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皇、皇上驾到！”

方才帝王突然出现，步履如风，仿佛是匆忙赶来，宫人禀报时已为时已晚。

萧湛一出现，众妃嫔立刻调整坐姿，纷纷抬手扶了扶发髻，整理衣裙首饰，生怕自己哪里不够妥当。帝王气度超然，年纪轻轻坐拥江山，手段雷霆，且那张精致的无法挑剔的俊容更是男子中的翘楚。

权势、手腕、皮囊……无一不是顶级。

妃嫔们心跳如小鹿，只恨此时无法使出浑身解数，勾得帝王对她们青睐一二。

听闻帝王受了伤，却见他俊朗伟岸依旧，半点看不出身子不适。

帝王的身段，便是年轻的武将也难以企及的，单是看见他，众妃嫔忍不住心花怒放，眼神滚烫。

然而，帝王的神情依旧既往的清冷如冰玉，如深潭千年寒冰，亦或是山巅陈年积雪。

冷峻、肃重、禁欲……

皇太后正要训斥穆温烟，既然萧湛也亲耳听见了她的荒谬之言，皇太后索性当场与萧湛对峙，“皇帝！你自己听听，这就是你选的好皇后！”

再难听的话，皇太后都能骂的出来，然而她最主要的目的是让萧湛知道，让穆温烟当皇后是一个多么错误的选择。

孩子的心性纯真直接，穆温烟失智后，虽与皇太后并无多少交集，但出于本能使然，她知道皇太后对她敌意甚重。

穆温烟幼时听说过一桩事，皇太后曾是苏家嫡女之时，倾慕过爹爹，但爹爹后来娶的人是娘。

可见，皇太后这是在报私仇啊！

萧湛落座，幽深的眸在穆温烟身上一扫而过，无人察觉，帝王的耳轮微微泛着红。

“皇后暂时失智，母后又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萧湛仿佛一脸不以为然。

穆温烟自诩“博览群书”，尤其是兵法，她今日显然是被皇太后与众妃嫔共同针对，而皇宫中，皇帝是最大的官，此时此刻，唯有示弱求呵护才是上上策啊。

机智如她，必然不会硬碰硬。加之她如斯美貌，更是不能当泼妇，遂不与皇太后争执。

穆温烟的眼眶倏然红了，哭功日益渐长，“嘤嘤嘤，皇上！”

她朝着萧湛走了过去，很自然的在他身侧落座，揉着红润的眼，“臣妾爱死了皇上，不想让皇上雨露均沾，难道这也有错么？想把皇上分享出去的皇后，一定不是好皇后！”

萧湛捧着茶盏的手一抖，好在帝王一惯沉稳，并未露出任何端倪，难得哄人，“嗯，烟儿是一个好皇后。”

穆温烟看见了胜利正朝着她招手。

爹爹说得对，书中自有黄金屋，书读多了，宫斗易如反掌。

这个时候，当然是要谦虚一下了，不能太过骄纵，毕竟她可不是一个骄纵的人，她甚有内涵，眼泪瞬间止住，笑的又柔又甜，“烟儿还有不足之处，以后会更好。”

萧湛想起了许多年前，他第一次看见她，那是个野蔷薇开满山野的时节，她拉着他在镇国公府四处转悠，“萧湛，在我的地盘，我一定会对你好。”

而现在她在他的地盘……

年轻的帝王眸光微闪，嗓音略沉，“昨夜是朕留下皇后，母后难道有意见？”

皇太后面色一冷，萧湛这是明摆着当着众妃嫔打她的脸，从那年的雷雨夜开始，母子两人之间的罅隙从未缓解过。

皇太后明白，萧湛还在因那件事痛恨她。

皇太后始终忌惮萧湛三分，今日之事暂且不了了之，众妃嫔只能心有不甘的离开，才走出长寿宫，便有人非议：

“穆温烟太不要脸！”

“人家可是皇后娘娘，便是不择手段勾.引皇上，咱们姐妹也只能受着！”

“不过是个傻子，除却一张脸，她还有什么？镇国公府一倒台，她还怎么嚣张？！”

萧湛留下与皇太后单独谈话，穆温烟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她只知爹爹和阿兄处境艰难，却不知如何艰难。眼下就连后宫妃嫔都知道了，可见她再不努力争宠，就真的要被打入冷宫了。

入夜，穆温烟又来了帝王寝宫，她特意打扮，穿着一身轻透的碧霞云纹霞睡裙，里面玫红小衣若隐若现，低领的衣襟款式，露出清冽精致的锁骨，打扮的甚是心机。

萧湛坐在龙案前，单手握着书册，但半晌没有翻阅，穆温烟等了片刻，一点点蹭了过去，“皇上，时辰已不早，我今日晌午梦魇了，不敢一人睡。”

透过薄薄的衣料，帝王的臂膀清晰的感受着少女的身段，他终于斜睨了身侧小妖精一眼，嗓音带着威胁，“穆温烟，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可别后悔！”

穆温烟眨了眨眼，不明白为甚后悔，小手捂着鼓鼓的胸脯，发誓道：“我是个有担当的人，我会负责的。”

外面立侍正隔着一扇门通报，“周昭仪身子不适，恳请皇上去看看。”

此时，只闻帝王沉声低喝，“朕不是太医！不去！”