂缝后,他皱眉嗅了嗅,这里的味道并不好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酸腐味道,白凡走了大约十来米,眼前豁然开阔起来,一个天然岩洞,出现在眼前,岩洞顶部挂着很多钟乳石,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与此同时,那股酸腐味道也越加浓郁起来,仿佛找到了源头,更让白凡震惊的,是这个岩洞正中,所锁住的一个人。

一声铁链碰撞的轻响,惊醒了白凡,他视线一凝,仔细的看着那个被锁住的人影,那人垂头坐在地上,蓬头垢面,一身衣服也破烂脏污的看不出原貌,不知道在这里被关了多久,这个,就是殷睿费尽周折,连他都瞒着藏在这里的人了吗?他是谁,殷睿为什么要将他锁在这里?

白凡注意到那些从石壁上延伸出的粗壮铁链尽皆缠绕在那人的手脚上,肩胛骨上,还有两根带着黑色血迹的细链生生穿过,显示出殷睿对这个人的忌惮,但白凡看着看着,却突然对这个人,生出了一丝诡异的熟悉感,并且这熟悉感一出现,就再也挥之不去,反而让白凡越看这个人越加眼熟。

这个人虽然一身狼狈,身上血迹斑驳,扮相连个叫花子都不如,但是垂头坐在那里的时候,却有一种空间都随着他静止的感觉,这是一种一派宗师的气度,这种感觉,白凡至今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当那个猜测在心底生起的时候,白凡的瞳孔缩了缩,就连呼吸都有了一窒的感觉,他紧紧盯着那个坐在地上的人,拿着火把走近了几步,想要辨认清楚,这个人,是否是自己心中猜测的那个。

就在这时,那个自始至终都垂着头,仿若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的人,抬起一双在乱发遮掩下的眼,慢悠悠道,“我的好儿子,你来了。”这声音,虽然有些嘶哑,音质却是与那人扮相截然不同的低醇与淡然。

当这道熟悉的消失了一年多的声音响起时,不亚于一道炸雷在白凡耳边炸响,没有任何话语能够形容白凡心中此时的震惊。

是他,殷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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