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说完这番话便是眼巴巴的看着景帝,一脸的虔诚。

景帝被她的说法弄懵了,随即笑了笑。

“你要去慧慈宫的佛堂住?”认真的点头:“恩。想来我这段日子总是如此风波不断,一定是因为我自己不虔诚。”此时景帝看腊月的眼神,倒是算的上是赤果果的审视了。

腊月也并不回避他的眼神,一副懊悔的模样儿。仿若自己没有早早想起此事。

许久,景帝再次笑了笑,此时已近晌午,阳光透过窗户就这般直射进来,因着此时正是春日,阳光并不刺眼,且是暖洋洋的。

景帝恰是被光芒围绕,显得整个人看起来更是犹如谪仙。

伸手在她的脸蛋儿上轻轻抚摸,腊月并不反抗,反而是有些迷恋的看他。

当手滑到他的脖子之时停顿了一下,这停顿并不突兀,腊月也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是那番姿态。“呵!既然如此,好……吧。朕与母后说此事,你这身子,禁得起折腾么?”腊月将手放在他的手上,一字一句:“没有关系。我该是如此的。如若早早想起记得还愿,说不定还没有这些事儿呢。”景帝这时反

手握住了她的手。

也学着她慢悠悠的语气,一字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回来之后让朕知道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朕必然狠狠的打你的屁股。”嘟了嘟唇,腊月用他的手背蹭着自己的脸。

“我自是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等我还了愿,以后定然一帆风顺。”“那你要多久才肯出来?”景帝笑眯眯的问。歪着头想了想:“您回来,我就出来,正好您不在我一个人也憋闷着,这么长时间都看不见您,待在这听雨阁我怕自己随时就想起与您的那些相处,倒是不如就老实的待在佛堂。”“你这身子这般的虚弱,朕怎么就能放心的下。”“恩。”似是想了想,腊月开口:“其实我自己也挺不放心我自己的。我刚也想过了,就让果儿留在听雨阁主持着,另外几个大宫女全都与我住进佛堂,有她们三个照顾我,我定然会将

自己养的白白胖胖。说不定啊,等您回来,发现我胖了一圈呢。”“好,你说什么都好。朕会与母后说的,正巧,母后也是每日都抽时礼佛,又不懂的,你可问母后。”腊月乖巧的点头应是。

又对着腊月细细的交代了一番,景帝便要离开,这事儿,他总归是还要与太后打个招呼的。

出了听雨阁,眼见着这刚刚暖暖的太阳已被乌云遮住,想来,一会儿就要下雨了吧。

真是个多雨的季节。

仰望天空,就听一声闷雷响起。

景帝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容,不是那般应酬的笑,虽然若有似无,但却发自真心。

“小狐狸倒是个机灵的。”一旁的来喜规矩的跟在身后,也不多言。

“通知来福来见朕。”小丫头还真不是那般简单的小白兔,想来他刚想到的关节,也已被她想了清楚,不然也不会这般的自保。

这在宫里待久了,也难得有这般有趣的事情发生,虽她不能与他一同出巡让他有些遗憾,但是想到这小狐狸也不是看起来那般呆笨,他觉得血液都要沸腾。

他竟是都能看走眼,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小狐狸。

景帝去慧慈宫为沈腊月请求了佛堂,太后愕然了一下,不解,但又见自己儿子的笑容,也有些明白。

看着儿子那有些兴奋的表情,纵然他隐藏的极好,可作为母亲总是能窥探出一二。

“放心。你不希望她有事,哀家便不会让她有事儿。”这是承诺。

景帝挽起袖子,极为地道的为太后斟了一杯茶。挑眉开口:“她在佛堂闭门,可不就是最好的防范。”“这么短的时间她便能想到这个避祸的法子,也不是个笨丫头。”他们都晓得,陈雨澜这个孩子,是留不住的,也许最开始的时候景帝是对这个孩子有着

期待的,但是在见识了陈雨澜那可悲的心计之后就有些歇了这个主意。

又见她不断的非要出门,罔顾了自己变相的保护,景帝冷笑。

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那么这个孩子不生下来也罢,即便是生了下来,陈雨澜也根本保护不了这个孩子。不是他冷酷,而是他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如此。“陈雨澜那里,既然有人非要动她,那咱们也不必太过怜悯。朕总要知道,这幕后之手到底是哪位。朕在各宫安排了人尚且能被避过。”太后看着景帝的面孔,有些伤怀:“到底也是你的孩子,你本就子嗣单

薄……”即便是陈雨澜不能保护这个孩子,不是还有你么,还有哀家么。

太后本想说下去,但是生生的把后面这句咽了下去。景帝似是看出了太后的主意,面色如常:“我们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在这宫里,我们总有照顾不到之处,陈雨澜不仅不能保护这个孩子,还不断的拖后腿,既然如此,那么他委实是不适合生下来了。母后

。”景帝看着太后,停顿了一下:“禹儿养在您的身边,就不可能有第二个孩子养过来。现在份位高的几人也不是就是说不能生了,孩子不管抱给谁养,都不合适。”太后细一思量,叹了口气,景帝说的对。

这些妃子都有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对抱养的养子真心呢。

皇上正值好的年华,并非垂垂老矣,任谁都晓得,现在即便是没有孩子,也是没有关系的,来日方长,没人会想养他人的孩子,更何况那个孩子的母亲还是个不着调的。

“顺其自然吧。”太后不在多言。

“今晚朕会歇在听雨阁,明早出发之前让她搬过来。宫里的事宜,就劳烦母后操心了。”太后摇了摇头:“还能为你做些什么,母后很高兴。”景帝看太后高兴的模样,思绪有些散乱。

当年人人都道母后偏心,对自己与六弟截然不同,却是不知,母后也有自己的无奈。当初宫闱复杂,母后又没有家世的帮衬,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这些都无人知晓。

而自己更是一出生便是生命垂危,之后更是遭受了大大小小数次陷害,几度夭折。

之后有了严洌,那时他已两岁,不像严洌,一个小奶娃娃。母后为了严洌的安全,便是将他推到了焦点的位置。而父皇也因此对他瞩目。

许是因为这样,严洌倒是真的平安起来,而自己则是陷入了无尽的纷扰。

之后的陷害多到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人人都道母后最是爱他,可是他却无意间知晓了母亲的打算。严洌年纪小,经受不起更多的针对,所以,母亲便只能推出他。

虽然也是对他尽心的保护,可是他心里的疙瘩却也没有办法化解。直到两人都长成了少年,严洌的那次刺杀,没人知道那次刺杀给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严洌不肯原谅他们,觉得母亲偏心,可是他心里又何尝好过,他知晓母亲将自己立成靶子为弟弟挡灾。可弟弟却要杀

他。没人知晓他的绝望。

从那刻起,他冷心冷情起来,不晓得父皇究竟与母后说了什么,自此,母后便是全心全意的助他登顶。

六弟,六弟与他也是形同陌路。

也许严洌觉得委屈,可是他却不晓得,自己更是委屈。

也更是……不能原谅。

母后那些年对六弟的不能原谅,也未尝没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伤心。

他们两母子的关系,其实真的没有想得那么好。

如果不是父皇过世之前的那番开导,想来他们今日还不会如此和睦。

人人都道父皇最是冷心冷情,却不晓得,他也是看得最透之人。

看着母亲能为他做事便高兴的模样,景帝暗暗垂首,也许,父皇说的对。

他们都是母后的儿子,当年不过是因为严洌更小,而他自保的能力更大,母亲才会那般做。可是却不想,最终伤了两个人。

也正是发生了严洌的刺杀之事,母后才明白,原来,自以为最好的做法,恰是让他们困扰伤怀。

后期的许多是是非非,不过是徒增他们兄弟的矛盾罢了。

这皇家之事本就纠结繁杂,难以说清。

母亲在严洌刺杀之时已经放弃了他,如今,她也不过只剩自己这个儿子罢了。

如今即便是母后想修复与严洌的关系,也得不到回应。看着母亲为自己做点什么便是高兴的脸,景帝微微笑了出来,将手放在她的手上:“母后也要仔细着身子。”太后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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