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那家地处偏僻的咖啡店里, 被棠宁识破了自己真面目后,苏墨就再也没有在她的面前出现过,自然也就没有按她的要求, 在一天的时间内,从别墅里搬出去。所以到现在为止, 他带过来的那些东西依旧在棠宁别墅里头放着。

一看到这些东西,想起之前苏墨来应聘时, 哭得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包括后来与她相处时的种种表现, 都叫棠宁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了,毕竟任谁像个傻子一样, 被人耍了这么久, 恐怕都不会有多开心。

眼看着都已经几天了, 苏墨依旧没有过来要将他这些东西领走的意思。

就在棠宁考虑要不要直接将他的东西就这么丢出去时,苏雅过来了。

站在别墅门口的苏雅,眼睛红得像是狠狠哭过,人也憔悴得厉害。

几乎一看到给她打开门的棠宁,她的脸上便立刻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愧疚与难堪来。

是的,她已经从夏央姐姐的口中知晓了她哥到底对棠宁姐姐做了什么样过分的事情。可作为苏墨的拖累,她却根本没脸, 也没任何资格去责怪她的哥哥。因为要不是因为她, 苏墨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真要怪的话, 其实一切的根由都是因为她。

特别是想起哥哥先前对棠宁姐姐的那显而易见的喜欢, 还有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的苏墨,苏雅就觉得心里针扎似的难受。

都是她的错。

或许夏央姐姐以前说的并没有错,她太自私了, 明知道得了那种病的自己是个累赘,却还是恬不知耻地活了下来,并一直都在压榨自己的哥哥,她是这世上最无耻最厚脸皮的人,她就不配活着……

一边打包着哥哥的东西,一边在心里不住这么想着的苏雅,抬起手来就用力地抹去了脸上再次滑下来的泪。

等打包好所有的行李,苏雅还特地去了一趟卫生间,仔仔细细地洗了把脸,务必叫棠宁姐姐看不出她任何的异样才好。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坐下楼下沙发的棠宁,听到了楼梯上的动静,便直接转过头来,一看到苏雅小小的一个人,手上提着两个跟她的腰一样高的行李箱,正准备往下走。

她立刻就站起身来,上了楼梯接下了她手中的行李箱。

才刚从苏雅的手中接过了箱子,棠宁就立刻听到了小姑娘鼻音很重的一声谢谢。

棠宁没有说话,就这么帮着她把东西拎了下来。

看着棠宁这样的动作,苏雅又想哭了。

棠宁姐姐明明这么好……

她拼命眨了眨眼,努力不叫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因为太难看了,自己和哥哥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她到底哪来的脸在她的面前哭。

待东西一搬完,棠宁就立刻看到身上穿着校服,扎了一个低马尾的苏雅,整个人冲着她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对不起,棠宁姐姐……我知道,我这样干巴巴、轻飘飘的道歉,根本没法抵消哥哥和我带给你的伤害,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们做错了,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在听到我的道歉之后,心里稍微舒服一点,如果有什么我做了之后,能让你消气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苏雅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听到这里,棠宁微微呼了口气,“不用了,以后你们兄妹俩好好地过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就好了……”

闻言,苏雅捏着行李箱拖杆的手轻颤了颤,许久她才回了句好。

“不论如何,我都非常感谢这段日子,棠宁姐姐对我和哥哥的照顾,真的很谢谢你,你放心,我和哥哥欠你的那些钱,以后我不管怎么样,都一定会还给你的!不过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完这样的话,苏雅缓缓直起身来,捏着拖杆的手指指骨微微有些泛白。

她最后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棠宁,明明都已经到了嘴边的,哥哥车祸住院了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算了,她和哥哥已经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棠宁姐姐大度不追究,他们的关系差不多就到此结束了,她又何必说出那样的消息,来故意卖惨,故意惹得人家不痛快呢!

冲着棠宁再次一鞠躬,蓄积太久的眼泪随着她的动作,啪嗒一下就溅到了地上,随后苏雅直起身来,毫不犹豫地便转身往外走去。

带着行李箱去了医院,看着病床上脸色一片惨白,已经睡着了的苏墨,苏雅俯身就给他掖了掖被脚,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很快她就朝着苏墨把她刚刚在棠宁面前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哥,你说我这么做对吗?你会怪我,就这么断了你和棠宁姐姐的联系吗?”

说着,苏雅的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

便是这时,外头忽然有人叫了声21床病人家属,苏墨正是21床。

一听到这样的呼唤声,苏雅立刻就抬手快速抹去了脸上的泪,回了句来了,就赶忙跑了出去,也就没有注意到她刚跑出病房,躺在病床上,原先还紧闭着双眼沉沉睡着的苏墨,眼角直接就滑下了一滴眼泪,没一会儿就没入了他的发间,再也寻不到。

此时的别墅内,苏雅走后,棠宁就一直表情怔怔地坐在沙发上,眼神没有焦点地看着面前电视上所播放的家长里短、婆婆妈妈。

裴渊刚出现在楼梯口,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棠宁。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这才摸索着往楼下走来,并故意弄出声响来。

果不其然,一听到旋转楼梯上传来的声音,棠宁便立刻如梦初醒般转过头来,一看到下楼的裴渊,她赶忙站起身来,几步上楼,就牵住了裴渊的手,“怎么下楼也不喊我一声,要是摔了怎么办?”

棠宁有些嗔怪道。

“没关系,只是下个楼罢了,我有经验,不会摔的。”

裴渊笑着回道。

待两人一起在在沙发上坐下后,裴渊便立刻轻捏了捏棠宁的手。

棠宁下意识看他,“怎么了?”

“是不是心情又不好了?”

裴渊的眉头轻轻皱起。

“没有!”

棠宁矢口否认,“我哪有心情不好了……”

“还跟我说没有,这样类型的电视剧换做你以前,根本不可能会看,只有你哎完全没有注意到电视剧情时,才会看了这样的电视剧看了这么久……”

裴渊敏锐地分析道。

听到这里,见隐瞒不了的棠宁肩膀一垮,便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随后伸手就抱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脸更烦躁地在他的毛衣蹭了蹭,又蹭了蹭,这才闷声闷气道,“嗯,我不开心,好不开心……”

“特别是看到苏雅那样子,明知道她身体不好,我还说出那样过分的话,说完不仅没有觉得痛快,心里还更难受了,根本不晓得该怎么排解才好了……”

棠宁的眼中漫起淡淡的愧疚来。

闻言,裴渊缓缓就抬起手来,一下一下地摸着棠宁柔软的长发。

这样带有安抚性质的动作,叫棠宁的呼吸也跟着一起变得平缓了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舒心与平静也在棠宁的心间徐徐蔓延开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渊的声音才终于在她的头顶上方再次响了起来。

“既然这么不开心,那要不要跟我去国外玩玩?正好我的父母亲人也都在国外,趁着这个机会,说不定你们还可以见上一面?”

一听到这样的建议,棠宁立刻抬起头来,震惊地朝裴渊看了过来。

她倒不是怕见裴渊的父母亲人,而是……

这位大佬的父母亲人,不都已经被他搞得死的死,残的残,特别是他那个花心风流的爹,到现在还瘫痪在床,浑身上下除了眼珠子能动,其余部位基本不听使唤,裴渊高兴起来,甚至还会去找他亲爹“聊聊天谈谈心”,最后不把他爹谈到眼珠子都要鼓出来,那是根本不会罢休的。

也得亏老爷子身子骨结实,裴渊高价请来的医生医术水平更是高超,这不,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活得好好的。

其他那些没死没残的,在裴渊面前,也俱都一个个胆小得跟孙子似的,缩头缩脑的,依靠裴渊过日子,并且每回伸手跟他要钱,那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棠宁实在想不出来,他到哪去给她变出一大帮正常的父母亲人来。

看清男人嘴角的笑意,棠宁差不多也明白了,这人是打定主意,要在她的面前,彻底把沈寅这个身份装下去了。

她真的想问,这样的日子他难道就不累吗?

不过人家戏台都已经搭好了,棠宁又怎么能不好好配合呢?

她应下了裴渊的邀约,刚刚好公司这段时间与国外的Tl公司有一份跨国合作要签,棠宁想了想直接就接受了过来,刚好工作、爱情两不误。

而就在棠宁准备出国的第二天,一个公司的韩隽就已经知道了打算,甚至连她出国顺带去见一见裴渊父母的事情都从棠宁的秘书等人的嘴里问到了。

几乎一听到这样的消息,韩隽便马不停蹄地直奔棠宁的办公室而来,猛地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棠……”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已经看到并排坐在一起,吃着老秦私房菜馆外卖的棠宁与裴渊,甚至棠宁尝到了一道好吃的菜,因着裴渊眼睛看不到,她直接一手接在下面,另一只手用筷子夹起那道菜肴就往男人的嘴里送去。

这样亲昵的一幕,几乎一下子就刺痛了韩隽的眼。

只见他微微偏开眼,指骨在一旁的门上轻敲了敲,在将棠宁与裴渊的视线都吸引到他身上来之后,他才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冰冷语气开口说道,“棠总,我现在有点事情要找你谈谈,应该不会耽误到你吧?”

听到这样的话,棠宁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旁的裴渊就已经善解人意地站起很来,“那我先出去转转好了,一会你们谈好了,宁宁你打我电话就可以了!”

“沈……”

棠宁还未阻止,裴渊就已经往门口的方向走来,在韩隽细致而怀疑的打量下,轻轻擦过了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见状,棠宁抽了张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便也朝韩隽看了过来,“韩总你有什么事,现在就可以说了……”

闻言,韩隽直接就捏紧了手中的文件,应该说他幸好带了份文件过来以防万一吗?

什么时候,他和棠宁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除了公事,再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谈的地步了。

韩隽的心头掠过一抹淡淡的酸涩,便带着文件开始与棠宁讨论了起来。

不过十分钟,两人的公事就讨论结束了,眼看着棠宁一跟他聊完,就立刻拿起自己的手机,一副要给那个沈寅打电话的架势。

韩隽立刻抓紧机会开口问道,“你要出国?为了一个沈寅?”

闻言,棠宁放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微微一停。

“有什么问题吗?”

“你问我有什么问题?你说有什么问题?棠宁,你不觉得你现在变得有些太多了吗?以前你从来不会这么不理智,你们才认识多久就要去见对方的父母,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订婚要结婚?你觉得你现在真的了解你身边这个人吗?你难道不会觉得你们相处的时间真的太短了……”

韩隽苦口婆心道。

“呵。”

棠宁低笑了声,“我们俩倒是相处的时间很长,有十年呢,我不也一样不了解你,可见相处时间的长短并不能说明了解与否。”

听她这么说,韩隽一时有些语塞。

果然,一个人是不能撒任何谎的,否则在他人的眼中,你的话以后都不再具备任何的效用。

韩隽用力捏了捏拳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不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稍微冷静些,见父母可以,事关一辈子的大事,我希望你能不要被冲昏头脑。我还是之前那句话,我的直觉告诉我,沈寅真的,不对劲!”

闻言,已经将手指悬在通讯录里沈寅这个名字上头的棠宁,并没有直接拨通。

“我知道了,谢谢……”

棠宁这么说完后,便直接拨通了手指下的电话。

与此同时,接到了棠宁电话的裴渊,笑着听完了手机另一头,棠宁的话后,扬起的嘴角微微敛了敛,抬手便直接取下了紧贴在耳后的窃听薄片,将其轻轻塞进裤子口袋里,眼中冷光一闪即过。

韩隽,是吗?

他讨厌不停蹦跶的,膈应人的,跳蚤!

作者有话要说:  海王之终极奥义:总有渣男为我自相残杀!

俗称养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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