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带着苏倾离去了,临去前柳妈狠狠给了苏倾个眼色,苏倾哪里不明白,这是让她把握好这次难得的机会,争取将福禄拿下。对此,苏倾只当自个没看见,不予回应。

身后的柳妈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人甚是相配,脑中不由幻想着二人若当真成了,那么该是一番怎样怎样的光景……

苏倾跟着福禄在黑夜中左拐右绕,渐渐,她心头隐约又浮现出之前红燕领路时候的那种不祥之感。又走过一段路,她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福管事,您别怪我人不知事多嘴,实在是这条路貌似不是通向老太太院子,可是您记差了?”话说出口的同时,苏倾悄悄倒退了一步,眼神也万分紧张的盯着前面福禄的背影,只要稍有不对,有了准备也能第一时间转身逃跑呼救。

实在不是她小人之心,这夜黑风高的,他一个成年男人带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偏偏走岔了路,偏他还是府里的家生子,哪怕在外多年,哪里就能连老太太院里的路也认不得?以往看的那些个发人深省的法制节目,在这个特殊的情境下开始一股脑的往她脑门冲,苏倾只觉得自个头皮都开始发麻了起来,双腿犹如灌了铅,竟是半步也走不了了。

福禄本就心虚,听得后头这般质疑询问,心不由狂跳了几下。兀自压下去,他故作镇定道:“瞧我,忘记跟姑娘说了,这会子老太太在别的院里跟大爷他们说这话呢,所以带姑娘走的路并不是通往老太太院子的。姑娘这是有甚不放心,莫不是我还能害你?前头柳妈他们可都是瞧着我带姑娘出门的,要是姑娘出了事,还能不找到我福禄身上?”

苏倾听他前半段话,一个心提的就更高了,可听到后半段话,想想也是这个理,柳妈他们可都知道是福禄带走她的,要她出了事,他也逃脱不干系。再一想,她跟他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若强说他贪她姿色……苏倾想想觉得不可能,不提府里多少姑娘家盯着他这块香饽饽,就是府外头那些个殷实的小户人家也是想招他为乘龙快婿的,怎么也轮不上她不是?

想通了这点,苏倾觉得她那几乎被吓散的魂又重新归了体,定了定神,遂笑道:“福管事莫多想,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福禄见她似乎被他说通,暗下呼口气,也笑笑:“那咱们赶紧点赶路吧,老太太还等着呢。”

苏倾应了声,便随他小步快赶。

话说另一头,宋毅将宝珠送回至老太太的院内后,只道他另有要事要办,让她跟老太太说声,然后竟连老太太的屋也未进,转身大步离开了院子。

宝珠在后面微恼的跺跺脚,心下嘀咕:“做什么这么神秘,大过年的也不安安生生的守岁,真是的。”回头将事情说与老太太听,老太太也是一阵抱怨,这暂且不提。

老太太的院子和宋毅的院子离得也不算太远,宋毅不过堪堪走了半刻钟就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在他大步迈进院子之时,借着廊檐下的两排红彤彤的灯笼,很容易的就见到他院里的管事福禄正搓着手在廊檐下来回走着。

见他归来,福禄肉眼可见的长松了口气,默不作声的指指旁边的西厢房。宋毅眯了眼望过去,透过纱窗的一剪窈窕的身影令他莫名勾了唇。

宋毅淡淡的挥了挥手,福禄领会忙小心的无声退下。

厢房内的苏倾此刻有些焦急,虽说那福禄将她带到厢房之后,只道让她在此先候着,等着老太太得空了唤了再带她去见老太太,可她在此已经等候了好一会了,老太太却仍旧未唤她过去,岂不她疑心?更何况,哪怕这屋宇之间隔音再好,这大过年的总归有说说笑笑的声音多少传来些吧,可任她在此坐了这么长时间,压根连丁点声音都未曾闻见,哪能不令人生疑?

苏倾正兀自怀疑着福禄的用心,冷不防厢房们从外头被人打开,呼啸的寒风霎时吹动的她的发丝撩起,冷的她一个寒颤。

可还未等她转头看向来人,只听身后厢房门嘭的一声又重重关死,人影晃动,苏倾的眼神只来得抓住那人衣角片刻,就被来人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冷不丁从后头将她拦腰锁紧,然后就听到那带着些许酒气的男性嘶哑嗓音在她耳畔缠着诱惑般撩起:“你可是叫荷香?”

苏倾的头皮在瞬间炸裂!

狠狠的到倒抽了口气,苏倾惊恐的睁大了眼,下一刻就要反射性的放声尖叫,却不料后头男人仿佛料到般,在她喊出声前伸手捂紧了她的嘴。

“莫怕,是爷。”宋毅俯了身,在身后与她耳鬓厮磨着,闻着自她身上传来的暗香,眸色加深,揽在她腰间的臂膀稍一用力,便轻松的将她整个人半搂在怀中,半是强迫的揽着她往西厢房里间的那床榻上挪去。

听出了是宋府大爷的声音,苏倾眸光猛地一缩,竟是被惊呆了好一会,直到被人强迫揽着往床榻的方位走去,这才清醒过来,疯狂的摇着头,嘴里呜呜作响。任她做梦怕是也想不到,府里那位常被外头人称赞清正廉明奉公守法的大爷,竟会对她做出如此下流之事!如斯可耻!

宋毅见她仍旧反抗,有些不耐,遂反剪了她的双手推倒至里间的床榻上,伸手就去撕她的衣裳。

苏倾冷不丁被人推倒至床榻上,脑袋瞬时一阵发昏,待回了神却惊觉身后男人竟兀自撕扯着她的衣裳,顿时恐惧的流了泪,本能的扭动着身子剧烈挣扎起来:“不要动我!我不愿意!你放开我!”

宋毅见她反抗的愈发激烈,遂且停了手,只是按住她的后背将她身子转过来,皱着眉沉声道:“你且看清楚了,是爷!”

苏倾这会子惊恐交加,平生头一次遇到这样不堪的事情,饶她自认心理素质再强,此刻也哭的几乎断了气。她透过泪眼狠狠瞪着他,恨的浑身发颤:“我何尝不知是爷!爷何须三令五申?难道就因为是您所以我就合该乖乖引颈待戮不成!”

“引颈待戮?”宋毅跨在她身上,玩味咀嚼这四字,灼烫的目光忍不住往她那纤细白嫩的脖颈上扫去,口中却沉声道:“你又何须这般惺惺作态,爷的宠幸意味着什么,府里上下哪个不知?你若识趣,爷便给你个一飞冲天的机会,若你再矫情下去,小心弄巧成拙失了良机。”

苏倾原只当这会在劫难逃,突然听他如此说来,呼吸一滞,电光石火间顿时抓住了其中的一丝转机。

宋毅见她这会沉默,只当是她被他说中心思,冷硬的脸庞不由露出抹哂意来。

他探手刚欲接着去解她的衣裳,下一刻却诧异的见她急切的揪住他的袖口,殷殷切切的望着他,连声音都带着发急的颤音:“大爷明察,奴婢身份卑贱当真是高攀不上大爷,并非是耍什么欲擒故纵的花样,求大爷饶了我罢!”

宋毅深不见底的眸子从那柔弱无骨的纤手缓缓移上那张我见犹怜的浸泪小脸上,含着抹玩味的笑,反射性的觉得她的话不可信。想来宋毅如今位高权重,执掌一方权柄,且后院又尚为虚设,甭管府里府外的,世间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要削尖了脑门的想要往他的身边凑。就算是有些个官宦人家,也恨不得能塞个女儿到他后院里,哪怕是为妾,甚至是没名没分,不为别的,就为能跟他沾亲带故,以图将来。而她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卑贱奴婢罢了,如今白白送她一个造化,这堪比麻雀变凤凰的机遇,她不惊喜不感恩戴德不乖乖躺下尽力伺候,反而口口声声喊着不愿,岂不令人发笑?一飞冲天的机会竟有蠢货弃若蔽履?

他嗤笑一声便不以为意,探手还欲再解她的衣裳,可接下来遭到的却是她更加激烈的反抗,于那朦胧泪眼中发射给他的尽是恐惧、急切、疏离、抗拒、愤恨之色。见此,他倒是有些迟疑了,莫不是当真不愿?

眯眼盯视了她好一会,宋毅敛了眸色,冷着脸从她身上下来,环臂立在床榻边,看着她淡淡道:“爷最后再问你一句,到底愿还是不愿?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机会可就这么一次,错过就真的错过了,毕竟爷还真不是缺你不可。”

宋毅一从她身上下来,苏倾就忙拢着衣服踉跄的跑下床榻,跑两步远离他一段距离,双手扒着旁边的屏风架子,虽身子略微发抖,脊背却分外挺直:“回爷的话,感谢爷的厚爱,可奴婢福薄经不住这样的厚福,望爷收回成命,奴婢感恩不尽。”

闻罢,宋毅眯了下眼,下意识的抚了抚唇,唇畔间珉起的那丝弧度极淡,却让人看了无端觉得有些狰狞。

挥挥手,他垂着眸淡声道:“你去吧。出了这扇门就再也无这般天大的机遇,你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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