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那好,就看你的了!”羽柴筑前拍着曾吕利新左卫门的肩膀说。

不知甚么时候,灼热的阳光已经射进房前的回廊里,悦耳的鸟声也变成刺耳的蝉叫声了。

曾吕利新左卫门缓缓地向前移了移身子,又清了清嗓子说:“不需要大部队,只借给我一百五十名脚夫备战就行了。”

“甚么,一百五十个脚夫……备战?你还是要动武打仗啊?”

“所有脚夫都不许携带武器,没有武器怎么会打起仗来呢?”

“那你让这些脚夫干甚么?”

“再借给我三百块一尺宽八分厚的木板。”

“要那么多木板干甚么,想在哪修墙吗?”

“不,不,只是做标语牌。把木板刨光,请京城著名书法家写成三百块标语。然后每人拿两块站在进出京都的主要路口。”

羽柴筑前不由自主地抱起膀子,现出一副惊奇的神色:“这……究竟是甚么标语牌?”

“殿下还没想到嘛。哈哈……,殿下说柴田的亲信有三、五百人,是吧?”

“是的。人数最多不过三、五百人,不过他们都是在北国长大的野蛮武士,一旦打起仗来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

“不会打仗的,就是让脚夫们打仗他们也打不起来呀,我让这些标语牌去打仗。”

“木板打仗?难道木板比火枪还要厉害吗?”

“这就要看在木板上写些甚么内容了。先把殿下的侍从加藤、福岛、片桐……等名字写上,敌人就不敢轻易挑起争端。就是说在标语牌的右上方先写上他们所属的头衔,例如羽柴筑前守御家中(家臣)——加藤虎之助清正御宿所(寓所)……,然后再写上他们的名字。让人一看就知道有牌子的地方都是羽柴筑前守殿下的家臣某某某的驻地……”

“啊……,原来如此?!”

“三百块木牌上可以任意写上谁的名字,比如玉虫太郎左卫门啦、松虫次郎兵卫啦,还有蟹泽、汤烟、蜂屋、蝉川……等等,怎么写都没关系。总之要把这些木牌放在所有出入京城的主要路口,东面以濑田大桥到山科、伏见,西面到丹波口,南面到鸟羽,北面到若狭口、鞍马口。然后再向洛中进军,京城所有的大宅地和神社、寺院的门柱也都挂上木牌子……”

“你,你这不是蛮不讲理吗?……”

“不尽然,我们可以先同宅主和神社、寺院的主人讲好筑前大军真的进城了就让他们暂时住下。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柴田的越前军,心里必定不放心。而我们挂上牌子以后他们会有一种安全感,就会欢迎我们的。这样一来非把柴田的亲信们吓得魂飞胆散,纷纷逃出京城不可。您别看只有三百块木板,每块木板上写十个人的名字就是三千人,要写一百个人呢,那就是三万人。……筑前派这么多人马进驻京城莫非要血祭我们,攻打越前吗?……不用我们宣传,柴田的亲信们也会这么想的。怎么样,殿下?这就是堺地武具商人曾吕利新左卫门的兵法!”

羽柴筑前守秀吉呆呆地望着新左卫门,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您看这么做可以吗,殿下?待我们把木牌布置好以后,殿下就可以带上一、两百人从有马向京都进发了。当殿下来到京都的时候,柴田的亲信们一个也不会有了。这样柴田胜家不就成了违背清洲会议决定,无礼已极的家伙了吗?”

新左卫门语音刚落,侍童首领石田佐吉毫不客气地跑进屋来:“从京城来了一位叫吟松轩的先生要见曾吕利殿下。”

然而,羽柴筑前彷佛没有听见石田佐吉的话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三千……,三万……,无礼已极的混蛋柴田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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