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几天,温北川的“绿头牌”被盛月姬翻得格外勤。

温西陵每天都气得要暴毙。

温阮劝他,入夏了,肝火这么旺,可是要长痘痘的。

吕泽瑾就不一样了,吕泽瑾天天跑到温阮跟前告状,你哥昨天晚上又睡在月姬那儿了,他还能不能行了,是不是准备一个人霸着月姬了?你这个当妹妹的管不管哥哥了?不怕他死在床上啊?

温阮怼他,失宠了就好好在冷宫里头待着,别出来平白招人嫌。

吕泽瑾气得要跟她打一架,温阮就喊,阿九,不对,阴夫子,吕世子又要打人啦。

但每每来的都是萧长天,萧长天总是笑意温和地看着二人,说:“仕院之内,不得胡闹,尤其是你,吕世子。”

吕泽瑾觉得他的人生太无望了,情敌是我的老师,情敌的妹妹是我的同学,情敌妹妹的跟班还他妈是我的老师,我他娘的还活不活了?我一脖子吊死得了!

可吕泽瑾也是真的不开心,非常,极其,特别的不开心。

原本最不被盛月姬放在心上的温北川成了她的新宠,吕泽瑾觉得,也许很快温北川就要取代纪知遥,成为她最喜欢的男人了,而自己呢?他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

跋扈娇纵的世子殿下他像条被秋霜打蔫了的茄子,无精打采。

下学后,他将温阮堵住。

温阮揉猫,想着这货如果敢动粗,她就让二狗子挠死他。

可令温阮没有想到的是,吕泽瑾的表情有点奇怪,他这一脸的不好意思是什么意思?

“温,温姑娘。”吕泽瑾极其别扭地唤了一声,如若他再揪一把衣角,那就是活脱脱的小媳妇儿架势了。

“世子殿下有事么?”温阮轻轻揉着猫,轻轻地问。

吕泽瑾磨磨蹭蹭地走过来,眼神闪躲,尚还有些稚气的面孔上透着几分不安和尴尬,张了几次唇,也没把话说出来。

好在温阮是个耐心极好的人,她也不问,就等着局促紧张的吕泽瑾在那里调整好情绪。

“我,我,我想请温姑娘你喝个茶。”半晌之后,吕泽瑾才说了这么一句。

温阮不想喝他的茶,依旧只问:“世子殿下有事么?”

二狗子:“阮阮,你是复读机吗?”

吕泽瑾面上的尴尬之色越发重了,他挠了挠头,红着脸说:“是有点事,我想向温姑娘请教。”

哇哦。

温阮看着他这副青涩又别扭的样子,有点想给他投票了诶。

但不行。

他打人,还是打女人,这个女人还是于悦,暂时把票扣着。

“什么事?”温阮问。

吕泽瑾抬起一双迷茫的狗狗眼,直直地看着温阮:“月姬说……她说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所以?”温阮问。

“所以你能告诉我,她到底想要什么吗?她想什么我都可以给她,要我的命都可以!但,但……”他低下头,委屈巴巴的样子。

温阮抿抿唇,让自己硬起心肠来,不能被小狗崽子的可怜模样迷惑。

“我们,很熟么?”温阮问。

“啊?我们当然熟啊,我们,我们不是同学么?”吕泽瑾搞不懂温阮的问题。

“同学这么多,我们,很熟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阮低头摸了下笑得一直喵喵喵的二狗子,说:“世子殿下,向人请教事情之前,您要不要先为先前的事道歉呢?”

吕泽瑾恍然大悟般,连忙后退一步,深深作揖,九十度鞠躬,:“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我鲁莽不知理,冲撞了姑娘,在此向姑娘赔罪了。”

温阮:“……”

我爱小狼狗。

这票我快压不住了。

可温阮说:“但我教不了你什么。”

“啊,你耍我呢?”小狼狗抬头,有些恼意地瞪着温阮。

“我又没说我一定有办法,我只是说请教他人之前,要先为自己的过失道歉,而且你最该道歉的人却不是我,而是于姑娘。”温阮轻笑,“你那日在小巷里说,要让她人尽可夫,当时你脑中有恶念,险些犯下大错。于悦是我的朋友,我跟她熟。”

“她自找的!”吕泽瑾嘟囔一声,“谁让她说话那么难听?”

温阮缓声说:“我听闻京中南院甚多,不少小倌生得清秀俊美,更是体贴入微。若于姑娘如世子殿下您这般,也挑一个小倌痴心宠爱,流连不返,不知世子殿下是何想法呢?”

“她敢!她一个女子岂可如此放i荡!”吕泽瑾当时就急了。

“哦?”温阮偏首,似笑非笑地望着吕泽瑾。

是谁放i荡呢?

是于悦,还是你,又或是……

吕泽瑾被温阮这声轻轻的“哦”给“哦”住了。

这事儿,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我不一样,我是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她,她不行!”他又开始要面子,死犟。

“哦?”温阮,又一声。

吕泽瑾感觉好像自己踩了什么圈套。

盛月姬的七个男人是不是刚好凑成三妻四妾?

吕泽瑾快速地眨眨眼睛,又挠了挠头,说:“我,我下次再来找你,先告辞了!”

他转身就跑,有那么点儿落荒而逃的意思。

“我草他好可爱我可以!阮阮要不你攻略他也行!”二狗子尖叫。

温阮瞧了二狗子一眼,真是只花心猫。

但吕泽瑾居然会来找自己求解疑,的确是温阮没有想到的。

小狼狗就是好呀,虽然可能冲动坏事,惹人生气,但是性子直率,爱一个人就死心塌地,男友力也爆棚,床上更是使足了力气,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还足够好看。

盛月姬挑男人的眼光真不错。

更想投票了怎么办?

想投票的小手微微颤抖。

但吕泽瑾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向于悦低头认错的,倒不是他不知错,而是他死要面子,愣头青把脸皮看得比什么都重,自尊心严重过剩。

不过温阮发现一件事很奇怪,这两天仕院里的学子对于悦和她在有意无意地疏远。

以前跟于悦玩得好的几个女子也避她如避秽物,连最常见的下课了一起约伴去如厕这种事都故意躲开她,于悦主动上去跟她们打招呼,她们也眼露鄙夷地敷衍几句后就走。

于悦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突然让这些人都讨厌自己,但她心大,大到像个窟窿眼似的,竟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反正温阮没跟那些人一样。

直到午间时分,温阮和于悦坐在走廊拐角处说话,听到另一角的人闲声低谈,才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真的有孕了吗?我的天啊,堂堂右相府的千金呢,这事儿如果弄错了,那我们可就麻烦大了!”

“能有假吗?那日我亲眼看到她孕吐的!而且她这些时日天天困顿乏力,我府上七姨娘有孕的时候就是她这副样子。”

“虽说她是右相府的千金,但你们平时看她可有半点闺阁姑娘的娴静自矜?成日里弄刀弄枪跟个泼妇似的,谁知道在哪儿怀的野种?”

“她跟吕世子好像还有婚约吧?老天爷呀,这事儿如果让吕世子知道了……”

“不是更好,一个顽劣跋扈沉迷于歌伶,另一个不知检点干脆先怀上了,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

温阮抬眸看于悦。

于悦又恨又怒还委屈,红了眼眶,豁然起身,气得手指都在发抖,几步就冲了过去,温阮拉了一下她的手都没拉住,只能暗自叹气。

她听得于悦骂道:“你们这些死八婆在嚼什么舌根?谁传的这种谣言!”

那几个闲话的女子见到于悦,先是一惊,后又相视而笑。

那是一种心照不宣共同看戏的恶意笑声。

“不敢不敢,我们岂敢信口雌黄,倒是于姑娘,且莫动了胎气啊。”其中一个说。

于悦一怒之下气得一巴掌扇了过去,响响亮亮。

被打的女子脸颊瞬间红肿,捂着脸她怒视着于悦,骂道:“敢作不敢认吗?于悦,我看到时候肚子大了起来你还怎么否认!不知羞耻的破鞋!”

“你!”于悦这下是真的气得全身发抖了,脸色都雪白,嘴唇在颤抖。

温阮转身过来,站在于悦身侧,看着那几人,笑问:“肆意诋毁右相千金,无故行恶,你们,有几条命赔呀?”

“你!这,这是仕院,温阮你还敢行凶不成!”那被的女子喝骂道。

温阮浅笑,很是随意地捋了一下发丝:“你们总要出这仕院,总会落单的吧?”

“……”

温阮微冷的眼色扫过那几人,牵起于悦的手,慢步离开。

于悦气得大哭了一场,她这种直性子,纳不住那么多的污蔑和谣言。

但这事儿其实已经发酵到一个快不能收拾的地步了,仕院中的人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谈论于悦背德,怀了孩子。

别说这是古代,就算是放在温阮的前世,这种流言蜚语也足以毁掉一个女孩子的一生。

甚至已有人跑到吕泽瑾跟前开玩笑,说:“世子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于悦吗?不如正好趁此机会把婚约给退了,一个破鞋有什么资格嫁进亲王府,成为你的世子妃?”

吕泽瑾却板起脸色,一拳头打在那人脸上:“你他妈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老子的事要你管?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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