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望真想把语出惊人的祁薄言绑起来打一顿,但显然他现在没有这个精力。

他忙着咳嗽,被呛得死去活来。

祁薄言心疼地拍着他的背,低语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话音刚落,就见他的哥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把祁薄言瞪得背脊微酥,觉得纪望生气的样子也很赏心悦目。

陈升怒斥:“臭小子,是不是你拐的人家!纪望这么老实,一看就是被你骗了。”

他语气严厉归严厉,倒没什么歧视的意味。

纪望捂着嘴,强行缓了缓,才沙哑着声音道:“陈导,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先追求的他。”

陈升没想到纪望急着反驳的竟然是这个,一时间哑口无言,半天才道:“那时候祁薄言把你甩了?你才演得那么真实?”

祁薄言这就得出来澄清了:“是他把我甩了,不是我甩的他。”

陈导更无语了,年轻人的世界,他是真的不懂。

他指了指祁薄言:“进了我的剧组,就老实演戏。不懂的就问你男朋友,他戏比你好多了,足够教你。”

陈升:“没事的话少来烦我,要不是看在宛言的面子上,我才不让你来玷污我这戏。”

祁薄言:“如果不是你押着纪望在这,不让他用手机,你以为我愿意来啊。”

纪望一口气都快上不来了,祁薄言这么什么话都敢说。

这不是把陈升的导演当儿戏,用来谈恋爱吗。

哪知道陈升听了这话,倒没有被得罪,而是上上下下地看了祁薄言好一会,才说:“长得和宛言不像,恋爱起来不管不顾的样子倒像个十足。”

陈升:“当年她要是演了我的《忘川》,无论如何也不会……”言语间满是为林宛言感到可惜。

陈导的眼睛有点湿润,祁薄言情绪也不高:“那是她自己选的。”

纪望感觉祁薄言其实不喜欢提到自己的母亲,但好歹没说更多气人的话。

祁薄言抱住纪望的腰,忽然问陈升:“你要是之后的戏还缺人,就考虑考虑我家纪望吧,我能投资。”

陈升瞥了他一眼:“我不缺你那点破钱。”

祁薄言睁大眼:“陈导你膨胀了啊。”

陈升看了看纪望:“我手里还有个剧本,是男主戏,你要是想演的话,到时候记得来试镜。”

纪望没想到这两人三言两语间就定下了一个试镜的机会,这么随便,好像天上砸下来的馅饼,他都懵了。

陈升走后,祁薄言抱着纪望,眼睛亮亮道:“哥哥高兴吗?高兴的话就亲我一下。”

要是能做就更好了,不过祁薄言没敢说出来,怕纪望揍他。

纪望蹙眉道:“这样不好吧,陈导很少第二次用同一个演员。”还是当男主。

祁薄言反驳道:“以前他几乎每部戏都用我妈当女主角。”

因为那是林宛言啊,一个时代的女神,纪望哪能跟她相提并论。他感到很惶恐,又怕陈升是因为人情所以勉强。

祁薄言:“再说了,你都第二次演他的戏了,要是没实力,他也不会随便用你。”

一边说,祁薄言用脑袋蹭着纪望胸口:“等哥哥站到足够高的地方,觉得能和我公开的时候,再公开吧。”

纪望听到这话,多少有点心酸,觉得祁薄言为他迁就不少,还这么懂事。

“再等多几年吧,你现在的粉丝未必能接受你真的谈恋爱,你还那么小。”纪望说。

上次订婚风波的传闻,就足够证明祁薄言不是单身有多可怕。

祁薄言不满意道:“不小了。”从各个方面来说。

纪望:“还有,我知道你跟陈导很熟,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也太突然了。”

祁薄言蹙眉:“我可以接受不跟大众公开,但你让我连认识的人都瞒住,是完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搞见不得光的地下恋?”

这么大一个锅扣下来,纪望简直手忙脚乱。

纪望:“我只是觉得你可以选择更合适的方式去告诉陈导。”

“什么叫我死去的老婆,你让我别胡说八道,你自己却为所欲为。”纪望说。

祁薄言神色稍松:“陈老头不可能乱说的,之前有狗仔挖出我在疗养院住过的事,还是他帮忙压下来的”

虽然祁薄言一口一个陈老头,和陈升说话的时候,针尖对麦芒,可言语间的亲昵足够说明,陈升于他而言,是个重要的人。

值得信任,可以依靠。

有人疼祁薄言,纪望只会高兴,他希望祁薄言能有很多很多的爱。

纪望轻轻哼了声:“还说什么地下恋,我身边的人,我助理,连我经纪人都知道你的存在。”

祁薄言:“你要是想让我认识的人都知道你,我完全……”

在祁薄言说出更夸张的话之前,纪望及时喊停:“不用,维持现状,顺其自然就好了。”

恋爱里有疯狂秀恩爱的人,也有为了顾及影响,努力低调的人。

祁薄言和纪望这对情侣,在这事上持有完全不同的意见。

“我听哥哥的。”是祁薄言先做出退让,假装乖巧,凑到了纪望耳边说了句话。

纪望听完后,耳垂微红,迟疑道:“过几天有打戏。”

武侠片少不得打戏,几乎大部分都是,为了拍摄出美观的打戏,对演员的身体素质要求非常高。

祁薄言作出失落模样:“我还有一个礼拜就要走了。”

他说的不是假话,祁薄言作为一个配角,没什么戏份,在这里呆上两个礼拜,都是强求。

本来祁薄言想来一个月,结果被工作室里的所有人阻止。

老板恋爱脑,昏了头,不干正事,底下的人也要吃饭。

纪望折衷了下,点了点自己的嘴巴:“像今天这样,用这里给你做好不好。”

祁薄言弯起眼,朗声说好。

第二日纪望来化妆之前,用冰袋敷了好久的嘴巴,才把肿胀消下去。

与之一起的,还有他脖子上明显的牙印。

消了又被标记上,层层叠叠。无法永久标记,那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标记。

是最野蛮的占有,又是最强烈的爱意。

有时候纪望觉得祁薄言这样的行为,比起alpha本能,更像性格上的一种较真。

就好像如果他当不了那个标记纪望的人,那么他就要做在纪望身上留下消不去痕迹的人。

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能。

离别六年,纪望再没和谁谈恋爱。这个事情,纪望不知道祁薄言有没有调查过,祁薄言没有问,纪望就不好说。

其实祁薄言没必要有危机感,时遥不可能是威胁。

现在的他不会再去拥有什么omega,他人生在遇上祁薄言的那刻就已经被改写。

在他和祁薄言决绝地分手的那段时间里,纪望做了许多努力,想要抹去祁薄言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

事实证明他做不到,不管是花再多几个六年。

祁薄言离开剧组的那天,天气很阴。纪望难得ng了几次,他的情绪不对。今日的戏份是少年的欢脱,贫嘴逗趣。

纪望欢脱不起来,更无法逗趣。他知道合格的演员不该被现实生活中的情绪影响,可他忍不住。

好在很快他便找回了状态,因为再不拍完,他就没办法去找祁薄言。

结束戏份后,纪望赶回了酒店。刚迈入大堂门口,雨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祁薄言穿戴严实,卫衣帽外面又戴了个帽子,口罩眼镜,挡得结结实实。

纪望小跑过去,克制地没有立刻抱住对方,他怕周围有狗仔,祁薄言来陈升剧组已经不是秘密。

这几日剧组还请了安保过来,清走了一批又一批的狗仔。

祁薄言只露出个眼睛:“你这么认出我的?”

纪望:“认不出你才奇怪。”

祁薄言:“想把你带走。”

纪望跟着一起坐到了沙发上:“你住去我那吧。”

祁薄言愣了下:“什么?”

纪望挺自然道:“怎么,不想跟我同居吗?”

祁薄言当然不会不想:“那我把东西搬过去了?”

纪望想到祁薄言那几乎需要几个房间才能装完的衣服,又有点为难。

“别都搬过去,要不等我再买多一套,你再搬吧,现在那套有点小。”因为和祁薄言一起住过的房子,才是纪望想买下来的原因。

哪怕他嘴上一直否认,其实心里却始终知道一件事。

买这个房子,是他的等待。

他永远在那里,离开的祁薄言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在原来的地方找到他。

即使在那个时候,他不确定祁薄言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做这些有没有意义。

可有些事情,不是一定非要有意义才做的。

好在,祁薄言证明了他的所作所为有意义,因为他等到了。

这个在数年前离开了他的人,终于再一次回到他的怀里。

纪望从衣服里拿出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祁薄言见他这么做,便笑眯眯地扯掉了手上的手套,露出了无名指上的戒指,炫耀般道:“我也有,早就戴上了。”

纪望温柔地看着他,夸奖道:“很乖,奖励你一下好不好?”

祁薄言状似为难道:“在这里?不好吧。”

纪望平静道:“这个奖励在这里也能实现。”

祁薄言期待道:“是什么?”

纪望随意地牵住了祁薄言的手,就像说着一件平常的事情,又似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的语气。

他对祁薄言说:“等这部戏结束,我们就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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