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锟当上了总统,却因内外交困不能施展其总统的威风。他对手下人大发牢骚:“你们一定要捧我上台,叫我来活受罪!”手下人都暗笑他是“自己拼着老命要来活受罪。”北洋派元老王士珍因此说:“如果要害人,最好是请他当总统。”

黄侃跟章太炎在东京住了三年多,一直埋头苦读,不时向章请益。可笑的是,他跟章甚久,始终没有“拜师”的形式,太炎先生很以为奇,到黄决定回国,向章求临别赠言,太炎先生说:“你要拜一个好老师常常指教你才好。”他问:“什么人好呢?”太炎说:“到北京找刘申叔(师培)吧!”他答:“暂时尚不想去北京。”太炎说:“浙江孙诒让也好!”他答:“不想到浙江。”太炎说:“陈伯韬在南京,你可去找他!”答:“南京恐怕也去不了。”太炎说:“那么怎么办呢?万不得已,就是我勉强点吧!”这时,黄才认真地磕了一头,算是拜了师。

溥杰十几岁时,很想买一个照相机,就问服侍他的太监需用多少钱。太监现出了鄙夷的神情对他说,“您是一位当爷的,打听这个干什么?您若是都知道了,奴才们还怎能托福?!”溥杰听了不但深觉失言,而且是失了“当爷”的体统。

阎锡山曾被袁世凯召见三次,有人问他袁是什么样子,阎说:“我……我没有看见,我只看见他的靴子。”表现得极其懦弱驯服,连袁世凯都被感动了,于是他这个辛亥革命的都督,居然被留了下来。

孙岳是明末宰相孙承宗的后裔,常对人说他是天生的革命党,不反清做什么。孙家是高阳世族,孙岳在北方革命党中也是有名的,故袁世凯背叛革命后,袁的爪牙四处捉他。一天,孙突然光临何遂处,青衣毡帽,乡下佬打扮,神色慌张。何遂问他何以如此狼狈,他说:“家乡呆不住了,袁世凯要杀我。”何劝说:“这里有的是关中豪杰,你不用怕。”孙不安心,在华山下找了一间土房子,去做隐士了。

陈家鼐兄弟都爱吹牛皮、出风头,他们头上都长着癞子,尤以家鼐为最,一些人都叫他陈癞子。1912年他毛遂自荐,冒充上海某报的驻汉通讯员。他开头第一次专电云:“陈家鼐某日抵汉,与黄克强同车出游,沿途观者数万人。”报社的编辑照原文把它披露在报上,只在括弧中加一注云:“看你的癞子。”阅者大笑。

黎元洪、段祺瑞交恶,黎大感耻辱,曾说:“昔受项城屈辱,今又见侮于段。总统是婆婆,不是小媳妇。婆婆可少管事,但不耐媳妇命令一切。”而段祺瑞、徐树铮等毫不把黎放在眼里。韩玉辰为政学系干事,此时兼任黎府秘书,常与黎左右争论府院关系,孙武、哈汉章常拍案骂段、徐,韩说:“曹操不是骂得死的。”

民国初,北大人才济济,名教授有二马三沈之号:马裕藻及弟马衡为二马,三沈指吴兴沈氏三兄弟士远、尹默、兼士。沈士远在北大预科讲授“中国国学概况”,其第一篇是《庄子·天下篇》,因兼总务科长,经常请假,一年未能讲完这一篇,年年如此,故学生戏称为“沈天下”。

民国初,陈介石老先生在北大讲中国哲学,每周九小时,讲了一学期,才到周公。学生问何时可以讲完,他说:“说完就完,说不完就不完。”

马叙伦被送到法国医院诊治,政府派了一位曾任省长的要员前往慰问并致歉意。坐在病榻旁的马教授的老母说:“这孩子是我的独子,政府几乎要他的命,请问这是什么道理?”要员回答说:“老伯母请放心,小侄略知相法,我看这位老弟的相貌,红光焕发,前途必有一步大运。老伯母福寿无疆,只管放心就是。至于这些无知士兵无法无天,政府至感抱歉。老伯母,小侄向您道歉。”老太太居然被哄得安静下来,病房其他人也差点笑出声来。

孙中山与陈炯明交恶后,汪精卫、邹鲁请托吴稚晖向孙进言,宽恕陈炯明的罪过,允许他带兵打仗,立功自新。孙愤怒地说:“陈炯明谋叛,要杀我;什么人都可宽恕,独有陈炯明不恕。”吴稚晖就跪下去求情:“先生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孙中山只好说:“快些起来,我为你恕了他,但是要他写一张悔过书,则百事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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