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画禀一震,完全没有想到锦瑟会武功,而且看着并不弱,心中顿时升起了希望。

阿泽见自己养了多年的宝儿死在面前,顿时精神崩溃。

他一声痛苦嘶吼,眼中全是愤怒恶毒,伸手砸下了一旁墙上的石砖,石砖“咔嚓”一声陷进墙壁里头。

“你杀了我们的王,我要你死无全尸!”他双目充红喊叫道,酒窖之中四处回响着怪物的嚎叫声,一头头只剩枯骨皮囊的怪物,从黑暗深处慢慢爬出来。

锦瑟看着这些丑陋的怪物,忽而轻笑出声,轻飘飘看了眼地上倒着的东西,言辞不屑,“一滩烂泥也配称王?”

阿泽怒意滔天,伸手猛捶胸口,尖利怒吼,“杀了他们!”

匍匐前进的怪物闻言猛然扑向铁笼子,数量之多,密密麻麻完全盖住了视线,一只只目露凶光盯着他们,仿佛等待时机一拥而上将人撕成粉碎。

这些怪物显然没有刚头那只危险,不过胜在数量繁多,想要所有人全身而退是个大难题。

沈甫亭静看着周遭怪物,面色平静如许,眼眸却是幽深难辨。

葛画禀被密密麻麻围着的怪物弄得头皮发麻,越发警惕紧张,纪姝有些透不过气来,甚至不敢动一下,恐惧到窒息。

他们三人一道倒叫怪物防备,而锦瑟一人落单,显然是第一个目的。

一声声嘶鸣在耳旁不间断响起,似在干扰,铁笼一旁的怪物慢慢爬动吸引注意,众人正全神贯注盯着蓄势待发的怪物,突然,一只怪物猛地从上头扑来,欲抓锦瑟命门。

“小心!”葛画禀惊呼出声。

锦瑟细白的耳朵微动,连抬头看的动作都没有,翻手为掌,指若兰花捻一银针线飞去,直穿怪物脑袋。

“嗷!”

那怪物当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银针带起的力道直将怪物钉到房梁之上。

葛画禀呼吸一顿,似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的武功竟这样高!

锦瑟细白的手指捻绣花线微微一扯,那普通的线竟锋利如刀刃,瞬间将那怪物划成了两半,血如雨水般洒落而下,滴落在他们身上、地上,漫天而来都是血腥味。

被线划成两半的怪物“啪嗒”一声掉落下来,正掉落在沈甫亭身旁,身子还在剧烈地扭动着,恶心至极。

纪姝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堪堪就要滑坐在地,引得一旁怪物伺机而动。

沈甫亭当即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拉着她避开了蓄势待发的怪物们。

怪物们扑了空,直冲着沈甫亭呲牙咧嘴,凶残狰狞。

纪姝吓得面色苍白,根本站立不住,完全依靠在沈甫亭身旁瑟瑟发抖。

锦瑟见沈甫亭身上也染了血,唇角微不可见一弯,周遭的怪物猛然伸手,尖利的指甲欲要划破她细白的脖子。

葛画禀连忙上前,“锦瑟,快到我们这边!”

“葛兄,万不可走动!”沈甫亭当即开口提醒。

沈甫亭才出声,怪物们已经一拥而上攻向他们,尖利的獠牙就在眼前,还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纪姝一声惊叫还未出口,沈甫亭已经拉着她躲开怪物的袭击,同时扯过葛画禀,将他用力撞上铁栏子上,怪物被猛然震落下来。

他动作很快,几乎是一瞬之间,可葛画禀身上还是被咬了数口,有的深可见骨,甚至连脖子那一处都险些一口咬断,几乎是一瞬之间弄上去的,若不是刚才沈甫亭及时相救,恐怕他已经尸骨无存!

他心中大惊,他的武功不弱,可在这里根本形同蝼蚁,轻易便能送了性命!

沈甫亭来往游刃有余,被拉来拽去的纪姝却是再也经受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厥过去。

这般一瞬间的功夫,锦瑟这处袖间银光一闪而过,瞬间划断了那伸向她颈脖的手,怪物一声尖利惨叫,掉落在地,惊得其余不敢轻举妄动。

整个笼子被怪物密密麻麻包围住,几乎透不过一丝光,那一双双古怪的眼死死盯着他们,喉间发出咕噜噜的怪吼,在整个酒窖里回荡,闻之不寒而栗。

这样的数量,任是武功再高也无法逃出生天!

葛画禀到如今已然绝望,或许他们注定要命丧于此……

铁笼外头的阿泽尖笑出声,笑声尖利刺耳,难听至极,甚至光听着他的声音,就能想象到他现下的表情有多狰狞!

“你杀了带给我们青春不老的王就要付出代价,你们今日谁也别想逃出去,我要将你们一个个碎尸万段!”

说话间怪物们发出可怕的嘶吼,开始猛烈摇晃铁笼,死亡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

沈甫亭随手将纪姝推向了葛画禀,抬脚猛然踹向铁笼,铁笼发出一声巨响,上头的怪物被猛然一震,蜂拥而至,密密麻麻扑向他。

沈甫亭一个翻身跃起避开怪物的扑袭,行动间行云流水,敏捷非常,叫怪物们找不到下口的机会,就像是与孩童玩过家家般轻巧,可事实上每每都是命悬一线,看在眼里格外惊心动魄。

凡胎肉骨绝不可能逃生,他这般掩了仙力,形同凡人,根本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锦瑟冷眼旁观,端看他究竟要如何,却不防他突然翻身一跃到了她身后,从身后一把揽着了她。

许是太过匆忙把握不住距离,他靠得很近,那脸颊几乎贴上她的耳垂,衣衫单薄都能轻易感觉到他胸膛的心跳多么剧烈,若不是身处这样危险的环境,看起来倒像是在调情。

锦瑟猛地侧头避开,言辞阴怒,“给我放手!”

沈甫亭不但没有放手,反而头微微一侧,薄唇靠向她耳旁,“锦瑟姑娘可要小心,被这些东西咬一口可就不好看了……”

说是迟那是快,电光火石之间怪物已在眼前,血盆大口当即就要咬上锦瑟的脸,这一口咬下来半张脸可就没了!

“把她的头给我咬下来,我要将这贱货祭王!”阿泽面目狰狞喊道。

锦瑟闻言大怒,伸手挥袖,沈甫亭当即松开了手,时机扣得刚好。

锦瑟袖间的数根银针飞射而出,刺向那密密麻麻袭来的怪物,甚至一针穿过了数只怪物。

色彩鲜艳的绣花线四下挥动,大开杀戒,线过血肉的声音声声入耳,惊悚骇人,片刻间地上便落满了扭动着的怪物,残肢断骸,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乎透不过气来。

怪物如片片落叶般掉落,笼子渐现光明,到最后连一只完整的活物都没有,甚至连铁栏都被尽数割断,整个铁笼破旧不堪。

葛画禀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副景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

锦瑟面无表情收回了绣花线,踩着满地的血缓步迈出了铁笼,一步步靠近阿泽,话间满是女儿家的娇软,“你想要我的脑袋,怎么不亲自来取?”

阿泽神情惊恐地看着她,面色惨白一步步往后退,直到碰上了身后酒缸退无可退,才尖叫转身,慌不择路逃去。

锦瑟却没有追的意思,葛画禀见状大急,当即放下纪姝追去,“站住!”

葛画禀才追出几步,便见银针带着绣花线穿过穿过无数酒缸之上,无声刺进了眼前人的胸口。

“啊!”一声惨叫突兀响起,刺耳至极。

针一入心,绣花线瞬间牵绑,锦瑟伸手一扯,那颗心便被生生扯了过来,落在了她的裙摆前。

那颗心鲜红带血,通通跳动。

锦瑟看了一眼,笑眼微弯,“原来你的心不是黑的?”

前头的阿泽已经如枯树的皮一般慢慢枯萎,慢慢软倒在地,气绝身亡。

葛画禀眼睁睁看着年轻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老者,不由大惊失色,这不老酒难道是真的?!

锦瑟解决完了阿泽,手上银针瞬间袭向了一旁的沈甫亭,没有半点征兆。

沈甫亭早有准备,脚下一转,衣摆微扬轻松便避开了去,铁笼子被一击发出了剧烈声响,引得葛画禀转头看来,见他们针锋相对,顿时呆愣在当场,不明所以。

锦瑟身形一晃,瞬间移到了沈甫亭面前,伸手掐着他的脖颈压向铁栏,笑眼含煞,“你竟然敢拿我做枪使,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沈甫亭好整以瑕靠在铁栏上,清隽面容上满是漫不经心的轻蔑,“我劝锦瑟姑娘还是不要招惹在下,在下可不是刚头这些东西,轻易便能打发了性命。”

锦瑟手上却越发用力,“你以为你这样虚张声势,我就会怕了你吗?”

沈甫亭似没有感觉,面容依旧平静,“在下只是陈明事实,你我为敌并没有好处,既然是萍水相逢,往后也是各走各路,何必多花力气纠缠?”

葛画禀见二人气氛剑拔弩张,连忙上前来劝,“沈兄,锦瑟姑娘,这村子危险,咱们还是先将私事搁下,离开了这处再说罢!”

身后晕倒的纪姝幽幽醒转,见了一地血肉模糊,当即尖叫着起身,整个人摇摇欲坠,几近崩溃。

酒窖外头传来了“咣当”声响,有人发现了死相惨状的族长,连爬带滚冲撞出去,“救命啊,杀人,我们族长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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