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侯爷!”

门外的声音惊慌失措。

屋子里的烛火还燃着,香炉里的雾气却淡了不少,好似已经燃烧殆尽。

榻上的周琅全身都泛着不正常的绯红,嘴唇咬破了,出了血。

谢小侯爷开口问道,“何事?”

明确感觉到自家小侯爷声音里隐藏着的勃然怒火,外面传话的奴才也跟着瑟缩了一下,“侯爷,将军府带了人马,把咱们王府给围了!”

谢萦怀一下听笑了,只是眼睛里却半点笑意都没有。

“侯爷?”门口的奴才还在等他定夺。。

“围着就围着,他爱围多久就围多久。”谢萦怀还不信,那令狐胤有胆子敢把他侯府给掀了。

仰面躺在榻上的周琅歪着头,墨发乱做一团,贴在脸上胸前,眼睛微微肿着,乌鸦鸦的睫毛颤抖着,像是哭过的模样。

谢萦怀将他抱起来了些,伸手去替他顺乱做一团的头发。

“府里的守卫呢,我侯府岂是旁人能擅闯的地方!”谢小侯爷本来该有更周全的计策同那令狐柔周旋,只是这怀里的周琅滋味太过美好,如今还未做到畅快时候被人打断,脾气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侯爷,他们人数众多,守卫实在——实在拦不住啊!”

从软榻上下来的谢萦怀给周琅盖了薄被,自己去拿挂在屏风上的衣裳。

“吱呀——”

门开了。

门口通禀的奴才抬头望着低头系着腰带的谢小侯爷,“侯爷——”

谢萦怀系好了腰带之后将身后的门带上,抬起头,“他们人呢?”

那奴才正要开口,不远处就忽然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

谢萦怀听到声音,抬头望了一眼,见那隔墙外的火光,脸上露出讥诮的神色来。

此时已经是夜深,邑宁侯府却不得安宁,谢萦怀一出来,就见到打坐一团的王府众人。人群里面,就是面沉如水的令狐柔。

“住手。”谢萦怀略一抬手,身着侯府护卫衣裳的人就纷纷住手。那些做官兵打扮的人见到谢萦怀,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令狐小姐深夜到访,是为何事啊?”谢萦怀只穿着一身亵衣,身后跟着提着灯笼的奴才。

令狐柔眸光阴郁的望着谢萦怀,只道了一声,“周琅呢?”

当然知道这令狐柔是为什么而来的谢萦怀也不见半点心虚,“你这深夜闯入我侯府,是找你的夫君?”谢萦怀也不知令狐柔何以会有这样大的胆子,“不说周琅现在在何处,就是他在我邑宁侯府里,令狐小姐深夜带着官兵过来搜人,怕也是不妥吧。”

谢小侯爷话里已经带了刺。

令狐柔却扮作听不懂的样子,“那么人,到底在不在你邑宁侯府。”

“不在,你要如何,在,你又要如何。”

“若是在,你将人交出来。若是你说不在,我自己带人去搜。”令狐柔今日关城门时才赶回来了,回到将军府上却不见周琅,逼问府上四人,才知道周琅数日前同她兄长令狐胤外出,至今未归,但令狐胤并不在府上,令狐柔无法,带人先去周府探了虚实,找不到人,可不就过来找这谢小侯爷的麻烦了吗。

要怪,也只能怪这谢小侯爷前科太多。

谢萦怀听令狐柔此番说辞,一声冷笑,“你当我这邑宁侯府是什么地方?”

令狐柔却不听,她私自用兄长密令,调动城中官兵来侯府搜查,已然是犯了大忌,早在来时就做好的准备,“小侯爷只说,人到底在不在你这里。”

谢萦怀直视令狐柔,“不在。”

“那好。”令狐柔抬手挥下,“搜!”

那些官兵正欲动作,谢萦怀忽然正色,“大胆!”

王府护卫纷纷拔刀。

“令狐柔,你兄长都没那个胆子深夜闯我邑宁侯府,你敢!”谢萦怀也不知这令狐柔何以胆大包天。

令狐柔眼下有青色,已是奔波多日了。听谢萦怀所言,也并无惧意。

谢萦怀见她不为所动,也吩咐王府护卫,“将她拿下!”

王府护卫得令而去,令狐柔带来的官兵也拔刀而上,一时两帮人马打作一团,在这夜里热闹非凡。

这边缠斗住了王府的护卫,令狐柔正欲去王府的后院搜寻,谢萦怀自然不会放她过去,上前阻拦,令狐柔与他打了一阵,实在厌烦,就喊了让守着周琅的四人过来,拖那谢萦怀,自己只身进了后院搜寻。

谢萦怀见令狐柔进去了,有些急了,但那四人都会武功,打起来实在麻烦,“滚开,不然本侯明日就叫你们人头落地!”

缠着他的四人自然是阿叶一行人,他们听到谢小侯爷的威胁,并不理会。他们本就是令狐家的护卫,只听主子说的话。

谢萦怀没想到这四人如他们主子一般蠢钝不顾后果,被四人缠斗的脱不开身,眼看着令狐柔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气的直咬牙。

令狐柔,居然敢——

再说周琅这边。

那安若本来是一开始就被谢小侯爷赶出去的,谢萦怀吩咐她两个时辰换一次香,防着周琅清醒过来,安若在自己房里算着时间,两个时辰一到,就又拿着块香过去了。因为天气并不是很冷的缘故,她身上那件轻薄的衣裳也没有换下来,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侯爷——”

里面只有昏睡的周琅,哪里会有别的回应。

“侯爷——”安若又叫了两声。

没有得到回应,她就去推门,门内那浓郁的化不开的香气就逸散了出来。

安若将门推开一条缝隙,自己闪身进去了。

床榻旁点着的烛火还没有熄灭,整个房间都因为那奇异而浓郁的香气和橘色的摇曳烛火而披上了一层暧昧的味道。

安若轻手轻脚的走到香炉旁,将香炉揭开,里面的香已经烧完了,只有些残灰,安若将手上的香点燃了丢进去。

过了片刻,香炉里就又散发出那种化不开的浓郁香气。

安若见换了香,松了一口气就要出去,不想却因着莫名的心思,抬头望房间里望了一眼。

小侯爷不在房间里,床榻上只躺着一个人,侧躺着,身上的薄被滑落到了塌下,光影勾勒出他身材曲线的弧度,丰腴的臀和修长的腿一览无余。

也许是房间里的香气太过撩人,安若失魂了一样的走到床榻边。

铺散在地上的薄被半遮半掩的留有一角还搭在周琅的腿上。

此时他已然昏睡。

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安若弯下腰去捡地上的薄被,但是她在弯腰的时候,忍不住瞧了一眼向着里面的,周琅的面庞。

很是俊秀的公子,只是蹙着眉的模样格外的惹人心疼。安若弯下腰,指尖碰到了那薄被。

“砰——”

门忽然被从外面打开。

安若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捡起来的被子又掉到了地上,她回过头见到一道影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侯,侯爷?”安若以为是谢萦怀。整个侯府里,也只有谢萦怀有这样的胆量破门而入。

门口的人原来走进来之后就没有动了,是在审视屋子里场景,但是听到这一声,却忽然确定了什么似的。

面前的帘子忽然被凑近的影子扯开。

一张艳丽的脸,在烛火中突兀的清晰了起来。

“你,你是——”安若还没有在王府里见到过这个女人。

闯进来的自然是令狐柔,侯府的后院里亮着烛火的屋子并不多,她一间一间的找,很快就找到了这里。

只是屋子里的场景——

令狐柔见到了榻上侧身睡着的人,那人本来,该在将军府里的。

见到令狐柔走过来,安若平白的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意,她畏惧的后退了几步。

令狐柔却并不看她,她走到床榻边,看了一眼周琅掩映在黑暗中的面孔。突兀的笑了。

安若却因为那笑声一下子吓得跌倒在了地上。

“你让我信你。”令狐柔一字一顿,俯视着周琅,“你让我怎么信你?”

安若只是个舞姬,自然不知道面前的女人同榻上昏睡的男人之间有什么纠葛。她只觉得怕的很,尤其是那女人方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好似在说,如果你敢跑,我就杀了你一般。

令狐柔弯下腰,她的身上因为吹了风而有一种寒意。

“只要是个有些姿色的女人你都来者不拒,真是贱。”明明是很厌弃的话,令狐柔冷淡的陈述,也能令人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安若想要站起来,不想却惊动了令狐柔。

令狐柔望了她一眼,安若就不敢动了。真的,带着切实杀意的目光。

令狐柔一句话都不同她说,她抬手去碰周琅如云的墨发,展开五指去替他梳理汗湿的发,而后忽然用力,扯着周琅的头发,将他从床上强硬的拖了下来。

周琅身上一件衣裳都没有穿,就这么从床上滚了下来。

他身后还有伤,这一下直接将他从混沌里生生痛醒。

令狐柔松开了他的长发,任由那长发在地上披散蜿蜒。

周琅是真的疼的很了,他只觉得骨头就像是被人生生打散了一次 ,痛的他脸色发白。令狐柔这忽然的一下,差点摔的他去了半条命。以至于他倒在地上之后,即使慢慢清醒过来,也无法起身。

令狐柔就冷眼看着他在地上挣扎。

周琅是痛昏过几回的,现在醒了,眼前也看不大清楚,只能伏在地上喘息。他想伸手去扶一下自己的腰椎,那里真的疼的厉害。两股间的那一处更是扯了心肺一样,他连碰一下都不敢。

因为是倒地的姿势,他睁开眼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安若。

周琅抬起眼,就看到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直线的令狐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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