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真假难辨
善义村,第六天。早五点三十分。
良辰梦中惊醒,睁开睡眼看了看时间,然后显得有些气愤的走下床,透过窗户看了看屋外的大道。大道上隐约站着四五个人,吵醒良辰的是屋外传来的阵阵哭声。
李乐的父亲从外面跑进来,良辰趁机走出去问发生了什么情况,这才得知昨天晚上赵文强——死了。
死了?这怎么可能,昨天良辰回来时,寒冰他们不是已经救下了赵文强么?而且还是他跟田文广两人亲自将他送回家的,如今人怎么又死了?难道昨天晚上寒冰他们没抓到凶手,凶手又回来继续行凶了?良辰这样想着急忙穿好衣服,然后跟着伯父一起去了赵文强家。
刚走进赵文强家的大门,良辰便看见田文广一脸疲惫的站在窗沿下,于是快速走过去询问道:“田叔,这怎么回事?”
“赵文强死了。”
“我知道,但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么?”
“是后半夜被杀的,赵文强媳妇发现时已经将近四点了,这不刚抬过来口棺材将他放进去。”
“可是”。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
田文广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子,良辰好奇的看着那口崭新的棺材,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屋子里哭泣着的赵嫂,心里顿时被恐惧填满。是的,良辰这次真的恐惧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找出凶手,但现在他完全没有了信心,昨天晚上的情景他也看见了,八九个警察都没有抓到凶手,他一个人又该如何做呢?
从赵文强家走出来,李乐此时也已经起床,穿着厚厚的大衣站在门口张望,见良辰过来后有些急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赵叔死了。”良辰难过的说道。
“啊?怎么死的?”李乐听见良辰的话,脸上也表现出了不可思议。
良辰刚想回答,但话到嘴边马上又收了回来,只是走到李乐旁边默默看着道路上一群忙碌的人。
“你东西收拾好了么?”过了许久李乐小声的问道。
“什么?”良辰似乎没明白李乐的意思,又问了一遍。
“你今天不是回吉林么?”李乐低下头,默默的说道。
“乐我”良辰刚想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你快点去准备准备吧,一会我送你去车站。”李乐说着转过头,故意背对着良辰。
“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非要弄到分手这么严重么?”良辰似乎仍旧不死心,追问道。良辰还是决定不能就这样离开,最起码有些事情他是一定要让李乐知道的,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李乐听了良辰的话后低头想了想,当再次抬头时眼圈已经红润,嗓子也有些沙哑的说道:“我们进屋说吧。”
李乐说着独自走进了屋子,良辰皱着眉头跟在后面,心里计划着该如何挽回这段本不该丢失掉的感情。回到房间后,良辰抓起李乐的手,然后将其放在自己的胸前坚决的说道:
“乐,我发誓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寒若昔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你要相信我。”
“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李乐声音若有些沙哑的说道。
“不,我要让你明白,我之所以不说出来,就是怕你误会,现在人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良辰显得有些激动,生怕李乐对他产生误会。
“辰,我不是因为这个。”李乐平静的说道。
“那是因为什么?”良辰急切的询问着,李乐想了一会后狠狠甩开良辰的双手,然后走到窗前若有所思的看着赵文强家的方向说道:“我们不合适,我发现我越来越不能接受现在的你了,辰,我并不是一时孩子气,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听见这样的话,良辰先是傻傻愣了一会,然后激动的说道。
“就是这样,你不要想太多了,况且我也已经征求了家里的一件,母亲也同意了。”李乐说话时一直低着头,说完擦了擦即将要流出的泪水,然后回头对良辰笑了笑开始整理起东西来。良辰在原地傻傻楞了半天,最后刚想要说些什么,伯父却从外面焦急的走了进来,然后站在门口说道:“良辰啊,你今天恐怕走不了了,刚才我听田文广说,从今天开始大客就封了,住在村里的人暂时都不能出去。”
伯父说完转身又跑出了房间,听见伯父的话良辰楞在原地半天,然后转身看了一眼李乐。李乐也停止了手上的活,神情变得似乎更加难看了。
“乐,过了这阵子我在走吧”良辰在心里笑了笑说道。
“难道这就是命?”李乐的脸色则变得越来越难看。
李乐似乎没听见良辰的话,呆呆的看着墙壁小声的说道。良辰看着李乐发呆,走上前拍了拍她,然后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良辰的话语刚结束,李乐便猛然从地上站起,然后紧紧的抱住良辰的脖子,嘴上还一边抽泣一边说着:“辰,我好害怕,我好怕某一天你不在了,我好害怕你的不在是因为我的选择,我真的好害怕”。
“傻丫头,怎么会呢?你忘了当初的约定了么?你不要做霜月,我不要做王宇,我们有属于自己的《朱砂舞》。”
良辰说着紧紧的搂起李乐,然后在李乐的耳边轻声的说着。直到这时良辰才发现,李乐一定是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什么,她这几天或许也一直在恐惧中度过,否则她不可能突然之间就提出分手,也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两人间的爱情。
难道李乐这几天也经历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王忠被一阵刺痛感弄醒,急忙的睁开眼睛,将老婆的胳膊从自己的伤口上移走,然后从炕上做起来看了看时间。
天此时已经大亮,比起昨天来,外面的天气好多了,没有寒风,也下雪,太阳光顺着窗户照射进来,让人无比的温暖。从炕上下来,王忠觉得可能是因为昨天运动过于激烈的原因,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开始疼痛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王忠的老婆咪咪着眼睛,看着在地上的老公默默的说道。王忠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想起寒冰让他在家养伤,今天就不用去派出所了。
“我下地活动活动,身子骨子现在跟散架了似的。”王忠起身后,在地下扭了扭腰说道。
“你还有脸说,明知道自己的身子弱,还那么拼命。”王忠的老婆话语里明显带着责备。
“不拼命能行么?这关乎人命啊。”王忠挺直腰板,自豪的说道。
“对了,昨天你说凶手是张鑫?”王忠这样说着,躺在炕上的老婆突然想起他昨天说的话,好奇的问道。
“不是,昨天寒冰打电话过来了,说张鑫这孩子一时糊涂,被人利用了。”王忠解释道。
“我说不能是张鑫这孩子,你们到底有没有什么眉目呢?”王忠老婆从炕上坐起来,关心起了案件。
“这可不能说,警察办案,警察家属也不能透漏。”王忠故意作出了一个神秘的表情,默默的说道。
“你就装神秘吧,这两天咱儿子回来,正好趁你受伤休息可以陪陪他。”
“是么?我估计他是回不来了。”
“怎么的?”
“大客这几天不运输了,各个村口已经派人守着了,你还是让他过几天在回来吧。”
“那能行么,学校都封了,你让咱儿子上哪住去?不行我让他坐到福太村吧,然后你打个摩托给接回来。”
“恩,这样也行,你在睡一会吧,好不容易能休息几天,我出去散散步。”
王忠说着穿好了衣服,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后,便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门。由于昨天下雪的缘故,院子积了一层的白雪。王忠从一旁拿起扫把,打算清理清理积雪,就在他拿起扫把打算清理时,猛然发现积雪上有一排极其不和谐的脚印。
脚印从门口直接延伸到窗户处便消失了,王忠好奇的观察了一会,并且拿自己的鞋比了比,却发现这些脚印根本就不是自己踩出来的。
狐疑的看了一会,然后王忠特意跑进屋子问了问老婆,结果老婆说昨天晚上没人来过,这时王忠才突然间想起来,昨天晚上他从卫生所回来时候正下着雪,如果是之前的脚印,早就被大雪覆盖了,而如今这脚印却清晰可见。难道昨天晚上有人来过?
一种不详的预感爬上脑海,王忠在院子里又走了一圈,最后将手机打给了寒冰。放下电话后,王忠蹲在地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脚印,突然感觉到了无比的恐惧。从脚印上看,正好延伸到窗户处,难道昨天晚上有人站在这里窥视屋里?王忠若有所思的爬在窗户向屋里看了看,从他的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入睡着的妻子。
“老王,大早上的你在干吗呢?”
王忠突然想起的说话声吓了一跳,猛然看向栅栏外面,这时才看清跟自己说话的人是方婷的老公——牛长龙。
“怎么是你啊,差点吓死我,我这不没事打算收拾收拾院子,你这是干什么去?”王忠狐疑的看着牛长龙说道。
“回家看看老婆,这几天一直在外面住没回去。”牛长龙傻笑了两声,语气若有些调侃的说道。
“你小子啊,又在外面扯淡了不是。”王忠有意的绕过脚印,向牛长龙走去。
“我才没你说的那么恶劣呢,这两天父亲病了,我一直在那呆着了的。”牛长龙脸上的笑容突然停止,严肃的说道。
“你父亲病了?好点了么?”王忠的脑海里正想着脚印的事,心不在焉的问道。
“好多了。我不跟你说了,回去看看老婆一会还有赌局呢”牛长龙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起来。
“没事少赌点吧,那你快走吧。”王忠皱起眉头劝导着说道。
“有事去我那里坐坐,我先走了。”牛长龙说着已经走出了几米,王忠对这牛长龙的背影摆了摆手说道:“你慢点,路滑。”
牛长龙并没有回答,吹着小曲拐进了另一个胡同,王忠看着牛长龙消失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人是村里出了名的胆小怕事,但哄妻子绝对是一流的,他不管在外面做了什么,总是几句话就能把妻子哄得开开心心的,这点真是让人不能不服气。
若有所思的对这远方看了许久,王忠的思绪才再次回到雪地上面的脚印。这脚印看起来有些奇怪,具体哪里奇怪王忠并没有看出来,他只是心里面有种这样感觉而已。
在外面等了将近五分钟,付昌海跟冯海亮终于过来了。
五分钟前王忠给寒冰打电话时,寒冰考虑到付昌海跟冯海亮是技术方面的人,于是让两人过来,看看能不能对脚印做出什么判断。
将两人招呼进门后,王忠把自己的发现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然后指着脚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冯海亮听完后若有所思的对现场进行了一次检查,付昌海则取下脚印的模板,然后若有所思的站起身说道:
“我怀疑留下这脚印的人——是个瘸子。”
“瘸子?”
“你看,脚印一深一浅,况且很规则,装是装不出来的。”
听了付昌海的话后,王忠陷入了一片思考当中,许久他才用捉摸不透神情对付昌海说道:
“瘸子村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卫生所的牛长龙了,另一个就是宋弦。宋弦已经死了,难道这脚印是牛长龙留下的?”
“这不好确定,没有牛长龙的脚印无法对比。”
“有有”。
王忠猛然想起刚才他看见过牛长龙,而且他就在自己家的门外走过去,于是就带着付昌海来到的门外,指着地上一排浅浅的脚印说道:
“这就是早上看见他时,他留下的。”
付昌海快速的对两个脚印进行了对比,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付昌海才站起身,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说道:
“奇怪了”。
“看出什么来了么?”
“我对比了一下,两个人的脚印大小并不一样,但你看这里,脚印虽不同,但走路的方式却很相同。”
“这能说明什么?”
“不好说,不能排除这个牛长龙有换鞋的可能。”
“那意思是说留下这脚印的,很有可能就是牛长龙了?”
王忠说完,付昌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冯海亮也从院子里跑出来,先是点燃一根烟,然后坐在门边的木墩子上说道:
“我有个设想”。
“什么设想?”
“留下脚印的人很可能是后半夜三点以后过来的,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张鑫的事,所以一夜也没怎么合眼,我知道雪是将近三点的时候才停的,而这些脚印又完全没有被覆盖过,这就足够能证明这些。”
“那这个留下脚印的人会不会是凶手呢?如果这样的话,这个房间里的某人,会不会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呢?”
“是凶手到时有可能,但我不明白这次凶手为什么会这么大意,之前他可从来没这么大意过。”
“难道说咱昨天晚上的计划,真惹怒了凶手?”
“到是有这个可能性。”
“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个牛长龙抓回来,万一脚印真是他留下来的呢?”
“我看未必,如果他是留下脚印的人,为什么昨天晚上来过了,今天早上还要在来一趟呢,这只能给警察留下更多的线索,有些不合理。”
“事情未必是这样,我刚才对照了两处鞋印,从鞋印本身看根本就是两个人留下的脚印,或许昨天是因为他大意了,为了转移咱们的视线,今天他又过来一趟,目的就是留下脚印给咱一个误导也说不定。”
“咱还是抓紧会派出所,跟组长他们商量商量,看他打算怎样做吧。”
“恩。”
俩人争论了几句并没有找出十足的把握,所以只能跟王忠告别后一路小跑的来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里王小峰跟寒冰两人由于一夜没合眼的缘故,眼圈微微显得有些红肿。见冯海亮与付昌海进屋后便急忙询问了情况。俩人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刚才的发现,和做出的一些推测。王小峰听了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寒冰,寒冰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趟,然后对牛长龙这个人做出了详细的分析。
“牛长龙是个胆小如鼠的人,以前杀鸡宰羊的他连碰都不敢碰。除非留下脚印的人不是凶手,如果是凶手留下的,这个人肯定就不是牛长龙。”
“是不是凶手,我们还得做进一步的确认。从这几天来看,凶手行凶的很频繁,所以我觉得现在咱们没有时间进行分析,觉得有可能就应该抓回来。”
“这样的话就太草率了,对警察的影响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或许咱们在这分析的功夫,凶手又开始进行他下一步的计划了,依我看还是先将牛长龙关几天,什么时候能够证明留下脚印的人不是他,凶手不是他,在将人放出来被。”
“我看冯海亮说的有道理,虽然不知道凶手跟留下脚印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但听王忠说村里只有两个瘸腿的,一个事死了的宋弦,另一个就是这个牛长龙了,就算凶手不是他,他也有可能是留下脚印的人。”
“就按你们说的办,先将这个牛长龙抓回来。”
王小峰想了想,最后才坚决的做出了决定,冯海亮跟付昌海两人接到命令后,马上打起精神走出了办公室。
两人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卫生所。三分钟后,当冯海亮跟付昌海到达派出所时,牛长龙正跟方婷吃着早饭。进屋后,冯海亮先将方婷支开,付昌海则趁机说出了过来的动机。牛长龙听后一脸茫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付昌海,用极其夸张的口气说道:“你们你们找错人了吧,我怎么可能是凶手?”
“你告诉我们昨天晚上,你在哪里?”付昌海严肃的问道。
“在我父亲那啊,前两天你们在这里放了尸体,我怕所以一直在父亲那里住着呢。”牛长龙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急忙的辩解道。
“昨天晚上你一晚上都没出去?”冯海亮接着问道。
“出出去了啊。”牛长龙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被吓坏了。
“干什么去了?”付昌海并没有松口,继续问道。
“打牌,在村东头的韩微家。”牛长龙低头想了想后说道。
“你是几点回来的?”付昌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整个房间,然后问道。
“大约两点多吧,当时外面下着雪呢。”牛长龙说着,伸头看了看站在外面的方婷。
“回来就直接回家了么?”付昌海似乎发现了什么,半天才继续问道。
“恩,直接回家了。”牛长龙坚决的说道。
“为了你的安全,我看你还是要跟我们走一趟。”付昌海强硬的说道,似乎是在告诉牛长龙,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我的安全?难道你们知道有人要害我?”牛长龙听后脸色一变。
“谁要害你?你也知道最近村子里发生了凶杀案,昨天晚上赵文强也去世了,我们不希望在有人无辜的死去,所以请你体谅一下我们。”付昌海解释道。
“你怀疑我是凶手?”牛长龙听见这样的话,猛的站起身说道。
“我没这么说,但我们查到你一些可疑的地方。”付昌海毫不留情的说道。
“好吧,我跟你们回去。”
牛长龙异常的听话,并没有做过多的反抗,这让付昌海顿时间否定了之前的猜测,如果这个牛长龙是凶手的话,反抗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如此听话的跟我们走呢?
冯海亮、付昌海两人带牛长龙出去时,方婷简单的问了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便走进药房去给病人抓药了,看着方婷的举动近似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牛长龙会被抓走一般。冯海亮俩人虽奇怪,但也没细问,带着牛长龙就走出了卫生所。
李乐坐在床上,漫无目的的看着后院的那些干枯果树。忽然间她觉得生命处处都受到威胁,甚至天气的冷热,都可能造成严重的死亡。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这种事情却年年都重复的发生着。李乐不不知道,良辰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那个决定,而变得跟那些树一样。她知道,树木即使死亡也有在成长的一天,但人就不同了,如果人死去了,就会在这个世界上除名,就真的是死去了。
其实这几天李乐怕急了,自从那个声音和她玩二选一的游戏开始,她的内心就一直坎坷不安,她不想让两者任何一个离开她,但她知道那个声音没再跟她开玩笑。即使父母没对她说近几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从警察人数不断增多,今天又将整个村子封锁了起来,李乐不会傻到什么都看不出来。
村子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接连死亡,李乐甚至可以确认,村庄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跟那个声音有关。
因为就在昨天晚上,她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那个声音依然隐藏在黑暗中。昨天从林场心惊胆战的和母亲跑回来后,她本打算锁门不让任何人进来,但她发现良辰还没有回来,于是便将之前锁上的门又打开了,正当她从外门往屋走时,那个声音就又出现了。
这次不同,外面虽然黑,但因为雪光却让夜晚显得没那么黑暗。这次她用眼睛瞄到了隐藏在黑暗里的人,这个人她认识,是早在半年前就死了的宋弦。她不会看错,她跟宋弦当了十年的同学,虽然已经将近一年没见了,但她却不可能忘记宋弦的长相。
说话的人就是宋弦,正是一个死去的人。只是宋弦的声音变了,李乐也没敢正眼去看。这次宋弦让李乐帮忙做些事情,这样二选一得游戏就结束了。李乐当时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所以只能听宋弦继续的说下去。
宋弦说鬼山上有一处凹下去的空地,空地足有五百平方左右,空地上有一个新瓦房。李乐要帮宋弦做的事情就是——将良辰引到房子里,然后——。
李乐不敢继续想下去,坐在床上努力的摇了摇头,其实之前李乐之所以要跟良辰分手,就是这个原因,李乐想良辰走了,二选一的游戏就进行不下去了,那个声音也就不会再来纠缠她了,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合,大客早一天不封晚一天不封,偏偏要再良辰要离开的时候封上了,村子被封闭了,这就证明良辰无法离开了,也就是说二选一的游戏依然在进行着,那个声音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李乐随时都可能失去良辰现在她正在考虑的是,是否要让良辰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良辰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反应?是会因自己没有选择他而气愤,还是会主动的配合她去鬼山?
李乐心里明白,良辰一定会做出后者的举动,这也是她将所有恐惧压在心里,迟迟没说的原因。她一直在默默祈祷,二选一的游戏没有结束时,制造这场游戏的人就会将游戏停止,这样她就不用将事情告诉良辰,良辰也不会成为牺牲的一方,李乐也就不会失去良辰,更不会失去母亲。
但如今事情却没像李乐想的那样发展下去,哪个声音仍然死不罢休的提示着她,这让她陷入了两难的选择当中,特别是早上父亲说村庄被封时,李乐的心差点就从嗓子里跳出来。此时她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此时她只是在想,是让良辰做一次英雄,还是让良辰怨恨自己一辈子呢?
告诉还是不告诉。
李乐讨厌这种抉择,为什么人生总是需要二选一,为什么不能多一种答案,多一种两全其美的答案呢?如果有第三种答案,这个世界上的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无奈,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因为无奈而选择轻生了。
这样想着,李乐烦躁的将视线移近屋子里。良辰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对着他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发呆,似乎电脑里正在播放着什么精彩的节目一般。
李乐若有所思的从床上站起,然后走到良辰的身边,这时她才猛然发现,良辰的电脑桌面上,放着一张狰狞的脸庞,而这张脸庞的主人,正是此时正在看着电脑的良辰。
“啊”。
李乐大叫一声,猛然的向后退了两步,紧紧的靠在墙上。良辰这才发现李乐,慌乱的将笔记本电脑扣上,然后转身担心的看着李乐。而李乐此时则身体剧烈颤抖,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死尸。
良辰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就像李乐说的,这时命运。
有时候命运这东西真的很奇怪,也很邪门,真的是让人不相信都不行,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良辰本来在今天就该离开这个邪恶的村庄,但客车偏偏被封了。既然天意让他留在这里,他是无论如何也走不掉的。
老天不但没让良辰走,而且还让李乐回到了他身边,虽然继续呆在这里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但良辰却已经做好了准备。说实话,就在几个小时前,得知赵文强也死了的时候,良辰几乎心灰意冷,他认为自己根本斗不过凶手,根本无法摆脱掉凶手的魔抓,所以只能任凶手宰割。
这让良辰感觉到了无助,感觉到了孤独和寂寞,但就在半个小时前,伯父跑进屋子说村子被封了,而后李乐又扑到在自己的怀里,虽然他可以感觉到李乐其实比他更恐惧,但李乐的怀抱却让他感受到了温暖,李乐越是恐惧,良辰就越是想要保护她,就越是想要找出凶手。
良辰费了好大力气才安抚好李乐,此时李乐正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风景。良辰则坐在椅子上,将电脑打开,看看那个叫桥月的女人,又有没有给自己留言之类的。
电脑顺利的被打开,良辰顺利的进入QQ。没有任何的留言,这让良辰感觉有点失望,他在众多的QQ号中找出了桥月的网号,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李乐后,在对话框里打上了这样一段话。
独爱江湖:我想好了,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李乐,所以你尽管过来吧。
这几句话打完后,良辰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将视线看向了李乐。李乐依然看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从良辰的这个角度看,正好能看见李乐坚挺的鼻子,和那头乌黑的头发,良辰突然感觉李乐变得成熟了,好像也一夜之间稳重了不少,之前从来没见过李乐这样安静过,她总是停步住,总是在良辰耳边唠唠叨叨的,现在她却懂得安静了,这是否证明李乐成长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良辰再次将视线从李乐身上移到电脑上,桥月仍没有做出任何回复,良辰失落的看着QQ,突然发现QQ的邮箱里又有一封信,这让良辰的失落一扫而空。鼠标迅速的打开QQ邮箱,然后迅速的找到未读邮件打开。
邮件里是一张相片,但相片很小,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内容。良辰又注意了一下发邮件的人,依然是那个叫‘坟墓’的人。在QQ邮箱里研究了半天,最后良辰决定将图片保存到桌面上,这样就可以讲图片放大了。
相片顺利被保存在了桌面,良辰用图片专家,将图片打开,然后将比例放大。相片被放大了,虽然像素有些模糊,但良辰还是看清了相片里的内容。
那是一张自己的脸。
良辰吓了一跳,身体猛然向后靠去。就在这时,良辰的身后发出了一声惊叫,这声惊叫让良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良辰条件反射的回过头,这时他才发现,李乐就站在他的身后。
李乐也看见了那张相片。
良辰迅速转过身,然后将笔记本电脑扣上,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李乐的身边,将李乐扶回床上担心的问道:
“乐,吓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刚才我闲着无聊拿自己的相片做着玩,没想到弄得那么难看。”
良辰虽然也受到了惊吓,但他还是使自己尽量的缓和下来,然后一边抚摸着李乐的长发一边柔声的说着。李乐此时却完全没听良辰的话,刚才的相片的确吓到她了,并不是因为相片有多么的可怕,而是相片的本身,让李乐猛然有种感
觉,她觉得现实中的良辰,很快就会成为相片里的样子。
目光呆滞、双眼被挖出、整个脸庞上出现一双黑隆隆的洞、嘴角和鼻子流淌着鲜血、脖子下方裸露着类似肠子的东西。
“不辰你快点离开快点离开。”
李乐越想越觉得恐惧,最后干脆抓着良辰的手便向外走。良辰也顺势站起,一把抱住李乐,然后耐心的安慰着。
“李乐,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到你。”
“不行辰,你还是走吧,你去跟寒冰说会所,你又不是凶手,他肯定会放你离开的。”
“我不能走,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你在这里会害了你自己的。”
李乐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硬拉着良辰。良辰此时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将李乐抱起。李乐的那声尖叫,惊来了伯母,伯母进屋后见两人拉扯,还以为是吵架了,上前就抓过李乐,什么都没说就带着李乐离开了卧室。
瞬时间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良辰傻傻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电脑内部发出的嗡嗡声传进良辰的耳朵里,他的思绪才从李乐的身上,转移到了盖上盖子的笔记本电脑上。
将牛长龙带回派出所后,便将他也关进了档案室。
办公室里,王小峰给众人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然后分配了一下今天的任务,便各自离开了。寒冰被派到赵文强家打探情况,根据王小峰的推测,如果凶手知道张鑫昨晚的行动没有成功,而赵文强却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一定会去打探虚实。王小峰表面上去赵文强帮忙,实际上是去观察每个去那里参加葬礼的人。
寒冰到达赵文强家时已经接近中午,进屋时,赵文强的媳妇仍然哭的一塌糊涂,寒冰走到她身边若有所思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对她使了个颜色。赵文强的媳妇看见寒冰的眼神后哭的更厉害了,寒冰见她这样的举动哭笑不得,心想这个妇女的确有当演员的潜力。
过来帮忙的村民此时都手忙搅乱的忙活着,寒冰象征性的一边组织村民进行葬礼仪式,一边注意这身边的每一个人。
“寒冰,你过来下。”正在寒冰忙活着组织葬礼,突然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才知道叫他的人是牛长龙的妻子方婷。
“方婷,你也过来帮忙?”寒冰看着方婷,疑惑的问道。
“恩,我想问问你,牛长龙的事”方婷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是怕别人听见。
“放心吧,他没事,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他协助。”寒冰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婷,然后安慰的说道。
“他胆子特小,你们可别吓他。”方婷若显得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呵,对了,王忠的伤口没事吧?”寒冰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然后突然想起了王忠,便问道。
“没事,都是皮外伤,昨天晚上我已经给他包扎好了,过几天就没事了。”方婷咳嗽了两声说道。
“那就好,我去忙了。”
“恩,你去吧。”
寒冰礼貌的对方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到了人群中。方婷见寒冰开始组织着下葬,便走到一旁跟旁边的妇女搭起讪来。
“刘儿,赵文强是怎么死的啊?”
“我听说是被凶手连刺了好几刀,你看他媳妇哭的,真是可怜。”
“我听王忠说,昨天不是把凶手逮到了么?怎么又跑出来杀人了”。
“就咱那破派出所,哪能关住人啊我听说昨天晚上王忠守夜,张鑫将王忠打晕了逃走的”。
“什么?怪不得昨天王忠受伤了,我还以为他是追凶手的时候弄伤的。”
“当然不是了,你说这张鑫出手真是狠,这人啊,真是没法看。”
“也许张鑫有难处吧。”
“其实张鑫可怜,但这世上比他可怜的人又都是,咋就他一个人想不开呢,依我看这都是家长教育的问题。”
“你别不说话啊,我跟你说我是看明白了,这年头教育孩子,就得从思想抓起,否则以后遇到点什么事情,就走极端,这可不行。”
“恩。”
“一晚上死了俩人,还不知道鬼婆那边怎么处理呢,这张鑫真是大胆妄为,如果我是警察,当场就把他大卸八块。”
“对了,我还是先去鬼婆那看看吧,她一个孤寡老人,还不知怎么办呢。”
“你先去吧,一会我也过去帮忙。”
方婷说着若有所思的走到人群中,跟寒冰告了别后,便转身走出了院子,向鬼婆家的方向走去。方婷走出去后,寒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想了一会什么,然后又开始张罗着下葬的事。
善义村,第六天。中午十一点二十分。
冯海亮与董涛两人来到了牛长龙的父亲家,这才得知牛长龙的口供根本对不上。牛长龙的父亲说他昨天晚上一宿没回来。冯海亮跟董涛两人得到这样的答案,马上打电话回了派出所,告诉王小峰牛长龙父亲所说的话。
电话挂断后。王小峰在房间里走动了一会,最后走进档案室将牛长龙带进了办公室,口气严肃的问道:“牛长龙,你所说的跟你父亲所说的可不一样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我父亲?你们去找他了?你们真怀疑我?”
“任何人我们都怀疑,只不过你比较可疑,昨天晚上你究竟去哪里了?”
“我是说谎了我不敢说”。
“一个大老爷们敢作敢当,有什么不敢说的。”
“其实昨天晚上我的确没有回家。”
“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去了王忠家?”
“王忠家?昨天晚上我打牌回来,确实路过王忠家。”
“只是路过?”
“只是路过,本来我是打算回家的,可正当我走到王忠家,却忽然发现王忠家的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竟然悬浮在半空。”
“悬浮在半空?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即使你什么都没做,我们也可以控告你妨碍办案人员。”
“我说真的,你们猜那人是谁”。
“谁?”
“是宋弦。当时我怕急了,撒腿就跑,本来我是向往家跑,可太害怕了竟然跑错了方向,我又不敢再掉头,所以不得已之下我又去了朋友那。”
“真的?你朋友叫什么。”
“胜庆友,就住在市场里面。”
王小峰死死的盯着牛长龙看了一会,吓得牛长龙不敢抬头。想了一会后,王小峰当着牛长龙的面拿起电话打给了付昌海,让付昌海去胜庆友家去看看。
隔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付昌海打回了电话,说牛长龙的确昨天晚上四点多又回了胜庆友家,直到今天早上才从他那离开。
电话放下后,王小峰皱着眉头坐在了椅子上,对面的牛长龙看见这样的情况,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的问道:“怎么样?胜庆友能证明我吧?”
“那你暂时也不能离开,他只说你昨天晚上将近三点走,四点多又回去的,中间这段时间你究竟在干什么?”王小峰手拖着下巴,疑惑的看着牛长龙,似乎仍觉得他有可疑。
“中间?中间我在走路啊”牛长龙一脸无奈的说着。
“付昌海刚才就在王忠家附近,他从那里走到胜庆友家才用了十分钟左右,一去一返也不过才用了不到四十分钟,而你却用了一个多小时”王小峰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怎么知道我用了那么长时间?当时我都吓死了,再说我腿脚本来就有毛病。”牛长龙委屈的说道。
“既然你不说,只能委屈一下再这呆一段时间了。”王小峰说完后向外走去。
“呆行,你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屋?”见王小峰要走出去,牛长龙挡在前面说道。
“怎么?”王小峰疑惑的说道。
“那个赵文强,他刚才睡觉老是打呼噜,我根本就安静不下来。”
听了牛长龙的话后,王小峰无奈的摊了摊手,然后强硬的将他又关回了档案室。再次回到办公室时,王小峰拿起了昨天寒冰等人所查到的,对一年前和良辰一起上鬼山那些人的资料,仔细的看了起来。
一年前去鬼山的一共有八个人,抛出去李乐跟良辰俩人,一共还剩下六个。这六个人当中寒若昔已经死了,刘宝龙去了哈市读书,今年整整一年都没有回来,马腾志虽然在家,但却是个憨厚老实的农民,今年五月份刚刚结婚,可能性不打。这个叫田研研的女人,也在半年前嫁去了北京,宋弦则在半年前因为脑出血去世了。剩下的也只有这个贾中平了,但他前几天正好去了亲戚家,昨天才坐客车回来,寒冰已经打电话区他亲戚家确认,也正是了这个贾中平的确是去亲戚那儿了。
将手上的资料仍在桌子上,王小峰狠狠的挠了挠头发,根据资料上显示,这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有可疑,但如果不是一年前跟良辰去过鬼山,又怎么如此清楚知道寒若昔的事呢?总不可能是寒若昔亲自说的吧?这根本就不可能,谁会到处去说这种事情。还有那个宋弦,为什么三番两次有人说看见了她,凶手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王小峰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一年前他办理过的一个案子,当时凶手就是利用死人的尸体到处吓人。
难道凶手也是利用宋弦的尸体?
昨晚计划结束后,寒冰将鬼婆连夜送去了陈婷家。
为了防止出什么差错,让凶手看出破债,寒冰跟王小峰又连夜定了两口棺材,让人分别送去了赵文强跟鬼婆家。
此时鬼婆家显得有些冷清,处了方文雅跟陈婷外,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过来半忙。说是过来帮忙,其实几个老人自从过来,就坐在炕上闲谈了起来,这可折腾坏了方文雅跟陈婷俩人,俩人里里外外加上做饭忙乎的大汗淋漓,直到中午十二点左右,才将该安排好的都安排好了。
送葬仪式时,陈婷特意找了几个年轻的小伙过来帮忙抬棺材,而几个老人就充当了家属,做了一些安葬的仪式。一切都忙完后,陈婷张罗着过来帮忙的人吃了顿饭,然后人群便逐渐的散开了。这还是第一次觉得村民如此现实,鬼婆活着时,村里老一辈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而如今人一去世,连个帮忙抬棺材的人都没有。
还好鬼婆不是真的死了,否则灵魂看见这样的场景也难以安息。陈婷这样想着跟方文雅两人将鬼婆家的门锁上,一场葬礼就这样结束了,两人心情有些低落的走出鬼婆家,正好看见方婷迎面走了过来。
“方婷?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陈婷跟方婷还算是好朋友,俩人因为名字里都有个婷字的缘故,平时在一起时就跟姐妹一样,也没什么忌讳的。
“我刚从赵文强那边过来,他那边挺忙的。”
“偶,那你不用过来了,我们这边已经全部忙完了。”
“已经给鬼婆下葬了?”
“葬了。”
“我还寻思过来见鬼婆最后一眼呢,她生前对我挺照顾的”。
“没事,以后还有”。
陈婷刚要说出的话,却被方文雅狠狠一掐收了回去,然后一脸不满的看着方文雅。方婷话听到一半,于是好奇的问:
“什么?”
“啊没没什么,我说以后过年过节的再去坟前看被。”
“哎,既然这样我就会卫生所了,那里没人看着。”
“行,你抓紧回去吧。”
“恩,有时间去我那儿,咱俩好好聊聊。”
“没问题,等这阵忙完了,我过去看你。”
方婷走后,方文雅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看着一旁陈婷问道:“你觉没觉得这个方婷,有点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她就这样,平时神神叨叨的,简直就是鬼婆第二。”
“不是,你没发现她刚才说话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么?”
“我看你是最近查案查出神经质来了,刚才你还说那个老头有点奇怪呢。”
“可能是吧,这两天确实累坏了,是又当法医又当警察的。”
“这样活着多充实,跟你说,我自从调到这里,就一直盼望着能向现在这样,破一场大案子。”
方文雅跟陈婷俩人你一嘴我一嘴的一边聊着天,一边向派出所的方向走去,已经完全把刚才的疑惑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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