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五十分相杀相爱

这个老二，不让刺激他就不舒服！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情况叫做相杀相爱。

本朝太子爷和直郡王做到了二分之一，相杀。

康熙朝皇室习惯：做什么都爱扎个堆。比如，妃嫔们晋升，成批；皇子们分爵，成批；皇子娶妻，许多妯娌还是同批秀女。

生儿子这件事情上，也是如此。由于基数庞大，自从皇子们陆续成年之后，他们也进入了生育期。每年总有许多皇孙、皇孙女降世，使得这些堂兄弟姐妹们成为真正同龄人。

同龄人意思就是：他们时间表是一样。

冬瓜胖上学了，直郡王家大阿哥也到了上学年纪。

可是！做爷爷怎么能这么偏心？！！！

一个就亲自接了来，亲自找了好师傅去教，不但找师傅教，还自己亲自上阵去养！

另一个呢？提都没提！

每一对关系不合兄弟背后，都站着一对，呃，或者一个，不太会处理兄弟关系家长。

胤禔因为差别被差别对待，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这偏心倾向，从自己这一辈开始，居然已经蔓延到了儿子这一辈身上了。

婶婶能忍，叔叔也不能忍。

他后还是忍了，谁叫他是人家儿子呢？

解释一下，皇家是实行义务教育，但不代表皇宫里那所是划归你家学区里。除了皇子，其他人想进来上学，打报告先。

胤禔想，怎么着也要把弘昱给送进宫里读书去。直王府不是请不起西席，不过，论师资、论硬件，当然是宫里胜一筹。且那里离皇帝近，以康熙对学习重视程度，肯定会来回检查功课，弘昱只要认真，就有康熙面前露脸机会……

这么想着，胤禔挽起了袖子，写折子，他要把他儿子也给送进去！

如果直郡王知道三百多年后有个名叫“入学赞助费”生事物，一定会大力支持。钱呗，他有！

可惜现没有入学赞助费这个收费项目，他只好努力把折子写得情真意切。弘昱没娘孩子，好可怜啊，这样还很努力地想学习，不让他母亲天之灵失望……

写着写着，直王爷自己鼻子都酸了。他想他媳妇儿了。

一走神儿，手上一顿，呀！折子写坏了！这是不能涂改，就拿这个当成草稿。打完底稿，重拿了本空白折子，开始誉抄。

今天注定写不完，刚落笔，又来人了：“爷，宫里惠主子叫你过去。”

呯！

王爷把手里笔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刚刚被打断，他又写坏了一份。

惠妃叫他，是件大事情，好随叫随到，显得自己是个孝子。

叹了口气，抓过旁边准备好湿毛巾擦了擦手。胤禔回房换衣服，然后往宫里递牌子，去见他额娘。

钟粹宫里，惠妃正叹气。一个好儿媳妇儿，谁不想要？这个好，皇家，还要添上家世一条。可惜……康熙不答应再给胤禔一个名门闺秀！

惠妃年纪渐大，牌子被翻次数也是越来越少。但是近却被连着翻了两回牌子，到了乾清宫，才知道康熙不是想她了，而是想跟她商量事情。

中心议题就是胤禔婚事了。

惠妃这事情上有分寸，不直接说看中了哪一个，万一是皇上看中人呢？只是委婉地罗列了条件，诸如长相宜男啦、贤惠持重啦，主要是要能压得住场子。

后一条，直指她终目——大家族里教养出来姑娘才让人放心。

康熙不知道听没听懂她意思，后却决定：“我看那个张佳氏姑娘就很不坏。门第高了，易有傲气，不知疾苦。胤禔那里，还有年幼儿女呢。”

惠妃被秒杀。

从康熙分析角度来看，一个出身高贵些继母，也许真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从帮衬胤禔角度来看，一个身份比较普通媳妇，无疑会发挥较小作用。惠妃自己无法决断，后决定先透个消息给胤禔。

胤禔脾气她也是知道，万一这消息来得突然，临了才告诉他，你岳父不够看，惠妃怕他失态。

很，胤禔就来了。宫门处备了案，由太监引着一路行到钟粹宫里来。

钟粹宫自打良嫔搬走之后，就显得空了不少。之前她虽不是主位，却也是个贵人，有四个宫女、四个太监、三个承值服侍人，这一下子就是十二个人。一旦良嫔搬走了，钟粹宫空间压力马上小了很多。

胤禔进了钟粹门，绕过照壁，进了前殿，惠妃正殿内东梢间里炕上坐着。进来给惠妃请了安，熟门熟路地寻了张椅子坐下，胤禔笑问：“额娘叫儿子来这是有事儿？”

惠妃早打好了腹稿，先问孙子孙女情况如何。这一问不打紧，勾起胤禔方才隐怒了，脸也沉了：“他们很好。”

惠妃踌躇了一下，还是把熟意思给透了出来。胤禔深吸了一口气，康熙理由很充分，而且，他对亡妻感情还，为这个事情却没有生太大气。惠妃稍稍放心了，开始问胤禔：“这一样是没法儿挑了，旁倒可转圜。模样、性情上头，你想要什么样儿呢？”

胤禔顺口道：“弘昱额娘那样儿。”

——————与此同时，另一地点，也有两个人说着弘昱上学事情。

胤礽上折子给康熙，多是康熙出巡时候，他作为留守人员，要把京中事务一一细禀。而康熙京期间，除了写命题作文，他很少主动写折子，顶多是处理康熙交代下来细务时候写个汇报。

所以康熙看到太子那熟悉字迹时候，心思电转，怪了，近没发生什么大事啊，他这是要说什么呢？

速地打开，发现居然写是他侄子们越来越大了，其中有几个也到了上学年龄了。

康熙不是没想到这一节，真正让他犯难是，他孙子将会越来越多。皇家学校学制，差不多是十年，现他孙子数目十个左右。今年又要给几个小阿哥指婚，从明年开始，平均每年他都得添上十个左右孙子女。单算孙子，也是个庞大数目。

再者，宗室里有些孩子是必须弄过来。如铁帽子王家孩子，尤其是世子，必须弄来，联络感情。再有，康熙兄长福全家孩子，康熙儿子，老大叫保清、老二叫保成，福全家现活着就叫保泰、保安、保永……后来皇子们改了名字，依然能够从裕王府阿哥们名字里看出皇帝与他哥哥深情厚谊。

过来读书不止是皇孙，还有他们伴读，哈哈珠子……皇宫毕竟不是专职学校，能盛下这些人口。

这里面就要有个筛选，康熙正思考标准呢，太子就上折子了。

既然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就一起来商量一下吧。接到消息，得知胤禔去看惠妃，正猜测他们有什么阴谋皇太子就这样被拎进了乾清宫。

“怎么想着这一出了？”

“儿子也是现想起来。弘旦蒙汗阿玛恩典，已领入学读书。儿子高兴了几天，现安静下来了，才想起来有几个侄儿与他是一般年纪，都该读书了呢。宫里有名师，没道理宗室孩子都能蒙恩入学，皇孙们反而要外面读书。”

“唔。”

胤礽见康熙没有反对，继续说了下去：“不管是大哥还是三弟他们，对孩子都是极上心。想来再过两天，他们就该上折子请示您了。不如您先定下了章程，他们前头下旨。”

狡猾地一笑：“等他们要说话了，您先说了主意……”

康熙拈须沉思：“孩子越来越多了，宫里师傅也有限，怕教不过来。”

胤礽不负责任地道：“现还少些呢，收进来又如何？兴许教着教着，就知道下边儿该怎么办了。”这是个大问题，一个老师带十个学生和带二十个学生那是不一样，弄到后，肯定有不少皇孙是进不了宫。反正……他家儿子肯定都能得到好教育，太子马上丢开了这个难题。康熙点头：“先叫他们长子过来读书。”

胤礽心里得意，这时候就显出了他独特来了。又听康熙道：“弘旦大了，已经读书，也要配几个哈哈珠子才好。”

胤礽马上道：“这事情上，还请汗阿玛给掌掌眼。儿子想，人不必太伶俐，懂事就好。”深深地吸取了自己教训，胤礽这件事情上，还是非常慎重。康熙显然也是想到了同样事情，深深地看了一眼胤礽，一直到把他看蔫了，才翘起唇角：“知道了。”

胤礽落荒而逃。

康熙对梁九功道：“派个人去钟粹宫里看看，直郡王要是还没走，叫他到乾清宫里来。”伸出两指，轻叩桌面，从打开窗户里看着皇太子那奔逃得越来越小背影。

乾清宫人路上就遇到了胤禔，正好，省事儿了。漂亮地打了个千儿：“王爷，万岁爷叫王爷过去说话呢。”

胤禔袖子里捏出一张折起来银票，给了小太监。小太监眯一眯眼，笑道：“奴才谢王爷赏。”

胤禔哂笑一声：“给你就拿着——知道汗阿玛叫我有什么事儿么？”

“这个奴才是不知道，”顿了一顿，“刚才跟太子爷说了一会儿话，太子爷跪安后，万岁爷就叫奴才们到钟粹宫去请您。”

胤禔心里疑惑，难道是老二告黑状？

“告诉王爷一声儿，该是喜事儿。”小太监来乾清宫有一段时间了，早学会了说一半露一半，钱照收，却不能留下话柄技能。

胤禔疑惑了，这是说什么事儿呢？要指婚了？

他很就知道了，也差点儿被气死！

耳听得康熙说：“朕看弘旦已经读书，又想弘昱也比他小不了多少，也是该读书了，你去给他收拾收拾，过了生日就送过来读书罢。”

胤禔心头一喜，难道汗阿玛也要亲自抚养弘昱不成？儿子，你要争气啊！笑着谢恩：“儿子替弘昱谢过汗阿玛恩典。”

康熙又加了一句注脚：“不要光谢朕啊，还是太子提起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让儿子们和睦相处，得了机会就会关系不太好两人中间夸一夸一方为另一方做事情。

显然，适得其反。

胤禔想着他书房里写坏了两件折子就气闷，咬牙道：“儿子回去就把弘昱东西收拾了送来。”

康熙一挥手：“那个先不急，趁这些日子多教他读一点书，不要师傅面前不好看。弘旦已经……”说了一大通学生胖伟大事迹，念得学生胖大伯父头晕脑胀，康熙终于扔下另一颗炸弹，“朕想弘昱年纪也不大，每日按时入宫，后半晌许他早些回家……”

弄了半天，是个走读名额啊！这有什么特殊地方？胤禔很是泄气！下面康熙说了什么，他都已经听不清了。

紧紧捏着拳头，步子重重地出了宫门，一路策马狂奔。卷起一阵狂风，直郡王回府了，大门上小厮差点儿被马撞飞。跑马到了二门前，胤禔才跳下马来，冲到内书房大吼一声：“胤——礽！”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儿子是能入学了。

与此同时，胤祉、胤禛、胤祺、胤佑处都接到了让他们长子入宫读书旨意。

发完了命令，康熙继续批折子，这一件是吏部：一等公彭春以病解退，销去二次恩诏所得拖沙喇哈番，余三等公以其子曾寿袭替。康熙提笔，写了个“可”字。

又想起彭春似乎还有个女儿是今年应选？

翻翻剩下折子，只有一件兵部比较重要一点：兵部议覆广西巡抚彭鹏，粤西历来武科应试人少，前抚臣请暂行停止，今武生众多，请于壬午科仍开武科乡试。应如所请。

想了想，也同意了。

剩下就没有什么重要事情，随手批了。

康熙开始专心琢磨如何乱点鸳鸯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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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被点上姑娘们大多都已心中有数了，自家家境如何，之前被宫里被人相看过几回，留宿之后皇太后、各位主位态度如何，大差不差地谁有戏、谁没戏，出身高一些姑娘自己也有了几分比较靠谱猜测了。

彭春女儿有个已经是皇子福晋姐姐，消息比较灵通一点，知道自己这回肯定会被指婚，应该是正室，差别只是指给谁。其堂妹比她还得主位们关注，估计也嫁得不会差。想到这里就有些气闷，论家世她还略好些！

皇太后又到畅春园消夏去了，那个老太太比较好哄，如果讨得她欢心，也许会有好前程也说不定。可惜是秀女留宿，只能乖乖呆宫里，由着主位们考察。

也不知道姐姐能不能说得上话？

三福晋正安胎，妹妹前脚进来，她后脚诊出喜脉。如今妹妹再过一个月就要看出前程了，她却无法四下走动。她爹还退休了！这紧要关头，彭春没能支持到另一个女儿也定个好前程。

胤祉安慰她：“你安心养胎，出身摆那里呢，不会差。”

三福晋大丫头翠喜笑道：“贝勒爷说是，福晋不妨想想开心事儿。咱们大阿哥要入宫读书了呢！”

这倒是个好消息，三阿哥比大阿哥到底心态好一点，胤祉道：“是呢，我那里有得雪浪笺，寻给他使。”

三福晋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才多大，你就给他用这样贵重东西？”

看她开了脸，胤祉也放下了心：“我去看看有没有旁，你且宽心。”

转向要走，正遇到翠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是一只小盅，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胤祉顺口问道：“这是什么？”

翠英稳稳稳地托着托盘，福了一福：“是燕窝。”上前，翠喜接过炖盅，放到三福晋面前桌上。翠英退了下去三福晋揭开盅盖一看，道：“这是东宫那里给血燕？”

翠喜道：“是。您忘了？早上还是您亲自吩咐炖。”

胤祉听到东宫就止了步：“我怎么不知道？”

“你成日外头忙，家里事情哪里知道呢？太子妃知道我又有了，就打发人送了这些来。她有个毛病，不大吃这个。凡有了这个，转手就送人。要说，她那里东西着实不坏。”

翠喜道：“说来也巧，太子妃与咱们福晋，头两胎都同一年生呢。只有去年，咱们福晋生下大格格，太子妃那里没有动静。不知道这一回是个什么情形儿了呢。”

三福晋咽了口汤水，轻声细语：“要是再凑一起，可就是真巧了。”

——————————————————————————————————————————还真是巧了！

太子妃愁苦着脸，月信不至，这意味着什么？

近宫里又爆出一枚孕妇——晋和嫔瓜尔佳氏，她肚子已经两个月了。淑嘉看完和嫔，回到自己家里，猛然发现自己生理期过了一个月了。之前有儿子去读书这件事，忙着收拾行李，忙着叮咛嘱咐，没大顾得上这个。

受瓜尔佳氏怀孕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这个或许不是因为思念儿子心理影响生理。根本就是生理上正常反应！

她生理期一向规律得很，出现了这种情况，即使现时间短御医把不出脉来，大约也有个三、四分了。

明天，就是请平安脉日子了。淑嘉算了算，他现肯定把不出脉来！可是下个月……那会儿秀女还没走呢，指婚事儿还没完呢！

怎么头疼事儿总是叫我遇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是来吱一声滴～中途断电，来电后继续码，码完上线发现后台数据库连接不上，然后跟数据库各种死磕滴人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