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离王在哪里?”宣王怀抱着一个人, 闯进了广和宫里。

广和宫外打盹的宫人见宣王忽然驾临,正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时候, 就看着宣王踹开门,径自往寝宫走去。

寝宫里空空荡荡的, 宣王绕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回头对跟进来的宫人道,“离王呢?”

那宫人还没有见过宣王这样急迫的模样,好似笼中的困兽一般,“回宣王,离王在灵风池……”

他的话还未说完, 就看到宣王又疾步走了出去。

宣王闯进灵风池的时候, 就见到离王袒露着上身坐在清池中,沾了水的黑发在背后蜿蜒。

“解药在哪里?”

闭目的离王这才回过头来,他面上的金面具已经解了桎梏,被他握在手中, 回眸那一瞬, 那面具便只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秀美的右脸来。他望着安然站在眼前的宣王,神色就冷肃了几分。

宣王还活着,那便说明那解药百里安并未吃下去。

宣王并不知道眼前之人的心思是何等险恶,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便又急迫道,“快给我!”

离王静静的看着宣王抱在怀里的人, 从他臂膀间蜿蜒出来的黑发如柔嫩的柳条一样晃动着。

宣王见他不应,几步走到近前来,“给我!”

离王抬首便能看到他怀中抱着的人,那是已经很久不来这广和宫里探望他的人。

他来时,天边就有了鱼肚白,现在天色已慢慢明亮起来,他紧抱在怀中的人,身体烫的可怕,双眼却紧闭着。

“已经没有解药了。”他给宣王的,确实是解百里安身体里毒的解药,但他没说的是,那也是另一味□□,倘若百里安吃进去,那身上就会带了毒。他计算的好好的,宣王因发现事实而惩戒百里安,必然会碰他,到时百里安毒解之时,就是宣王中毒之时。但眼前这一幕,却是在他计算之外的。

“什么?”

话音未落,坐在清池里的离王忽然站了起来。因为久未见阳光,他的肌肤白的近乎透明,连肌理下的青色经脉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手指间还沾了许多水,抬手间,水珠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他的手掌抚上百里安的面颊,另一只握着面具的手垂了下来。

“救他!”

好似没有听到宣王的话一般,他只用垂眸用指尖描绘百里安细致的眉眼,许久之后,他才终于压下心头的阴郁,低声道,“把皇弟放下来吧。”

宣王看了他一眼,又垂眸看了一眼百里安紧闭的双眼,将他从怀里放了下来。

百里安是被衣裳包裹起来的,现在宣王将他放下来,那衣裳散开,便露出其中红痕斑斑的身体来。

离王挑开百里安的衣裳,指尖顺着他的胸口,一路滑到双腿间。

宣王有求于他,心中再气闷,也只得忍耐下来。

“皇兄真是粗鲁。”离王的手指在百里安破皮的双腿间反复揉捏,那里的白浊已经干涸了,沾在大腿内侧。他言辞间带着几分嘲弄。

宣王并不言语,只看着他的动作。

离王将百里安抱起来,放他到清池里,掬了水在手中替他清洗。

“今日还有早朝,皇兄先回去吧。”

这个时候,宣王又哪里能离开。

离王也只是提醒一句,见宣王并不离开,就不再言语,只伸手入百里安的股间,将那白浊都掏了出来。

“他怎么不醒?”自天色一亮,百里安就昏睡了过去。

离王道,“因为他中了我的毒。”

“你现在替他解。”宣王急迫的想要将百里安从这里带走。

离王将湿漉漉的百里安抱了上来,百里安本就有些狼狈,现在沾了水,更是惹的人生出肆虐之意,“我自然会替他解。”

宣王方才听他说,没有解药,心里便是猛的一沉,现在又听他说能解,那沉下去的心才好受一些。

离王将百里安放到池边,自己俯身去贴他的唇齿,宣王怒道,“你做什么?”

紧贴的唇齿离开,离王勾起眼角看着宣王,“当然是解毒。”

“你将解药拿出来,我替他解!”

“我就是解药。”

宣王的目光蓦地一凝,“你是什么意思?”

“皇兄,我给你的那解药,只有独此一份——你若早些将皇弟送来,不逞这些欢愉,我尚且还有别的办法救一救皇弟。”离王说的是真的,他以为宣王无论如何都会将解药喂百里安吃下,却没想到等到现在,等来的竟是毒发的百里安。

如此,他就要换另一番打算了。

百里安下身狼藉一片,离王也没有再碰他,只借着他并拢的双腿磨蹭着。

宣王几次要上前,都被离王的目光止住,“皇兄自己延误了时候,这个时候若是还要拦我,只怕就真的救不了皇弟了。”

“那到底是什么□□?”宣王自他说了之后,就找了御医几番查探,却都没有查出什么端倪来,只这一回,百里安忽然昏迷不醒,才让他明白,离王是真的下了毒。

五指并拢着下身,目光仍旧温柔,做出来的动作却又是淫亵的很。

许久之后,见他五指牵出白丝,点到百里安的唇上。宣王看着他的动作,神情阴郁。

离王也是悄悄的耍了把戏,他下的毒是只有他能解,但是是他的血,而非他的精,只是他若是在此刻说出来,怕那宣王要把他在这广和宫中囚困至死。于是才有了这一幕,他假意将白浊喂进百里安的口中,却暗地里刺破小指,凝出一滴殷红喂到百里安得唇上。

饮了他血的百里安果然呛咳一声,睁眼醒了过来。

他只记得自己与那宣王在长乐宫里媾和,后来意识却忽然中断,他现在醒来,也只当是因那宣王太过粗鲁,他承受不住才昏过去的。

“皇弟!”一旁的宣王见着百里安睁开眼,便想要走过来。

百里安听到他的声音,就是一哆嗦,他还记得自己叫那宣王按在地上,不得挣脱,只能承受的情境。

离王已经拿了衣裳过来,披在了百里安的身上,他面上一派温柔之色。

百里安看他,也怕的很,捏着衣裳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皇弟好些了么?”离王也伏在地上,温柔的眼中映着的净是百里安此刻的模样。

百里安对他的印象,早就跌倒了谷底,现在看他这样和从前并未二致的温柔,也实在是消受不起。

离王没想到百里安醒来,会这样抗拒他,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

百里安是真的被那宣王生生的在那长乐宫里榨干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现在也只是勉力清醒一些,但一看走到身边来的宣王,惊吓之下,又昏了过去。他这一昏,正倒在宣王的怀里。

因百里安这中毒的事,宣王也生不起他的气来。但他心里苦闷,便只能将百里安从地上抱了起来。

离王看着他将百里安抱走,道,“这解药只是一时。”

宣王果然顿下脚步来。

“皇兄也看见了,该是知道那毒怎么解了。”因百里安方才的回避,离王此刻的声音冰冷万分。

宣王自然看见了,“你想如何?”

“我怕我说了我要如何,皇兄便又要拔剑对我。”离王道。

宣王将百里安锁在怀中,百里安的小腿上还有些淤青,那是昨晚他挣扎太过,被他生生握在手中,捏出的痕迹,“那便不要说。”

“不说,我又心有不甘。”宣王未死,他能凭恃的便只有那永远解不开的毒了。

宣王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我讨要皇弟,皇兄肯定不允。那——我也后退一步,与皇兄一起,如何?”这也是他最不甘的退步。但事实就是,宣王这些年苦心孤诣,比他那半年匆匆打下的基础牢靠的多,和宣王硬碰硬,他实在讨不来什么好。

“做梦。”宣王冷笑。

离王看着他大步从广和宫里走出去,他身上的水珠还没有干,经由开门那一瞬的风一吹,莫名的感到一股寒意。

这广和宫里,冷的一如当初。原来他见到了些微温暖,如今便拼了命的想要将之握在手中。

丢弃在地上的面具又被他捡了起来,他遮在脸上,走到那水缸旁,对那锦鲤像是对着百里安倾诉一般,“我真的很想你。”

他在这阴冷的地方呆的太久,内心里便是阴郁冷酷。

“不要怕我。”

火红的锦鲤沉在水缸里面,五颜六色的宝石在水中熠熠生辉。

手沉进水中,五指在那透明的鱼尾间划过,干净的如同初雪。

……

宣王将百里安送到昌宁宫里,摒退奴才,亲自替他将身上的痕迹涂上药,又将他唇上的东西擦拭干净。

百里安垂下眼睫时,安静的很,乖巧的很,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如出一辙。

他从前想着,只守着他,只要他露出欢颜,他什么都能忍受。

但到了现在,他发觉,他忍受不了。

连玉真都忍受不了,又何谈能忍受下百里安心中有的她人。

即便百里安现在满身伤痕的躺在他的身边,他也觉得心里是充盈的,而并非空空荡荡的。

“就当皇兄自私吧。”宣王已经有了决定,便不会再去考虑其他的东西,“你想飞出这皇宫,皇兄便只能铸造金笼,将你牢牢的困在身边。”

耳鬓厮磨之后,唇瓣微微勾起。

“你是皇兄,这一生里,最想摘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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