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只是管家娘子们来了,湖阳郡主想想还是觉得不太过瘾,索性把侯府一等二等下人也全部叫了来。屋里肯定站不起,就直接站到霍老太太院子里,又让丫头搬了两把椅子,她和霍老太太坐下来。

前头是女人,后面站的就是管事以及男仆,小厮们,乌压压站了一院子人,湖阳郡主本想当众训一下霍三太太。

结果不等湖阳郡主开口,霍家的老管家突然站出来说话了,像霍家这样的百年大族,家里的下人也是几辈子跟着的,霍家的管家姓申,那是跟着最初的侯爷出过兵的,这一百年来申家人稳坐管家之位,管家的太太奶奶们都是要高看他们一眼的。

现在的总管是申老太爷,今年七十岁了,三太太管家的时候他就是总管。只是突然间湖阳郡主得了权,府里的管事也全部换掉,自然把申老太爷挤一边去了。申总管也跟霍老太太说过,霍老太太自己都搞不定怎么会理会他。申总管倒是想找湖阳郡主说说,只是他没机会,湖阳郡主自己有郡主府,申总管去求见,湖阳郡主根本就不理会。

现在难得有机会见到湖阳郡主了,申总管自觉得自己年龄够大了,辈份也够高,就以前老侯爷在的时候还给他几分脸面呢,在后辈们面前他更有面子了。

“我申家几代人为奴,侍侯主子尽心尽力,郡主突然下令罢了总管的职务,到底为了什么原由。”申总管抹着泪说着,又道:“我要到祠堂哭太爷去。”

湖阳郡主听申总管开口的时候愣了一下,像这种下人也敢如此说话实在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听到后面一句湖阳郡主却是笑了,道:“难得申总管对主子如此忠心,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守陵吧。”

申总管傻了,湖阳郡主直接宣布道:“从今天开始撤了申总管的职务派去守陵园,其他申家人全部发卖。”

这回不止申总管傻了,其他的申家人也傻了,顿时跪下来哭成一团。申总管更是捶胸顿足的道:“我们一家忠心耿耿,突然发难好歹有个原由……”

申总管没哭完,湖阳郡主直接一个帐本丢到申总管脸上,冷笑着道:“这多年来你们申家也是从侯府捞了不少钱,本来我只是想着把钱收回就好了,但一个奴才还敢来质疑主子,真是向天借的胆子。我知道你把钱财转移到亲家家里,你也不用你亲家谋了去,我会一分不少的收回来。”

说完这几句,湖阳郡主冲着旁边的婆子们道:“你们都是死人,还不把申家人全部拉出去,找了人牙子好歹卖个几两银子。”

婆子们全是郡主府的人,自然全听湖阳郡主的话,只是申家人太多,一时间也拉不完。湖阳郡主使了眼色,小厮们也跟着上前来,申总管这回是真哭了,喊着道:“老太太,老太太……”

霍老太太很想张张口,但是霍三太太她都保不下来了更何况一房下人,而且又是当着众人的面,要是湖阳郡主驳了她的面子,她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只能冷着脸道:“既然敢亏空,那谁也救不了你们。”

小厮们出手那动作就快的多了,人拉走,自有郡主府的管家们料理卖人的事宜。站着的下人们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声,上头先把总管一家发卖了,哪个敢吭声那就是找死。

湖阳郡主只是在坐位上端坐,主母要发配下人,几乎是完全不需要原由的,卖身契全在手上捏着,要是这种奴才都打发不了,那真可以一头撞死了。

“我记得李吴和陈忠都是三太太的陪房?”湖阳郡主突然间一句问向霍三太太。

霍三太太点点头,想到湖阳郡主那样发配了申家人,心里也十分担心,不由的道:“都是我的陪房,一直对我忠心耿耿从无二心。”这是她的陪房,卖身契全在自己手里,湖阳郡主总不能随意吧。

“那就说他们在外面买田产私产全都是三太太的主意了?”湖阳郡主笑着反问一句。

“啊?”霍三太太愣了一下。

湖阳郡主突然间站起身来,抓起身边的帐本直接砸到霍三太太脸上,冷笑着道:“既然都是你的主意,那我倒要问问你,这些年来你到底搬了多少财产去处,还把产权寄在奴才名下,三太太真是好手段,我倒是小看了你。”

霍三太太被打愣了,其实她是真不知道,这时候也不由的迅速改口道:“我并不知道此事,全部都是他们自己所为,真跟我一点关系没有。”

“一点关系都没有?”湖阳郡主冷哼着,道:“三太太不是说他们对你忠心耿耿吗,全心全意为你办事?难道他们连三太太都骗了?”

“是,是他们骗了我……”霍三太太都有点口不择言。

其实刚才她就不该接话,或者从一开始湖阳郡主就在等这个机会,她己经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郡主府的下人们能迅速接手侯府的工作,然后还有申总管亏空的证据,连把钱转到哪里去了都搞的一清二楚,明显不是突然动手的。

“亏空公款,欺瞒主子这种奴才,还留着做什么。”湖阳郡主冷笑着,直接道:“拉出去,每人八十板子。”

霍三太太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八十板子这是要直接打死。张张嘴刚想开口,湖阳郡主却是看向她了,霍三太太不自觉得打了个冷颤。

湖阳郡主又拿出一个帐本来,她不想跟霍三太太废话,直接道:“这是这几年你管家的时候亏空下来的帐目,奴才下人们亏了主子钱财,我是一律打死。至于三太太你,好歹也给霍家生儿育女了,我也不去追究。你吞了多少你就给我吐多少,一个月之内,你要是还不清,我就只能找宗族长老们讨个说法,衬着管家之机转移家族财产,休妻都不为过。”

最后一句让霍三太太腿软了,她管家的时候,确实转移了一部分产业到娘家名下,霍老太太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反正这些以后都是三房的。现在湖阳郡主有了确实证据,真的召开展宗族会议,这样的行为确实可以休妻。就是不被休掉,要开宗族会议宣布罪状,那这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

霍老太太忍不住道:“本来只是家务事而己,哪里如此严重,郡主也不可如此得理饶人。”

“我要是得理不饶人,我就现在把宗族长老们请了来,让他们过来看帐本了。”湖阳郡主冷哼着,又道:“只是填补亏空而己,这也是得理不饶人吗。既然老太太如此说,我就该拿着帐本去找胡老太太说说,把霍家的钱往娘家搬,真是养的好女儿!”

提到胡家,霍三太太直接给湖阳郡主跪下了,这事闹成这样,虽然挡不住下人们的嘴,但要是湖阳郡主真拿这个找胡老太太说事,这就是给胡家一个彻底响亮的耳光,而且绝无还手之力。

霍宜之己经承爵,他就是侯府的主人,跟是世子的时候还不是一回事。小婶子替大伯子管家,结果偷大伯子家的钱,不止她一个,以后胡家的媳妇及出嫁未出嫁的女儿全成贵妇们的笑柄了。胡家未出嫁的女儿们,只怕想说门好亲事都没那么容易。

湖阳郡主看她跪下,看都没看一眼,只是起身道:“一个月之内把亏空补上,不然我说的到就做的出来。”

这是湖阳郡主接手管家的全部经过,事情都闹成这样了,她又说要改革,更换管家人手,就是霍老太太也是一句反对的话都不敢说。

方姨娘一口气讲完,也觉得有点口干,这事她是亲事所见,绝对没有添油加醋。主要是湖阳郡主的行为己经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是想再添加点都不知道从哪里添加起。

思宸听完却有几分若有所思,看来湖阳郡主是开始时就想着当家里的no1,不止是管家的霍三太太,连霍老太太她都要压过一头。这么一场大闹下来,相信家里奴才们更会认清这个家里最有发言权的女人是哪个。

霍家能乱成这样,除了霍老太太之外,也有湖阳郡主的功劳。虽然霍老太太糊涂,但湖阳郡主把这个家的长幼顺序打乱了,她的手段可以不用这么激烈。

理智上这样想,思宸心里也隐隐有点羡慕,多爽快啊,后院女院的小手段完全不屑使用,直接以暴力打压对手,全无还手之力。不由的赞叹道:“郡主还真是……”话未说完,思宸不自觉得打住了,心里默默赞就好了,不用特意说出来让方姨娘听到。

正说话,只见有管家媳妇进来回话道:“厨房领这个月的例银。”

思宸先让方姨娘退下,听了一上午的故事,相信方姨娘也累了,等到下午继续问也不迟。等到方姨娘行礼退下了,思宸这才问:“现在厨房一个月多少月例?”

“一个月150两,每月月底下个月的使用。”管家媳妇回着话。

思宸点点头,向初晴看了一眼,初晴会意取了对牌来给管家媳妇。管家媳妇接了对牌就要走,思宸却是突然道:“你等等,我还有话要吩咐。”

管家媳妇只得转身回来,思宸又道:“我看过帐本,公中给二房的例银是每月58两3钱银子,没想到二房的实际使用却是如此之高。如此长久下去必然会让二房入不敷出,你把厨房的帐房拿来,还有按照规矩,除了我和老爷之外,其他人的饭菜都是按例来的,你把二房每人名下的份例单子也都一并拿了过来。”

管家媳妇脸色有几分变了,但当家的太太吩咐也不好反驳,赶紧过去拿了帐本和菜单过来。思宸接过来,只是大概翻了翻,错处实在太多,但这些旧帐她也不想管了。只是道:“这帐本错处太多,从今日开始,另立帐本,重新算帐。”说着,思宸又转头吩咐洪妈妈道:“麻烦妈妈一会过去,清点厨房现有物件入新帐。”

管家媳妇脸色有几分难看,陪着笑脸:“帐本一直都是如此,要是再立新帐是不是太麻烦了些。”

“我当主子的都不嫌麻烦,倒是当奴才的嫌麻烦了。”思宸淡淡然笑着,脸色却是阴了下来,声音严厉起来,道:“我会重立新帐是不想追究以前厨房帐款,也是给你们存了体面,以前你们是如何糊弄的我也不想去管,现在既然是我当家理事,我自然要有个明白帐本。”

管家媳妇当即跪了下来,刚想开口思宸抬手举止了,听她说话真是浪费时间,直接吩咐道:“从今天开始,二房所有人的吃食全部按照份例来,我和老爷的份也会每月列出菜单送到厨房去,要是另外有添减的,我会吩咐丫头送钱过去。”

“是。”管家媳妇低头应着。

“清点了厨房物件入新帐之后,但凡支出使用全部填写清楚,每个月月底领份例的时候拿帐本过来让我过目,我也很好奇,以二房的人口数量,一个月怎么能吃下去这么多钱。”思宸淡然说着,又道:“洪妈妈你现在就跟着她们去吧,对了,再叫一个识字的小厮过去,记清楚之后,把帐本拿过来让我看看。”

“是。”洪妈妈旁边应了一声,跪着的媳妇也从地上起来,两人行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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