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节思宸己经知道事情始末,就是陈太君再下命令说不准提起,二太太拉着三奶奶那样从自己屋里走到陈太君正房,那么多下人看到,想封住所有人的嘴那是不可能的。像这样的事情,要是她都知道了,相信全家也都传遍了。

至于事后处理,陈太君如何跟二太太说的不知道,但所有的人都看到的,三奶奶屋里的翠儿,八十板子直接打死。

“说起来那个翠儿我也是认识的,看着也挺明白的一个人,怎么办起事来如此的糊涂。”初晴说着,其实这事最糊涂的是二太太,只是下人们不好说主子的不是,也就只能议论议论丫头了。

思宸没说话,她中午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到下午整个故事经过听完之后,思宸可以肯定二太太是中三奶奶的套了。

思宸不知道翠儿,更不了解沈氏,但她知道二太太。聪明不聪明先不说,但她还没到身为做婆婆却宠妾灭妻,因为一个通房对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又是打又是休的地步,这不是糊涂到一定境界的绝对干不出来。

二太太明显不到这个境界却干出这样事情,中间应该有沈氏推波助澜。庶出媳妇受婆婆的气那是说都没办法说的,就是陈太君己经如此明理了,对于三太太也就是那么回事。有娘家出身好的嫡出亲儿媳妇在旁边,庶出非亲生的怎么样也得靠后了。

要是受了一般的气,再委屈也得受着,就是回娘家哭诉,别人说起话来也是媳妇不懂事,哪有媳妇不受婆婆气的。但要是因为通房打骂媳妇,要休弃媳妇,那就是更外一回事,婆婆犯的是大规矩,这是她不守礼法。

不管道理上还是规矩上,所有的人都会站到沈氏这边,因为二太太的挑战的礼法规矩。而且坏了不止是自己的名声,而是整个韩家的名声。韩家的最高长辈是陈太君,她必须出面压制,陈太君不会狠削二太太的面子,因为二太太到底是沈氏的婆婆,却是直接下令把翠儿打死,中间意味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思宸觉得陈太君也是能看出这是沈氏的套,只是就是看出来了,也必须得这么做。沈氏占在大道理那方面,陈太君就必须更靠向她,不然以后别人议论起来那就不是韩家的二太太怎么样,而是韩家的老太太怎么样怎么样,然后整个韩家的名声就完蛋了。

沈氏这一手玩的真漂亮,不过想想二太太,思宸倒是觉得这么做也挺好。三姑娘思芸的婚事仍然没个眉目,听二太太那个意思,好像要鼓着劲找个比徐家二爷条件更好的。当然如此的理想在遇到现实的时候肯定撞个粉碎,二太太肯定一肚子火没地方发,自然就冲着沈氏来了。

要是沈氏不反击,那以后日子真是不用过了,借着一个通房闹了这么大一场,估计就是二太太也会知道收敛些。要是还不知道收敛,那家里就真要热闹了。

“好了,别说这些了,崔先生再过几天就要走,把荷包拿出来。”思宸打断初晴和墨雨的话,所谓祸从口出,知道了就好了,说了被人听了去总是不太好。

初晴知道自家姑娘不喜多言,自然也就把话题打住,只是把荷包找出来。思宸把荷包拿在手里,心里却是一叹,今天下午在崔先生那里说话,就问起她明年要去哪家做馆,崔先生只说等开年了再看,思宸明白崔先生这是没收到邀请。

崔先生在京中算是最出名的女子老师,只是也不一定每年都能找到地方,就是京城权贵如此多的地方,还是很多家不让女子读书识字。崔先生就是出来坐馆学费也不高,就比如韩家这样的人家请了崔先生有吃有住,也不过一年五十两的费用。

思宸对于外面物价之类的虽不了解,但也听初晴她们说起过,一年五十两实在不是什么大数目,尤其是在京城。

把自己的首饰盒子和钱匣子打开,每月二两的月钱虽然都能领到,但是能剩下的实在不多,现在盒子里也不过十来两银子。首饰里头也就几样像样的,要是送了她出门就真没得戴了。思宸不由的叹口气,真是有心也无力了。

墨雨看出思宸的心思,便劝道:“姑娘也不用为崔先生担心,其实一年五十两就是在京中也不算少了。”

思宸只能苦笑。

刚进入腊月崔先生就正式辞馆走了,陈太君在花园里还特意摆了一桌酒,也没让儿媳妇、孙媳妇过来,只把崔先生教过的几个姑娘叫了过来。从三姑娘,五姑娘,六姑娘,,七姑娘,还有八姑娘虽然小,但是陈太君的心甘也抱了过来,依陈太君的意思,等过几年八姑娘到八、九岁的时候还请崔先生过来教导。

陈太君心情看着也不错,自从徐家退亲之后,己经很少看到陈太君有这么好的心情了,还跟着崔先生一起喝了几杯酒。

陈太君年龄大了并不能久坐,吃完饭,因兴致高又传了女说书人进来,听一回书也就各自散了。崔先生因就在京中住,大件行李之类的大太太早派人帮着打点送回去,因为离的也不算多远,车子也己经准备好,倒也不用着急回去。

玉蝶扶着陈太君回屋歇着,陈太君并没有让姑娘们跟着,只让她们也去送送崔先生,师生一场,崔先生一个女人家这些年来也不容易。

思宸的东西己经提前送了,其他姑娘也都有准备,也就是针线小东西,权做念想,意思意思就好了。众姑娘在崔先生屋里坐了一会,要走的时候,思宸却是多留了一会,她是真舍不得崔先生。

这两年来崔先生对她是逐多照顾,想她自幼在姨娘身边,衣食虽不缺,却是无人教导,这两年要不是崔先生对她多提点,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其他姑娘们都走了,屋里有思宸和崔先生两个,就听崔先生叹口气。思宸明白,崔先生这是为谢韵清叹息,都是她的女弟子,现在她要走了,学生来送她,唯缺她一个不说,又是那样一个结果。

“谢姑娘是个聪明人,只望她也能有造化。”崔先生说着,这种事情谁也没办法,知道了也就是一声叹息。

说完这句崔先生又看向思宸,谢韵清得那样一个结果,思宸又会是什么结果。虽然是她老师,但许多事情她也是无能为力,女儿家的结果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让崔玉莹说,她都没看到多好的,嫁的人人艳羡并不表示过的一定的好。

“先生不用为过我担心。”思宸突然说着,就是担心也是没用的,那还不如不担心,嫁到哪家去,将来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这不是她或者崔玉莹能决定了的,那就只能认命。

崔玉莹神情黯淡,却是小声道:“我会帮你留心。”她虽然没什么靠谱亲友,但她也是常年出入贵族府邸,一般来说她都是上门坐馆,对于一些世家公子的品行还是能知道的。三太太是个很和善的人,不管是自己觉得哪家公子可配思宸,还是哪家公子品行不端,也许她还能说上两句话。

思宸眼底不自觉得冒出几分希望的光茫,她相信崔先生的眼光,要是崔先生挑中的人,也许出嫁之后的生活不会那么难过。

“我要走了。”崔先生说着,就是屋里没别人对一个年轻姑娘也不能谈这个话题。

思宸含泪道:“我送先生。”

崔玉莹并没有阻止,思宸把崔玉莹送到二门,车驾己经在等着。思宸扶着崔玉莹上车,崔玉莹强笑着道:“我人还在京中,就是相见不易,还可以写信过来。”

思宸一边留泪一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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